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冤家路窄(7) 聂小一想到这里,翻到了《痛玄经》的最后一页,又看到两句用金粉写的诗, 看到这两句诗,聂小一笑了:“何必想那么多呢?人生重在过程,不管将来发生 什么,我堂堂男子汉,自当一力承担,有什么好怕的?”他放下书来,躺到床上, 甜甜地睡了,而在书桌上,摊开的书页上两句诗在月光下发出淡淡金光。 诗云:待得他日功行满,三千弱水自通舟。 又一个宁静的夜晚,在训练的山坳之中,聂小一、葛琳、罗晋与谢冰冰四人 坐在辛无命面前,辛无命坐在一块大石上,在高声吟诵。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这什么意思?”聂小一听辛无命颂这几句诗,莫名其妙起来。 “非到真如理,弃我入无为。众生及寿者,悟见总皆非。若悟菩提道,彼岸 更求离。法相与非相,了应如是如。” 别的也许聂小一听不懂,但“菩提”两个字还是明白,不禁问道:“教官, 你不是道家的吗?怎么念起佛家偈语来了?” 辛无命不答,反问道:“有谁记得《封神榜》开头怎么写的?” 葛琳道:“我记得,历来三教之争,都无解决,互相容受,乃曰‘同源’, 所谓义利邪正善恶是非真妄诸端,皆混而又析之,统于二元,虽无专名,谓之神 魔,盖可赅括矣。” “不错。”辛无命颔首赞许,“天下三教‘道、儒、佛’,每个都说自己是 正统,但对天下人来说,善则为神,邪则为魔,猎妖手行使的正是神的使命,所 以,道也好,佛也罢,只要能斩妖除魔,便是正道,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我虽为道门中人,但只要能于除魔卫道有利,便都得我认同。” 罗晋在聂小一耳边小声道:“说白了就是,有奶就是娘。”三人都笑了。聂 小一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学妖术呢?难道妖力就不能用来打妖怪了吗?” “妖力是靠害人,吸人精血积累起来,身为人类的守护者,你说为什么不能 学那个?” “那怎么样又才算是不害人的能力呢?斗气不也能杀人吗?” “但无一切心,自然合天道,应用在临时,莫言妙不妙。”辛无命又吟了四 句诗,然后解说道,“上乘的斗气,就是无欲无求的刚正之气,斗气虽不同于妖 力,也要应用得法,如果用斗气做坏事,就成了妖术,但即使用妖力做好事,也 改变不了害人的本质,因为他始终是靠害人得来的,就这是为何一入魔道,万劫 不复的道理。” “问题来了。”罗晋道,“教官,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学了斗气不会干坏事? 说不定我明天就想去征服世界呢。” 辛无命微微一笑:“不错,从前不管佛门也好,道家也罢,都有不少唯利是 图的人,学了奇门妙术后,去图谋荣华富贵,但自协会成立以来,凡赫辛会长就 提供了一套完善的‘人格考查制度’,不要以为你们几个是随便挑选的,自你们 进来之日起,你们的人格心性都在苏副会长的严格考查中,正是因为你们合格, 才能坐到这里,简单地说,你们都是经过考查后,确认你们都是勇敢,善良,有 责任心的人,具备了猎妖手的条件,才允许你们进来,不然,你们早已被洗去记 忆,驱出队伍了。” “不会吧,这种人也能叫善良?”罗晋指着聂小一。 聂小一指着罗晋:“这种人也能叫勇敢?” “这两家伙,责任心就更别提了。”葛琳在后面哼了一声。 辛无命道:“人之初,性本善,更重要的是后天的影响,对你们的训练,品 性教育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天下十万猎妖手,门派数百个,自协会诞生以后, 能一直隐姓埋名,不受世间浮华诱惑,默默为人类贡献鲜血乃至生命,这种教育, 功不可没,你们年轻,有许多事情以后自然会一一明白。” 聂小一心想:“说得这么好,那唐十二那种人又怎么出来的?”他不敢说出 来,苏黄已吩咐过他们,不许把这事泄露出去,但他也知道了,智者千虑,必有 一失,唐十二的出现,说明协会许多地方还是有漏洞,不然不会出现各大集团争 权夺利的情况,而且听苏黄说起来,这情况似乎还越来越严重,聂小一隐隐感觉 到,协会的人格考查制度和管理方式,实际上埋下一个很大的祸根,而现在,祸 根已开始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