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人敲门 “我出了房间,四周静悄悄的,似乎大家都在午休,这正好,因为我那时一 心想早点到杭州亲眼看看你,不想节外生枝,如果被他们知道了,那我肯定无法 成行,但我又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这时我看见沙发上有一个男式包,我想既然 放在二楼,那不是爸爸的,就是弟弟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开一看,果然 是弟弟的,我拿了些钱,又拿了他的手机,这样子他们事后就可以找到我,我匆 匆地留了张条子,告诉他们我清醒了,但要去杭州一趟看个人,看完就回来。在 我快到杭州的时候,弟弟的电话就打来了,说自己被爸爸妈妈骂死了,还一个劲 地埋怨我,说我和以前一样任性,热爱,难道我以前是很任性的吗?”我摇了摇 头,又接着她的话说:“后来你就到了家里,发现原来你睡的房间里果然有其他 的女孩子住着,所以你就很伤心,跑下了楼,躲在角落里一直看到我和笑含回来, 才确定我变心了,伤心得不得了,再后来你父母和弟弟赶到了杭州,你就跟着他 们回去了,是吧?唉,你这个傻女孩。”舒晓羽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我说:“原 谅我,热爱,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只爱我一个人, 我很感谢上苍,我现在对命运之神真的充满着虔诚的感恩。”我不敢和她的目光 对视,心里面又是内疚又是无奈,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出真相,我不敢想象纯 真的她知道了真相后会怎么样,虽然从道德上说我本是无心,要说有错也只是错 在我的观察力,错在我自作聪明地想当然,但她们俩是如此地酷似,连养了苏小 雨二十几年的陈莲都不能辨别,当时我在娱乐中心遇见苏小雨时,又怎么能想象 得到她竟然会是另外一个女孩?何况最关键的还有那串挂在苏小雨脖子上的水晶 项链,我那时又怎能想象得到在这世上竟然还会有第三串水晶项链?可无论怎么 说,意料之外的错误已经发生,事实已经是这样了,这是针尖对麦芒的矛盾,我 该怎么办?她们俩人又该怎么办?难道我生父舒天白他们的悲剧又要在我们三个 人的身上重新演绎?难道这两个女孩终有一个终有一天将象我老妈离开我生父舒 天白一样挥泪离我而去、从此在三个人的心头留下穷此一生也无法抹去的伤痛? 上天,这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轮回的痛苦?难道这就是因果的报应?如果真是 这样,那我这一辈子还会有内心安宁的一天吗? 舒晓羽说完了这一大堆事,显见是有点累了,也是,她大病初愈就在苏杭来 回奔波,昨晚悲伤之下估计也没怎么睡,这会儿又讲了那许多话,也该好好睡一 觉了,我也好趁此机会好好地想一想,虽然我知道我肯定想不出办法。我将她的 头搬到了枕头上,对她说:“你累了,该好好睡一觉了。”她一听就慌了,抱住 我说:“不,热爱,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我怕一觉醒来后发觉其实你根本就 没来过这里,这仅仅只是我的一个梦。”我笑道:“你放心,这不是梦,我不会 离开你的,我陪着你,一直到你醒来,好吗?”舒晓羽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合眼,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我:“热爱,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老妈上回到底 是为什么啊?这两个月你是怎么过的啊?还有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她问的 都是些要命的问题,现在我肯定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对她说,这整件事情实在是太 离奇了,光是告诉她现在的爸爸妈妈其实并不是她真正的爸爸妈妈这一点就够她 受的了,如果再跟她讲苏小雨,再跟她讲她自己爸爸妈妈的事情,以她目前初愈 的精神状态,她能承受得了吗?但另一方面,我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瞒 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苏小雨还在杭州翘首以盼呢,总不能永远地让她孤悬于 这个家外吧,何况苏红生和陈莲只是因为外貌和绑架事件的巧合才误认了舒晓羽, 再加上前阵子她又精神恍惚,无法和他们正常交流,所以这场误会才维持至今, 现在舒晓羽清醒了,过不了一两天这事就会穿帮,所以我想首先必须告诉苏红生 和陈莲事实的真相,再想办法慢慢地让舒晓羽接受,面对着这样一个纯真善良的 女孩,我矛盾万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对着她撒谎,这会使我的内心充满负罪感, 但是没有办法,眼下只能先骗骗她,谎言也有美丽的时候。我正打算编一套说法 蒙混过关时,忽然房门外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我松了口气,对舒晓羽说:“可能是笑含和你弟弟来了。”门一开,我有点 楞住了,敲门的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中年女子,她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我,她 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亲切的戏谑,让我觉得有点难为情,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 是陈莲,我敢肯定,二十年后的舒晓羽和苏小雨就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的身 后站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个子不是很高,穿着也很普通,但无形中却给 人以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我知道他就是苏红生,此刻,他也象陈莲一样,微笑 着看我,只是眼神里夹杂着审视,多了些威严,自然,路笑含和苏晴也在,但路 笑含的眼神就复杂得多了,有笑意,也有担忧,有无奈,也有焦急,似乎是有很 多话想要通过眼睛告诉我。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