一个痴情的女孩 作者:木顺 我们相识在月光皎洁树影婆娑的校园大道上;相知在互吐心绪时如流水般的 岁月里;相爱在霓红闪烁情意缠绵的灯光下。 媚,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认识她并不是很久的事情。 媚的出现,打开了我写作灵感的闸门。 我们相识在月光皎洁树影婆娑的校园大道上,相知在互吐心绪时如流水般的 岁月里;相爱在霓红闪烁情意缠绵的灯光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没有多少日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快速。 哲学家们说每个人在自己的脑袋中都有一幅逼真的未来恋人的画像,一旦奇 缘到来,爱情就像接通了电源的电动机带动整个流水一的机器一样,接预寂的程 序运转,想不到,这种爱情,像闪电,击到了我的身上,让我一时有了触电的感 觉。 真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1 、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首先认识的不是媚,而是媚的好友阿莹,阿莹是我高中的同学。因那时我 们不在一个班,所以未曾相识,阿莹是个性情直爽的女孩,这是我在与她交往中 感觉到的。 还清晰的记得那段忙碌的日子的一个晚上,我在朋友辉的宿舍里在键盘上敲 打刚刚写就的一篇小论文,我正忙时,辉的朋友阿莹窜了进来。说是搞到了家教 要请辉吃饭,辉和阿莹都邀请我同他们一起去共进晚餐,我盛情难却。吃过饭后, 我们三个人一起走进校门,在校门口媚看见了我的红头发,(这是她后来说的) 而我未曾看见她,媚说我走路的姿势很特别,两只手总是擦在衣兜里,显出很老 实的样子。 可以这样说,我给媚的第一印象是生机勃勃的春天,而她给我的却是沉郁忧 伤的秋天,春天是鲜艳多彩的,一如我的头发,而秋天是萧条感伤的,正如她的 碎步。 真的,一个人最孤独寂寞时,最容易点燃爱情的火花,媚的爱情之火是她在 最孤苦无助时被我的红头发点燃的。 从前,我很讨厌红头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染红头发,但有一点是可 以肯定的,以头发颜色的不同来勾起女孩子的注意绝对不是我染红头发的初衷, 如果硬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将内心的矛盾显示于外表,红头发与我这张严肃的脸 格格不入,水火不容,但我硬是要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我说过我很讨厌红头发,而这一次我的半头红头发竟然无意之中赢得了一个 完整而又真实的爱情,对我这是莫大的惊喜。媚说她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并没 有看到我的容貌,只是我的红头发,我问媚为什么喜欢红色的头发,她说她以前 也染过酒红色的头发,看到染红色头发的人,自然觉得很亲切,傻瓜都知道她在 撒谎。 谁能说染红头发的人就是孬种,就没有人喜欢呢? 那是一个午后的傍晚,老同学辉突然窜进我的宿舍说有什么“国家大事”要 跟我商量。我一下子懵了,他有什么“国家大事”要同我商量?我心中疑惑重重, 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了楼,碰头就看见阿莹和一个叫红的女孩站在 一起,她们迎过来对我说:“老同学,你得请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拗 不过他们几个,就随便买了点小吃,在我穷追不舍的询问下,她们终于招了: “有一个人瞄上了你。”我很是惊讶,像我这样在爱情面前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 的男孩会有人喜欢吗?我说过不可能,完全是在开玩笑! 令我更莫名其妙的是她们说阿莹和红两个中,有一个人对我有了“那个”, 还要我猜,一向重感情的我在爱字面前岂敢乱猜。我只好糊扯,说他们两个都… …她俩都朗朗大笑,羞得我有脸无处藏,最终她们还是招了,说她们寝室有一个 叫媚的女孩想和我聊一聊,我已记不起我当时的心情了,好笑?无聊?或者仅仅 是想从女孩子身上捕捉一些写作的灵感?但,后来才发现,这些都不是! 在一个朦胧的夜晚(辉请阿莹吃饭的那个晚上),我托阿莹把媚从宿舍叫了 出来。 媚是一个高个子,长脸蛋,樱桃小嘴,头上扎个马尾辫,看起来是一个比较 文静的女孩,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觉得她的脸上有些风华正茂的小痘痘,对青春 痘我有亲身体验,因此颇感亲切。 夜,静得像断壁下的树,像深渊里的水。 我和媚散步在幽静的校园大道上,好像这静静的夜是特意为我两准备好似的, 四周堆满了沉沉的重重的静,一如媚的忧伤,媚的多愁和善感感染给我的丝丝悲 伤。 那晚媚和我谈了许多她生活中的小矛盾,倾诉她活得怎样的痛苦和烦闷,真 的想不到,初次见面,媚就把她的伤痕全部显现出来让我看。我被媚的真诚感动 了,也说了好多心里话,也谈了我的家事,不知不觉我们散步走遍了大半个邵阳 市。 那晚,媚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绵羊,在旷野里,悲伤在舔着伤口。 媚是个毫不遮掩的女孩,她,纯洁,善良。 那晚称得上是我们的初识了。 2 、小荷才露尖尖角 我一个人走了太多的暗路,太需要有人同行了。曾经我是多么希望有一个人 能真真切切地关心我,而真正当那个人闯进我的生活时我又手足无措,寝食难安 了,那晚上,我辗转难眠,思绪成端,不知为何。 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我不再孤独。当孤独寂寞侵蚀我的时候,我就会拨那个 最熟悉的电话号码,那七个阿拉伯数字就如一根金丝做成的绒线,在我心灵最寂 寞处荡漾。电话那端总是传来最轻柔的声音:“喂,请问找谁?”轻似飘雪柔似 绒毛的声音如一泓温泉缓缓流进我的心窝,在我心灵最柔软处泛起层层涟漪。 每次约媚,媚都如约而出,只因梳装打扮耽搁了时间,我没有怪她,“士为 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情有可原嘛! 第二个晚上,我问媚为什么会注意我,她回答我说:“你的关发是酒红色而 看上去却很老实。”我说:“是吗?人家都说染了头发的男孩九个有十个耍流氓。” 她却姗然一笑说:“男不坏女不爱嘛!”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她说过的与她性格 最不符的一句话,我还说:“我脾气不是很好,总爱发火,有时恶得就像一只猛 老虎,你不害怕?”媚说:“你发火我就不理你!”但事情并不是这样。每当我 莫名其妙地迁怒,她总是露着牙齿向着我笑,本将熊熊燃烧的烈火被一场春雨淋 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了。媚一本正经地问我:“在班上,你是不是很活跃。”我 说:“是,我以前不是那样子,现在胆子大了,话也多了。”媚高兴地说:“我 喜欢活跃一点的男孩子,我的话很少,我不希望同我在一起的男孩子也沉默寡言。” 我并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男孩,只是环境让我改变了不少,但真真切切的我 还是一个沉默的我,羞答的我。 3 、丝丝缕缕总关情 媚不是一个世俗的女孩。 和她散步时,我向她讲述了我的家世。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极不和谐的家庭 中,极不愉快的童年赋予了我忧虑多疑的性格。我的生活之旅犹如一艘负重的小 船逆流而上艰难而又危险。媚似乎毫不在乎这些,她总是说:“好的环境需要自 己去创造,祖辈留下再多的产业,假如你无德无能,终会坐吃山空。”想不到整 天和英文打交道的媚有时也会发一番议论。 就是深夜,媚也不害怕同我散步在大街上,一次她有调侃的口气向我说: “我没有姿色,我怕谁!”也许媚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有一颗珍珠般璀璨夺目的心, 我就这样想,媚,你难道就不怕有人占据了你美丽的心,望洋兴叹在这样一个静 悄悄的夜晚。 媚是一个文弱的女子,就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多愁善感,她的视力不是 很好,要戴400 度的眼镜,在我的面前,她老是不戴,但从来没有说过我戴眼镜 有什么不好,因她的眼睛近视到了肆百,所以我常叫它捌百,她没有因此生过我 的气。 媚最喜欢叫我她媚人儿。 今年的冬天特别地冷,我们的心却是热的。 一个寒风凛凛的下午,我和媚挽着手在街上散步,媚流连在临近邵水桥的小 吃摊边。跟所有的四川女孩一样,媚喜欢麻辣味道浓烈的小吃。 每次出门,媚总是要吃一串烤羊肉,我和她现时吃,每次都是她先吃完,我 看她的嘴闲着,就把剩下的给她吃,她吃得津津有味,比吃山珍海味还带劲。 我们吃得最多的要数麻辣汤。每次我都和媚紧挨在一起吃,媚吃麻辣汤非常 文雅,她先用筷子略略夹二三根粉丝,再轻轻往碗中一蘸,慢慢往嘴里送,边吸 边缓缓咀嚼,待到满口时嘴唇自然地靠近油面,再稳稳一咬,剩下的粉丝毫无动 迹地附入碗中,心怕溅起油花弄到我衣服上面,待满满的一口下肚后,就把筷子 搁在碗中,然后扯一把餐巾纸递给我,要我擦嘴,她擦过嘴后,继续照样吃了。 有情不觉寒冬冷,这是真的! 今年下了两次雪,媚怪我第一次没有约会她出去玩。 第二次,我把她约了出来,同我的同学到公寓那边的桔子林去照相。在雪地 里,我们打雪仗堆雪人,媚则站在一边看着我,好像在照看一个调皮的小孩。我 寡不敌众,屡屡被击。衣服里,头发上,甚至眼镜片上都沾满了雪花,媚走过来, 没有说什么,抹去镜片上的雪,再用心心相印纸小心翼翼地擦干镜片,端端正正 地给我戴上,才放心了许多,媚看到我那双冻得通红的手,心痛地说:“只顾着 玩,手都冻成这个样子了!”说完忙拉我的手放进她的风衣口袋里,里面暖和和 的,媚的体温温暖了我近乎僵化的手。打完雪仗后,我们又拍照。媚在一旁没人 踏过的雪地里踩“I LOVE YOU!”当媚踩好后,相机突然“感冒”,怎么搞也转 不动,真是相机不作美,极具情调千年等一回的一幕被相机的一怒拉倒了。 幸好,雪人后面留下了媚19岁一瞬旋动的青春。 冬天因雪而寒冷,我的心因媚而温暖。 校门口有一家生意不错的圆宝饭店。我们常去那里吃饭,媚说那里菜口味还 不错,一次我们点了两道菜:一道叫火腿肠炒蛋,另一道叫蚂蚁上树。 来菜之前我两围着桌子在炉子上取暖,媚伸出一双手,一双纤细的手,一双 嫩得像豆腐块的手,让我忍不住就想贴近它,吃上两口。媚把她的玲珑玉手紧贴 在我的手背上,默默地给我暖手。此时,我想起《红楼梦》中宝玉为晴雯暖手的 情节来,我不是宝玉,媚更不是晴雯,宝玉为晴雯暖手而媚却为我暖手,我们像 是现代社会里坚守古典爱情的两个人。 媚说平平淡淡才是真,“突如一夜春风来”的爱情如匆匆开放又倏地凋谢的 昙花,只是一现,没有留下任何爱的痕迹。 菜一到,媚就先给我夹了两筷子菜。媚喜欢吃火腿肠炒蛋,我喜欢吃那美其 名曰的“蚂蚁上树”,酥软佳口,很容易下饭,那一次我吃得饱饱的,吃了四大 碗,从没有过的历史。 4 、剪不断,理还乱 初恋是难忘的,美好而又痛苦,它总是藕断丝连,明明断了,中间还夹着跳 舞的音符,唱着凄冷哀伤的歌曲。 媚说她进大学时认识了体育系一个叫洪的男孩,并深深地陷入爱的旋涡之中, 洪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他长得比我高大健壮,而且还有几份帅气,也懂得讨好 女孩子,这样的男孩没有理由不让媚去喜欢,洪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这使我 弄不懂我哪一点使媚这个善良纯朴的女孩在这茫茫人海中注意上我,或许,就是 我那半头红发。 每当我在媚的面前提及洪时,她的脸上就泛起层层红荤,我问她恨洪么?媚 回答我说他值得我恨?他完全是堆垃圾,一点教养也没有,只知道欺骗女孩子的 感情,简直是个采花贼! 开始,女孩子总是轻易倒在风度翩翩幽默风趣的花花公子怀中,觉得他们什 么都好,能够使自己欢心愉快,怡情万种,能够使自己穿金戴银出众闪耀,后来 一觉醒来,才慢慢明白,那样的感情是多么经不起风吹雨打,不堪一击。所以, 她们坚定了一个信念:沉稳深厚的彼岸才是她们终身唯一的依靠。 我问媚她是不是早已忘记了洪,她说忘了,连他的面貌也记不起来了,我生 气了,说她在撒谎,她才说那段岁月那段爱情早已成为痛苦的回忆。 其实,媚是永远也忘不了洪的。但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我只在乎她对我的好, 对我的痴情。 古龙在《不是集》中娓娓写到:“身上的创伤,可能有千百处,心上的创痕 却只有一处,因为那个地方是你心灵上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就算你的 创口已复,只要一回想,它立刻复发。”想回想过去,但每次都是我触动她心灵 上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让她那即将愈合的伤口再度吱吱地裂开嘶喊着 发出悲哀的叫声。 “女人的心事最难猜测。谁若花工夫去猜测女人的心事,他不是呆子,就是 疯子。”古龙的话说得很对,我不是呆子,但那一次我简直是个疯子。媚的心事 被我猜到了,我本不愿那是真的,那对洪的痴痴醉情,那可让世上每一个男子都 心软的痴情。 我原先以为媚对我的爱如同一江脉脉含情的春水,清辙见底,想不到,一个 可恶的家伙口渴了就在江的上游用肮脏的手肆无忌舀水喝,喝完以后还洗足撒尿, 事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潇洒的一走,抛下一江春水,在那里默默哭泣。 又是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我失去了理智对媚说了好多牵强附会的话,我说: “每次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的爱里杂夹着太多的勉强和犹豫,是不是在你心中 还满满的装着洪?”我还说,“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创可贴,等伤口愈合, 你就毫不犹豫地撕掉,扔进垃圾箱。”甚至还有:“我给你一个机会,免得到最 后彼此都受伤害!”这些带着刺的话,像针一样刺着媚的心,媚哽咽着用湘西话 说:“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媚大声地哭了。我最 后一句气人的话把媚气跑了。我懵在那里,等我回过神来时媚跑了很远,我赶紧 追上她,两手紧紧地抱住媚,使劲地说:“媚,你听我说,那不是真正的我,我 ……”媚心里很难受,带着哭腔说:“我不想听你说,我不想听你说……”突然 “哇”的一声扑在我的怀里,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羊羔,蜷缩在我的怀里哽咽着, 悲伤着,我紧紧地抱着媚,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乌黑的闪着光泽的头 发,当我更用力抱紧媚时,我能够感觉到身材在轻微地抖动,好像是着凉了。 那晚,是我的第一次——对着女孩哭了。 那晚,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拥抱女孩的温馨。 5 、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个德国哀伤的诗人荷尔德林曾写下这样的诗句:“你梦寐以求的已经临近, 它已经前来将你迎候。‘这句诗就像是为我而写的,在”梦寐以求的“临近时, 我的脑际里闪动着种种疑惑,不敢肯定它的存在,因此,常常说了些刺痛媚的话, 自那两件事后,我敢肯定它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了,我的情感世界因它的到来打开 了无形的缺口,终于,一艘岌岌可危的小船驶进了避风的港湾。 人生的贫乏,只因为我们对那些降临在身边的戏剧性的机会总是浅尝辄止; 爱情的错失,只因为我们对那些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故事化的一见钟情不屑一顾。 对媚的爱,我不敢轻易错过,因为我知道错过了就不再拥有,曾经,我错过了太 阳,错过了月亮,现在,我真的不敢也不愿再次错过漆黑的夜空中温柔地眨巴着 眼睛的星星。 我有一身西装,搁在那里,好久没有洗了,我用试探的口气问媚是不是肯帮 我洗一套西装,竟然,媚立即默许了。娄媚把冷水洗过的西装送到我寝室时,她 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白嫩嫩的小手冻得青红。她脚使劲地跺地,手为 断地揉搓,整个人就好象着了魔的样子。我问媚:“你很冷吗?”她微笑着说: “不冷啊!”送走媚后,我摸着那冰冷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心里暖暖的,也 凉凉的。 媚说她不喜欢酒鬼,我不是酒鬼,但也称得上半个酒鬼。 一晚同好友在圆保吃饭,我乘兴喝了几杯啤酒,好友说啤酒不过瘾还是喝邵 阳大曲爽快。几口五十二度的邵阳大曲入肚后,不胜酒力的已是昏昏欲醉。再饮 几口,我就开始说酒话了。媚坐在我的旁边见我老是喝酒,就直往我的嘴里送饭 喂菜。那时,在她面前,我就像一个毫不懂事的小孩,处处被她关心、呵护着。 我照样喝酒,媚在一旁急了,劝我说:“不要喝了,再喝你会醉的。”她来夺我 的酒杯,我不理,一把将她推开,继续喝酒,喝完后,只觉得肚子里冷冷的胀胀 的,大脑沉沉的重重的,一种直往下逼的混乱感萦绕在我的脑门儿里,突然觉得 自己实在是憋不住了,就悄悄向媚说我想上WC,我还说这事来得急,得快!这下 可把媚急坏了,她一下子找不到WC,扶着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窜,最后她决定 扶我去校办公大楼解决问题。媚边走边说要我再忍一会儿,一下子就到,我扶在 媚的肩上,她带着我气呼呼地往办公大楼跑。 那一次,是我见到媚走得最快的一次。 我微醒后,媚对我说她还想去吃麻辣汤。因为吃饭的时候,媚一心只顾着给 我送饭送菜,倒忘了自己吃饭。 第二天,我对媚说:“是不是昨晚我醉得很狼狈,让你很难堪?”媚没有说 什么,只是末了才说:“你昨晚说了好多话。”我又调皮地问:“是不是你把我 的心都挖空了?”媚灿然一笑,翘着樱桃小嘴装成生气的样子,娇柔地说:“才 不那样子坏呢!” 6 、动离忧,泪难收 一个晴朗过后的夜晚,媚和我并肩坐在软绒绒的草坪上,仰望着满天繁星, 她痴了,我也呆了。夜空中温柔地眨巴着眼睛的星星背后,牛郎和织女在异口同 声地说:“好羡慕你们啊,你们能够靠得这么近,而我们却隔得那样远。”冥冥 之间,我轻轻地对媚说:“媚,你知道吗?我摘不到天上的星,正如我吻不到你 的唇。”媚又似生气地说:“去死吧!死下流!”边骂还边用手推我,我不服气, 用手直搔她的痒痒,痒得她滚平整下草地,唾沫星子飞溅,举手向我求饶,我才 放过了她。 痛苦的日子总是那么长,像铜锈腐蚀钢铁的肌肤;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 正如一个小孩不知不觉就上了十岁。 光阴荏苒,转眼间一个学期就结束了,考试完后,我要回洞口,媚得去张家 界。媚要补考,要到十七号才能动身,我的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多陪媚几天,我无 言以对。 媚,我何尝不愿意再多陪你几天,但我不能,你是知道的。 多情自古伤离别,情绵绵,意涟涟。 我将走了。 媚到寝室来送我,媚伤感地说:“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安慰她 说:“你还有阿莹呢,不要老是想着我,把身材累坏了。”尽管如此,媚还是控 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娇柔柔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泪花浸透了她的眼睛,在寝室一 隅,媚和我相对无言,她用娇巧的手不停在整我的衣边,轻轻地拍掉我西装上的 灰,“此时无声胜有声”媚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我,像是有好多话要和 我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用手笨拙地梳理着我的头发,当我真的要走时,媚 忍不住说话了:“我不敢去送你,我怕我会哭。” 媚帮我提着一个小袋子,我托磁小密码箱,同行的还有我的一个老乡,出了 后校门,下了那个长长的坡,我们就在马路旁等候三十一路公汽,眨眼的功夫这 班公汽就来了,这班公汽比平常任何一班来得都快! 告别时,媚的一声:“多多保重!”送我上车,我木的什么都忘记了说,只 是看见,媚迟迟的没有走,眼里盛着泪花,站在我上车的那个地方一动也没有动, 任眼泪洒成一路。当售票员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软成了一团,卡在门缝里, 淋淋的滴着血。 我坐车离去了,媚也回了校,只有马路旁杨柳依依,含着泪花,深情地凝望 着一江寒水。 7 、一种相思,两种闲愁 回到奶奶家,几个小家伙争着抢复读机,在复读机上录音,那些带娃娃腔的 童歌和骂人的粗话,刚一复读出来,坐在一旁的奶奶就噗哧一笑把嘴中的饭都呛 了出来,小家伙看到奶奶笑成这个样子,都快活死了。我五叔的那对双胞胎最调 皮,用脏兮兮的手往奶奶碗中抓菜吃,扰得奶奶既好笑又好恨,追赶着要打那两 个小家伙,小家伙一溜烟的跑了,跑到远远的田埂上,蹦蹦跳的笑了。 快乐属于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假如媚在我身边,谁能说这快乐不属于我 们? 媚,远在慈利的媚,你现在快乐吗? 这几天,我突然间感冒了,不断地咳嗽,我不想去买药,因为我知道买什么 药都是徒劳,没有媚的日子——病了还固执地喝冷茶都没人说一声的日子,叫我 怎能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