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呼啦啦,终于在这个淡香炎热的六月送走了中考。望着春城上空的太阳突然发 现这么的耀眼。 虽然受了不少苦,总还算是有点成果,毕竟进入了一所重点高中。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学校啊?真是名不虚传啊!就光看这美丽的学校 外表也够让人痴迷一阵了。哇!太酷了!学生可以自己开车上学耶!看着这些,自 己好象是农村人进城一样。不过还好,我还不至于让自己在这座校园里成为灰不溜 湫的小麻雀的! 爸爸的总公司在日本,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这么多年就 我和妈妈相依地走过来。我还真特佩服老妈,就这样单调的生活依然让她展示得多 姿多彩。 校园美丽的外表好似陶渊明笔下的“桃园深处”,可是人的弱点便是容易让华 丽的外表所迷惑,殊不知桃园学校也有沼泽泥潭。 我和梓欣、龙轩便是在这座桃园里相识的。 梓欣,听起名字来,便知是一位十分美丽标致的女孩,但是她的确特对不起广 大的父老乡亲,长着一个好似男孩的脸,梳着干净的小毛寸,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 毛蒜头鼻子,乍眼一看,就是一瘦小子。好多小女生纷纷地给梓欣写情书,因为那 些愚昧的小姑娘都以为她是个大帅哥,真是一堆花痴。 没有BF的日子里,常常把梓欣用来假装充数。她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因为她是 一片纯玻璃,据她所述,已经乘载很悠久的历史了。她的每一句话听得我心里都直 发毛,大概那动脉静脉都已经开始乱串了。还好,我和梓欣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不 平凡的特点而变得疏远,反而还帮助梓欣追临班漂亮的MM。 梓欣是个脸小得不得了的人,动不动脸就红得和猴屁股似的。记得上个礼拜的 语文课,老师让她背古文,她一站起来,脸“唰”一下就红了,看上去象个大番茄, 还把李白的《子夜吴歌》中的第一句“长安一片月,给背成“长城一片血”,语文 老师说梓欣具有自我“创新的思维”,是旷世奇才啊! 为了帮梓欣追临班的MM,我和梓欣还设计了一套“QG方案”,如果不灵,再进 行小组讨论,研究下一轮备战策略。 而这次计划实施的策划人不是我,也不是梓欣,而是龙轩。龙轩可不是个简单 的小女生,家里父母都是高干,当初排座位时,班主任还特意请龙轩的家长吃饭, 并征求要把龙轩放到第一排,说什么对学习有帮助,可是脾气倔强的龙轩听到后一 口否决,弄得班主任特下不来台。 龙轩从家里拿来一张长似条幅的白纸,在上面用毛笔挥舞着,只见出现了几个 字“为追MM,再所不惜,累死千匹马,要把MM拉回家”。梓欣看到条幅后,卷起袖 子,从班级的卫生角抽出拖布杆大声地喊:“丑丫头,看我少林棍法,啊——嗨!” 梓欣这一“嗨”可不要紧,一个拖布杆打到班主任的面前,还好梓欣手下留情, 要不然班主任的脑袋就得开花。梓欣傻傻地站在原地,马步还扎得挺稳,棍子还指 着班主任那弯塌的鼻梁上的眼镜。只见班主任绷着一张吓得紫青的脸,霎时间,眼 镜从鼻梁处分开而坠落在地上,随后便听到一声河东狮吼:“张梓欣、龙轩、姜佳 仪马上到我办公室报到!” 班主任何不智,外号河东狮,真名假名都很洋,可她的容貌的确让人不敢恭维, 身材就更不用说了,怎么看怎么想酱油瓶。从穿衣服的品位来看,同学们都“夸” 她有反古意识——现代城市中的村姑。何老师人辣,一张嘴就会呛得你张口结舌; 教学手段也辣,听说她带的每届毕业班升学率都可以达到百分之百,所以老妈老爸 不知花了多少币子才把我安排到她的班里读书。刚开学何老师就对我们大呼小叫, 企图把我们震住,但是她这种教学方式对于我们这届的学生好象不是很灵。 何老师一声吼,吓得我把手里的墨汁洒到了陆宇然的身上。看着陆宇然愤怒的 目光,我除了连忙道歉,没什么可以当做挡箭牌的。我要给宇然擦,她打开我的手, 气宇轩昂地走出教室。 来到老师办公室门口,梓欣扯着嗓门儿大声地喊:“报告”!声音十分洪亮, 是绝对标准的那种。看着梓欣挤鼻弄眼的,我哭笑不得。她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愁 呢! 老师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进来!你们三个人怎么回事?就不能平静下来好好 学会儿习吗?别的暂且不提,就说上周吧,教导主任说了你们几句,回头你们就把 主任室的钥匙孔用胶水给赌上了,害得主任让领导训斥了一上午,还要写检查。你 们三个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别的你们也不用多说,明天开始,班级里的劳动包给你 们三个,十天期限,如果在十天内再出什么差错的话,就马上停课。知不知道!” “知道了!谢谢老师!”三个人回答的干脆劲儿好似新兵见排长似的。 回到班级,龙轩还是有条不序地整理着条幅,然后把条幅挂在与临班相间的墙 上,梓欣气得狠狠踹了龙轩屁股一脚,大声骂:你可真没人性,这回你呀非玩死不 可!” 龙轩一脸特委屈的样子朝着我鬼喊着:“佳仪,你说说梓欣是不是蛮不讲理, 我帮她追MM,她还用那多年不洗的脚丫子踹我的宝贵屁股,仁义何在啊?真没良心!” 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我真是一脸的无奈:“好啦,你俩快想点办法逃避 值日是真的,我可不想抬头见灰,低头见纸地过下半生。” 龙轩抓抓稻草般的头发:“我有主意,花钱顾人扫,怎么样?绝吧?!” 梓欣瞪着两只死鱼眼:“绝个灯笼啊?没听‘河东狮’说,如果再出差错,就 停课,咱们还是老实点吧。这女人要是一疯起来可什么都干得出。” 妈呀,十天的青春就要和拖布扫帚一起携手度过,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我的革 命小手就这样与抹布、污水亲密接触着,悲啊! 梓欣有个臭毛病,去厕所总要有人陪才行,这会拉着我来到厕所门口。哈哈, 真是巧啊!临班MM也在哟!我灵机一动,就地取材,厕所的地板上都是水,我使劲 一跺脚溅了梓欣一身的水,这下好了,我和梓欣就到处去借纸巾,还好,MM心眼好 (挺容易上套的),把纸巾送给了我,随后便离开了。这下梓欣有点着急,似乎想 抓住MM,说上几句话才肯罢休,我拍着梓欣的肩:“别急啊?这是第一步,咱们还 有下一步呢,NEXT!要记住十二级大风不是吹的,四川盆地不是推的,西玛拉雅不 是堆的,葫芦岛不是勒的。慢慢来啊!呵呵!” 下午上完体活课,上楼时又遇见了MM,原来MM就是传说中的临班第一美女,看 来梓欣这死丫头眼光还不错的嘛,平时真低估她的眼光了。龙轩用她那肥沃的“沙 滩”拱了我一下,我一倒,梓欣一脚踩到了MM的鞋上,只见梓欣红着脸急忙道歉, 这可真是个大好机会啊,我马上把头伸过去忙说:“MM,她叫梓欣,人好、牙口、 胃口好,手好、脚好、心肠好,什么都是特别的好,吃的也奇特地好,绝对不缺钙 质和任何的营养物质……”话还没说完,龙轩抓住我就往班里跑,到了班门口,我 用力地甩开龙轩的小胖手,一脸的不情愿:“干嘛啊,我还没介绍完呢?这么好的 机会让你给放过了。”龙轩拍着我指着正和MM说话的梓欣:“如果你刚才不和我跑 掉的话,你现在就非得让那块玻璃给砸死了不可。” 今天可是十天的最后一天了,终于挨到了放学,龙轩朝着窗外大声喊:“你爷 爷的——”然后一盆污水从楼上倒了下去,只听一声:“哎呀!”便又恢复了原有 的平静。 楼下是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常常站在窗户前望风景,估计刚才那犹如踩到 耗子尾巴时的惊呼声,便是教导主任发出的。 教导主任是一位典型的中年妇女,发福的身材,松懈的皮肤,并且点缀了好多 黄色的小花,可能是脑形长的有问题,美发师设计不出来适合她的发型,就弄了个 秃顶,没办法,她只好戴着假发整天在楼里穿行。用龙轩的话说,看一眼少活十年。 教导主任提着湿漉漉的假发套,满楼里转悠着去抓刚刚倒污水的人,捏指掐算, 估计来到我们班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离开了教室。 在学校累了一天,晚上回到家还要上家教课,这是老妈定的,在家里她是泰山, 我是鸿毛,用表哥的话说,妈好似希特勒,东条英机,莫索里尼。说一不二。哎, 苦啊! 刚刚到家还没喘匀气,便让老妈用死拖硬拉的功夫拽去接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 人物——传说中的家教。 半路上,看见有个带口罩的大娘手中翻滚着黑呼呼的烤苞米,还是五香的,这 可让我顿时“口水直下三千尺”,买下一穗,边吃边走,嘴角残留着辣油,门牙上 挂着一粒孜然,真不敢想象,家教看见我第一眼时心里将承受着多大压力和打击! 家教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不过他个子倒是挺高,当个晾 衣架的确是个好用料。我坐在书桌前,听他那犹如礼佛诵经般的讲解,不过还不错, 讲得很认真,也很负责,是个好老师。在休息时,他玩着手中的圆珠笔说:“我原 来也教过一个女孩,上课时往那儿一坐,就开始唱歌,天天如此,给我气坏了。” 我瞪着眼睛:“哦,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多的音乐细胞,更没那么多激情,不 会坐这儿和牙痛似地唱什么歌。” 实话实说,我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尽了,现在已是前胸贴后背,我偷偷地看 了看表,6 点多了,装一把好心人吧:“哥哥,太晚了,一会儿该没有车了,下次 咱们接着讲,这次就到这儿吧,好不好?” 他用手转了一下笔:“嗯……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好好看看我们讲的那些重 点。” 我万分感激地说:“谢谢,我会的,放心吧。” 送他出门后,我便如饿狼一般扑向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吃的甚爽! 一大早,天阴得要死,但是我还是被老妈拉死猪般地从床上拉起来,由于弹力 较大,又倒了下去……老妈气得不管我了,我反倒“嗖”地一下跳下了床。这不起 床事小,要是迟到可就捅了马蜂窝了。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泼辣妇女形象代言人”, 谁犯到她手上,就等于宣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要是碰巧骂你个狗血淋头, 那可真算是走了狗屎运。 下课后,我就和讲评书似地和梓欣、龙轩讲家教上课的事,这两死丫头片子不 但对我课后负担的情况没有同情,还恭喜我,说我找了个帅哥做家教,不想听课, 看着对方也算饱满眼福。真他哥儿的没良心!我见她俩那一副猴见了会哭,狼见了 上吊的笑容,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不过我还年纪轻轻,尚未嫁人生子,怎能英 年早逝? 龙轩告诉我,梓欣已经放弃了临班的MM,让我们再为她寻觅一猎物,听着龙轩 的话,我那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此时也盛满了悲哀的泪水。我心里想这下完了,又一 祸国殃民的事情要爆发了。 坐在家里的客厅前,趁没人时看看电视,只听“来电话了,来电话了!”真是 晕啊!怎么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啊?太他哥儿的没人性了,这年头儿真是玩死人不 偿命啊。 “喂,您好,找谁?现在就我一个,找谁谁都不在,也找不了,还有事么?” “喂,你好,你是姜佳仪吧?我是家教,你打算什么时候上课,我们定一下, 我最近事挺多的,得安排一下日程”。 “哦,那三天后吧,周日,我放假,你看行吗?” “好的,就这么定了,到时我会去的。那我没别的事了。” “哦,那好,再见。” “拜拜!” 三天后,阳光看着是那样妩媚耀人,可在这大好天气里,我还真是不甘心早点 起床,整个人如一条蛇一样,盘蜒在床上,脸旁尽被口水所浸没。不过,只要有老 妈在,我就会被以拉死猪的运动方式拉起来。洗漱后,家教还没来,我坐在窗台上, 望着楼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送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看起来还是个阳光大男 孩, 他进屋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左手支在门框边上, 右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这个造型还真的挺帅。我们彼此看了一会儿,我才回过来神 儿,天啊!我居然还穿着睡衣,完了,处在青春年龄发育的身体彻底爆光了。难怪 他那样看着我,真是流氓。我在心里骂着,可还是满脸通红,一会儿抓抓头,一会 儿挠挠脖子,一心想找个话题把注意力分开。 突然我急中生智:“咱们俩进去坐吧!” 他耸耸了肩膀,摆脱掉一脸的尴尬说:“好!打算今天讲什么?有什么不会的 题之类的么?咱们先答疑。” 我说:“有,你看这个…… 我坐在床上,听他“诵经”真的好累,我把手支在床上想放松一下,这一放不 要紧,一下放到了他的手上。我们目光相对,片刻,他急忙抽出了手,脸有些红, 勉强地让我看一道题的做法。我心里也乱糟糟的,根本看不进去什么破题的做法, 脸热得好象血液达到了沸点。终于挨到下课,送走了海涛,我独自坐在桌前回忆刚 才课上的一切,然而一脑子里出现“握手”的情节高达好几个百分点。 把经过告诉梓欣后,她瞪着那原本不大的眼睛呆呆地瞅了我好几分钟,然后象 兔子一样往高一蹦:“你不会因为一次肤体碰触就跟了人家吧?小姑娘太单纯了!” 我揪着梓欣的耳朵:“什么呀,一句正经的都没有,不理你啦!” 我回到座位上,不知不觉又追忆起那堂课…… “嗨,美女,相思呢?”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你呀死去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别不承认了,就凭我陆宇然多年的临床经验,一眼就看出来了,咱俩这么铁, 有啥事说吧。” “呵呵,学习吧,白痴,小心再洒你一身墨汁。” 一下午的自习课,稀里糊涂地在回忆中过去,自己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发问 :“该死的,难道我真的喜欢他?” “那对呗,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啊,再来几回,地球人都知道啦。”龙轩不满地 看着我。 这一周,我常常提到海涛,听得陆宇然的扇风耳朵都快起疱了。他们说如果我 再这样下去,非得相思病不可,要不然他们几个就得精神分裂。 在回忆中期盼见面的日子早点儿来到,家里让我收拾得干净透彻。我们依旧配 合得很好,他时常在讲完题后问我是否听懂,而且要是我装懂的话,那就一定会被 他揭穿。转眼间两个小时飞快地过去,我真的有点儿不舍得让海涛走,只好用问题 当借口来拖延时间。 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书,装做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说:“海涛哥,帮我看一下 这道物理做得对不对呗!” 海涛笑了笑:“好的……你看这儿,有点乱,不是很清晰。” 我说:“是么?不会啊(明明照答案抄的)?” 海涛调皮地看着我:“不行,我得仔细点儿看着,要不你这小丫头儿一会儿又 要说我把你卷子弄乱了,呵呵。”海涛用圆珠笔轻轻敲打我的头。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才不会呢!” 看着他笑的样子,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可爱,帅气!也许自己真的是个花痴。 “对了海涛哥,下周五我们放假,咱俩出去玩吧?” “啊?咱俩?” “是啊。怎么啦?不可以么?” “嗯……好吧!反正我也好久没逛街了。我周五上午10点在卓展门口等你吧!” “好的!” 这一早起来,我对着镜子就没离开过。头一次这么正视地看自己,简直是一年 轻版的张柏芝嘛!一切工序完成后,我打车来到卓展。车刚到卓展前,我就发现海 涛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四处张望,心想这小子来得倒是挺准时的。 “喂!” “嗨!我们去哪里啊?”海涛用手抓着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嗯,我想想啊,我们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就跟着对方走,怎么样?” “啊?” “怎么不敢啊?”我装着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那好吧!” “哈哈,你输啦!” 我紧紧拉着海涛,一个一个专卖店地转悠。大街上的少男少女纷纷向我们投来 异样的目光。但是我才不要管那么多呢!半依半靠在海涛身上,闻着他衣服上洗衣 粉清香的味道,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海涛哥,你最喜欢哪个明星?” “周杰伦。” “真的么?太有个性了!不过他就是唱不清词儿。 “正是因为这样才崇拜他呢!” “Why ?” “因为现在当歌星太好当了。” “怎么个好当法?” “原来用假唱,假唱不用了,现在又交给观众了。动不动就把话筒交给观众: ‘大家一起唱好么?’唱得好坏都是观众的问题拉!周杰伦的歌就很少有人可以模 仿。所以……” “呵呵,你还真挺现实啊!佩服!” “那是,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啊?难不成是大色狼?” “什么呀?我呀,我就是传说中的美貌与智慧的并重,英雄与狭义的化身,改 变社会风气,风靡万千少女,刺激市场经济,提高年轻人的内涵,玉树临风,风度 翩翩的整蛊专家” “你可真逗,前面有卖冰淇淋的,大热天的,我们买吧,顺便歇会儿。” “好吧。” 手里拿着冰淇淋,看着海涛吃冰淇淋的样子,好象是动画片里的维尼小雄,好 可爱啊! “傻丫头,你不吃看我干什么?都化了!” “谁看你了?我……我看帅哥呢!” “想夸我就直说啊!走吧,来!”海涛在我身前弯下腰。 “你干吗?” “背你啊!” “呵呵,你还上瘾了啊!猪八戒背美女!” “我怎么记得那句话是猪八戒背媳妇儿啊!”我趴在海涛的背上用手捶打着他, 但是我知道那一点儿都不疼。 手里拿着冰淇淋,时不时地喂海涛吃,弄得他鼻子脸上都是冰淇淋。海涛在重 庆路上时尔背着我跑,时尔转圈圈。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我们仍然玩得开心的不得 了,十分过瘾。分开时,我们定好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出来玩。 回到家,在日历上用荧光笔把过去的每一天划掉,似乎有一种恨不得天天都是 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一样。靠在床头回忆一天里所有的快乐,回忆那些让我笑个 不停的对白。此时此刻真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我这般开心幸福。 在学校里的这几天,我安静得就象是从班级里消失一样。周围的同学见我这样 都特不自在,龙轩和梓欣还以为我要自杀。因为我现在每时每刻手里都拿着把剪子。 我把在外面买来的有关周杰伦的贴纸和一些在杂志上剪下来的画,都放在表哥送我 的影集里。梓欣看着影集在一旁连连发出感慨:“你丫的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什么呀!我就是想给海涛个惊喜。” “妈呀!惊喜?你这是浪费光阴。我劝你有那时间还是让你哥带你去医院挂个 脑科看看。” “滚!”听着梓欣那好似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的谬论,我只好头不抬眼不睁地附和着。看着影集里的每一张图片,似乎看见了海 涛那张纯净的脸,我不仅嘴角上翘。 一本影集在我的努力下,终于被图片喂得饱饱的。看着手上磨出的泡,幻想当 海涛看到这一本影集会是怎样,会不会泪流满面?会不会惊讶得不会说话?所有的 假设在我的脑子里徘徊了一个月。 今天可是本月里的第一个星期日,我早早地就起来对着镜子,给自己进行一次 全新的包装,全部over后,我坐车来到春城的南京路,天啊!我居然忘记带影集了! “来了佳仪,这么早?”海涛双手插在屁股后面的兜兜里。看这他一身的运动 装和我的衣服还蛮配的! “是啊!你不是比我来的早么!” “我们学校就在附近,要不要参观一下?” “好啊!不过我想先买点东西。” “没问题,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嘛!” 今天不愧是星期日,大街上人多得要命。女孩一个个坦胸露背的,纤细的腿暴 露在城市的空气里,这可是对男生最大的考验。可是走在身边的海涛似乎把这一切 当作空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绝种好男人啊! “海涛,你看,小王八!” “什么小王八啊!那叫龟!懂不懂啊!” “我想买,你来帮我养,好不好?” “不好!我挺大个男生养宠物,寝室里的哥们儿非笑掉大牙不可!” “不的,我就是想买!”我用具有极大杀伤力的眼神看着他。 “没商量啊!你看我也没用,不养就是不养!就算养也要养个会说话的啊!” 无论怎样说,海涛就是不同意。我也只好把小王八放回去。依依不舍地和海涛 离开。边走嘴里边嘟囔着:“你个大海龟,臭皮蛋,大坏蛋。”可是我这一路的嘟 囔海涛居然当做一点儿没听见,真是服了他了! “喂!我想去酒吧!” “好啊!”真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太让我吃惊了。 走进酒吧,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吧台前帅气的调酒师。谁要是说这个世界上没 有色气十足的男生,那么就算他寡闻啦!眼前不就有一个吗!我啊!在众多爱好里, 就有一项是“看帅哥”。 不知道海涛跑哪去了。自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猜猜我是谁?”一双 大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你是?你是大海龟!” “呵呵,怎么喝酒啦?” “来这儿不喝酒难道喝汤啊?你相信永恒的爱情么?” “还可以,怎么了?失恋了?” “都没有恋,哪来的失啊!”我用力摇晃手里的啤酒。 “那你相信么?”海涛喝了一口酒,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在喧哗的酒吧里举着一瓶冒着白泡的啤酒冲着海涛说:“爱情,放在瓶子 里愈久,便愈容易象这些泡沫,别人一打开就全跑了。”想必我语出惊人,海涛居 然呆呆地看着我长达一分钟,一个字都没说。我用手推了他一下:“怎么啦?大哥, 你没事吧?” “太让我惊讶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爱情专家啊!” “呵呵,过奖了!” “对了,你把眼睛闭上,我要给你个东西!” “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乖,快点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再睁开。”伸出手,只觉得有种凉凉的感觉, 好象还在我的手上爬动。 “好啦佳仪,睁开吧!”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天啊!居然是那只他拒养的小王 八! “怎么样丫头?”海涛歪着头看着我。 “谢谢你,可是你不是……” “但是你喜欢啊!再说,我可不想让你叫我一辈子海龟!” “我要怎么谢你呢?” “谢就不用了,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小微怎么样!” “行!挺好的!你不是想去我们学校看看么,走吧!” 这大学里果然和高中不同,校园很大,人好多,就象一个人才聚集的小镇一样。 海涛的同学都很随和。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还真有几分大学生的感觉。海涛看我一 脸得意的样子,拉着我跑进篮球场。我坐在场边的地上,看着他精湛的球技。 “佳仪,拜我为师吧女!我交你打球啊!”海涛把球用胳膊夹在腰间,左腿跨 过右腿支在地上,一副很帅的样子。 “拜你为师?不行!你要拜我为师,我才肯学。”我坐在地上摆弄着手里的毛 毛狗。 “不学拉倒,还让本少爷拜你为师?小样,看球!”我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已 经砸在我的脑袋瓜子上了。我捂着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只听 见球蹦蹦达达的声音和海涛急促的脚步声。 “佳仪,你没事吧?砸哪了?快让我看看!” 我坐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地捂着我的宝贝脑袋。其实砸得一点儿都不疼,我就 是喜欢看海涛着急的样子,喜欢听他说那些自责的话。过了一会儿,海涛看我还是 一个姿势在地上坐着,就抱起我朝篮球场的门口走去。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 一声不响地听他急促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汗水的味道。快到门口时,海涛突然停了 下来,看着怀里的我。此时的我就象一只受了伤的小狗,用一种特可怜的眼神望着 一脑袋是汗的海涛。“丫头,你不能让我给砸傻了吧?”我本想再多装一会,可是 一听这话,就一个前空翻从海涛的怀里跳下来,边跑边说:“傻瓜!本姑娘逗你玩 呢!” “好啊!你居然敢骗我?看我抓到不收拾你的!”我和海涛在篮球场上一圈圈 地追逐着。天一点点地暗下来,我们玩得满身是汗,坐在场边的草地上,看着橘红 色的天空,谁也不再说话。 “海涛,我们去照大头贴吧!红旗街地下有一家照得可好了!反正时间还早, 怎么样?” “现在么?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把春城市走一遍啊!” “走了啦!”我站起来拉着海涛走出学校,上了出租车。 还好,打车到红旗街不是很远。站在照大头贴的机器里,我们摆着各种pose, 照了一个小时后,十六张大头贴在我们手里来回地窜换着。“小姐,如果您想每张 要两份也是可以的。”服务员如此温柔,我怎能不领情呢!“好!那我就,每张再 要一份吧!”这样我和海涛就都有了。海涛站在一旁看着手里的照片一个劲儿地傻 笑着。他身后的几个想照相的女孩一看他这样笑就都走了。看着海涛的笑容我不禁 有点儿想哭,太吓人啦! 走出地下商场,天已经黑了。我们坐在肯德基里吃着全家福套餐。海涛看着我 的吃象,一口把可乐喷到玻璃上。真是搞不懂,我吃东西的样子有那么好笑吗? “海涛,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啊?” “周杰伦那张叶惠美的海报。” “谁是什么美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我晕!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再说现在已经没有了,都是去年发行的了!” “哦,你对周杰伦可真是情有独钟啊!”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早点儿回学校吧,要不封寝就糟了!” “那你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你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啊!” “好吧!拜拜!” 我回到家,坐在床边翻着一张张照片,把它们放在日记本里,然后把日记本放 在枕头下,一脸幸福的笑容睡去了。 第二天到学校,我利用课余时间到处去打听有关海报的事情,可是春城市所有 的音像店里都没有,当初就是限量发行,早就脱销了。坐在座位上,急的我是直跺 脚。龙轩走过来,我把事情讲给她听。这丫头可真是够狠的,吃进去我两百多块钱, 才肯帮忙。无论怎样海报算是弄到手了。 转眼“十﹒一”快到了,学校里忙得沸沸腾腾,就是没我什么事。女生为舞蹈 精心排练,男生汗流浃背地练习着跑步,我只好牵着龙轩和梓欣在这埋藏着豺狼虎 豹的桃园中肆意游荡。 班里宇然那么一帮匪传扬临班杨子俊暗恋我的事,听得我颗颗牙痒,到卫生角 拿起一桶水冲姓陆那一帮匪泼了过去,骂道:“你们都脑袋秀豆啊?出生时头撞砖 了吧,臭毛病不少,男八婆!” 宇然边抖落着身上的水边用力甩头上的水说:“姐,您老啥时能有点儿女人味 啊?他暗恋你,又不是哥儿几个让的,这水泼的没理啊!” 我挥舞着手中的空桶,无意之中,桶飞了出去,真是不巧,太不巧了,一水桶 泼在走到班门口的班主任头上。妈呀,这下又得玩二次革命了。 “姜佳仪……”一个很闷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庆幸的是,桶里的水不多,还 好在桶飞出的那一刻没有对宇然那帮匪出口不逊。 “马上给我到办公室,太不象话,成什么样子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