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故事 作者:没有来世 24岁的时候,越一人过着生活。 清晨7 点,越熄掉手头的烟。关上电脑,起身。脚因坐得太久而麻痹而撞倒椅 子。喃喃一声。 冷水洗脸,习惯。看着镜子里冷漠的眼睛和麻木的脸。都市的生活使他失去了 笑的功能。 买了简单的早餐。二分钟后,公车到了。 每次乘公车都有一个你注意的人。也许你讨厌,也许你喜欢。或许你会一时不 舒服和他吵架,或许你会静静的走过去轻轻的说声hi. 越喜欢看着车上人的表情, 欢喜也好,悲伤也好。似乎是真的。这是越所没有的。心的封闭,就像刺猬,蜷起 身来,不受伤害。但也,看不见任何表情。 是个中等的企业。缓慢的电梯上升,12楼停。越曾想过,那天电梯失控,掉了 下去。那时会恐惧吗。应该是会的。电梯门打开,映面的是好象是老板在宣布什么。 新来的同事,好像叫什么…… 你好,我是新来的,叫薰。薰衣草的薰。请多多关照。 明亮的大眼睛,束起的长发。还有甜甜的笑容拥有着这快天空不应有的纯真。 身上淡淡的香味。就是薰衣草。 哦。浅浅一笑。离去。 薰有突兀。或许没见过有人对他冷淡吧。应该是越的笑吧。冷得像把剑。 周围的同事似已习惯这个冷漠寡言的人。虽然并非不有善。 越已习惯在人群面前受气锐气,虽然可能还是伤人。 你叫越吧。 你的名字很好玩。 嗯。 你是牧羊座的吧。 越抬起头,疑惑。 书上说牧羊座的人害怕成为众人的焦点。他们喜欢默默注视…… 哦。 原来心的封闭会使人忘记语言。 越不知如何回答。越不能回答。 人群在四点一刻涌向电梯。夹杂着男女的谈笑声。 越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办公室。越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急着下班。吃饭, 约会,还是只想回家。 家,在越的脑海里是个模糊的概念。 越的房子在市郊。因为那很静。还有那的天空。这块天空是这个城市仅余所没 被污染的地方。也是这城市唯一值得越留恋的地方。 今晚似乎有雾。月光透过雾气发出皎洁的光晕。在深蓝的夜色下,一切陷入。 越拿了一大堆易拉罐啤酒。静静坐在阳台上。一罐又一罐。 或许因为雾气。越的眼睛逐渐潮湿。或许因为酒。 只是为眼睛的潮湿找个理由。这是越习惯的方式。 酒尽发起,越昏昏睡去。 清晨,从刺耳的铃声中醒起。 按住。用力的甩到床下。 起身。捡起。放好。还要靠它叫醒自己,牙齿出血,连着牙膏沫挂在嘴角。 把头埋进冰冷的水里。鲜红的血在水中绽放。就这样沉在水里。直到呼吸困难。 仓惶的抬起头。用力的呼吸,尽是窒息。水一滴一滴顺着脸脥往下跑。越还在喘气, 然后告诉自己,还活着。原来生死之间只在一抬头。 越走在大街上。 未买早餐。喝那么多对胃不好,所以越的胃一直很差。 阳光透过层层的梧桐叶子,碎碎闪闪。越喜欢踩这阳光透过树叶的影子。一个 又一个。 今天的公车迟了两分钟,所以越看见了车祸。 一名男子横穿马路。飞驰而来的货车。血沫模糊的画面。越开始反胃。一群麻 木的群众。一群人在指指点点。一群人神情冷漠。一群人谈笑风生。越不禁问自己, 死的是人吗。还是因为那只是个人…… 越在也压制不了胃,吐了。很用力的吐,但恶心好是不止。 一名白衣女子静静的递过一张纸巾。 越抬头,茫然的望着女孩。 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是啊,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越问自己,脆弱的是生命,还是他的灵魂,拟或只是自己的胃。越再一次反胃。 淡淡的咖啡香气,越张开双眼。 是薰的笑脸。 很累吗。浑身的酒味,昨晚肯定喝不少。喝背咖啡提提神吧。 谢谢。 加奶不加糖是吧。他们说的。真是的苦怎么喝。 苦涩的液体下喉,连脸都有了暖意。 别人说真心对牧羊座的人,他也会真心对你呢。 哦。 薰已习惯了越的冷漠寡言。 你有喜欢的人吗。你还是一个人吧。 越脸上的惊恐一闪而逝。 是你不能爱人,还是别人不能爱你。 我想,不知道。 越抽身离去。这女孩似乎很了解自己。 越有些恐惧,恐惧这女孩知道自己心中的恐惧。所以,越逃避。 传说人生下来都是一对的,只是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爱神就把他们分在世界的 两地。所以有人穷尽一生的去寻找另一半。这是有天越问薰为什么对他那么好时, 薰对他说的。薰认为越就是她的另一半。其实越很想问,找到了有如何呢。 但看到薰认真而期待的眼光是。他说不下去了。原来真心对牧羊座的人,牧羊 座的人也会对她好的。 某天清晨,越在门玲中清醒。 疑惑,越打开了门。是薰。带这笑容,还有一堆的行李。 HI,我来啦。从今天起,我搬来和你一起住。 哦。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 相识一个半月,薰带着行李和家里人的反对,和一个相识仅一个半月的男人同 居。没有原因,也没有未来。 自己找个地方放,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其实越并没有什么东西。一个大冰箱。一堆的即食物品。一堆咖啡。散乱的书 和CD,电脑和一张床。 越又沉沉睡去。难得的假日,是该睡的。 日子,过了。 越已习惯有薰的日子。 在晚上。越用电脑给客户发E-MAIL,或整理公司文件时。薰总是依在他身边。 有时揉揉他的头发。有时她会躺在他怀里看书。时而念段诗词给越听。不管越 有没有在听。有次她对越说,你知道吗,我为自己做了一个牢,住了进去,在也无 法解脱。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每次这时候越总会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轻笑一声, 傻孩子。有时候,越忙完自己的事时,才发现她已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日子,似乎 是温馨的。 越的父母来电话了。他们知道了薰的事了。 他们要求越给薰个名份。他们认为薰是好女孩。而且薰为越付出的太多。 越总是静静的听,没有回答。 越是个没承诺的人,他害怕承诺,他给不起承诺。他是个孤独的人,一直以来 都是。从未想过未来。未来是去做的,不是去想的。或许自己明天就会死亡。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说。所以他担不起薰的将来,还有给薰的承诺。 要是有孩子怎么办。越的父母问。 孩子。应该不会有的。越喃喃。 挂掉电话。 越深深的吸了口气。孩子,有了怎么办。留,不留。 薰的想法呢。 早上,十点半。 医院的走廊。薰一人独坐着。 七号…………薰小姐。 来,来了。薰走了进去,带着慌乱。 你决定了吗,薰小姐。医生问。 啊……嗯。 才两个月。第一胎就打掉对您以后的生育会有影响的。 ……………… 您的丈夫呢。这时候我需要听听他的意见。 他。我还没结婚。没事的。 那个人怎么那么不付责任…… 不,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可………… 一切已结束了。当越收到消息敢到医院时。 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人很虚弱。 越忍住眼中的泪水。走向病床。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那么软弱无力。 薰张开紧闭的双眼。用力的鼓起笑容,你来了。 傻孩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没告诉你孩子的事。我觉得这样对我们比较好。薰轻轻的说。 可我…… 薰用手挡住越的话。 我们都是自由的,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越拥她入怀。眼泪破框而出。 傻孩子,傻孩子。越不停的念着。 薰在他的怀里,泪淋湿他的衣服。 越发现自己并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 薰出院了。由于身体虚弱,在家休息。 越在家陪她。 薰变了。开始失眠。在夜里走来走去。 脾气开始变差,长时间的沉默。有时候抱着布娃娃。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孩子,孩子…… 某天夜里,睡梦中醒来。 她像受伤的小猫蜷缩在越的怀里。不停的哭泣。 孩子,我的孩子呢。 越轻轻的拥她在怀中。哄她。孩子没了,但我们以后会有的。 不是,不是啊。孩子刚来找我。他一直对我说,妈妈不要我,妈妈不要我啊。 越紧紧的抱着薰。眼泪又淋湿了新换的被单。 两只刺猬即使在最寒冷的夜里也无法相依取暖。所以,越开启心房。发现一直 照顾对方的是薰。自己欠薰的不只是一个诺言。 越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她有抑郁症还有轻微的幻想症。 应该是由于那孩子。 越的父母又来电话了。 他们要越放弃薰。他们认为她会毁了他的前途的。 越愤然,挂掉电话。 越不明白。前不久才劝自己娶薰的父母,才几天竟…… 难道这就是人性。越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但越已经离不开薰了,就像当初她 离不开自己一样。 薰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 每次要她吃药时,她总是大发脾气。 不吃药,病会加重的。越总是轻轻的劝她。 不,我不吃。病重就病重。你可以去找其他女孩。 越抽了她一巴掌。重重的拥她入怀。 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已使我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了。我已经 不再自由了。然后,两人相拥而泣。 越发现自己的眼泪越来越多。似乎要把以前欠薰的全部还回。 一个没工作的人是无法养活两个人和支付昂贵的药费的。越开始出去工作。 由于不按时吃药,薰的病越来越重。已经开始会乱跑了。越怕她会出事。所以 他把薰锁在家里。 一个人在家是非常孤单的。长期的孤独是人所不能忍受的。薰也一样。 薰想睡一觉。她想一觉醒来越就回来了。 一颗,亮颗。不,那是不够的。薰想。要是醒来越还没回来,自己会害怕的。 薰害怕孤独。多吃点,反正越回来会叫醒自己的。一颗,又一颗。 三月二十七号中午。 越办完薰的身后事。走了出去。 抬头望了望太阳。 忽闻薰衣草的味道。越回头一看。 薰在路中莞尔。长发飘扬。向越张开怀抱。 越笑了。向薰走去。 三月二十八号新闻。 昨天中午,本市火葬场外的马路发生一起车祸。死者为一年轻男子。身上有抗 幻想症的药。怀疑死者有严重幻想症。死因为男子忽然冲想马路。司机刹车不及。 现场散发着薰衣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