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边缘 作者:雨薇 只是想遗忘,我选择了这个城市。 十九岁的时候,我,一个孤独的男孩独自上路了。 出了福州汽车站,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但福州真的很美。 绿化带种植了各种花草,老榕树是这个城市的主色调。 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阳光出落的地方。 肩上的背包空晃晃的,一套换洗的衣物;一本精美的日记,装载着我逝去的 昨日。 肖敏是日记的全部,而日记是我的全部。 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只感觉我的重心在肖敏离去的瞬间失衡了。 梦的边缘,她真实的笑容如天使,而梦醒时分,只有我,在寂寞的城市煎熬 思念。 来福州,只是想一个人走走,而这个城市刚好很美,左海、西湖、鼓山、森 林公园……有机会还可以去海边走走。 喜欢这样的女孩,而生活却超出了我的思维 从小我就喜欢长发的女孩,有种飘逸的温柔入骨的感觉。 我一直构思心目中的女孩,她有柔情的内心,傲骨的外表。 可是生活却像一个面具,不透明地隐藏着九百九十九种做作的躯壳。 我讨厌虚伪,因此讨厌身边的每一个朋友。 在学校,除了同学只有老师。 日子是单调的。 老师的笑容有点动人,我们却不是朋友。 他只是发号司令的使者。 同学无暇的笑容下深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现实得只是在为名次而拚搏。 大家的面目都是苍白的,虚伪的。 学校有个广播站,播音员苏晴甜美的声音神仙般飘然。 “大家早上好,这里是校广播站,我是播音员苏晴,今天我为大家带来一段 动人的故事,尼罗河女儿的故事……” “悠悠尼罗河……”音乐伴着她如梦如雾的歌声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再烦清晨有人打断我的睡眠,而她却像一个梦,沿着尼罗河悠悠地向我 走来了…… 我每天都在等待,等待她声音的嘹起。 这年,我十八岁,父母不在我身边。 厦门是我学习的地方。仅仅为了学习。 就像厦门巴士上,我仅为自己带了换洗衣物及几本喜欢的书籍。 我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到达的是厦门,我要学习三年的法律专业,然后拿张 文凭返回家乡。 如果说少年的梦里曾经营造过些许的故事,那么我的故事留在了我的十七岁, 我的家乡,我的肖敏。 爱情:十七岁的雨季 翻过很多同龄朋友的笔记,扉页上一般只写:十七岁的雨季。 我一直体会不到雨季覆盖的忧伤。 直到故事在我身上演绎,终于,我向其妥协了。 总是想去遗忘的,却把它藏得更牢更深。 故事左右了我的生活,也许会一直到老,也许老了,记忆开始老化了,可是 这个故事,一个只能回忆的故事还会继续…… 肖敏是个聪明的女孩,水灵灵地一双眼睛是我脑中最清晰的物质,睡觉时我 会想着这双眼睛入眠,学习时我会想着这双眼睛入神。 如果一定要给她下个定义,那么只能说她很纯,纯得像个天使。 爱不能自拔的时候,我就暗暗地敲自己的脑袋,暗暗地在心里骂:真她妈的 魔鬼。 爱不起的时候,只有掉头;忘不掉的时候,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十七岁那年的乡村小河边,肖敏猛地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很反态地扔出这 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的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声音在颤抖。我们可以选择的,一辈子无 怨无悔地去爱。 肖敏使劲地摇了摇头。 那刻我看见了她眼角的一片潮湿。 我们无法选择,我们只能徘徊在爱的边缘,因为你是我表哥,而我只能是你 表妹。 我彻底地崩溃了,肖敏直言不讳地揭开了残酷的现实,以为可以隐忍,却仍 然是一个痛,我的心脏好象有尖锐的器具猛烈捅过,痛到要窒息了。 十七岁男儿的泪终于无法忍受,放纵地倾泻流淌。 肖敏背对着我飞奔而去,失控的哭声在天地间回旋。 多少次,在你失声痛哭时,是我借你宽大的胸襟;多少次,在我失意流泪时, 是你为我递上芳香的纸巾。 后院的树林里,奇异的花草,筑巢的鸟儿,在见证你我的感情;海边,飞翔 的海鸥,舞动的海浪,在歌颂你我的感情。 可是,花儿终于谢了,鸟儿终于倦了,海浪也不再拍打了,它此刻正像个安 详的老人沉沉睡去了。 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度日如年。 肖敏像是天使来凡,她只是想看一眼,然后还要再飞离人间,过她的天使生 活。 可是我敢确定,她不再是那个快乐下凡前的天使了,她带着沉重的负荷,那 是爱给她施加的砝码。 要是有份爱,需要时间,仅仅需要修炼五百年可以换来这一生的邂逅与结合, 那么我愿意,五百年后我一定还在这里,静静地等着来补偿你,陪伴你,爱护你, 直到红颜逝去…… 大人眼中的顾虑化为有形的压力。 两个月后,肖敏只字未留,父母强迫举家搬离他乡。 我的生活开始被囚禁般。父母登记电话停机。 家族蒙了一层灰似的。 我们不再往来了,包括分裂了亲戚关系。 乡村的那条小河开始干涸,靠河的植物只是在水流过处吸取微量的水份,叶 子在变黄,枯萎,它们维持不了多久的。 我感觉我在失去她。 铁轨的边缘,我是左轨,你一定是右轨。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肖敏的朋友多了起来,可快乐不长,微笑对她是件极尽 奢侈的物质了。 她拥有了所有,除了她想要的。 姑妈为她新添了各类琴弦,沙沙的声音却总坚持不了几天,弦断了再断,终 于她忍无可忍地,从自家十二楼的阳台上把所有的东西往外扔。 物质下坠的抛物线转瞬即逝,一段弧形在她脑海里成形,瞬间定格…… 她在心里暗暗写下:铁轨的边缘,我是左轨,你一定是右轨。 我们一再错过,于亲情,所以不容有爱情。 而我的爱溶入你情海仍然会崩出火花;我的泪落入你心湖仍然会荡起涟漪。 泪一滴一滴地,真实地落入滚烫的字里,在心里烙一个深深的爱。 努力的只想要一个结果,而彼此却天各一方 我认真去修我的专业课程。 我相信法律,如同我相信有一天亲情能转型爱情。 我无力去改变中国近亲不能成亲的条文,可我相信这个世界里的某个国土一 定能接受。 中国不行,也许美国可以。只要法律要完善,那么我就要学法去争取这份爱。 又是半年过去了,我碰伤了,站起来;站起来,又碰伤。 可总是盼来了一道光芒。 某条文明文规定:近亲男女在接受不生育的条件下可以通婚。 我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我一口气跑了几十公里的路,用了所有的钱复印下这条规定。 我想,我要在第一时间把喜讯告诉她。 可是我找不到她。 肖敏的城市结冰了,冰积了一层又一层。 电视里新闻在播放着一则醒人的报道:某火车遇险,事故缘于左右轨道交轨, 车箱内死伤严重,血肉模糊。 肖敏闭上了双眼,任由思绪碰撞。 越是困难的越是想得到,可是她再也折腾不起了。 她累了,就只想闭上眼睛,去梦里,再找回温存的瞬间。 找到她的时候已成冰块,她是看完报道的那晚踩着冰雹去了海边。 她告诉过我,她喜欢海,只有大海能包容人间的万态。 她不是傻,她只是在选择,选择喜欢的,包括死亡的方式。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我十六岁那年送她的劣质银色戒指。 套着指环的手指一个很深的印迹清晰可见,她是一直戴着的。 手心里有字写着――铁轨的边缘,我是左轨,你一定是右轨。 我们一再错过,于亲情,所以不容有爱情。 而我的爱溶入你情海仍然会崩出火花;我的泪落入你心湖仍然会荡起涟漪… … 我彻底地失去了她,这不是咫尺与天涯所能丈量的,这是生与死的离别,阴 阳相隔就如一道咒府封锁住了一切。 盼一回人间的相逢,那是五百年的轮回再生! 陌生――邂逅――相爱――. 五百年后我只要这个简单的公式。 肖敏,遥远的天府你能记住了吗? 爱的边缘,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拿着陈旧的属于我与小敏的合影相片,我的眼里只有灰 尘在舞动。 肖敏模糊的的笑容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遥远。 泪水顺着脸划过嘴边,尔后一滴一滴地在相片上荡开,灰尘裹着晶莹的泪滴, 朦胧一片。 忽然渴望有人共度,只为了纪念成长,十八岁寂寞的成长。 学校广播站无一例外地重复着那句话:感谢各位收听,播音员苏晴愿与你真 心交流。 只是那低头间的动人像极了肖敏,所以我注意她。 缓缓地,苏晴及踝长裙翩然起舞,像一个仙女,托着轻盈的步伐向我走来, 她笑着,连同那动人的笑容一起,为我燃在了十八根寿烛上。 跳跃,舞动,这是苏晴为我带来的十八岁特殊的一份礼物。 可是我的眼里却一片模糊,肖敏还是肖敏,苏晴也只是苏晴。 她们谁也替代不了谁。 想起肖敏曾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的一句话:爱你很深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 就只想握紧你柔柔的手心呵护彼此的感动,只想投入你暖暖的怀抱放纵情感的悸 动。 乐开的笑容只愿为你跳动,笑浓的季节只愿与你舞动。 这年的生辰纪念日,我还看到了肖敏在跳跃,舞动。 苏晴适时的在拥有,在享受;而肖敏也许花上几世的造化却只换来短暂的擦 身而过,原来五百年,五百年的付出期待,就只能,仅仅只能在爱的边缘徘徊。 烛光熄灭间,我为自己悄悄许下一个愿望:下次,下次请让我们约好时间, 约好地点,不要再站在边缘好吗? 我发现我的心向肖敏倾斜,仅管生死相别,仅管面对苏晴。 如果苏晴是一盆高贵的坛花,而肖敏却只是一根平凡的小草。 很随意地天天穿不厌的毛织上衣,陈旧牛仔。走到哪儿,感觉累了就盘腿就 地歇上一阵。肖敏永远如此。 可是苏晴不行,她骄傲的像个公主,需要呵护,需要照顾。 靠近她,只会揭开我一层又一层受伤的疤痕,感觉伤口处有人狠狠地洒了把 盐。 想逃开,却怎么也逃不掉。责任,我无力去背叛。 背负着伤痛,心力憔悴地我只有抽烟 我抽烟,只选味道最呛的。有种直达肺部的直接感应。 无法控制抽烟的时间,想了就顺手来一支。肖敏不会再劝我少抽了。 " 当这些字都成灰烬,我便在你胸口了".痞子的文字总是超人的意料,就是 烟他也能描绘得淋漓尽致。 不过他比我幸运,至少在他想戒烟的过程,有精心的爱人为他把文字刻在烟 身上。 而我仅仅因为伤痛,所以抽烟,却因为抽烟,伤得更痛。 肖敏劝烟最紧的时候,也只是因为担心我的健康。烟抽得过重,引来了咽喉 炎,咳得难忍。 肖敏就跑各大商场,采来各档口香糖,从绿健到白健,从摇摇冰到清嘴,有 柠檬味的,有草敏味的。 装得身上的所有小袋子,跑起来还晃晃地响着。 她一直这么用心。知道只是在爱的边缘还一如从前。 找不到理由抽烟,我就卖力地跑,跑得袋里的所有糖果全部掉光了,我就再 抽我的烟。 烟不是能收放自如的。 不过我一直想戒,仅仅为一个爱的女人。 肖敏,你不知道你走的那天,我刚扔掉一支烟,我刚对自己说,从现在开始, 我要健康地与爱人一起成长了。 走了,我的身边少了劝烟的,我又抽烟了。抽完了用烟头狠狠地直扎自己的 手臂,男性暴露的血管青一色地展露无遗,手心抚过,血脉在跳动,血管松弛不 定。 烟头在手背成形,一个圆的洞,真实,醒目。 好的是没有直穿血管,否则一定有死亡的可能。 只是在边缘,与血管擦之而过。 苏晴不劝烟的,因为到后来她抽得比我更呛。 我知道她不仅仅是因为伤痛,她更寂寞,所以抽烟。 网络,我在试图寻找一条解脱 网络是个自由的空间,无需承诺,无需责任,甚至一句再见也不要就可以消 失了无影无踪。 我在网上各个BBS 发贴,写字。 玩文字游戏,做些心灵的交流,灵感涌现时我还扮演各个不同的角色,男的, 或者女的。 玩过火了,网友也会送来谩骂。 我不会长时间停留,最长的就是榕树下。 很欣喜文字有人去浏览,看着点击数增多,心里有些感动。 在谩骂的,在微笑的,我都会去留意,我在乎他们在说的。 只要真实。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上网的时间我偶尔也想不起来我一直忘不掉的是表妹还 是肖敏,而苏晴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开始注意发贴的人,藤总是说的最接近心灵的。 我有种感觉,她应该是个女孩,可爱的女孩。 只是不爱说话,她像是在暗夜里静静开放的夜来香,却芳香四溢。 我有点陶醉。 托了几个跟贴的朋友,终于我联系上了她。 我们开放了QQ. 为什么不给个电话?我很直接。 一嘛,我在自卫,防各路网络色狼。二嘛,为你担心,怕你老婆吃醋。 我的伤口在作痛,几年了,这已成癖。 你的文字很美,真想看到老。:) 她打来的字话加了个灿烂的笑容。 呵……我会努力的。 可惜电脑关了,就什么也没了,最致命的是突然死机,再回头你已消失无影 踪。 看到这样的文字,忽然很伤感,距离无处不在,网络也有边缘。 而我却忽然怕失去。怕再次打开电脑时你已离去。 我天天上线,只为了一个小小的清晰的头像。或者在等待灰色的图像突然跳 动。或者片言的留言。 那就像奇迹。 我还是天天写作,千里相思都化为纤纤文字送去我最真的情怀。 我不知道我此时的情感是为谁而作,或者肖敏,也许苏晴,又可能是藤。 可是我的文字却一日如一日伤感。 除了工作,我把所有的时间花在了网上写作,网上聊天。 看到在线的藤,莫名地忽然想起对肖敏许过的:五百年后我还会在这里,静 静地等着来补偿你,陪伴你,爱护你,直到红颜逝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承诺,我怕自己会背叛诺言。我该怎么去爱,该去爱谁。 苏晴走了,为了忘掉的理由 苏晴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我的城市。 又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告诉我要去哪个省份,哪个城市。 苏晴说她一直徘徊于我,却扣不开我紧锁的心扉。 她累了,只想有个依靠,一个能真正给她爱的男人。 我又想到了肖敏。 十七岁那年的乡村小河边,我的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声音在颤抖。我们可以 选择的,一辈子无怨无悔地去爱。 肖敏使劲地摇了摇头。 那刻我看见了她眼角的一片潮湿。 苏晴转身跨进了车厢,我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她的眼角是不是也有当年肖敏 一样的潮湿? 也许哭红了双眼,也许哭肿了泪眼,我却看不到。 只是转身的空间,我们却似乎已彼此陌生。 一个女孩当知道男人心灵深处一直留有空位,而这温柔的地带却不是自己的, 她可以放弃一切只想逃避。 仅仅,为了忘掉伤心的理由。 苏晴,我不敢确定你哀怨的眼神有几分是对我的失望,而你仅有的温柔一定 是留给了许诺幸福你一生的男子。 你要诺言,而我给不起。 于是你沿着边缘擦肩而过,也许从此再不相逢。 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如今,苏晴已不是当初高傲的公主了。 她曾经好胜,希望每一场属于她的赌注都是胜利的。可是她输了,却输不起。 她说:我无法搏取你的爱,而我要玩尽天下的男人。 她就是这么高傲。 她脱下校服,披上一种叫时尚的外壳。 她在迪吧很快谋到了职业。不菲的收入只需主持晚上的一档娱乐节目。安慰 心灵需要慰藉的人。 这是在城市的边缘挣扎的人。爱不如意,业不如人。公主哥们挥霍钱财,挥 霍时光。 苏晴成了被俘虏的对象。 踩进去了,却无力自拔。于是越陷越深。沉沦无尽。 信誓旦旦说要给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另有所属了。 她几近疯狂。 以为可以同样去占有男孩,却不曾料到痛快了还是男孩。 她的节目还在摇摇晃晃。尖叫声,谩骂声,狂笑声,一阵盖过一阵。 弥漫的夜空她越走越远。 她天天与一群变态者在侃说心里的完美。 掏肝挖肺地或煽情或暖昧,却早已找不到倾听的对象了。 这是二流三流的场所,要的是刺激,寻的是开心。 迪吧老板忍无可忍,一张辞退信结束了苏晴的一切。 我没有再见到苏晴。同学说她常一个人在家里发呆。 拿着以前的相片,裁剪的,燃烧的。 偶尔出门只去曾经的广播站。听一听散文,听一听音乐。 擦肩而过的有熟悉的老师,可是彼此却连句招呼都没有。 校广播站适时地想起来了。 早安,朋友们!这里是校广播站,我是播音员翩然。为所有的朋友敬上一文 ――《边缘》。飘逸的声音深情地在诉说一个故事,定夺一份亘古的爱。 ――爱是长在悬崖边缘的花。 大学里总是开放的,情人依偎着在树下深情地听故事的,搂抱的,亲昵的。 广播站门口总有一个在傻傻的等待着的。一如当年的情景。 广播结束,男生递上鲜花的瞬间,苏晴的眼泪早已泛滥。 远远地就可以清楚她眼角的泪,那何止是肖敏当年眼角的一片潮湿。 从包里掏出纸巾,只是不想太残忍地让她受伤害,只是想轻轻地把眼角的泪 水擦干。 远处有学生在骂着:疯女人,神经病。 我想跑过去替她解释,她有苦衷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了,我仿佛看到了肖敏,也许错觉,也许走过眼前的是 肖敏的妹妹。可这感觉很真实。 突然地起风了,台风卷着海风猛烈侵袭,周围一片吵杂,树倒了,线断了。 有女孩站在路中间高叫着:我的信,我的信……那一定是女孩用心隽刻的情书。 写着她的爱,写着她的情。 握在手心的纸巾随风而去。无声地,风过无影。 很害怕,原来人是那么的脆弱,就是看着关联的人物在风中落泪,自己却连 去安慰的勇气都没有。脆弱得连握住的仅仅的一个细小物质也无法把握住。 看着苏晴颤抖的背影,我还是掉头了。 肖敏,我一直忘不掉你,我的生活中不时地会看到你的影子。 刚开始就注定了结束 台风几天,城市也停电了。深夜我常从梦里醒来,或者深夜不眠,藤会出现 在我的脑里清晰成形。再上线已是好些日子以后了。 藤的头像在跳动。我们又聊上了。 Hello ! How are you? 我对英文一向陌生。多少只是懂一些。不过要交流倒是挺困难的。 不好不坏,只是有点想你。 Thank you ! The same today and forever ! 和藤聊起来总是那么的随意,即使中英不是互通得很好。我总会想,我会不 会因为藤而去研究英语,如当初为了肖敏而研究法律。 不过我的英文一直不见起色。因为我太久没有专心地去做一件事情了。 藤提议我们该见面了。我却一再回避,我不知道我在逃什么。 找不到理由拒绝的时候,我就讲故事给她听。 说两个真心交流的网友,却总也见不到。约了时间错了地点,约了地点错了 时间。而我一直没有把事实告诉藤,其实男孩见到了女孩,那个城市,那个地点, 那个垃圾箱旁边丑陋的男人就是女孩倾慕的。 也许藤知道我心里的阴影,所以一直告诉我关于阳光,关于微笑。 网络上,她告诉我,她的职业是个医生,专治各种难治之症。 我一直想象,她上班的路上该是万花丛林,沿着一路的花香,斜阳透着支离 的间隙洒满缕楼阳光,白色的护士服上一定还残留着洒落的花瓣。 每当这时候,她总是笑着说,是的,我是花仙子,我们是不是百合情人啊。 我们总是能聊得很好,有时候也放声地笑了,可是笑后却更空洞。因为我更 加想念肖敏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地去面对网络,而对网络情缘。想对藤说声对不起,却无端 地对着肖敏的相片说出了对不起。 藤最近很少上线了。可能受伤的人更多了,医生更忙碌了吧。 约好一起上线的时间总是过了又过。屏幕前我还在猛烈地抽烟,似乎不抽就 对不起肺部。抽重了我也会摸出烟来看,找找上面是否也刻画着些许的字句,如 有人为痞子写的" 当这些字都成灰烬,我便在你胸口了".可我找不到。如果回到 十六岁,那么我该教会肖敏劝烟的时候最好也为我写上几句,好在我寂寞时能来 读读你的心思。 夜很寂很深了,我才看到藤跳跃地出现了。 这么迟了,才来上网。我急切地发送文字。 是的,我感觉你会在。如果不来,你一定很失望。 她的文字永远直达心扉。我在想的她都懂。 我真害怕她的这种坦白,我不希望她为我太投入的。我只是想她,一点点的 想她,也许只用她来添补寂寞。 可我不这么告诉她,我对她说:距离美,我们在制造距离美。等春天一到, 我就去见你,然后爱你…… 时空把思念拉得太长,以至躲不开断弦的宿命。这个冬天会一直延续。 我看不到那端她是不是隐身了,也许离线了。 我还想告诉她,时空拉思念拉得再长,我对肖敏爱的弦却依然当年。 我们终于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我背起包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这个城市。想遗忘,想纪念。只为了肖敏。 我想起十八岁生日为自己悄悄许下的一个愿望:下次,下次请让我们约好时 间,约好地点,不要再站在边缘好吗? 肖敏,五百年后我还会在这里,静静地等着来补偿你,陪伴你,爱护你,直 到红颜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