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有时我从梦中醒来,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左臂已接近麻木。他斜靠在我肩上的感 觉还久久地沉淀在那里,就好像上次战争时打入身体的一颗子弹,虽然皮肤已愈合 完好,但常常还能感觉得到它仍然滞留在当初楔入的位置。 他安静地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只给家里留下了一封足以说明一切的信。火 化的那天我和韩凝都去了,他的哥哥和嫂嫂向我们答礼,我没有多言语。 后来拷机还是不停地响起,但没有一个是郑治打来的。我希望是寻呼小姐搞错 了,因此还复了几次台,希望能再次听到关于郑治的消息。 “……前天呢?前天有没有他的传呼?” “没有。” “那么三天以前呢?一周以前呢?” “对不起,用户所有信息我们只保留三天。” 我失望地挂上电话。而在我的拷机上,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两个月以前的,那是 郑治的最后留言:“小可,我走了。你也走吧。郑治。” (完) 1999年5 月3 -7 日 宁做沥血歌唱的鸟 不做沉默无声的鱼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