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不速之客 所以有世事难料一说。 本来我和水晶过得很开心。但是我不知道水晶是不是和我一样开心,她还沉静 在丧母之痛里。不过,我想,起码在她母亲离开她的这段时间里,水晶对我建立了 非常之非常的信任。 之所以说非常之非常,是我发现水晶其实是本性很柔弱的女孩子。换一句话说, 也许是很有女人味道。这种女人味道在她最悲伤也是最柔弱的时侯就暴露无遗。 我这个大概不应该叫做乘人之危吧? 水晶好象很依赖我,所以,她不愿意我离开她身边一步。很多的时间,她都会 靠在我的肩膀上,听我讲我从前的一些故事。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肩膀居然会是这样有价值的。起码在我的记忆里 那个给我大讲特讲面包故事的前任女友就从来没让我觉得现在自己的肩膀是如此重 要的感觉。 水晶爱听我讲任何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包括我小时侯喜欢逃学结果老被罚站 和在读幼稚园被一只潜入的野猫在屁股上咬过一口的凯闻。讲到最后,我发现,就 是我母亲对我的了解也绝没有水晶了解我的一半多。 水晶是个很好的听众。不过,既然是听众,当然就别想她讲很多关于她自己的 事情。所以,到最后,到水晶把我了解到不能够再进一步的了解的地步后,我忽然 发现我很吃亏。我知道水晶的情况还是和从前一样多,关于她在外面的打工情况, 她更是只字未提。 我很想问问她究竟在她的电脑公司里具体从事什么样的职务,为什么有那样高 的薪水。但是,很多次一提到这方面的问题,水晶就用别的话题岔了开去。 我当然不是傻瓜,我可以看得出,水晶很不愿意谈她在外面打工的事情。 不过,这样就越发刺激了我的好奇心。 水晶究竟在什么公司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呢? 当然不可能是在保密局工作。据我所知,就是国营保密局的局长大人阁下,一 个月的年薪也不可能突破五千圆以上。 花无百日红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混账诗人粗制滥造出来的,不过,我想这个家 伙大概对生活的确有很深的感受。不然他绝对不能够写出这样贴切的诗句来的。 曾经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这个家伙大概正被他的情人一脚踹了,触景生情, 所以才有这样一句怪话流传下来。 有一天,我到街上给水晶去买吃的,当然其中少不了玉米。回来的时侯发现楼 梯口多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我虽然对汽车的品牌不是那样熟,但是从它的标志立 刻认出这是一辆宝马。 这样名贵的车在我们这样的城市很少见,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当然 没有想到,这辆车其实就是我和水晶第一次见面时,那辆来接水晶的汽车。当时街 上光线不太好,加上我也有点近视。所以我光从它的颜色和车型就草草的判断它是 一辆国产的桑塔娜轿车。 当我来到水晶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很激动的 声音。嗓音有点哑,好象在哪里听过。 “我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不都给你什么了?” “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我没有照办的?” 我一下楞住了,不知道是应该进去还是应该离开。 什么意思?什么要什么给什么的?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走来走去,因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清楚 他的脸。不过,从他说话的声音和他的身材来判断,这个人是个中年男人。水晶坐 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用一只手撑住头,另外一只手抓着沙发的布垫,很无助的 样子。她的头低着,头发披散开来,就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用这样的口气对我心爱的水晶说话? 一千个疑问。????????? “我知道你想要名份,我也可以给你。不过,要给我时间啊。我这段时间正在 和我太太办离婚,马上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听到这席话,我仿佛觉得给人打了一记闷棍,人也差点晕过去。 我肯定是听错了。我心里纯洁无暇的水晶,怎么会可能是人家的。。。。。。。 “不,马先生,你搞错了,我没有打算嫁给你,也不想要你的什么所谓的名份。” 水晶说这句话的时侯语气好象很平静。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中年男人显然是被水晶的态度给激怒了。 “因为我那时侯需要钱。” “是啊,你需要钱,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房子汽车,要什么我 都可以给你买。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只要你开一句 口,我可以马上给你,只要你跟我走。” “不,现在钱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水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 显得很无力很苍白;“而且,我从来就就没有爱过你。” “你是说爱情?”那个中年男人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说道,“爱情算什么鸟 东西?我有的是钱,到哪里不能够买到人爱我?”。。。。。。。 又是一个面包的崇拜者。 后面不记得那个男人还囔了些什么东西,不过我看见水晶站起来,用一种很坚 定的口气对哪个男人说道;“马先生,对不起,我很累了,请你离开。” 那个男人听见水晶这样说,楞了一下。大概也发觉自己很失态。于是换了一种 口气对水晶说;“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答复。” “不用考虑了,请您走吧。”水晶冷冷的说道。 “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这个男人边拉门边撂下一句话。结果他一抬头就看 见了正站在门口的我。我们的目光注视了一下。 这是一个从外表看上去属于成功型的男人,体格很健硕。个子很大很高,象我 一米七五的人站在他面前,感觉就象一座山要压过来一样。 从前我不知道目光也会打架的,这个男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后突然用手指着我对 水晶说道;“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吃软饭的才离开我的?” 很轻蔑的口气。 真是奇耻大辱。吃软饭的?说白了不就是做鸭的吗? 翻尽我家祖宗十八代的族谱,也许可以找到做强盗小偷的,但绝不会出象鸭这 样下三滥的货色。 圣经里好象有一句话是说;如果有人打了你左边脸,请把右边脸也伸过去。 我从来就不是基督徒,所以当然就不会接受他们的教义。在这个方面,我最信 逢的是毛老头子的十六字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和他打起来了。 这个家伙居然会是业余的空手道三段,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我的花拳绣 腿在他的面强毫无用武之功。这个家伙一找准机会就用上勾拳狠狠的打我的小腹。 如果不是水晶隔在中间的话,我想我准会给他揍死。 我给他揍得晕头转向。不过我的气势肯定镇住了他。我不知道给击倒了多少次, 但是我尽管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仍然是一次有一次的努力爬起来向继续他扑过去。 我听见水晶一边哭喊着一边拖住我,不让我再去送死。我那时真的是和送死也 差不多,净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往对手的拳头上送。 不知道现在还流行不流行敢斗奖?如果流行的话,我想本年度最佳敢斗奖一定 非我莫属了。 在我神智还清醒的时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水晶带着哭腔说的;“你凭什么 打他,你凭什么打他?” 那个家伙最后一拳是揍在我的下巴上。这一拳的威力足足让我当时昏迷了十来 分钟,后遗症是连续喝了半个月的稀粥,因为一吃要嚼的食物,我的腮帮子就疼得 象要裂开。 拳击大赛的结果是;苦苦队以零分全军覆没。 就怨我妈,为什么小时侯不送我到少林寺去学艺。不然,今天能吃这样大的苦 头吗?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