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沉重的生命 其实,在答应水晶帮助她照顾她的母亲的时间,我根本没有想到,水晶是对我 寄以了多大的信任。 水晶母亲所患的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在水晶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在我的信箱里收到了水晶发给我的一封信。 “苦苦;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虽然和你只接触了一个月,但是我对你的感觉就 象我们是很早就认识的老朋友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比信任世界上任何人 都更加信任你,当然,我的母亲要除外。” 心中有愧,没有想到,象我这样长着两颗小兔牙,啃起玉米的模样象黄鼠狼偷 鸡的家伙居然会博得这样一个大美女的信任。 “我的朋友不多,要好的同学又分配在全国各地,几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如果 按照书上写的人的性格的分类,我一定是属于那种抑郁型的。” 的确,水晶和我交谈的时间,话不是很多,很多时间都是静静的听我讲,偶然 才会发表几句意见。好在我从来就是个话筒子,所以,我们两个凑在一起从来就不 会有冷场的时侯。 这个不知道是可以叫做取长补短呢还是应该叫做取短补长。 “和你一起真的让我很快乐,我很喜欢看你说起话来那种手舞足蹈的样子,有 的时间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去报考表演系呢?也许你去从影可以做周星驰第二呢。” 还好不是说我口沫横飞。至于说我做什么周星驰第二,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星爷的嘴吃惊起来可以塞进一个拳头,笑声大到可以超过一千分贝。我的嘴勉 强可以塞下一个鸭蛋,笑声再大大概也不会比高音喇叭更响。 “我很喜欢看你笑的模样,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有很深的感染力,可以化解人 心中的苦闷和烦恼。你笑的时侯嘴角有两道深深的但是很柔和的笑纹,很迷人。” 天,水晶的这席话害得我回家后在镜子面前傻笑了半天,其目的就是想看清楚 一下我嘴角那两道很柔和的笑纹到底有多迷人。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信告诉你。 我想你不会怪我吧。“ 下面就是水晶告诉我的关于她母亲的病况。 “我的母亲其实病得很重。她患的是血癌,和{ 血疑} 里信子得的是一样的病, 这种病平时没有什么,对行动和日常生活都没有很大的妨碍。但是需要每星期换一 次血。我母亲是民办中学的教师,所以,医药费没有报销。需要我在外面打工挣钱 给她治疗。我的母亲是孤儿,只有我一个亲人,为了把我带大,她老人家不知道吃 了多少苦。我本来以为只要等到我毕业后就能够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实 真的太残酷了。。。。。。” 那样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健康活泼的的老太太,居然会身患绝症。水晶后面不 知道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所以用省略号代替了。不过,在我看来,这个符号的每 一个点,都象是她伤心的眼泪。 “记得小时侯,每到冬天的时间。我妈怕我冻着,经常把我的脚揣到她怀里取 暖。” 可怜天下慈母心! “我很不忍心离开她老人家的身边,我知道,我每一次见她老人家都可能是最 后的一次见面。但是,命运真的好残酷,我不得不出外工作挣钱给她老人家治病。 为了能够挽留她老人家在世界上的日子,命运安排的居然会是让我不能够陪伴在她 的身边。有的时侯,想到这个,我真想大哭一场。” 悲欢离合?属于很绝望并且是无奈的的一种离别。 我都很想大哭一场,可怜的水晶。难怪她在网上会以悲哀的眼泪来命名。 “不过,到现在我母亲都不知道她自己患的是什么病,所以我请你替我保密。 你去看她的时间,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到时侯请你帮 助去领一下。拜托了。“。。。。。。 水晶母亲每个星期换血的费用对于平常人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水晶 总是在每个月的月初及时会将看病所需要的款子汇过来。 她在外面一定是干着很重要的职位,不然我想她是不能够负担这样庞大的开支 的。按照她汇钱过来的数额,她每月的收入大概在三万块钱左右。 我每月的工资大概是七百左右,她是我的四十多倍。这很让我有点没面子。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 好男不和女斗嘛。 在医院里跑来跑去次数多了,很多医生和护士都认为我是水晶母亲的亲儿子。 这些人真是没有眼光,他们为什么就不会认为我是她女婿呢? 哈哈,够无耻了吧? 不过,有一天,主治医生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母亲的病已经很严重了,需要住院深切治疗。” 他给我看了一张化验单,上面是吓死人的三个鲜红的加号。我虽然不懂得那几 个加号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医生严肃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水晶母亲的病已经恶化了, 到了非得住院治疗的地步不可。 我的外公前年也死于癌症,所以,我很清楚癌症患者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水晶母亲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直线下降,经常发低烧,而且出现过好几次昏厥。 在接到医生的通知后,我赶紧给水晶打了电话。水晶接到电话后很久没有做声。 我模糊的听见话筒里穿来的低低的哭泣的声音。 “苦苦,你先安排我妈住院,我明天赶回来。”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了。 我很害怕那种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从自己身边永远离去的感觉。 那是一种永无归期的诀别。 人为什么会生?又为什么会死?生存和死亡之间究竟又存在着什么样的默契与 妥协?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清楚的解释这些问题。 传说每一个生命将要结束的时侯,天上就会有一颗星星会坠落。但是那天晚上, 我在天空中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属于我的命相的那颗星子。 谁能够告诉我,代表着我的那颗星星会选择一种怎样的方式,在何年何月将坠 落在何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