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穷人节” 如果说快乐的意义有许多种的话,那么,情人节的定义也因人而异了。 (一) “意子,正月初三那天你休不休?”休息间里,小惠问我。 “恩?”我怔愣了一下。“无所谓啊!又不是什么大日子。” “意子,那天可是情人节耶!”小惠对我的不在乎表示惊讶。 “哦……留给情人们休吧!”我表示“慷慨”。 一个月的忙碌一转眼过去了,到了月末又是下个月排休时,除了特殊大节日外, 员工一个月只可以享受四天假期。似乎没有“自由”,但四天的休息则是放宽政策, 可以自由安排。 一阵“商讨”之后,本部门的几个美眉都表示不休,其实女孩子们对情人节都 抱有“希望”的,心里早就盘算着那天会收到什么“惊喜”,只是归根于中华民族 的传统美德的作祟,受“矜持”的影响,只有把“希望”悄悄地藏在心底了。 “那我休吧!”我自告奋勇。 “我也要休!”小小插嘴说“那天,我要狠狠‘宰’一下宇,机会难得哦!” 竟然还有一个不识“传统”之人! 这个叫小小的女孩,人如其名,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材,小小的年纪(才十 七岁),却是一名“先进工作者”,进部门才半年,便找了一个叫宇的男朋友,更 懂得什么叫“利益交替”,什么叫“索取价值”,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子。 而我呢?近段时间发现自己喜欢《单身情歌》快到“疯狂”的地步了。 (二) 第二天,休息表准时贴出来。 从休息室出来,被CUCU劈头盖脸的损了一大堆。“喂,女人,你真没自知之明 耶!情人节你光棍一条休什么?” “我……”底气不足,有点理亏。“在家‘疗伤’不行啊?”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是否就应该被送上“绞刑架”,遭人唾弃?或者被人编成 歌谣,注上书本来诠释这种悲哀?真是“世风日下”,我感慨万千。 五天,四天,三天……日历表上天天有人打圈圈,看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 知”! 一大早,就被CUCU这个搅人美梦的家伙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意子,看来今天的情人节我只有跟你一起过了,家文他又回不来了。”CUCU 哭丧着脸,一副可怜状。 “天,小姐,你不是还有一大支拜倒在你牛仔裤下的后备军么?”这应该算得 上安慰吧! “别提了,一群原始的雄性动物!”CUCU一脸的不屑。 “你呀,真是‘害群之马’!”我竟然为那些“CUCU迷”打起抱不平了,没办 法,谁叫我和他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呢?(不要误会,目的地可不相同。) “有没搞错,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安慰我一下不行么?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唉!真是交友不慎!”CUCU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则偷偷在心底笑了起来,受伤的猎物最容易狩获,不在脆弱的时候打击一下 她的气焰,还待何时?(不要把我的行为归纳于卑鄙的“乘虚而入”,其实,这不 过是多次“受伤”后聪明的回击而已。) (三) CUCU是那种自信得无懈可击的女孩,性格叛逆而张扬。还记得刚来时,女孩们 在一起闲聊各自崇拜的偶像时所说的,“姐妹们,你知道我的梦中情人是怎样的么? 要不就要像国际拳坛巨星泰森,要不就要像中国古典英雄西门庆。”话音刚落,就 遭不少人唏嘘攻击。此后,这种让人侧目咋舌,一语惊人的事件便层出不穷了。无 怪乎同事们一致认为像CUCU这种漂亮而有个性的女孩,将来的择偶标准一定让人刮 目相看,感情经历应该不至于落俗,至少也应该惊天动地一番。 不记得什么时候,井水和河水是怎么并流的,我的安静与她的张扬,个性矛盾 而极端,CUCU常常打击我的自卑,我则排斥她的自大,可能是因为“互补”吧,如 果说我们是好的朋友的话,我想应该说是好的“损友”,更为确切。 至于CUCU这女人什么时候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两朵瑰丽的红霞,由粗大的嗓音 变得甜而腻,大大咧咧的性子逐渐变得细致温柔,这个180 度的大转弯,我想应该 归根于家文这个“行为艺术家”,“一物降一物”的功劳。还记得CUCU第一次正式 把她所说的具有“结婚意义”的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情景。我一直认为CUCU的 男朋友,不算得上“三头六臂”,至少也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而家文既没有泰 森的雄伟体魄,更没有西门庆貌比潘安般的英俊潇洒,一副憨憨弱弱的模样,满脸 的书呆子气,用两个字慨括:普通。跟我们所希翼的,早就拭目以待的大相径庭。 而家文还远在深圳,一个月牛郎织女般难得见几次,一段若即若离的感情,不久又 成了部门的长舌难闲的美眉们茶余饭后的调剂品。看来爱一个人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感情线,红娘月老的安排自有道理。 (四) “意子,左看右看你也应该算得上可爱,为什么没人挖掘出来呢?”CUCU一副 悲天悯人状,看来她又想在我身上找自信了。 “我可爱么?”我盯着床头的小圆镜“孤芳自赏”起来,镜子中的女孩有一张 圆圆的苹果脸,圆圆大大的眼睛,散乱的长发,慵懒的神情,我盯着自己的眼睛, 忽然间有一种莫须有的愠怒,什么“一泓秋水”、“双目如水”、“翦水双瞳”全 是酸不溜丢的古人唬弄人的玩意儿,自己的眼睛只是一滩海水……充其量只能算是 海水里的死鱼的眼睛,更重要的还是那似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而略显浮胖的圆脸, 似乎时刻在提醒自己:你并不美丽。我是坚决不赞同“美丽”“可爱”这两个模棱 两可的形容词的,太不生动,也太不形象了,漂亮的女孩都能用“美丽”来赞美, 是否平凡的女孩都只能以“可爱”来安慰?不是有人说“女孩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而不是因美丽而爱”?“美丽”到底等不等于“可爱”?美丽的女孩一定都可爱, 而可爱的女孩可不一定都美丽,看来文字是可以混淆人的思想的。 不管怎样,反正老天是特别开恩于美丽女孩的,虽然也有“红颜祸水”,“自 古红颜多薄命”的说法,这只不过是安慰那些没有自信的“东施”的冠冕堂皇之词。 情人节里就是一个好的鉴别,就像徐怀玉的歌里有唱“有人只愁没人爱,有人却忙 不过来”,所以呢,极端与不公是无处不在的。 “喂喂喂,意子,你又在想什么嘛?看你一副思想神游的样子!”CUCU的一句 话,犹如当空凉水,把我的“哲学理论”与“个人思想”两个无辜朋友毫不留情的 逐之门外。 “又怎么啦?看你一惊一咋的!”我真有点没好气。 “今天可不能浪费,‘春时’一刻值千金哦!”CUCU神采飞扬,刚才的阴霾早 无影无踪。这女人又有什么歪注意了。 “那,你想干嘛?” “我们过情人节嘛!” “啊……我和你?” “是啊,我们去‘必胜客’吃情侣套餐,然后去海边放焰火,然后……”这女 人简直疯了! “够了!”这种荒诞的事非阻止不可。“你以为你发达啦?别忘了咱们还是穷 人,应该尽量平民化一点,你也太奢侈了吧?” “意子,你真是没有生活情趣了耶?古人都有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 空对月’人本来就是为开心而活的嘛!”倨理力争?简直强词夺理! “可是快乐受环境、条件的允许上、所定义,打肿脸充胖子的快乐也太勉吧!” 恩,浪子回头可是金不换。 “哎呀呀,意子呀,一年就这么一天情人节,不过是浪费耶,穷人也有翻身时 嘛!” “情人节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有何必强调?” “意子,你真是食古不化耶!不懂浪漫的女人是没有前途的女人哦!” “可……我的薪水……” “不怕啦,不怕啦……”竟然把对家文撒娇的那一套移花接木至我身上! “好啦,去就是了!”天啦,我的立场在哪里?也太不坚定了吧? “哦,万岁!”CUCU得意忘形。我咬牙切齿,后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一 时心软……一失足,成千古恨…… (五) 洗刷,更衣。 “去你的家文!去死吧,猪头。再也不想见到你!”CUCU对着电话河东狮吼, 原形必露,什么淑女形象,什么大家风范,一时间荡然无存。 “我不听,不听不听……忙,忙忙,你就知道忙,你找一个有点骨气的借口好 不好,不要以为你以忙作原因,我就该迁就你,原谅你的原因,没门!不想见到你, 不要来找我!”摁到关机,把手机扔到床角落里。 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走,意子,我不想见任何人,我们去过咱们的‘穷人节’去!” 这就是CUCU,永远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得快乐时遣快乐。 “‘穷人’节快乐!为穷人干杯!为今天干杯!” CUCU握着香槟意兴盎然。这是一家格调典雅的比萨屋,光线阴暗柔和得只看得 见对方暧昧的笑容,而看不见脸上的癍点,青春痘之类的瑕疵,我现在知道为什么 情侣喜欢选择这种形式的场所约会了,就是这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诱惑,所以 才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法。 只不过如果换成两个女人,那又是另外一种景致了,特别是情人节,这个属于 情侣们的特殊日子。比萨屋里风姿绰约,氛围浪漫,俊男靓女窃窃私语。“喂喂喂 ……”我扯了扯CUCU的衣襟,“你不觉得,我们在此太破坏这种格调了么?” “什么格调不格调!应该是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CUCU满不在乎。 良久。“意子,真有点,触景伤情耶!”女孩的心情真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都是家文啦!要不是他我才不会这么凄凉!”CUCU的眼泪竟如一道黑暗里晶莹的 闪光点。 我和CUCU像逃兵似的离开比萨屋。 (六) 计划打乱,海滨公园划船由我决定取消,为了CUCU这女人的人生安全,和没买 保险的关系,想想,假如到了伤情处,一时想不开,纵身跳入……而我一介弱质女 流,手无缚鸡之力,做护花使者尚无保障,后果可不堪设想。所以决定改变路线, 去情侣路放烟花。 情侣路,美其名曰,实则是靠近海边的一条大道,是这个海滨城市一个特色景 点,不知哪位智者取了如此美丽的名字,因此,这条路变得繁华起来,有了情侣的 点缀更显得生动,特别是节假日,旅客们,小贩们,情侣们,放烟花,放风筝,拍 照,好不壮观,可能一不小心,你就成为人家快门下的一个背景。 今天也不例外。 夜晚是属于情侣们的,是属于快乐的。CUCU买了好多种烟花,仰躺在沙滩上, “好美哦,意子。” “恩……”我陶醉得心不在焉。风筝,焰火是这片天空最绚丽的风景,点燃了 的烟花像脱缰的野马,冲向天空,散开、散开,然后散落消失于美丽中,犹如天马 腾空,犹如仙女散花,犹如下了一场流星雨。而风筝则像一个个飞跃的小天使,承 载着美好,负载着希望。“要是能成为永远的定格该多好!”我喃喃自语,为没有 作好出发前的准备,忘带相机而懊悔不已。 “意子,为什么美好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短暂?” “是啊,人世间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瞬间的美丽要瞬间的掌握,幸福也一样。意子,你不觉得你太过于理智了么? 而感情本是感性而非理性的。”CUCU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为她忽然讲出如此哲理的 话而惊讶。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瞬间’呀,所以我还在继续等待。我相信,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他总在天边的某一个遥远角落等着你,就像你一 直在等着他一样,缘分来了,天使便找到你了。只要心里藏着美好,美好就永远都 属于你。” “恩,我相信,可是……家文是不是我的天使呢?”CUCU的脸上漾出幸福的笑 容。不过这笑容消失得太快了,“亨!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得了,又来了,一个情人节真的比一个家文还重要?”我乐善好施的为家文 抱不平。 “可是,家文那个木头,就不会哄哄人家?其实我又不是那么霸道,女孩子本 来就应该被人哄的嘛!”CUCU嘟起嘴巴。 “放心,家文不会忽略你的!” 夜静了,沙滩上的人群寥寥落落,烟花放完了,没有月儿的天空,繁星漫天。 听着潮声,竟然有点倦意。 “回去吧!”我催促。 “不嘛!”“走了啦!”“不嘛!”CUCU不依。 “快乐的延续有很多种,来日方长嘛!” “那,明年的情人节,我们再相约。” “明年?”我笑了,天知道明年的情人节我在哪里?“好,一言为定!” 当务之急,最主要是把这个余兴未了的家伙“骗”回家。 “八马难追!” “好!” “记得哦!” “恩. ” (七) 好像不受夜深的影响,街边的路灯不显寂寥,把情侣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旖 旎的夜似乎专为他们而设计。 “意子,跟我来!”CUCU拉着我的手往前跑。 “又干嘛?慢点啦。”“跟我来就知道了嘛!” “‘真爱花屋’,天,你又想干嘛?” “买花咯!老板,还有没有玫瑰花?”CUCU迫不及待。 “还有最后两束!”女主人好甜的笑容! “我要了。”CUCU慷慨解囊。 “你疯了?女人,好贵的耶!”还有明知道是陷阱,还偏往里钻的傻子! “不怕啦,情人节嘛,形式有了,心情也有了,就差这‘道具’了!”歪理大 筐的女人! 两个举着大束玫瑰花衣锦夜行的女人! “CUCU,你不认为我们比较‘独特’么?人家都在看我们耶!怪怪的。” “嘻嘻!有个性吧!”个性?这个无厘头的举动也叫个性? “我看,这样做法的人,只有两类人,一种是‘白痴’,一种是‘花痴’!” 忠言逆耳利于行! “意子,哪有这样说的?”“本来就是嘛!” 天,二十年来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竟然是一个白痴女人所送!真丢脸! (八) 宿舍楼下,遇上小小和宇。 “意子,CUCU你们看这是宇送给我的礼物耶!”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满脸幸福 的光彩。 “宇,元宵节你再送我什么礼物?元宵节可是中国传统的情人节耶!”靠在宇 的肩膀,小小问。 “天,哪有那么多情人节?”宇无奈的声音. “有啊,还有七月七日也是耶!” “这样下去,我怕熬不过明年的情人节了!”宇大呼上当。 “我不管啦!”小小撒娇加不容违抗的命令语。 宇面如菜色。 “哈哈哈……”在电梯里,我和CUCU笑得前仰后合。“多滑稽的情人节!简直 就像‘愚人节’嘛!” “天哪!宿舍变‘花市’了!搞展览呀?”一走进宿舍,又发现‘新大陆’。 却见小琪坐在床头,愁眉苦脸的。“意子,彬真没良心耶,简直欺骗我的感情 嘛!” “怎么啦?”我问。 “恩,他上个月说情人节送我一条白金手链,可是,我今天收到的却是一条廉 价的水晶手链,骗子!”小琪竟然抽噎了起来。 “礼物只不过是一种心意,又何必计较它的得失?”看来我今天一直在做“安 慰天使”。 “可是,这年头,爱情的真诚度与‘含金量’成正比耶!” “意子,我活不成了!”又一个黄河泛滥,长江缺堤者!是上床的妞妞,正对 着小圆镜自怨自艾。“你又怎么啦?”我问。 “意子,我又肥了不少!” 妞妞真正的名字叫小如,是那种比“珠圆玉润”还要过去一点点的类型,“肥 妞”这个名字不知哪个好事者叫起来的,后来便成了“妞妞”,默默无闻的她,倒 是由于这个可爱的名字“出名”了,天天嚷着要减肥,吃药,节食,健身,最后都 黔驴技穷了,还是无济于事,身材“保持”得较好,稍有松懈,还有“发展之势”。 “今天,你们都有约会,就我一个人在宿舍,好可怜哦。玫瑰花,巧克力什么 都没收到,害我‘化悲痛为食量’,暴饮暴食,吃了好多零食,还把大家的巧克力 全吃完了。怎么办哦,我肯定会肥很多的。” 天,晕……原来如此。几家欢乐几家愁呀! (九) “走,走,你走,再也不想见到你!”又是CUCU提高八度的嗓音。 家文站在门外,捧着一束怒放的玫瑰,一脸歉意。 “道歉?有什么用?你早干嘛去了?” “不要以为没有你家文,我就活不下去,告诉你,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男人!” “你走啦!我不认识你,你这个没心没肝没肺没良心的家伙!”CUCU噼里啪啦 如放连珠炮般。 家文伏在CUCU的耳边不知道低语了些什么,使得她忽然间又趴在家文肩膀上哭 得梨花带雨,“人家还不是太在乎你?告诉你下次再这样,你就真的‘退休’了, 记得哦!” “好好好……” (十) 当天空的最后一颗星升起的时候,宿舍才真正寂静下来,我躺在床上,独自感 慨这个特殊的日子。 “快乐真累哦!”我低喃。清晨朝露我看今天是享受不到了。 把美好留在记忆中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我的“梦中情人”,再和周公叙叙 旧了。 “‘穷人节’快乐!”我对自己说。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