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大三的学习生活依旧忙碌,依旧枯燥,依旧唤不起我的兴趣。闲暇时我喜欢一 个人独处,喜欢一个人思索。我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任性的小女孩儿。我知道 凡事经过努力就是收获,即使没有带走空中的一丝云彩,但也看过了云彩的美丽。 人生不如意的事处处纷飞,生活不单是“人闲微雨,茶落花香”的温柔,还有“伴 月独坐,只有我和影儿俩个”的无奈。我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忍耐,也学会了站在 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感觉我真的是长大了。 实习工作再加上课业负担,我整个人瘦了好多,婉如可是胖了不少,嘉辉就像 婉如的家庭小保姆似的,爱护有佳,而同学东子也成了我的保护伞。 高中同学进京读书的还有君杨和小楠,他们比我幸运,考入了同一所大学。我 们常常周末聚会。所以对他们的事知道不少,听说他们两人在校园闹出很多笑话, 君杨追小楠自比唐伯虎追秋香,两人一天天形影不离。这让我想起高中时,君杨坐 在我身后张口闭口说小楠,说小楠的美丽,说自己苦追小楠的经过。说他为小楠上 树取风筝刮破裤子,为小楠找CD跑遍所有的音像店。他们爱着恋着,从春城进京城。 真让我羡慕。我没了海涛,没了感觉,也没了对爱情的憧憬。 这时,一个男孩儿走入了我的感情世界。他叫东子,是大四学生,家住南方。 他瘦高的个子,长得有些象海涛。他很有才气,整天象个学者,讲话慢条斯理,做 事谨小慎微,据说有很多女孩子追他,他视而不见,却苦苦地追我。我看不惯他那 酸溜溜的样子,也不爱听他那太多的表白。不过也不烦他,他啥时找来,我便和他 聊天,上图书馆等。一次,我病了,在校内医院打针,东子连毕业论文都顾不得写 了,整天陪着我,我被他疼着爱着保护着,倒也感到有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是不是 爱情我不晓得,因为过早地涉及爱情,我已经茫然。 晓雨来到我们学校寄读,丛洋到一家电脑公司进行实习工作,婉如的前途一片 茫然,实习的单位让她弄得鸡飞狗跳,嘉辉还在一边护着她,真让他给宠坏了。 我实习是在一家报社当业余编辑,每天都有大量的稿件要处理,忙忙碌碌,很 是劳神。东子便经常在课余时间过来帮忙,看着我劳累的样子,东子说他很心疼。 不知是他的甜言蜜语,还是自己被他感动,我竟然和他相处起来。 一个周日的晚上,我坐在宿舍的床上,翻看过去的照片,一张张纯真的脸:明 月,梦梦、梓欣、龙轩、宇然……回忆当初的无忧、快乐、挑皮以及一些恶作剧, 还有与海涛相处的无奈和痛苦……我的心里就像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 来,微笑、泪水同时绽开在我的脸上,宿舍的大姐一下跑过来问:“妹妹,你没事 儿吧,和东子吵架了?” “没有,就是有点儿想念过去,看着这些照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傻妹妹,时间是不会倒流的,珍惜眼前吧!” 时光飞如梭,今天是我的生日,几个人约好了去校外庆祝一翻,文卓在电脑上 发来电子贺卡,他由于开会,不能参加,礼物会如期送到。 坐在酒店的包房里,几个人在饭桌上一顿厮杀,真是苦了我这寿星,又要敬酒, 又要唱歌,真是玩死人不偿命啊!东子在一旁面带笑容殷勤地照顾我。几个人就这 样欢乐的在酒店里闹了半宿。 一早,收发室的阿姨给我送上来9 朵百合花,一个小而精的盒子,肯定是文卓 搞的鬼。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片干枯的叶子。 佳仪: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化为云烟緾绕在你的身边,但是我遵 守了我的诚诺,也许你已经忘记了那片飘落在你头上的叶子,它并没有随风而飞走, 永远久的保留在这个盒子里,水干了、色腿了,但却留着最美的回忆。在我的邮箱 里有个东西,等你有空去看看,答应我,保留好这片叶子,当你看见这叶子时希望 会想起我,希望你快乐。 Loveyouforever晓雨没有骗我,宇然真的走了,那样无声无息悄悄地离开了, 邮箱我不愿打开,因为我始终认为事了随风的道理,愿宇然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 君杨是系里有名的杨三节,一个月只上三次课,导师对君杨也早已“佩服”得 无体投地。君杨学习不认真,可是谈恋爱却出了名,把一个女友小楠呵护得无微不 至,在新闻系里成了有名的模范男友。他们茶余饭后常勾腰搭背地走在校园的小路 上,惹来众多羡慕的目光。每当这时,君杨扬眉吐气,神采飞扬。不过如今的杨三 节却整天愁眉不展,让人看着有一种可怜的感觉。主要原因是小楠和他闹分手。婉 如说下午去看君杨,我和东子也似探亲般地大包小包拎了一堆去君杨租的房子。 进了君杨的房间,他急忙迎过来说:“天啊,你们三个疯了,买这么多东西。” “对啊!没有女友的日子,怕你饿死。”婉如看着君杨的脸说。可是婉如的话 没说完,君杨的脸色骤变。我偷偷地拽了拽婉如的衣角,赶紧岔开话题:“婉如你 快把东西拿厨房去放好,快去!” 我们坐下后,君杨一脸的不快。我关切地问:“君杨,你们不是好好的么?怎 么又闹分手了?” “唉!佳仪,一言难尽啊!”说完将头埋进双手中唉声叹气。我看着平时帅气 的君杨,以往身后一向美女恐龙一片片,在此时却如此的“风流涕淌”,真让人怜 惜。 “有什么就直说吧,实在不行,我帮你找她谈谈,你看行么?”君杨点了支烟, 边说边吐着烟圈儿:“上周,系里不是有场球赛么,我身为队长,比赛赢了后,怎 么也得请哥儿几个吃一顿啊,然后哥几个去练歌场玩了一会,可谁知回来…… “回来怎么了?说啊!”东子在一边急问着。这时婉如从厨房跑进屋,一屁股 坐在椅子上说:“你看他那泪流涕淌的死样,就知道当年的风流债都漏线呗,他高 中和小楠在一起时,还同时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当时那女孩比咱小一届,现在在 咱校大三,你说这纸能包住火么!” 听了婉如的话,我呆呆的看着君杨,心里不知是怎么了,好像有种自己被甩了 的感觉。愣了好久,稍稍地问君扬:“是真的么,嗯?” 君杨点点头:“可是,可是我和那女生只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她当真的了,在 这几年,那女生也找过我,打过电话,我都避而不见,但是那天是我喝多了,在回 家时,那女生蹲在我家门口,她说她等了我一晚上,我是处于同情才让她进来的。” “大色鬼,当时肯定是借着酒劲,鬼迷心巧了吧,”婉如摸着头一副哲学家的 口吻说。 君杨把烟扔在地上,冲着婉如吼起来:“色个屁啊,你就不能捡几句顺耳的话 抚慰一下哥们儿我这颗冰冷的心啊,小心哪天嘉辉把你甩了!” 东子说:“行了,你们都别吵了,婉如你别打岔,让君杨把话说完。君杨你快 讲,你一会儿一段,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君杨调整一下情绪说:“后来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就哭,东子你知道,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生哭了,尤其是为情哭,她这一哭,我就蒙了,我起身去拿纸巾 给他,谁知她一下站起身向我扑来。我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也就只好由着她。没料 到,小楠这时正好买东西回来,当时我都吓坏了,推开那女生就迎向小楠,可惜她 根本不听我解释,给了我一耳光,甩了两个字‘分手’就走了。人民负责”就是这 样?没了?“我一脸疑惑看着君杨。 “天啊,你怎么也不想信我啊,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小楠,可她根本不理我,还 和一个男生搂脖抱腰地走,我都快憋死了。” “行了,反正我再帮你一次,一会我和东子去找小楠,一定帮你搞定。” 小楠不像君杨说的那样,与另一个男生搂脖抱腰地走,她是那晚生气后往出跑, 把脚崴了,去上课时,系里的表哥扶她,这个君杨真是下巴没毛说话不牢。不过小 楠伤心是真的,仔细想想小楠的话很对,两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彼此体谅、关心、 忠诚。存在欺骗的爱情就象是一个外面华丽的谎言,小楠的每一句话都很见血,君 杨再次获生的希望十分渺茫。 一大早楼外就众人围观着,婉如扯个嗓子:“佳仪,快看,这么多的玫瑰花, 看来又有女生走运了。”看着婉如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天啊,是 君杨。”对床的老二一嗓子把我从沉睡中震醒,我来到阳台一看真的是君杨。天啊, 他疯了,这么多花!君杨在小楠的楼下站了好久,我呆呆地站在阳台上望着君杨, 不觉心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希望小楠能在这个时候出来,不要错过了相爱 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可是小楠没有出来。 我迫不急待地给小楠打电话:“喂,请问小楠在么?” “哦,她昨天和她姑姑办了休学,听说明天要去加拿大留学。” “那怎么才能联系上她呢?” “对了,她是明天上午9 点的飞机,她昨晚打电话来说的。” “哦,谢谢。” 难怪这么久都不见小楠的影子,可怜的君杨就这么傻兮兮地站在楼下等。 我急忙拨通君杨的手机:“君杨,小楠明天上午9 点半的飞机,她和她姑要去 加拿大,她不在宿舍,你不要傻等了。” 我站在楼上,看着一下子坐在地上的君杨,心里特不是滋味。便劝他明天一早 陪他去找小楠,一定要留住小楠。 早晨8 点多,我们就在机场的入口处等待小楠,君杨连眼睛都不敢轻易地眨一 下,生怕小楠从眼前飞过。“君杨,你看,那是不是小楠,。”君杨头也不回地跑 上前,紧紧地抓住小楠的手,带着哭腔说:“别走,求求你别走好么,小楠,我不 能离开你。”小楠挣脱君杨的手说:“君杨,你知道么,有些事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机会。你明白么?”君扬摇着头,可怜得像个无辜的孩子,无论小楠怎么说,他都 听不进去,眼看飞机要起飞了,小楠和她的姑姑走到了入口,君杨站在原地哭了。 “君杨,快追啊,要是你真的放飞了她,你会后悔的。”我大声喊。这时君杨不顾 一切地跑到小楠面前跪在地上颤动着声音说:“恳求你小楠,留下来,留下来。不 要走,不要走!” 再冰冷的心也有被感动融化的一刻,小楠流泪满面。她慢慢地走到姑姑面前, 和姑姑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便回转身来奔向君杨。君杨用诚心唤回了爱情。而我的 心呢,不知寄托何人。 时间如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大学四年级的生活结束了。 我没有象其他人那样四处奔忙找工作,因为爸爸的事业需要我接班。 我离开校园步入了社会,整天在爸爸的公司里忙得晕头转向。文卓被爸爸提拔 到总经理的位置,而我却成了爸爸的助理,没办法,在爸爸心里我永远都是个长不 大的孩子,总要留在身边才放心。文卓和东子时常去家里吃饭,爸爸对两位俊男宠 爱有佳,说什么也要让东子到公司里工作,理由很简单,重用人才。我看着东子一 副得意的样子,真想揍扁他。东子到公司后,表现得十分敬业,每天几乎都是第一 个来到公司,晚上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工作不分份内份外,有活就干,有时爸爸来 了,他又帮助挂衣服,又倒水,十分殷勤。对爸爸更是毕恭毕敬,早请示晚汇报, 很快博得了爸爸的好感,不长时间便被升为公司的财务主管。上上下下的帐务让东 子打理清清楚楚,爸爸对他的的表现很满意,也很信任他。东子对我也是百依百顺, 疼爱有加,但是不知怎么,我对他就是没有感觉。 我们几人说好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可临出发时文卓又不肯去了,说是要去约一 个人。我只好和晓雨、丛洋、东子去吃快餐。饭后东子和丛洋去打台球,我和晓雨 在一旁边看边聊,晓雨说:“佳仪,我上次在街上看见婉如和文卓在一起走,可好 了。” “真的啊,看来他们俩成了,婉如终于成功了。” “可是我也不能确定啊,要不明天你问问文卓吧,看那小子怎么说。” “好,一定问,太好了,婉如的心愿终于实现了。晓雨,我也祝贺你,你和君 杨也是天作之合。” 晓雨笑笑,突然说:“佳仪,有件事我不能再瞒你,其实在你身边的每一个都 知道这件事,但我们谁都不愿说。” “什么事啊?” “喂,你俩聊什么呢?!”东子走过来问。 “没什么,晓雨说你们都瞒着我一件事,可正要说你们就过来了。对了,晓雨 什么事啊?” “佳仪,没什么,别听晓雨瞎说,她没事逗你呢。”丛洋拉着晓雨的手,晓雨 冲着我笑了笑走了。 四个人分开后,我和东子在街上豪无目的地走着,东子看我不高兴,东一句西 一句地找话说。我一句话也没有,我知道晓雨没有开玩笑,他们一定有秘密在瞒着 我,君杨知道,婉如、文卓知道,丛洋、晓雨知道,、东子也知道,唯有我一个人 被蒙在这个谜团里。 “佳仪,我们结婚吧!”东子突然间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说。 “什么?结婚?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好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也不知道,我怕你从我身边飞走,答应我,好么?”东子拉着我的手: “佳仪,我期待着早点结婚,你对于我太重要了,我不能没有你。”我看着东子柔 情似水的眼睛,整个人变得很软,似乎没有理由去反对。 我一早来到公司,看见文卓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和他开起玩笑来:“喂, 实话实说,和婉如什么时候开始修复和好的,快说,小心刑法伺候。” “好好,我啊,我……”文卓不好意思地吞吐着。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快结婚了!” 本以为文卓会高兴地祝福我,可是他却变得严肃起来:“佳仪,你考虑清楚了 么?” 看着文卓怪异的表情,我心里闷闷的。心不在焉地说:“反正就那么回事,找 个人嫁了,省得爸爸妈妈唠叨,再说,和东子交往3 年了,也算了解他吧,你说呢? 好了,我去找爸爸,爸爸喜欢东子,他们喜欢就行了,我无所谓。” “哎唉,到底是你找对象还是你爸你妈找对象?你这个人得对自己负责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 不用说,东子平日在公司里的表现爸爸是非常非常的满意,我们结婚的事也当 然一百个同意。家里立刻张罗得热火朝天。哥却很反常,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他既不祝贺,也不反对,也不帮忙,好象我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似乎不是家里的一 员。爸爸妈妈虽然不太满意哥哥的举动,不过婚礼还是紧罗密鼓地张罗着。 明天便是结婚日子,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紧张得要命,于是便坐在沙发上做深呼 吸,这时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低声说:“佳仪,你爱东子么?”哥的一句话让我不 知所措:“哥,都这个时候了,怎么突然问起这话。”其实我和东子相处的3 年里, 我没有对哥哥讲过一个字,他完全不知内情。哥哥用怪异的眼光看我一会儿,郑重 其事地说:“佳仪,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当你知道后,你会后悔你的婚事。不过现 在一切还来得及。” “哥,那你还是别说了,其实我知道我和东子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我要的是 坦诚相待的真情,而他想要的不仅是我还有别的什么,是不是爸爸的公司,我说不 好。反正嫁他父母是非常满意。他们是不是感到家大业大怕他们老了以后我挑不起 这副担子。唉,就这么回事吧!” 哥哥迟疑了一下说:“那好吧,祝你幸福!晚安,希望你明天的婚礼顺利。” 一早伴娘婉如早早起来陪我在化妆室里化妆,她一边帮化妆师忙前忙后,一边 不停地说话,“佳仪,你今天真漂亮,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谢谢,等你结婚时,文卓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更美……” “是啊,我真希望下一个结婚的是我。你说我和文卓配吗?这可是兜了个大圈 子才走到一起的,我一定会珍惜,相信晓雨也是,可惜,海涛和你就没有……其实 也不可惜,他不配你么,他现在还单身一个人,谁让他对你不好,也算是惩罚吧!” “什么?海涛还是单身一人?他不是结婚了么?杨紫荟呢?” “天啊,完了。我不该说。” “婉如,你快说啊!” “他们没有结婚,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都知道,东子也知道,是么?” “是的,我们怕说了你会……” “我会去找海涛,是不是?”婉如点点头。 一路上,我坐在迎新的豪华型喜车里,心里象打碎了五味瓶。东子小心翼翼地 培在我身边,用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望着窗外没有再说任 何一句话。 礼堂里来了好多人,每个人都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今天风采照人的新娘。东 子笑容可掬地挽着我的胳膊走进了礼堂。站在婚礼台上,东子为我带上了结婚的指 环,刹那间,我有一种被欺骗所困惑的感觉。我摘下指环放回东子的手里,面对在 坐所有的贵宾说:“对不起,对于今天这个婚礼我表示很抱歉,我不可以嫁给东子。” 说完我不知怎样走下婚礼台,踉踉跄跄地跑出礼堂。我晕头转向,心象被掏空了一 样。迷迷乎乎地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穿着婚 纱的我。 “小姐,去哪啊?” “你就一直开吧!” 我眼睛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想好了么?去哪里?”司机小地询问着。 我依然无语。 “去哪里啊?我不能总这么一直开啊!” “停车!”我向司机下了命令。 我下了车,一屁股坐在车的前盖上,任由泪水流淌。 司机诧异地看着我问:“小姐,你没事吧?你为什么穿着婚沙跑出来?我送你 回去吧!”我如一个木偶般地被摆弄,听话地上了车。 司机无奈地调转车头,把我送了回去! 我满脑子里都是海涛,下车后,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做,我一个人这样跑掉, 东子这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办,爸妈怎么办。我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佳仪!” “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你身后,你没发现我,我说过,你知道后会后悔今天的婚事。”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哥,我觉得我好累,我真的难过。” “去找你爱的人,这样你才不会后悔。” 在哥的陪同下我回到了我原来的家,海涛居然站在楼下。我惊诧地大喊:“海 涛,你怎么在这里!”哥哥笑笑说:“是我让海涛来的。佳仪,你和海涛好好谈谈, 我在那边等你。” “海涛,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在婚礼上跑掉,你哥给我打电话,我怕你出事便急忙跑过来看你。” “紫荟呢,她没事么?” “哦,她有事不能来,让我来了。” “你撒谎是不是?你们根本就没结婚,你干吗骗我,5 年前你选择逃避,5 年 后你还是同样的选择,今天在进礼堂前,我知道你没有结婚,我发现我错了,如果 嫁给东子我会后悔一辈子,我为你逃脱掉了,可是你却给了我当头一捧,我再问你 一遍,你结婚了么?” “佳仪!” “我只想知道这个,别的我不想听。”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什么恋人,只是为了让你完成学业,我的表 妹才充当了那个角色。” “那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海涛,我不想再重演5 年前,也不想再错过5 年后的今天。好么?” 海涛无语,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一刹那,他猛地推开我,低声说:“佳仪, 你再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无论如何我等着你,现在我就回家和他们 说清楚。” 我挣脱了海涛拦挡的手,跑出门去。 回到家,爸爸气得脸色苍白,东子一脸铁青色。我进屋脱下衣服,来到大厅, 送走了爸妈和朋友,只剩东子和我。我们彼此无言,东子只是一支又一支不停地吸 烟。 “你别抽了,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东子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很大,一股钻心的痛刺进心里。“你放手,你弄疼 我了,撒手啊!”我用力将东子的手甩开,转身走向到阳台。“你站住,你把话给 我说明白!”东子把一直放在手里的指环摔在我脸上。“姜佳仪,你什么意思,今 天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尽风头,你想干什么,你一个人跑了,把我扔在那,就像 个小丑,你耍我啊!” “我们分手吧。” “什么?分手吧,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海涛没有结婚可你却一直在骗我,怕我会离开你,就想用结婚锁 住我,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是,我是卑鄙,可是我又是为了什么,他给你的伤害还不够么?他 能给你什么?你说啊?” “我不想和你吵,你走吧。” “佳仪,我这样对你都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么?再说,我为了你,为了你 家的事业,我连出国的机会都放过了,你难道不珍惜我的情感和奉献吗?” “我领情,我比谁都明白,你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不仅是为了我姜佳仪,你 还为了我家的大笔财产!”说完,我跑出了新房。我知道我们结束了。 第二天公司里议论纷纷,和东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不再打招呼,就连朋友 般的问候也没有。 下班我去找海涛,被东子撞见。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从我们面前走过,海涛 有点愧疚地看着我:“佳仪,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 “为什么?你后悔了,是不是?” “不,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再说,我也有难处。我说的是真话。”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找你?啊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配不上你, 现在我没法和你说,慢慢你就会明白。我一切都是为你好。” “你太狠了!”我打了海涛一个耳光,推开他一个人跑开。 街上车水马龙,我不顾一切在车流里奔跑。有的司机打开车门骂我,有的急忙 打着转向。我全然不顾。在十字路口,一辆转向的车来不及刹车,迎面向我飞来, 我眼前一黑倒下了。 当我醒来时,看到周围全是白色。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头像炸开似的疼。 我一眼看到妈妈,眼泪似开了闸的水流了出来。东子坐在我旁边关切地看着我。我 望了望他,又合上眼睛,我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一切,突然间我想起了海涛,便满屋 子寻找海涛的影子,可惜没找到。想想车祸前他讲的几句话,我的心里被刀绞一般 的痛。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东子一直陪着我,整天逗我开心,喂我吃药喝水,还为 我读书读报。他一如既往,好象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这倒叫我反而不好 意思。 海涛来看过我一次,听说是在我没有醒来的日子。爸爸妈妈没有给他什么好脸, 他也没有表达任何什么。以后的日子,听说他几乎天天在医院门口徘徊,向身边的 人打听我的情况。并说我真的残废,他就伺侯我一辈子。我伤病好转后,他叫人送 来一篮子鲜花,人从此便无影无踪。 一切东西都会变质,洁白的纸会洒上墨汁,雪白的纱也会演上污点。我摸不透 海涛为何要如此这般地伤害我。说实在的,我现在从心里恨他。 转眼两年过去了,我在父母的劝说下,同意和东子举行婚礼。这一天,走进婚 姻殿堂的不只是我和东子两人,而是八个人。四个新郎四个新娘。在同一天,我、 婉如、晓雨、小楠都穿上雪白的婚纱,站在红地毯上,我们微笑着接受每位来宾的 祝福…… 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本心里的日记没有敞开,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自己拿出来 默默地阅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