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古体诗 现代名人中古诗写得好的,除毛泽东外,较为人熟知的还有鲁迅。但两者古诗的 影响却有很大的不同,毛诗在宣传机器的推动下,六七十年代一度到家喻户晓、 广为传诵的地步。鲁迅的诗虽然也有些读者,不过和他的其他文体影响相比较就 很不算什么了:人们提到鲁迅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小说、杂文甚至散文诗,古体诗 肯定要排在最后。这大概因为鲁迅是“为新文化开路的人”(蔡元培语)的人,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读者都把古体诗看作他创作中的异数(鲁的古诗多收在《集外 集》或《集外集续编》这类不引人注目的文集中)。有趣的是,毛也曾经表示现 代人不适宜写或读古诗,但做法上却使人觉得他已自恋地把那些古诗词作为自己 雄才大略的一部分。从两人对古诗的态度来看,我们可以管中窥豹地了解到:毛 扫除四旧,但其实并没有完全脱离且自己也没打算脱离旧式的东西;鲁迅说“不 读中国书”,倒可以说是一种告别旧文化的真心表露。古诗词在两个开辟新时代 的人物(一个在政治,一个在文学上)身上的投影存在明显的差异。我个人能为, 随时间推移,毛的诗词将更多的是体现历史意义,而鲁迅的诗则具有更独立的欣 赏价值。 就诗本身而言,毛的诗多豪迈不羁、挥洒自如,充分体现了自己的性格和情怀。 但格律上却多有不工,文字上有时也缺少变化和锤炼;鲁迅的诗在表达自己思想 之余,则更多的是对旧写作方式和技巧的延续:格律工整,字句准确而丰富。我 读毛诗时,总觉得毛的旧学根底大概也就半桶子水;而读鲁诗时,常望着那些读 不出来的生字和不知所云典故(当然这不一定好)发楞-----鲁的旧学修养真让 咱这些中国文化的菜鸟们望尘莫及,大概钱钟书级数的人才能在这方面挑他的刺。 鲁迅的诗多为近体诗,其中七绝和七律尤其好。七绝相当轻灵、别致;七律则深 沉而不失开阔,字词铿镪有力,有杜诗之风,唯用典较多,又有些似李商隐。与 毛写诗多直抒心意不同,鲁迅写得较为含蓄,多用取笔,很多诗要反复研读才能 明了其中深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鲁迅写了不少打油性质的诗(呵呵,长廊的 油店的生意还是挺好的),非常生动有趣又锐利,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