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无处不春风 林子放在办公室翻看着案件卷宗,时不时在桌面放着的白纸上记录着什么。可见, 他正在为下一次的出庭作事前准备。就在他聚精会神手记笔录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 “索尼爱立信”手机发出了“相信自己”的音乐,他懒洋洋地放下卷宗,漫不经心地拿 起手机。 “喂,您好!哪位?啊,月殷啊,你在西山。” “嗯,我在西山,我在西山当市委书记的舅舅给我联系了一笔学生运动装生意,我 们联手做怎么样。如果你同意,那么你今天就去找有生产能力的厂家,半月内要交货一 万套,每套78元,去谈时每套价格压在60元以内,并且要先做二套样品寄给西山教委, 如果符合他们的要求,估计全市中小学需要二十万套以上,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我出资, 赚钱全归你,怎样?有信心吗?我明天就回巴月市,然后咱们再一同去你谈好的厂家具 体协商订货事宜。”柳月殷在电话中谆谆教诲,细心有加,并且把样品的颜色搭配,用 料规格,一一说给林子放听,让他千万不要弄错。 林子放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办公室转了一个圈,不禁手舞 足蹈起来,发财成名的机会眼看瞬间就会变为现实,他怎能不激动呢。 “好,我马上到服装总厂去找我的铁杆朋友杨毅厂长,让他先做二套样品出来,等 你明天回来敲定后我们就寄往西山,就这样,拜拜。” “拜拜。”他俩挂断了电话。 林子放这边放下电话,那边忙又拨通了服装总厂杨毅厂长的手机。 “杨总吗?我是林子放,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我和西山教委签订了一万套的运动装 合同,想把这单生意交给您做,不知意下如何。不要化纤料子,要涤、棉混纺料子带里 衬的。您看每套需要多少钱?”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说虚价,化纤料子带里衬我们这里是56元,涤、棉混纺料 子带里衬每套60元,在巴月市如果有哪家价格比我们低,退还差价,还请你吃饭,决不 失言。如能定下来,我马上安排人员在今天晚上加班做二套样品出来,等您明天来看样 后再进行生产,你看如何?” 林子放听杨毅厂长这么一说,“杨总,你可别坑我,咱哥们可几十年的交情了,千 万不能因为一桩生意毁了。”他颇有些初穿新鞋高抬脚的谨慎。 “不会,你放二十四个宽心,咱俩谁跟谁呀,没机会我都想找机会让你大展宏图, 何况你有机会我能不帮你吗?”杨毅厂长的回答十分诚恳。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林子放放下电话后,坐在椅子上算起了经济帐:一套运动装赚18元,一百套赚1800 元,一万套就赚180000元,十万套不就赚了180 万,喔噻,二十万套岂不就赚了360 万 吗?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难怪人们常说:男人发财如打闪。看来这话有一定道理。 有人又有钱,机会来了,钱就会像滚滚长江水一样汹涌而至。他一边盘算,一边又用电 话咨询了几家服装公司,他们的报价果然如杨毅厂长所言只比他的价格高,而没有谁比 他的低。经过这么比较,林子放心里踏实多了,心想只要柳月殷那边不出问题,360 万 元钱等于已经装到自己的口袋中了。嗨,还有什么比这样赚钱来的更容易的吗?他兴高 采烈,手舞足蹈,不禁吟哦起《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中的经典片段:今天,我开始 新的生活。 今天,我爬出满是失败创伤的老茧。 今天,我重新来到这个世上,我出生在葡萄园中,园内的葡萄任人享用。 今天,我要品尝葡萄的美味,还要吞下每一粒成功的种子,让新生命在我心里萌芽。 我选择的道路充满机遇,也有心酸与绝望。失败的同伴数不胜数,叠在一起,比金 字塔还高。 然而,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失败,因为我手中持有航海图,可以领我越过汹涌的大海, 抵达梦中的彼岸。 失败不再是我奋斗的代价。它和痛苦都将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失败和我,就像水火 一样,互不相容。我不再像过去一样接受它们。我要在智慧的指引下,走出失败的阴影, 步入富足、健康、快乐的乐园,这些都超出了我以往的梦想。 ………… 林子放实在太兴奋了,初涉商业圈,成功就召之即来,拈手可得,他怎么能不激动 呢。成功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何况像林子放这样已经在法律界颇有名望的人, 把成功看得就更加重要了。他的目标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得有收获,就得让人刮目 相看,所以,柳月殷的这个电话实在让他兴奋不已,实在让他英姿飒爽,同时,也让他 对柳月殷的认知更上了一层。他感谢命运,感谢缘分,感谢上天将财运之星柳月殷送给 了自己,使自己不但事业上一帆风顺,商场上更是宏图大展,感情上也桃花盛开,缤纷 多姿。 柳月殷带着柳儿风尘仆仆地从八月市长途汽车站出来,每人手中拿了一瓶“冰红茶,” 边走边喝。 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见状快速驶到停到她们面前,她俩二话没说,一头钻进车内, 只听柳月殷说道:“服装总厂。” 服装总厂大门前,林子放正在来回踱着步,不时向前面的大街上张望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流,络绎不绝,叫卖声、谈笑声、招揽生意的音乐声此起 彼伏,十分扰耳,可财运之星柳月殷还没有出现。显然他非常焦急。也是的,这么大的 一笔生意,利润如此丰厚,眨眼间就从凡人变成百万富翁,就成为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如此瞬间决定一个人命运好歹的事情,搁在谁的头上谁能不焦急呢? 正在他一筹莫展、踌躇不定之时,承载着柳月殷母女的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唰地停在 了他的面前。 “柳儿来啦。等死我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林子放看着不慌不忙走下车的柳月 殷,一边招呼着柳儿,一边半是抱怨半是嗔怪地责备着她。 柳儿首先钻下了车。“林叔叔好。” “柳儿好,柳儿辛苦了。”林子放热情地回应着。 “我的宝贝,对不起啊,路上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塞车尽二个小时,不然早就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柳月殷连连道歉,同时拉起他步入服装总厂大门,向门卫说明来 意后,径直走向三楼的杨毅厂长的办公室。 林子放敲响了杨毅厂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他们三人走进门去,身材高大的杨毅厂长忙站起来:“欢迎,欢迎,请坐。”他看 着林子放汗湿的上衣紧紧沾在皮肤上,忙走到柜式空调前将温度调到16度,同时又从冷 藏展示柜内拿出三瓶“激活”递给他们。 “赶快凉凉,喝点水,防止中暑。” “谢谢,谢谢!”柳月殷连忙道谢。 林子放把柳月殷和柳儿的关系向他作了介绍后,说:“路上堵车,来迟了,真的不 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这是常有的事,请坐。”杨毅厂长客气着,并且从旁边的展示橱柜里拿 出昨晚加工的二套运动装样品,递给林子放。 “你们看看是否满意。”杨毅厂长微笑着看着他们。 柳月殷娴熟地拿过运动装样品,拆开已经包装好的装潢精美的纸盒,仔细地将里里 外外翻个遍。 “杨总,如果能把用料再提高一点档次,做工再讲究一点,胸前能点缀一个运动标 志更好,也显得生动活泼。”她说着就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类似北京2008年奥运会吉祥物 的标志递给杨毅厂长。 杨毅厂长看了看标志,“将这个标志添上去不太难,每件又要增加五毛钱的成本。 至于用料实在是只能这样了,如果再提高用料标准,价格可能又要提高很多。我们做了 很多学校的运动装,从来没有在用料上出现问题,而且就数这次给你们的这个用料最好 了。运动装用这么好的用料并不多,对方看了样品后肯定不会在用料上挑剔什么,关键 是颜色搭配,要活泼,要有朝气。” 柳月殷听完杨毅厂长的介绍。“用料就不动了,绣标志也别说加钱了,一套运动装 的价格58元怎么样?”她看了看杨毅厂长又接着说道:“您和子放都是多年的老关系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也不再跑第二家啦,就这么定了,如何?我的杨总。”柳月殷 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杨毅厂长。 杨毅厂长看着林子放:“我的老弟,60元真的都不赚钱,我考虑的是你的批量大, 我们又是好兄弟,否则我都不会答应你。现在这位妹妹又将价位压得如此之低,我真的 没法做呀!你这不是让我血本无归吗?况且我的工人也不能没饭吃吧?” 杨毅厂长诉着苦,林子放觉得有些不忍心。他看了看柳月殷,那意思别得寸进尺, 差不多就算啦,我们已经赚的不少啦,你也应该满足啦。而柳月殷就像没看见一样,径 顾和柳儿在悄悄地说着什么。 商人永远是商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别人的干扰是永远也不能左右其思想意志的。 无奸不商,实在是太对啦。 林子放转身向着杨毅厂长,双手一摊,那意思我也没办法。 “怎么样?我的杨总。”柳月殷好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又追问了一句。 “哎,看在老朋友的分上,59元一套,没话说了吧。我也是看在你们的量大,图以 后吧。再说了也不能不给老朋友的朋友的面子呀。”杨毅厂长下了很大的决心,同时也 表示了愿意同柳月殷交一个朋友的心愿。 林子放听杨毅厂长又让出了一元的差价,心中暗暗窃喜,妈呀,一句话,又多赚了 二十多万,做生意真不能太好说话,太心慈手软,太马大哈,太随意。奸商,奸商,无 奸不商,然也。 柳月殷听杨毅厂长这么一说,接过话茬,“杨总,我知道你和子放的关系,我也不 在难为你了,就这么定了,首付款百分之三十我马上转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上。”她示意 杨毅厂长把账号给她。 接着又说道:“杨总,既然您如此爽快,我也向您许个愿,有空同子放一起到立夏 市去做客,我做东请您吃海鲜,并一起去游览庐山胜景,如何?” “一定,一定,早就慕名立夏市的海鲜,对未曾涉足的庐山更应了却心愿。现在有 了您这个朋友那就方便多啦,到时麻烦您的地方多着呢。”他停了一下,“初次相识, 中午我请您和子放吃个便饭。” “不啦,我和子放马上要去将二套运动装样品寄给我舅舅,让他安排西山教委具体 操办此事。眼看就要开学了,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寄出。待我们将那二十万套运动装 合同定下来,我们再在一起欢聚一堂。心到一切都到,领情啦。”柳月殷说罢,把坐在 红木沙发上看《新潮流》杂志的柳儿拉起,同林子放一起走出杨毅厂长的办公室。 八月天的上午十时过后,是一天中最酷热的时候,柳月殷、林子放和柳儿刚从杨毅 厂长办公室出来,一下就像从冰窟掉进了油锅里一样,身上瞬间就被汗水浸透了,他们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就要休克一样。 林子放见状,忙挥手招来一辆的士,三人鱼贯而入。 “邮政大厦。”林子放吩咐到。 走进邮政大厦,他们复又回到了清凉的世界,大厅的中央空调散发出的凉风让人倍 感亲切,不忍离开。就像人们相处一样,在一起时不觉得珍惜,分离过后才知友情的珍 贵。可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无法补救。 人啊,为什么只有在失去后才知珍惜呢? 他们来到邮寄窗口,将二套运动装样品交服务小姐检验后,林子放用书法笔在邮政 快件上填写清单,交了邮寄费用,转身面向柳月殷:“现在快12点啦,我们先到都市春 天大酒楼吃点饭,然后再到黄金宾馆住下,好好恢复一下体力,你明天再和柳儿回立夏 市,如何?”林子放征询着柳月殷的意见,等待她的拍板。 “行,吃过饭休息休息,以便明天回程时精神更好点。再说了明天下午柳儿还要上 班,不能因为陪我出来而耽误了她的工作,是吗?柳儿。”柳月殷好像怕林子放不放心 似的,故而让柳儿亲口说出,以便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柳儿看着柳月殷:“妈,你烦不烦哪,上班就上班,你问我干吗。回去迟了就请半 天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少拿点奖金,你看自己的事情办的如何,你说什么时候 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 “行行行,我罗嗦,我烦人,我的大小姐,不问你行了吧。”柳月殷似是不悦,似 是疼爱地看着林子放,摊了摊双手,显得非常地无奈,那意思,孩子大了,连多说她几 句她都不耐烦,真是时代不同了,老式的教育方法只能带来双方的不快。 这时,林子放已拦下了一辆的士,他们三人钻了进去。 都市春天大酒楼总经理姚遥见林子放三人进来,忙满脸春光地迎上前来。 “老弟,最近到哪儿发财去了,哥想死你了,你三天不来,我的酒店就清冷了许多。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请,请,请。”姚遥十分热情地将他们引到“惠兰厅”,吩 咐服务小姐不要慢待了自己的老朋友,要什么尽管上,这餐饭有自己买单。 林子放的四方法律服务所每年在都市春天大酒楼消费都在六十万元以上,这还不包 括案件当事人宴请宾客的费用在内,假如计算在一起,两项合计大概费用在八、九十万 元,可见,他们的光临对姚遥是多么的重要。眼下大家都明白一个理,不论谁开酒楼, 即使你有背景,有实力,会经营,善交际,你如果没有几个固定的消费群体,消费堡垒, 完全靠散客来维持经营,肯定是昙花一现,花自凋零水自流,只能在轰轰烈烈中盛大开 业,在悄没声息中惨淡收场。而且不论是谁,你只要能抓住几个司法界的客源、工商税 务界的客源,你的生意肯定会如日东升,声名鹤起的。 在现今中国司法界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打官司,只要你走上诉讼之路, 你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收集证据,不是去寻找胜诉的法律依据,而是如何同案件 办理者接触,成为朋友。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要通过律师架设感情沟通的桥梁, 喝上几场名目繁多的酒,另外,再送上一些礼品,最后,即使再复杂的案件都会在朋友 们的醉眼朦胧中,在感情的交流中,不该胜诉的胜诉了;本该胜诉的却败诉了。即使有 的案件碰到了强硬的对手,由于你的沟通恰到好处,最终也会让对手赢了官司输了钱, 让他花钱买教训。民间流传这样一些民谚:大沿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不吃白 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抽支烟不管事儿,喝顿酒管一阵事儿,不送东西不办 事儿……可见,法律在一些时候是多么的苍白、贫血。所谓的依法办事,只能是挂在墙 上的画,放在桌上的烟,摆在大众面前的单行本,中看不中用。 其实,在中国还有这样一个怪现象,有法不依,权大于法,官大于法,以权压法, 权法不分,行政与司法互相制肘,互为利用,司法始终处于政府的领导之下,依靠政府 拨付资金吃饭,始终不能司法独立。因而,种种行政干预就有了衍生的温床,司法的威 严、公正、公平就大打折扣,各种怪现象层出不穷,司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因此,请客送礼、朋友牵线、感情交流、领导关照甚至吃拿卡要等现象就像小幺一 样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路路畅通,招招显灵,红红火火,无 限风光。 特殊的时代繁衍出了特殊的群体,特殊的工作流程,特殊的办事方式。 故此,姚遥对林子放就格外施恩。 林子放十分感谢姚遥的盛情,他知道姚遥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每次只要他带陌生 的朋友光临,他都会给足面子,让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扛的起,放的下,叫的响,让朋 友们刮目相看,俯首称臣。使自己在朋友圈子里永远鹤立鸡群。 林子放见柳儿和柳月殷心情平和了,忙问道:“点些什么菜呢?” 柳月殷马上接着说道:“啤酒鸭、醉虾、干锅鱼头、香菜花生米。嗯,行了。”她 看了看林子放,“喝点什么酒呢?”那意思你定夺吧。 “就来点蓝带啤酒吧。”林子放说道。 “林叔叔,你不是说要请我吃拉丝冬瓜条的吗?”柳儿在一旁插话了。 “对对对,叔叔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再来一个拉丝冬瓜条,让柳儿一饱口福。 是不是,柳儿?”林子放瞅着柳儿,显得十分关切、疼爱。 “光听你说好吃,等我吃过了才能说是不是像你说的名副其实,才能表态,才能打 分,你说是不是,林叔叔?”柳儿睁大酷似柳月殷的大眼睛,调皮地反问道。 “是是是。”林子放认输地答道。 柳月殷在一旁说:“你俩别在打嘴巴仗了,叫小姐去安排吧,时间不早了。”说罢, 示意小姐去安排。 不一会儿,所点的菜全上来了,柳儿问送菜的小姐:“哪个是拉丝冬瓜条?” 服务小姐指着其中一盘雪白的毛茸茸的像香蕉一样的看起来十分平凡的菜肴说: “就是这个,小姐您慢用,这可是本店的招牌菜,请多提宝贵意见。” 柳儿嘟哝着,“这有什么希奇呀?” 她不放心地用筷子轻轻夹起一个,漫不经心地用嘴慢慢地咬了口,顿时感觉到一股 甜甜爽爽的汁液顺着咽喉流入心田,那舒服劲简直就甭提了。她赶忙几口就将一个拉丝 冬瓜条就吃完了。 “妈,拉丝冬瓜条真的太好吃了,林叔叔说得一点都不错,你吃一个尝尝。”柳儿 一边用餐巾纸抹着嘴上沾着的茸沫,一边不停地夸赞着。 柳月殷睁大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吃惊地说道:“是吗?真的有那么好吃?我可从来 没有看见我的女儿吃东西如此狼吞虎咽。我也来尝尝。”说罢,赶忙用筷子夹起一个拉 丝冬瓜条,在嘴边尝了尝,“嗯,味道确实不错,怪不得我家的大小姐如此爱吃。货真 价实,货真价实呀。今天这餐饭,值。” 柳月殷一边夸赞,一边又用筷子夹起一个拉丝冬瓜条。 柳儿也不甘落后,不停地吃着拉丝冬瓜条。 林子放眼看着一盘拉丝冬瓜条所剩无几,忙向服务小姐吩咐道:“再来一盘拉丝冬 瓜条,快点。”服务小姐应声而去。 柳月殷见状,忙说:“子放呀,再上一盘吃不完啦。” “没事,没事,吃不完兜着走。我带回单位也让同事们享受享受,让他们也知道我 们巴月市也有叫得响的美味佳肴。”柳儿紧接着话茬毫不客气地说道。 柳月殷看了看林子放,双方会意地笑了。 下午13时16分,他们住到了黄金宾馆,开了2215、2216两个面对面的房间。柳月殷 和柳儿住在2215号,林子放住在2216号,彼此客套了一番,就分头午休了。 晚餐仍然在都市春天大酒楼进行,他们象征性地点了几个家常菜,其中拉丝冬瓜条 仍然是最受欢迎的一道菜肴,他们一边喝着蓝带啤酒,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最后,在 柳儿的提议下,将所有酒菜端到空调的正对面的地毯上,共享一餐日本式的饮食文化。 他们吃吃聊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10时36分,他们也没有吃主食,同姚遥 打了招呼后,就顺着丽光大道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看着五彩缤纷的街景,川流 不息的人流,柳月殷和林子放四目相对,无声地相互点了点头,那意思在明白不过了。 柳儿仍然兴趣十足地玩耍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在柳月殷的多次催促下, 才极不情愿和他们一起返回宾馆。 他们洗漱过后,已是12时06分了,他们互相道了晚安,各自就寝了。 柳月殷穿着睡衣睡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睡,柳儿几次在睡意朦胧中腻 烦地嘟哝道:“妈,你别弄出响声影响我睡觉好不好?明早还要早起呢。真是的,想什 么呢?”柳儿翻了一个身,又独自进入了梦乡。 柳月殷见柳儿熟睡了,又担心她没有睡沉,便轻轻地喊了几声,见没动静,她马上 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悄悄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2215号,小心翼翼地敲响了2216 号房门,林子放应声将房门打开,柳月殷迅速闪了进去,两人旋即搂在了一起,迫不及 待地狂吻不止。 “宝贝,想死我了。”柳月殷一边吻着林子放,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下身,同时将 睡衣退到地上,林子放也将短裤退到地上。柳月殷用右手紧紧攥住林子放的女人最爱, 前后搓揉,直至将林子放的女人最爱摸的斗志昂扬;这时她用手示意林子放往自己的下 身插入,林子放弯腰用双手拦腰将柳月殷抱起,柳月殷赶忙用手将他的女人最爱逮住塞 进了自己的一眼深井,只听她“哎吆”一声,马上在林子放的怀中上下窜动起来,嘴中 不时发出“舒服,真舒服”的微吟。 林子放也就势将身子弯成了下弦月的姿势,一挺一收地配合着柳月殷的起伏,头上 的汗水像稠密的雨点直落在柳月殷的面部、胸前,柳月殷无法抽出手来替他擦汗,只好 用舌尖为他舔去额头上的汗水;林子放看着柳月殷上下窜动的样子,浑身像电打似的开 始抽搐,性趣油然而生,只见他身子往前一挺,重重地起伏了几下,突然间不动了,柳 月殷旋即感到林子放的女人最爱像小虫一样一纵一纵地在自己的玉井中间蠕动,滋滋地 向自己的水井中泄洪,顿时她就像八月天晒卷了叶的树叶,瘫软在林子放的怀中,脑袋 依偎在林子放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得十分疲惫。 林子放的女人最爱悄无声息地从柳月殷的一眼水井中无声地滑落出来;柳月殷的一 眼水井中冒出一股一股洁白的宛如银耳一般的粘浆来;柳月殷赶紧从林子放的身上滑落 下来,双腿紧紧夹住,不忍心让林子放的点滴人生精华遗落地坪。 “你太累了,快到床上躺下歇歇。”柳月殷柔声细语地说道。 林子放一头倒在席梦思床上,柳月殷也跟着躺到了床上。两个赤条条的躯体紧紧地 粘在了一起,无言无语。稍瞬,双双又翻身紧紧相拥。柳月殷抓住林子放的右手塞到自 己的两腿间摩娑着,自己却又用手去玩弄林子放的女人最爱,发现此时的林子放的女人 最爱软软的,滑滑的,从上到下柔软无骨。 柳月殷玩了一会儿见林子放的女人最爱还没有动静,她索性翻身而起,爬到林子放 的身上,从他的嘴唇开始一路向下吻去,当吻过胸脯之后,她又将林子放的双腿高高搬 起,围着林子放的女人最爱的四周轻轻地吻着。林子放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爱抚,感 觉到十分的刺激,十分的舒服,浑身上下就像电击的一样,颤抖不已,口中喃喃自语: 舒服,舒服,真的太舒服了。 柳月殷听见林子放的自语,忙接着说道:“舒服吧,从来没有女人给你享受过吧。 找到我,你各种男人应该享受的我都会让你享受,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说着,她用 右手抓住林子放的女人最爱,轻轻地放入口中,吮吸起来,一股无法形容的酸酸的、痒 痒的且带着一丝疼痛感觉的快感让林子放无所适从,他的女人最爱慢慢地硬了起来,将 柳月殷的樱桃小口撑得满满的,她将林子放的女人最爱从嘴中抽了出来,用舌尖在顶部 空隙中一伸一缩舔吸着,使林子放浑身像万虫钻心麻痒难忍,他有时将身体弓起,有时 将身体凹下,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神魂颠倒,无以言表。 柳月殷见状,又用舌尖在林子放的女人最爱的顶部的四周快速舔吸起来,林子放浑 身像有无数的钢针在为自己针灸,各种滋味应有尽有。随着柳月殷吮吸速度的加快,他 “哎吆,哎吆”地叫了几声,洁白的精液又像一股山泉一样冒了出来,柳月殷见状连忙 用她那秀气的玉口一饮而尽,边饮边说:“你的精液对我的身体最有帮助,能治我的百 病,我太需要啦。女人的这一方良田如长时间受不到男人的开发、播种、耕作、收获, 就会荒芜,整个人都会容颜不整,面色暗淡,精神萎靡的,哪还有精神干好事情。唉, 女人,天生就是贱皮,一天不被男人占有、侵犯、狂斟暴饮都感觉不舒服。” 林子放无声地看着柳月殷,看她吮吸的姿势,看她有条不紊的动作以及吮吸得津津 有味的模样,充满温情,感到无上满足。 林子放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有享受过口交的神魂颠倒,柳月殷的这一番爱抚 让他感到无上的自豪。他在心中暗暗叫好,找到柳月殷这样的女人,不但人长的漂亮、 水灵,说话伶牙俐齿,为人八面玲珑,私生活还会变化出如此多的花样让男人魂不守舍, 恋恋不舍,作为男人总算没有白活一场,有柳月殷这样的女人陪伴左右,再苦再累也值 得。想到这里,林子放无声地笑了。 怪不得有人说: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必须学会作爱的招,同时还得留住男人的胃。 让男人吃好喝好享受好,纵然在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照样念念不忘走上回家的路。 出色的女人可以吸引男人,善良的女人可以鼓励男人,美丽的女人可以迷惑男人, 有心计的女人可以累死男人。箴言也。 柳月殷这时已经从林子放的身上爬了下来,手仍然还攥着林子放的女人最爱不愿释 手,她侧起身对林子放说:“宝贝,我想让你歇一会我们再玩一次,行吗?” 林子放用手抚摸着她的乳房疼爱有加地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赶路,以后 机会多着呢,还愁满足不了你吗?” “满足是能满足的了我,但目前我们拥有的时间太短暂,匆匆来聚,匆匆又分。你 真能让我过瘾,让我疯狂,让我就死也毫无怨言,就因为这样,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 好的。今朝一别,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我真的是一天也离不开你了。”柳月殷显 得很任性,明显地在任性中还夹杂着撒娇。 “时间不会长的,说不准过几天咱俩就能聚到一起,你说呢”林子放看着柳月殷, 那意思一切全看你的了。 “行,我回去就向杨天阁摊牌,如果他不同意,咱俩就先住到一起再说,这社会像 我们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手续慢慢办,只要我们开心就好。 再说,我也不怕他,况且他也死心了,应该没问题。”柳月殷显得很果断、很干脆。 “不要太乐观,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什么事都不会像你 想的那么容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不愿舍弃,不愿服输,哪怕是能有一线希望也 会坚守到底,即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安稳的拥有。”林 子放十分谨慎地提醒到。 “绝对没问题,我一天到晚在外头,他一年半载都碰不到我身体,想让我给他满足 一次,往往我都要把他的身上拧的青一块紫一块,最后才能勉强得逞,他还有什么心思 再想我。他趴在我的身上,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闭着眼睛由他摆弄,心里没有一点 需求,没有一点激情,反而显得十分的不耐烦,就像平静的江面一样,波澜不惊。有时 实实在在不耐烦,可又无法摆脱,为了应付了事,就把他当作你在同我翻云覆雨,一会 儿欲望之火就会熊熊燃烧起来,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说真的,跟他一结婚的时候,我们一晚上都能做爱五、六次,可现在一年做爱一次 我都嫌他恶心。有时睡觉时他为了想好事,他能从我的头开始一直舔到我的下身,并且 一直在我的下身舔吸不止,就像我舔你一样。直至下身潮湿一片,让我欲火中烧,不知 不觉中让他心想事成。有时候我死活不给他往我的身上爬,不给他舔,他就等我睡着了, 偷偷从后面插入,等我被惊醒他已经把东西插到了深处……” 柳月殷就像讲故事一样,滔滔不绝地叙述着往事,显得异常平静,习以为常,她没 有发现林子放的表情在她看似平静的叙述中急剧地变化,他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他想 发火,他想大骂,他想制止,但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其实,一个男人在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叙述她同另一个男人的春宫秘史的时候,一般 情况下是无法忍受的,心灵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就等于在扼杀男人的尊严。那是 戴绿帽子,是男人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人,不是和自己有瓜葛的女人,若叙述起同其他男人的媾和之事, 反而听起来十分刺激,十分提神,十分昂奋。这是男人抑或女人都共有的变态心理,吃 着碗里扒着锅里,还抱怨命运不公,埋怨自己得到的绕膝红颜太少太少。 想到这林子放心境平和了许多,自己凭什么吃醋呀,柳月殷毕竟是人家的老婆啊, 自己能拥有她,能享受她,已是天大的恩惠了。以前的事与自己有什么瓜葛,那是做女 人应尽的义务。再说了,自己现在同她在一起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说白了,是非法同居, 是违法的啊。人家不找自己的不是就已经够忍让的了,自己凭什么还得寸进尺了呢。 想到这,他心里好受了许多,踏实了许多,轻松了许多,知足了许多。笑容重新爬 上了他的脸庞。 “就这么说定了,你赶快回到你的房间去,以免柳儿醒了发现你不在房间,影响不 好,啊!”林子放催促着柳月殷。 柳月殷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离去,刚走了二、三步,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复又 坐到林子放的身旁。 “子放,你不爱听是不是,其实,我也知道你听了不舒服,可这是事实呀。我说的 目的就是一个,想我俩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白头偕老。”她停了一下,“不如我们一 起到西山市去做生意,到了西山,你就是不干任何事情,我的钱也够我俩吃一辈子。再 说了,西山市是我的老家,熟人多。况且我姐姐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我姐夫在市检 察院工作,我弟弟在市农行工作,加之我舅舅又是市委书记,我们干什么都行,帮我们 的人多着呢。谁也不会难为我们,除非他找死。如果你不愿做生意,你还做你的律师, 发挥你的专长,赚着钱赚不着钱无所谓,打发时间呗。”柳月殷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显 赫家史,显得十分得意。 林子放听着,心中真的有一些羡慕,思想开始像平静的水面一样荡漾起来…… 男人有时在遇到突如其来的幸福的时候,在好运接踵而至的时候,经常也显得六神 无主,拿不定主意。恍恍然不知其所以然,优柔寡断,在前行与后退中难以把握。 柳月殷见他沉默不语,用手使劲地晃了晃:“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愿不愿意去呀。 如果愿意我马上就打电话让大姐替我们买套房子,尽快装修,春节前我们就过去,怎么 样?再说了,我们这样整天东躲西藏,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呀。”柳月殷目不转睛地等 待着林子放的一锤定音。 “算了吧,等一阵子再说吧。这可不是小事情,弄不好咱俩身败名裂,在人面前抬 不起头来,别人会瞧不起咱们的。让我认真地考虑考虑。”林子放看着柳月殷,最终还 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冷静战胜了盲目。 他心里明白,一旦放弃了自己现有的这份工作,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发展,那是一件 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再说了自己如果这么就离家出走,如果想再回头就很困难了,除非 自己混得出人头地。否则,男子汉的脸面往哪里搁,好马不吃回头草,况自己在巴月市 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遇事还是多想几个为什么最好啊!跨出门槛容易,可要想再迈 回来就太难太难了。也许就此使自己经营多年的好口碑从人们的心目中悄然失去,自己 的这一举动将成为所有认识自己的人茶前饭后的谈资。虽然说人在遇事的时候要果断、 干脆,该出手时就出手,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分就贸然行事呀。 柳月殷听林子放这么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好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我 随时随地都可以同你出走,死活反正我都跟定你了,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不管亲朋好友 怎么评价,我也不管儿女们怎么评价,为了我喜爱的男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 甘情愿,在所不惜。”说罢,柳月殷含情脉脉地捧起林子放的头,在他的额头上深情地 吻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柳儿就凑到正在化妆的柳月殷的身边:“妈,你昨晚上哪去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林叔叔房间去了吧,不碍事的,我回去不乱说。”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瞎说。”柳月殷一脸严肃的表情吓得柳儿赶忙止住了 话语,她冲着柳月殷做了一个鬼脸,径自到旁边去收拾自己的行囊了。 林子放刚在办公室坐下,身着一身职业装的王传君主任就急冲冲地拿着一个包装精 美的挂号信,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林大主任,你的信,也不知是你的哪个小妹妹来的,慢慢欣赏吧。”说罢,将信 重重地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一转身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自私,是女人的一大天性,知识渊博,品行高尚,长相出众的女人尤其如此。唉, 女人的心太脆弱,太经不起考验。这都是什么朝代了,还见风就是雨,真的是自己跟自 己过不去,何苦呐。林子放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他瞅了瞅信封上的落款,流利且又熟悉的字体跳入眼帘,不禁双眼放光,血流加速, 口中喃喃自语:翠云。啊,自己魂牵梦绕的红颜知己终于有了音信。他异常激动,小心 翼翼地用美工刀划开信的封口,抽出了一颗悸动的心:子放,您好! 金风送爽,大自然又一个丰硕的秋天来临了,架一叶小舟让这一阵阵秋风替我载去 对友人的浓浓的情谊,致以别后最真诚的问候和衷心的敬意。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五彩缤纷,流光溢彩,姹紫嫣红,硕果累累,田野里稻谷飘香, 甘桔金黄,到处呈现出一派丰收喜人的景象。望着这满山遍野的秋色,遥想身在他乡的 我的挚爱的友人,不禁感叹:我友今日的收获不也像这绚丽的秋色吗?在此,深切地向 友人道一声:恭喜了! 我喜爱秋天,愿这秋色永驻心间。 子放,自绿城一别,一晃已近七个年头了,这2000多个日日夜夜,多么漫长,多么 难耐,回想起来,又仿佛就在昨天,笑多愁少,真是往事历历在目…… 寂静的夜晚是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在这柔和的灯光下,勇敢地打开心扉向友人诉一 诉心曲。因好久没有动笔,使本来就笨拙的的笔更加阻三碍四,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谈 起。说心里话,能认识您子放是我翠云的荣幸;没有保持联系,是我的不是,在此,恳 请海涵。自打绿城归来,曾多少次想给您写信,可因故总提不起笔来,纵然有时提起了 笔,但感觉是那么的沉重,写了二份没有寄出的信,后来只好作罢,索性不写了,但心 里总在期盼着相逢之日,谁知一耽搁就成了这样!罪过,罪过。 坦诚地说,我并没有忘记那棵大树,反而觉得那棵大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精神, 越发坚实,越发玉树临风,对他的依恋也越发强烈,越发一发而不可收拾。特别是在痛 苦、迷惘、失意的时候,总努力地、拚命地奔向他,希望能在他的怀抱中躲一躲风雨, 安全地抵御自然界的灾害和避一避人世间尔虞我诈的侵袭,可这是怎样的一个妄想啊!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的那种渴望,那种无奈,那种祈求,真是一幅天就的泰坦尼克 号沉没前“求生”的画面,感人、悲壮、凄惨,催人泪下。 然而,时常自我安慰自己,脚踏这方热土,何苦要追逐那遥远的星辰,何苦去涂描 理想的思羽,何苦去做多情的牵挂?想是这样想,可不听话的心总是难以履行。不知何 故,越是抑制自己的思念,越是终日寝食难安,对友人的思念不但没有被时间无情地冲 淡、忘怀,反而像田野里的麦苗一样疯长!搅得我好苦好苦啊! 上班的时候,在我们区政府综合办公室,每当看见《巴月早报》上您的一篇篇大作, 总是高兴得眼睛发亮,心跳加速,就像见到您本人一样,亲切,可爱,大度。我在别人 阅读过后,就悄悄地把它收藏起来,待在广播播音值班时或者在没有人打搅的时候,慢 慢地展开,静静地阅读,细细地品味。读您的文章包括平时读您的信笺,就仿佛在欣赏 一幅画,一首诗,又好像在倾听一首优美无声的音乐,从中看到了您潇洒的气度,无羁 的举止,谦逊的笑容,优美的文笔,同时,又仿佛听到您均匀的呼吸,相拥的体温,心 脏跳动的节律。读着读着,不禁喉头哽咽,热泪盈眶…… 您应该知道,女人孤独的时候最爱相思,最爱回忆,相思就爱回忆过去的往事,特 别是那些刻骨铭心、九曲回肠的往事。 还用问吗?因为从您的诗篇间、散文里、信笺中,感触到一直跳动着的一颗赤诚、 珍贵、高尚的朋友之心,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被您化作音符,在您精心谱写的乐曲中 跳动。更让我惊诧的是这两颗年轻的心虽然相距这么遥远,却又能够跨越了时空的阻隔, 合着一个节拍,跳动着一样的节律,这样的图画,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愿景,总么能叫 人不心潮澎湃,潸然泪下呢? 子放,您告诉我,我说的对吗? 每每回想您我在绿城报社学习的朝朝暮暮,总是微笑多于苦涩,快乐多于痛苦,甜 蜜多于忧伤,犹如绚丽的彩虹永远闪亮在记忆的长空,在不如意,不顺心,不精神的时 候,曾几度把最难忘的欢娱时刻带入甜美的梦乡…… 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往事都可以如昨,所有的梦都可以成真!! 子放,有人说,若一个人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能祈祷九十九遍,你思念的人 就会栩栩如生地站在你的面前,如你所愿。为此,我想你的时候就真的去祈祷,让上帝 显灵,成全我们。您说好笑不好笑? 目前,我仍在区广播电台工作,只要有时间,就给省市电台、报纸写写稿子,成果 自不敢跟友人相比。另外,最近我要到云海市学习两天,如有可能的话(云海市我不太 熟悉),我在云海市火车站等您,时间:9 月26日晚或者9 月27日早晨,届时,我们再 共度良宵,畅谈人生悲喜,再谱友谊之曲。 时间不早了,世间好语书谈尽,天下名山僧占多。来日方长,就此止笔。 再见! 盼盼盼盼盼………… 顺祝秋安! 翠云于念念不忘中二○○四年九月二十日林子放看完翠云的来信之后,心情一时难 以平静,是啊,一个在默默地爱着自己的女人,独自承担着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而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向自己心爱的人倾诉,排解心中的郁闷,寻求自己最爱的人 的帮助。若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向自己发出约请的。看着信的结尾处的大大的 一溜串“盼”字以及一溜沿的省略号,他明白,翠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命运的挑战。 他看了看桌上的台历,已是9 月26日了,呀!就是今天,坏事,下午还有一个案件 要开庭,看来只有等开庭后再做决定了。他匆匆将信笺放入桌柜里,连忙拿起电话同区 法庭确定开庭时间,力争早点开庭结束,以便能乘下午的最后一趟班车去云海市。 王传君回到办公室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见什么心里都觉得十分的腻烦,不住地唉 声叹气。她恨林子放,为什么身边有自己这个大美女,却还不心满意足,到处去沾花惹 草,我真的比不上她们?从我身上要什么得不到?别的女人有的难道我没有吗?我缺少 女人味吗?我满足不了你吗?她越想越气,不禁大声地喊了起来:“林子放,我——恨 你!”她却把“恨你”二字喊得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 她坐到电脑前,在电子信箱里给林子放写了一封信:子放:看到别的女人给你的来 信,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阵阵的痛让我欲哭无泪。你知道吗,自从我们相识以来, 我一直把你当作生命中的中流砥柱,事业上的左膀右臂。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却像 牛郎织女一样,难得平心静气地畅谈人生、家庭、事业、未来,真的不知道是上天对我 们的惩罚,还是今生我们真的无缘? 我知道,在现在的情形下我是不应该干涉你的私生活的,但我就是不能容忍别的女 人走进你的生活圈子。人常说: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眼见了又怎能不心乱如麻呢?我是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啊!别人能够拥有的我为什么不能拥有? 而应该属于我的利益我又怎么能让别人侵害。人,都是自私的,我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 酣睡。难道你忘了我们在大学期间的那份期待吗?我一直在期望总有一天我们的爱的小 船会靠岸的。看来这一切你都想把它抛弃,你难道真想做一个无情无意的人吗? 思想太乱了,我不该教训你。你有你的人生准则,你也知道该怎么做,该往哪里走。 人生的意义不在你懂了多少,而在你应该去如何面对。任何诱惑都不是百战百胜的,就 看你是去拒绝,还是去融入。建立在相互利用的沙滩上的大厦,随时都会倾倒,会把你 的一切美好的愿望击得粉碎,使你声败名裂,一败涂地。 子放,因为我对你爱的太深,所以尽量宽容你的一些出格的做法,我总希望你永远 出人头地,不要迷醉在女人的花言巧语之中。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靠近你,你都要三思而 后行,仔细审视她的用意,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人,在有些时候谨慎怎比随意要安全 得多。你一定要记住,自古红颜祸水,英雄大多折腰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子放,你和女人交往我并不反对,只是希望你要理智,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有时候 距离会在关键的时候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使你脱离火海,获得新生。 我曾对你说过,无论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会终身守护在你的左右,伴你走过人生的 风风雨雨,再苦再怨再没名没份,我也认命。谁让你是我生命的克星呢! 好自为之,我的子放,话有我讲,路靠你走。无论你遇到什么逆境,都不要灰心失 意,请记住背后有我。 你的传君。 即日匆就王传君正在聚精会神地在键盘上指点江山,忽然听到有人在走廊上喊她, 她赶忙将邮件发了出去,关了机,应声走出办公室。 林子放走出法庭已是17时16分了,看着黄昏落日的璀璨,他的心情好得缤纷多姿。 他挥手招来一辆的士。 “火车站。” 胡天海告别同餐的朋友,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天都大酒楼”,向天灵山庄疾速驶去, 街道两旁的路灯眨着变幻莫测的眼睛,瞅着这个飞速驶过的男人,好像在说,夜色朦胧, 路况复杂,骑这么快,找死呢。 刚才,在喝酒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告诉他天灵山庄他的住处好像有 人入室盗窃。当他追问打电话人的姓名的时候,对方告诉他是好心人,就挂了电话。整 个喝酒过程他都显得心事重重,只要有人敬酒,他都来者不拒,酒喝的十分过量。同桌 的朋友也没有当一回事,大家都知道他酒量非常。当酒局刚一结束,他说自己有点私事, 要赶回去处理一下,不能陪朋友们去消闲。于是,就急匆匆地往回赶去。 胡天海最近同柳月殷的关系显得十分微妙,柳月殷经常神秘地消失,又会莫名其妙 地出现,想见她一面都非常困难,更不用说进行感情交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前 所未有的空隙。当然,胡天海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与变故。因为女人在移情别恋的时 候,前期往往不显山不露水;中间忽隐忽现,冷热无度;后期冷酷无情,情断意绝,直 至痛下杀手。这是规律。 有了外心的女人是最可怕的。特别是长得漂亮,显得温柔的女人,一旦有了外心, 他会六亲不认,弃家别子,一往无前地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一旦遇到障碍,她会义 无返顾地清理门户,铲平前进道路上的坎坎坷坷,从不计后果。 近阶段,由于柳月殷不在自己身边,使他收受的犯罪嫌疑人的款子都不能及时转移,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放在自己身边,他随时都有一种粉身碎骨的不详念头,总盼着柳 月殷能早日回来,时时不离左右,为自己料理一切。 他少不了柳月殷,没有柳月殷的策划、点拨、周旋,他的一切致富计划都将灰飞烟 灭,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昨天,他接到柳月殷从外地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他最近要回巴月市,想和他好好 聊聊,让他这几天不要出差了。他听了以后心情十分顺畅,忙把家里卫生清理一下,并 且到超市去采购了大量柳月殷爱吃的零食,兴高采烈地等待柳月殷的归来。 他太需要柳月殷了。以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情愿为她奉献。他曾信誓旦旦地对柳月殷 说:只要能终生与她耳鬓厮磨,即使丢官罢职,他也心满意足,在所不惜。他忘记了一 个让他万劫不复的规律,情场上,对一个女人过分依赖,不留一点秘密,将自己赤裸裸 地全部暴露在她的面前,一旦双方产生分歧,肯定祸起萧墙。纵观历史,大凡被从权贵 宝座上拉下马的高官显贵和腐败分子,无一例外都是被自己的红颜知己送上断头台的。 他并不担心家中财物被盗,最担心的是昨天收受犯罪嫌疑人的60万元巨款还没有转 移,一旦东窗事发,会拔出萝卜带出泥,阴沟翻船。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 度。车子很快就驶上环湖路,路两旁浓密的树木将夜晚路灯发出的暗淡的光线遮掩的更 加昏暗,就在他拐向进入天灵山庄道路的时候,恰巧,迎面一辆粉红色丰田跑车突然冒 出,风驰电掣般快速向他驶来。他下意识地紧急刹车,发觉车子的刹车系统失灵,眼看 两车就要相撞。他浑身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就在这一刹那,本能的求生欲望使他将车子 的方向拐向湖中,只听“嘭咚”一声巨响,连车带人越过树木,落入湖里…… 上午九点多,八月市公安局胡天海副局长办公室的门还没有开门,等待请示工作的 人员在焦急地张望、探询,办公室叶主任连续拨打了数遍他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这 可急坏了叶主任,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连忙把这个不正常的情况向局长进行了汇报, 正在这时交警支队事故大队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胡天海副局长昨晚酒 后驾车出了交通事故,溺水身亡,叫他们派人去处理善后事宜。 整个八月市公安局感到十分震惊,沉浸在悲痛、迷惑与不解之中…… 傍晚的云海市火车站,偌大的站前广场人满为患,耐不住热浪炙烤的旅人都纷纷挤 到广场纳凉,享受秋日傍晚清凉的爱抚。在人流如织的广场上,叫声、笑声、交谈声、 小贩的叫卖声与小姐的拉客声混杂在一起,五花八门的诈骗游戏在袭击着缺少阅历、见 识狭窄的旅人的眼球,直至掏光你的腰包,还让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子放来到广场,放眼远望,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在这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找一个 人实在是不容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翠云的电话。 “你好,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他十分亲切地呼唤着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红颜知 己,十分庆幸自己在文学创作的旅途上能遇到像翠云这样的好女人,她不但知冷知热, 更能在自己身处逆境的时候,能及时送上暖言热语,慰藉自己疲惫的心境,好让自己重 燃不甘人下的斗志,抖擞精神,去直面严峻的社会,再创辉煌,再塑人生的圆满。 “您从出站口向北看,有一个徽风报亭,乳白色的,我就在那里。噢,要不您告诉 我您的位置,我过去。好好,我不动,等您。”翠云显得十分激动,又显得十分听话。 林子放抬眼向北看去,一个漂亮的徽风报亭跳入眼帘,他在人群中像一条游鱼左拐 右绕,快速穿过人流,只见翠云正站在亭旁踮起脚尖焦急地向人群中搜寻着。 她上身穿了件米白色的加长短袖,下配一件银灰色的筒裙,脚穿一双浅棕色的尖头 皮鞋,肩背一款乳白色的皮包。一副金丝眼睛不大不小地戴在瓜子型的脸庞上,诱人的 两个酒靥即使不笑也照样迷人地显现着,乌黑的长发被一只咖啡色的发卡拦腰夹住,点 缀在她的腰际,越发使她楚楚动人,风情万种。她肤色白净,面色红润,樱桃小口略施 粉黛,浑身上下浑然天成。隆起者,让人垂涎,凹落处,使人神往;站时,亭亭玉立, 动时,飘然若仙;开口时,珠落玉盘;沉默时,余音袅袅。真正的一幅天然去雕饰,清 水出芙蓉的绝美画卷。 “您来啦。”翠云简短地问道。 “您来啦!”林子放调皮地模仿着她的语调反问道。 “干吗呢?挖苦我啊!该死你。”翠云嗔怒地含情脉脉地直视着他,带着几分撒娇, 几分满足,几分得意,几分兴奋。 “是吗?我死了你守活寡呀。”林子放半带玩笑半带戏谑地打趣到。 “我愿意,我高兴,我值得。”翠云把头一昂,故意气林子放。 林子放看着她像一朵青翠欲滴的鲜花一样的眼神,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们首先到“杏林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就一同走上大 街,去欣赏属于他们二人的晚间丽景。 大街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白日的喧嚣一丝不差地转移到晚上,白天难得一见 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巷尾、花坛路旁,旁若无人地摆摊设点,推销包装精美,做工粗糙的 各种工艺品、日用品,就像在自己家的地皮上随意摆设物件一样毫无拘束。他们摆脱了 白天工商、税务、城管、环卫以及交警的收缴税费和交通管制,肆无忌惮地抛售假劣伪 冒产品,大肆捞取不义之财,而且无须交纳星点费用。在晚间,成了免交税费的天堂, 成了不法商人赚取不义之财的经济特区。 中国的税费,在晚间悄悄地流淌…… 翠云双手抱着林子放的右臂,轻轻地顺着街道漫步,边走边交谈,林子放不时用手 抚弄着翠云的双颊,温情脉脉。情浓时,他们会走到梧桐的疏影下站下拥抱、亲吻,无 言无语;开怀处,双方会追逐打闹,嬉戏不休。 成人的谈情说爱方式,虽然不像少男少女那样袒露、大胆,一般情况下他们会把做 爱的方式表现的比较隐秘,含蓄,即使在激情澎湃时,他们也会选择比较合适的形式, 把感情倾泻得让外人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一旦有了合适的地点、场合、环境、机遇, 他们抒发感情的方式就会像排山倒海的巨浪,铺天盖地,势不可挡,搅得昏天地暗,日 月无光,让新新人类自叹不如。 他们走到一个摆在街角的旧书摊前,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五花八门的书刊, 最后,他们花了六元钱买了《天安门诗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第二次握手》 三本书。他们很高兴,因为这三本书如果要在新华书店购买的话,至少也得四、五十元, 何况,像《天安门诗抄》这样的书你还买不到。其实,有时在旧书摊上你会花很少的钱 买到价格不菲的好书。也难怪有精明的商人,把在旧书摊上“淘书”作为发财的门路, 也有像林子放和翠云一样的读书人专门去旧书摊“淘书”,以减少自己的财政开支,花 最少的钱买到最有价值的书,以抵制日益上涨的书价。林子放曾在一篇《不敢买书》的 散文中这样抒发一个读书人对书价日益攀升的感慨:生活水平像气球一样越飞越高,人 的精神面貌亦似二月桃花流光溢彩。总爱舞文弄墨的我宛如踏在催人奋进的鼓点上,忙 忙碌碌地完善、充实乃至包装全新的我。 人食五谷杂粮,难免俗气,如今还会熏染上铜臭味,使人异化变性,而书香正好能 清除人的俗气,陶冶人的情操,使困扰于世网尘牢、名缰利锁的身心得以释然,得以在 精神的田园里栖息,而要达此境界,读书是唯一途径,故而,书价再高也得割爱购置, 使人生似股票一样不断升值。摸着囊袋里犹如将军肚“发福”的人民币,八小时以外两 脚不由自主地迈向人类知识的圣殿,从书架上翻寻人生的旋转轨迹,“贪得无厌”的双 眸常盯着令人咋舌的书价,无可奈何地摇动硕大的脑瓜,作一种深呼吸状,左右掂量着 沉重一如负担不起的埋怨:唉,这年代,书也太贵了。末了,从一大堆已挑选好的“书 哥书妹”中,选择出身强体壮且文采飞扬的“帅哥靓妹”收到自己的门下,掏出一叠叠 人生的“润滑油”,交给了服务台小姐的玉手中,完成了一桩在生活中显得十分庄重的 “开业盛典”。纵然掏得那么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责怪怨恨,终了,还是摆脱不了一 介书生意气,用平时工作的千万滴汗水的结晶,换回了让人生内涵再度升华的一道风景。 不敢买书,怕的是囊中羞涩,惹起先生小姐们的挖苦讥讽,怕的是选到了好书而又 因为钱这东西还要派其他用场的举棋不定。兜里的钱,寄托着妻子对金银饰品的希冀, 儿女们上学渴盼已久的练习本、文具盒、小饰物的需求。为此,每次踏进书店,纵有先 生小姐们的微笑服务,我仍似进了“雷区”,小心翼翼地寻找“猎物”,一边看着书价, 一边暗暗盘算着兜里的钱币,力争杜绝出现“财政赤字”时的尴尬无助。瞧着整架琳琅 满目的各类书籍,我的脖子常伸得像长颈鹿,可只有见面之缘而无结成秦晋之好的份儿。 此时,我总是像馋涎欲滴的猫儿,把书翻了一遍后再翻上一遍,左右徘徊,依依难舍, 总不愿离开它的牵引,大有一步一回头的“生离死别”之悲壮。“钱到用时方恨少”, 心中为自己的清贫寒酸而自责无能,并荒唐地冒出当一个大款该多好的非分之想。可惜 大款们虽腰缠万贯,大多与书无缘,他们钟情的是小蜜、别墅、汽车、洋楼。每当此时, 我总是苦涩地摇摇头:嗨,这年头,钱与书实在是难以分割。固然金钱不是万能的,可 是没有金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进了书店,才知道钱这东西实在是太神通广大了, 它既能让你喜笑颜开,又能让你悲欢离合。 不敢买书,不敢买那些“阳春白雪”般烫金的精装礼书,只能买些“下里巴人”般 的统装简书;不敢买书,不敢面对理应成为“同僚”的书及精品而因为钱币匮乏失之交 臂的凄凄惨惨,只能面对自己所钟爱的书“喁喁私语”,念叨些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人 生哲理。情急中,快速翻阅,一目十行,先睹为快,买不起,只能先过过眼瘾,给自己 对书价过高而产生的不平心情打打折,囫囵吞枣地啃噬书中的精华。记得梁实秋先生说 过:“挤在书肆里浏览图书,应该像牛吃嫩草,不慌不忙的。”以此来熨平心中不能占 有应该占有的书籍的遗憾。 不敢买书,还得买书。 书啊,你何时才能让我早日步入读书的共产主义社会,使我像百万富翁般富有的拥 有自己所钟爱的书籍。北宋诗人黄庭坚曾这么说:“人不读书,则尘俗生其间,照镜则 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此语在今天书价日贵的市场经济中仍当属诤言。 不敢买书,还得买书,为了丰富人生;为了青春再生;为了人际间交往的刚直不阿, 大幅度地缩减“预算内”开支,咬咬牙,掏出囊中的所有,大步流星地走进书店——我 要买书!!! 林子放和翠云逛了一会,感觉肚中饥肠辘辘,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饭。他俩赶 紧找了一家叫“园圆缘聚”的像茶吧一样优雅、恬静、舒逸的酒楼,点了四个非常清淡 的菜肴,要了四瓶龙津吉仕啤酒。翠云见状提议说:“再喝点白酒吧。” “好,那咱俩喝一瓶‘古井贡’行不行?”林子放显得非常兴奋,提议道。 “行。”翠云低首应允,满面红霞,一身温柔。 服务小姐将酒菜上齐后,把房门轻轻地带上。 他俩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舒心地笑了。 林子放把白酒打开,首先把翠云面前的玻璃杯倒了三分之一,又给自己的玻璃杯倒 得满满的。翠云见状,忙要过酒瓶,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满了。 “子放,不准偏喝,男女平等,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 修得共枕眠,坐在同一条船上,只有同舟共济,方能度过难关。再说了,我能喝白酒, 这点酒不会醉的。放心吧。”翠云毫不示弱。显然,她在自己最心爱的人的面前,将自 己的全部看家本领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女人只有把对方完全视为自己的今生知己的 时候,才会在男人面前敞开心扉,把一切托付给你,让你走进她心灵的深处,像欣赏一 幅画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点点滴滴,一览无余,最后让你心想事成。 “好吧,喝是喝,但不准你喝过量,更不允许你喝醉了,否则,我可伺候不好人。 再说了,难得相聚,就像你在信中说的那样,让‘我们再共度良宵,畅谈人生悲喜,再 谱友谊之曲。’喝醉了,既伤身体,又浪费时间,岂不可惜了,翠云,你说是吗?”林 子放宛如数落小孩一样,一字一句地说教着。 “知道,知道,人家心里高兴嘛,干吗不让人喝?没事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来, 干杯!”翠云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喝了大半。 林子放一见,赶忙端起酒杯:“喝,不醉不归。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哥情愿醉卧,不愿凯歌;有妹相伴,今生无撼;端起酒杯,不问多少;一生一世,今夜 良宵。天不管地不管只有酒管。干。”他像念经文也更像念顺口溜一样,诙谐幽默,说 罢,他也学着翠云的姿势,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也喝了大半。 就这样一瓶白酒被他俩三下五除二地喝得干干净净,两人都喝得满面红光,微微醉 意,知心话也开始像出墙的瓜秧茁壮丰腴,肆意攀爬。 他俩打开啤酒,一边喝着,一边倾吐心中的思念…… “子放,真的,在我这人生的二、三十年里,我一直衣食无忧,从来都比别人强。 我从来没正眼瞧过哪个男人,觉得男人都虚伪,都不怀好意。因此,错过了太多的良辰 美景。最终寻找到的男人,既不帅气,又太窝囊,且我们又分居两地,标准的各人顾各 人。我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看家带女儿,在风来雨来的时候,在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 在心情不爽的时候,在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又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帮助,像漂浮在大海 的孤舟一样,四顾无援,纵然我声嘶力竭地呐喊、求救,可这一切都是徒然,都是奢望, 都是幻想,都是泪洗的怨恨,唯有铺天盖地地的惊涛骇浪知我孤苦伶仃的心境伴随着我。” 她停了停,看了看林子放,那意思你可别笑话,我在别人眼中从来都不甘人下,从 来都满面春光,从来都无比幸福,从来都华采依然,别人很难看到我悲伤的一面,只有 在你面前我才露出庐山真面目,让你看到笑语欢歌下我海样的苦难。 “您说我多苦啊!这是我一生的败笔,我一生的自傲被当头一棒打得粉碎。我在想, 难道近乎完美的我,只能得到不完美的结局?一生风光的人难道到头来只能惨淡收场吗? 我不服气,我在抗争。我觉得世道对我太不公平,我在努力寻找……自从在报社学习遇 到了您,我就像一下子遇到了相知多年的老朋友。 您还记得吗,集体组织看电影,我偏偏要和您坐在一起;到厂矿去实习采访,我硬 要和您分在一个组;吃饭时我总是要悄悄地和您挨着坐;别人邀请我逛街,只要没有你, 我总是千方百计地推辞;看到您和别人说话我就莫名地生气,特别是见到您和女人说话 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意找碴去打断,即使你和我们的女班主任罗云仪女士说话,我也 像打翻了醋坛子,无端地生气、发怒、摔东西。觉得你就是我的独有,我的私人财产, 谁也不能和你说一句话,甚至多看你一眼;您和几个相处莫逆的文友去登门看望老师, 我也鬼使神差地不请自来,掺和着一同前往…… 我的这些反常举动,好多人都心知肚明,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专门反映给我们 的班主任罗云仪女士,为此,我还被她叫去给训导了一番。但,我仍然我行我素,最终, 还是得到了您的信任,您的呵护,您的爱抚。 您陪我逛书店、逛商场、逛夜景,吃小吃,上狼山,踏酿泉,整个绿城的角角落落, 处处都留下了我们相依相偎的背影。您知道,那二个月,我是多么的幸福,多么快乐, 多么惬意哟!我不但在写作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在感情上更得到了您的疼爱与付出。我 是多么的富有哟!我甚至荒唐地冒出跟您离家出走的念头,觉得和您在一起,幸福、写 意、满足、自在安全、充实、甜蜜和无所顾忌。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到底没有 迈出那道坎。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因为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后悔是比损失 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以我决不后悔。”翠云醉意悠悠地像在讲述一个千 古流传的神话故事一样,娓娓道来,美丽动听,感人肺腑。 林子放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显然也有些酒量上头。要知道这些话从翠云嘴中说 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呀。一个女人只有把一个男人当作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的时候才会把 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才会把自己像一张白纸一样纯洁无瑕地摊放在心爱男人的 面前,让他点评、欣赏、啃噬、占有。他用手摸着翠云的手,心旌摇曳,觉得自己一生 中遇到的女人各有春秋,各有所长。 翠云一边说一边身体轻微摇摆,看来酒劲开始发作。 林子放见状,略带醉意地挥手示意小姐过来:“买单。” 他俩互相搀扶着顺着街道歪歪扭扭地走着。 看着街上一对对一双双携手相拥的少男少女,林子放和翠云羡慕不已,也不由自主 地携手相拥。少男少女们看着比他们年龄梢大的林子放和翠云的互亲互爱的亲密劲,不 禁驻足回首,指指点点。 他俩顶着酒意,对少男少女们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肆无忌惮地携手相拥,显得越 发亲密,越发情深意重。 少男少女们见他俩如此勇敢、直率,有人不禁赞叹:酷。 他俩瞅着自己酒后显得有些狼狈、有些失态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林子放触景生情,诗情大发。 “翠云,我背一首古诗给你听,最能代表我俩此时的心境、形象、情绪。你细细揣 摩,看有没有道理?”林子放搂着翠云,贴着她的耳朵说着。 “我——洗耳恭——听,我——我的大作家。”翠云明显有些不胜酒力,话语“抑 扬顿挫”,她深情地看着林子放,那意思,背吧。 林子放清了清嗓门: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近来始读古人书,信着全无是 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疑是松动要来扶,用手推松曰:去。 翠云醉意甚酣地用手推着林子放,嘴里咕哝道:“用手推松曰:去。” 他俩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走到街心公园,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到公园的石椅上歇息。翠云斜靠在林子放 的身上,用头轻轻地、不停地摩梭着。 林子放轻轻地把翠云拥入怀中,像一个母亲在甜甜地哄着自己的孩子入眠一样安静、 温情,让她能实实在在地躺在一个温馨的港湾,安全无忧地睡一个人生中最踏实、甜蜜、 舒心、满足的好觉。 翠云逮着林子放的手:“子放,其实我觉得,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好,只要能在对方 需要帮助的时候,需要给予的时候,需要爱抚的时候,需要排解心中郁闷的时候,哪怕 能说上一句话,丢给一个眼神,撇下一缕微笑,甚至挥一挥手,都能带给对方无穷的力 量,鼓舞对方排除万难,走出人生的低谷。人们不是常说,不求终身相守,只求一朝拥 有吗?其实,人在过不去那道坎的时候,往往只要心爱人的片言只语,就会产生无穷无 尽的力量,战胜自我,战胜生活中一切的不可能,走向新生。 子放,感情的力量确实太神奇了。我有时在遇到挫折、困难、打击、迷惘的时候, 真的——真的冒出想离开这个浑浊社会的念头,真的不想活了,觉得人活得太累,特别 是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可一想到您,一翻看你的文章,一听到您的电话,一读到您的短 信,一打开您的邮件,马上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有了奔头,有 了依靠,有了可以栖息的一方领地,有了可等可盼可疯可狂的归宿。其实,这个愿望是 多么的遥不可及,但我却情愿一生守候,为您。 唉,人呀,在有些时候真的很脆弱,很单纯,真的禁不起风吹雨打。为了你,我不 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 身后会不会袭来寒 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翠云在柔声细语地叙述自己的内心想法,就像打开盒盖的香水,散发着清香扑鼻的 芬芳,听得林子放满心春潮泛滥,他内心难以平静。是啊,一个男人能够永久地在一个 女人心中一地芬芳,主宰着一个女人的生死命运是何等的不容易,又是何等的幸福啊! 他俩回到宾馆已经快12时了,翠云躺倒在床上说歇一会再洗澡,叫林子放先去洗澡。 林子放倒了一杯开水放在翠云的旁边:“喝点水,出出酒气,歇一会儿。我先去洗澡了。” 说罢,他转身走进卫生间。 翠云勉强从床上靠起来,端起水咕咕咚咚就喝了下去。晚上酒喝得有些过量,但十 分开心。见到林子放她心情史无前例地好,喝酒反而成了一种心情释放,成了排遣心中 郁闷的催化剂。所以她情愿多喝些酒,使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她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很劲地摇了摇头,感觉头脑隐隐约约还有点痛,于是,她起身下床, 又去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 林子放用浴巾搓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翠云坐在沙发上,忙问道: “没醉吧。我还真担心你喝醉了。” “是吗?这点酒就能把我喝醉,那我也太经不起考验了。没事的,心情好着呢!小 女子在您面前不会醉的。有您吉星高照,我战无不胜,只不过您不是敌人,假如有敌人, 你我联手,百战百胜,稳操胜券。”她边说边笑边站了起来,满脸神采奕奕,清脆的笑 声更是撩人心肺。 她从包中掏出化妆用品,脱下外罩,漂亮的水红色乳罩把她白皙的体肤拦腰切断, 丰腴的腚部圆润光滑。林子放两眼放光,目瞪口呆。翠云见状,她冲着林子放莞尔一笑, 转身迅速走向卫生间。 不一会儿,翠云从卫生间出来了,漂亮的长发柔润平滑地直垂腰际,白皙的脸庞红 中透白,白中透红,含羞的微笑更让她楚楚动人。她用浴巾将下身紧紧裹住,走到床边 将房间主灯关闭,侧身睡到床上,随手拉开毛巾被把自己的玉体遮掩,弯曲的玉体曲线 分明,就像一幅泼墨写生的经典国画,让欣赏者流连忘返,叹为观止。 林子放示意翠云把毛巾被取下来,翠云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你真坏。” “是吗?好人教不坏,坏人不用教。”林子放故意学着油腔滑调的语气瞅着翠云, 用手抚弄着翠云的身体。 林子放简直惊呆了,想不到翠云不但外表娴熟美丽,风韵绰约,完美的玉体竟然如 此润滑如玉,细嫩无骨,风姿天成。多么完美的女人,多么成熟的女人,多么让人垂涎 欲滴的女人。他在心中咋咋称叹。 林子放迫不及待地拉开盖在翠云身上的毛巾被,也像翠云的睡姿一样,弯曲着身体 从她的后面把翠云紧紧搂住。只见毛巾被几次快速的挣扎后,只听翠云“哎哟”一声, 盖在他俩身上的毛巾被便不规则地开始变形,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呐喊,壁灯不敢睁开 明亮的眼睛,只好朦朦胧胧地半睁半闭,偷偷欣赏他俩如鱼得水的精彩表演。 翠云的呻吟声越来越稠密,伴着林子放粗重的呼吸,毛巾被在不规则地发生着变化, 渐渐从他俩身上往下滑落,只听翠云随着毛巾被的剧烈变形,低声更像是自语地说道 “子放,我受不了啦,快放吧。” 林子放仍然无声无语,只见毛巾被剧烈地起伏了无数次,嘎然间不动了。屋内显得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长一会儿,林子放把翠云翻过身来:“怎么样?” 翠云喃喃自语:“爽,太爽了,真多。” “什么多?” “水多。” “到底什么多?” “不说了,你在气我。” “是吗?好,好,水多,水多,你说得对。” 翠云直两眼勾勾地看着他,带着满脸的汗水,满脸的红晕,满脸的满足,满脸的光 彩:“太丰富了,今天我是第一次做了回真正的女人。做了一回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女人 一回。今朝一别,死而无撼。” “是吗?”林子放喜滋滋地看着翠云,用双手托住她的脸颊,静静地注视了好久, 突然他俩又紧紧搂在一起,两唇紧紧相碰,密吻不止…… 风雨过后必定是彩虹。 过了一会儿,只听林子放问道:“哎,翠云,您这次来参加成人教育考试辅导,估 计能过关吗?” “应该能吧。其实像我一样的女人,大多在家带带孩子,打打麻将,聊聊家常,逛 逛街头,能把空闲时间用在提升自己的知识结构上的人少之又少。我有时在想,自己这 么辛苦,这么卖力,图什么呢?唉,子放,我自己有时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有的人甚至说我出风头,想另攀高枝。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呀。有时,特 别是遇到不如意的事情的时候,真的想放弃,但一想到您,我又坚持了下来。为什么呢, 我不能和您在知识水平上差距太大,那样的话,我们就难以沟通,难以站在同一起跑线 上,最终导致无话可谈,感情也会越来越淡薄的,最后又怎么能成为知音,成为……成 为……成为像今天这样的结局呢?”翠云敞开心扉和林子放交流人生感悟,可以看出, 翠云为了获得林子放的感情资源,不惜吃苦,挨累,遭讽刺。 “其实,我这次来除了考试,还有一个大事要和您商量,”翠云看了看林子放, “我准备离婚。”她又看了看林子放。“不然,我不会让您来的。” “哦,我说呢。干吗在信上写那么多的‘盼’字,原来有这么一个想法。”林子放 此时恍然大悟。 “嗯呐。”翠云答道。 林子放一边抚弄着翠云的秀发,一边十分慎重地说:“翠云,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 的事情,说说可以,真的做起来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建立一个家庭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要是毁掉它就非常简单。依我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维系着比较合适。听我的,再 等等,实在不行再做决定行吗?” “那好吧。我听您的,再坚持一个阶段,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提出离婚。”翠云显 得十分乖巧、听话。 人啊,无论在生活上,在事业上,在家庭上,在工作上,只要有了目标,他就会义 无返顾地奋然而前行,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排山倒海式的前进的步伐。说白了, 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其实,在有些时候,过于平淡的生活,反而使人缺 乏斗志,导致一生碌碌无为。 夜色渐深,过于华丽的城市夜景也像从舞池出来的男男女女一样,原先激情澎湃的 斗志已荡然无存,蔫蔫的,显得枯燥,单调,呆板。城市五彩缤纷的繁华,午夜过后, 也像老妇的脸庞,层次复杂,幽暗,乏味。 翠云伸手关了壁灯,黑暗中林子放翻身趴到了翠云的身上…… 暗夜无语。 这真是——成功光临,决断时更当三思而行;好花璀璨,绽放时凭君狂斟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