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心情 许多人说我不现实,却也没有就此否认我的快乐。 那天与女孩聊起来,她讲她喜欢收集杯子,漂亮的、陶瓷的;她偏爱有着厚实 质感的瓷器。她讲她有三个杯子,一只黑色的,用来喝咖啡,一只外白内蓝的,用 来喝牛奶,以求鲜明的颜色对比,再一只是用来喝茶的,尽管她都是数着粒儿下茶。 我禁不住微笑起来。是呀,能这般着意于琐屑的小用品的女孩,内心世界怎么 会单调呢? 许多人说我不现实,太耽于幻想,太不切实际,可是一边他们又羡慕我的快乐: “你怎么整天笑嘻嘻的?没有烦心事吗?”所以,你看,他们不能就此否认了我的 快乐。我已经觉得自己在很实在地生活,可依然有人说我太浪漫。我是那种思想很 容易信马由缰的人,或者干脆是一片沉静的空白。我很少考虑到实际的问题,有时 候,甚至于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飘潇”。所有的事,我不争,只是简简单单顺 其自然,推着我走吧,到哪儿算哪儿,“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或许,自己 真的是一个很宿命的人,颇有些消极因素在里面,佛与道,空明与旷逸,已经浸在 那些诗词曲中悄悄润进了我的心吧?我想,想要与它们分离怕是不能够了。 会有烦恼吗?当然会有。我是凡人,无道的凡人。特别喜欢《飘》里的斯佳丽, 每每有什么事做不到了,解不开了,甚或它压得人透不过气了,在无奈而无策的情 况下,斯佳丽通常摇摇头,对自己说,等明天吧!明天,一切都会好了。好干净的 做法!我从心底赞叹她!在当前做什么都无益于事的情况下,你再怎样想也只是给 自己增添烦恼,何不撂开它,暂且放到一边呢? 一直以来信一句话,并且常以它来开导自己:“假如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一 定还留有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什么事到了必须面临的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明知是坏的结局,是无可挽回的结局,那就更不必要自已烦自己了——一一切 都已坦然明了,何苦来!再者了,像金钏儿说过的:“金簪儿掉在井里,是你的总 是你的。”对吧?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必要为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苦苦挣扎,不如一切随缘化。这样你会快乐许多。 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只是一点,难得糊涂。因为现实总是现实,它不可能完 美,更不可能尽如人意,从现实中找完美?虚妄!那么,就在自己心中营造那么一 小块地方,当你受伤了,不满了,看不惯了,困惑了,就躲进去。世俗太污浊了是 吗?你可以想自己要建一所林中小屋,与绿水青山白鹭鸥鸟为伴去。心灵浮躁蒙尘 了是吗?放上一曲古筝,闭上眼睛细细听,那琮琮泠泠的清音流入你心,又何尝不 是从你心中流出! 只要我们愿意,一切总会有办法的。 而我们首先要学会的,是慰藉自己的心灵。 谈到咖啡,我笑着说,有一种时候,咖啡的感觉最好——不再低调,不再孤独 ——那是在深深的冷冷的冬夜,你可以蜷在床头,在那样馨馨融融柔柔脉脉的灯光 下,随便翻着什么书,手中,握一杯热热的醇醇的咖啡,看那暖腾腾的热气从杯口 氤氲出来,那样温暖呵!暖手,暖心。而屋内,飘绕着同样温暖厚实的音乐。就这 样了。 许多时候,我们需要的,也只是这样一杯冬夜的咖啡呀。 多给自己准备几个杯子,要漂亮的,用来装自己的心情,不同的心情。 2000.8.8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