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 1 情绪这东西,没楞没角、无形无影。 秋夜里,当我孤寂地漫步在街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跳出了一个念头:好想有 个妹妹。 仿佛这个念头已经沉寂在心里很久很久。我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她的容 姿:飘逸的黑发,窈窕的身材,清秀的五官,浑身上下洋溢着女性的轻柔和月光般 的温婉。 我无以预料,这个女孩是否存在,是否在悄悄地成长,是否会切入我狭小的生 存空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但我分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我相信在某年某月 的某一天,她会像青鸟般轻轻地飞入我的窗口。 我好想。 我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等待她的翩然而来。 2 打开电脑,见到了一个叫颖的女孩的贴──- 《寂寞》。尽管我怀疑网络有几 多真实,但我还是随意地拨通了颖的电话。 “喂,请问你是谁?”一个女声从空中传来。悠然、文弱的语调中带着丝丝忧 伤,我忽然感到有一种预感:我们或许有缘。 “我是坏蛋,你怕吗?哈哈”我调侃着,期待着…… 依稀看到了她嫣然的笑 容。 “啊,坏蛋,我不怕喔?”她说。 “有空吗?我想见你!”静止无语。良久,电话那端才传来一丝叹息:“来吧, ……” 。 3 叮咚…… 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内渐渐传来。 我的心跳稍显加快。 门开了。 开门的是颍。一眼看去,她穿着暗红色的睡衣,松散着头发,一付 慵懒的样子。 憔悴但不失优雅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曾经拥有过的美丽。 一只蚊子从我眼前飞过,嗡嗡的响,我忙将这扫兴的家伙挥开,脸上极力露出 一丝松弛的微笑。 颖的房间简单而洁净。素色的窗帘,暖色的床罩,低低回旋着的音乐。给这个 小小的空间里营造出了一种纯净温情的气氛,走进去,一股女孩子所特有的淡淡幽 香飘然而来。 看到我,颍一脸平淡:“你来了!” 说话间,便给我到了一杯白开水,然后 就孩子般地圈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生动的姿势懒懒地舒展着。 少倾,颖又点上了一根不知叫什么牌子的女士烟。细细的烟在颖清滢动人的纤 指之间燃烧,如同颖那漂亮纤细的手指,有一点深邃,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妩媚, 有一点温婉,还有一点迷情。 烟雾在颖的头顶荤绕着,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就散发开来。 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烟的。看着颖,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烟是短暂的,所有销魂的东西,都是短暂的,美丽也是因为短暂而更加美丽的。我 的思绪不禁跳跃起来。 受一点点伤,就会哭泣,那是紫罗兰般的少女,但是吸烟的女人已经不会轻易 哭泣,因为选择了烟,烟又让女人忘记了伤害。如果说,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 红,那么吸的女人就是一朵曼陀罗。 烟渐渐飘散。 烟。对于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情?是欲?或许伤害? “不要吸,好吗?”我真诚地说道。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点了点头。 4 吸烟的颖,垂下了眼帘。仿佛回到了那羞涩的少女时代。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生活里只有浅绿色的梦。我的青春亮丽,让许多男人 都住足。我如同一朵迷情的云,在浪漫的天空里任意漂浮。”颖说话的声音,轻轻 的,甜甜的,象绵绵春雨,那么忧伤,那么洁净。 “红颜薄命,漂亮女人的命运,都是悲剧。当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我总是幻 想着有一个深深爱我的人,那种感觉是很温馨的。所以,当我在遇到他认定他是今 生我的依靠的时候,我不顾父母的反对,离开了上海,来到了C 城” 烟在静静燃烧,颖与其说坐在沙发里,还不如说是陷在沙发里。她已经沉浸在 了往事的追忆中。 颖揿灭了烟蒂,又点上一支,火划亮时,我忽然发现了她眼角那一抹潮湿的晶 莹。她显然感到一丝难堪。便用纸巾擦了擦眼角。颖点上烟,继续说道:“那时侯, 我以为爱是一种浪漫。 可后来我发现爱其实还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两个人爱过了,也就好象是烟即将 燃尽的那一瞬间。 我至今还记得,他母亲临终前看我的目光!她是1999年得的绝症,得了这种病, 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等死神的光顾,我不顾少女的羞涩,俨然以儿媳妇的身份每天到 医院去侍侯她,她总会竭力表现出一丝微笑。看到日渐苍白消瘦的她,我常会安慰 她,说,妈,你会好的,等你好了之后…… 她终于没能等到好那一天就走了,在她走的前三天,我们按照当地的风俗(冲 喜),成亲了。 新婚的那天,我很认真的听着他对我说:“颖,我爱你!”我笑了,很甜的笑 …… 任何危险都是悄悄地降临的,新婚还没满一月。我在他的裤子口袋里就发现了 避孕套。当时,我的脑子一下子嗡地响了, 脚上似乎被灌了铅似的蠕不动步子, 知道什么是欲叫无声吗? 我就感觉到了。 他站在我面前,眼睛心虚地盯着我,口里喃喃的道:我只是玩玩?我以后再也 不这样了,我保证!你别生气好吗?“他边说边抱着我,带血的嘴唇离我很近,我 清清楚楚地闻见了从那里发出的腥臭般的呼吸。 ……喔“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我哭着、叫喊着, 泪流满面。 什么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背叛!以及背叛以后的孤独!也许是我们的缘 分尽了,他心底里彻底放弃了我,迷恋上了那个女人。 偷情、谎言、发誓、争吵、和好似乎成了我们新婚生活的组成部分,几次过后, 他已经没有了耐心,连悻悻做态的忏悔、辩解也不再需要了。一个月后。我们就分 手了。 5 “新婚一个月就分手,这样的故事离奇吗?” “能看看你的相片吗?”仿佛受到了她的感染,我的情绪忽然糟糕起来,我转 了个话题。 “好的”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转身便从房中般出一大摞影集来。 啊!好一个水秀灵透的女子,苍白如雪的小脸如诗如梦,无辜又带着微微忧郁 的眼眸黑白分明,本该红润的樱唇只有淡淡一抹粉红,剔透得像是粉水晶雕成。尤 其是几张稍稍褪且衣襟的相片,纤瘦莹然的身躯一如她露在衣襟外的雪肌一样动人, 小脸上露出那如痴如醉的撩人之色,仿佛在享受着欲的冲击。 一只蚊子从我耳边嗡嗡的飞过去,又飞回来,我开始讨厌它烦人的噪音,对着 它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 它飞过去,又飞回来。 那只蚊子似乎爱上了我,它选择了我的脖子并且毫不犹豫的停在了上面。将它 针状的嘴唇来吻我的皮肤。它吻了。 “啪!”我拍扁了它。 颖被吓了一跳,瞪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有一只蚊子爱上了我。喏——”,我亮出手心的。 她不置可否地 笑了笑。怎么了,尽管已过中秋,我竟然感到有点热。 我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她今天少扣了一颗扣子。她低头对着我撩衣领的时候, 我便不小心看到了她V 形的乳沟,以及亲热的依附在上面的白色乳罩。 她还在撩着,我觉得真的有点热了,这真要命。 一颗汗珠很准确的沿着我的 鬓角,流进我的嘴唇里,有一点咸的味道。我努力的滑动着喉结吞下一口唾沫。 我的心脏竟开始乱跳起来,接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满眼的都是她半隐半露的 乳房。我的手心沁出了汗,有一点慌乱的冲动。接下来的生理反应对我这个经历过 不少女人的男人来说是值得羞愧的。 我连忙端起的那杯水,猛喝了一口,口里喃喃的说:“颖,我走了……” 这是一种极度迫切的感觉,在这种情形下你只会觉得很需要,非常需要。对方 的肉体对你构成了窒息的诱惑,你没有了选择,此刻,我只能从这要命的欲望国度 逃跑。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