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谁出名了? “时无英雄,使坚子成名了”。 阮籍这厮, 丢下这句名言便去也。 我那捡起来当宝镜用,时不时照一照:这 “时”那“时”、此“时”、彼“时”是不是他说的那番光景,那番年月呢。我喜 欢拿它照许多年代,什么隋扬帝时代,什么靖康耻年代,什么我们常骂的腐朽的霉 烂的反动的暗无天日的旧中国。当然,当然偶尔,也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从防 弹背心的夹层里摸出来,照—照我们的这个年代。毕竟,我生活在这个年代嘛。 当然,那么,嗯,啊……正如你所知,我们的年代是—个好年代,光明的年代, 再加上伟大和正确两个形容词也不过份。这样的正确年月,成了名的那些人,当然 不是竖子了。是些理应成名的人。他们不成名就怪了,未必我去成呀。 我把阮籍翻个个儿,便是“时有英雄,英雄便成名”。哈!这个儿翻得太简单 了,幼童也会。那来个弧度大的吧: 经—番研究,哈,来了,大家伙来了: 我发现这阮步兵校尉,是个现行反革命、特务、右派、精英分子、大贪污犯、 大流氓、混蛋。可以送去劳教。 这些话是如何讲来的呢?这个阮籍,身为步兵校尉,又作过散骑侍郎,那就算 即做过军队干部,又做过地方干部了。而且级别还蛮高的。身为军人,话岂可乱说, 张嘴胡来。他在光天化日下叫嚣“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这把太阳写成了什 么呢?这不是影射吗?而且指向了我们的最高须袖。谁不知太阳就是毛主席呀。四 川成都那个流沙河,写什么“把锋茫刺向蓝天”,不是活脱脱地从阳台上拖下来专 了—些年的政吗?与此相比,这阮厮,比流沙河的问题可严重多了。 这个写臭诗的,浑身上下都不对,到处都冒反革命泡泡。你看看,你看看: 独坐空堂上, 谁可与欢者? 这是说谁呢这是?又看看: 二妃游江滨, 逍遥顺风翔。 这不是犯重婚罪吗!也太明目张胆,目无党级国法了这。把两个老婆公开弄到 河边上去划船耍。他一个革命高级干部,这是他做的事儿嘛这。再看看: 猗靡情欢爱, 倾城迷下蔡。 这不公开宣扬色情嘛。卫慧的那书不是被查了吗。这厮的靡性情色的书是哪个 出版社出的。竟成漏网之鱼。不过呢,你跑得过十五,跑不过初一。我这不是在向 领导写汇报材料么。嘿嘿。再看看: 磬折执圭璋。 堂上置玄酒, 室中盛稻粱 这“圭璋”执着干什么呢?这可是贵重玉器呵。你一个军队干部,工资多少钱 一月。你买得起“圭璋”吗?那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这不是贪污受贿么!自己 过花天酒地生活,日出日落夜总会,还要宣扬,还要给人家讲,哈!我“堂上置玄 酒”,生活多优厚。室中还盛有谷子高梁!嘿!你一个干部,又不是农民,哪来的 谷子高梁的。这不明摆着,农民兄弟们为了办点事儿,给你用箩筐挑来的啵!中央 三令五声在讲,不要加重农民负担。这是在干啥呢!他生活腐化,挥霍公款七百余 万元也有如下记录: 娱乐未终极,白日忽蹉跎。 驱马复来归,反顾望三河。 黄金百镒尽,资用常苦多。 够恨毒了。花都花出去一百斤黄金了,还说钱不够用,手头紧得很。那一百斤 黄金可是七百余万人民币哟。 他花到哪里去了呢?这不,自已招了“娱乐末终极, 白日忽蹉跎。驱马复来归”。耍上瘾了不是。白天耍到晚上,还没玩够。走都走了。 又打着马儿回来了。这样的干部。还是人民的干部吗? 更还有者,他说“洪生资制度”。这不,严重乱说了。 更还有甚者,他还说,“逍遥游荒裔。顾谢西王母”。到郊外去游游就游游嘛, 钻进道教奄去干啥?这不,信仰出问题了。问题严重了吧。 所以纵观阮籍同志的劣迹斑斑,我有理由认为。这人有问题。必要时,立即送 牢。至于他说的那句名言: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应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