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无痕—选择自杀的女人 作者:张君夫 小序 君子兰在阳台上盛开着,年年都开,今年尤艳。突然,那红艳的花不知为何 的枯萎了。诗琴感到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伤怀。接着就是母亲的病逝。母亲 在病危时也没睁开眼,也没留下一句话…… 在这个绿色的星球上,人们每天都在忙碌着什么呢?人们都在寻找着什么呢? 如果说是幸福。这幸福又能伴人有多长远呢?十年?三十年?一百年?即使一百 年,长么?傍晚,诗琴接了好友李静的一个电话。李静在电话里劝她说:“诗琴, 你要想开些……”诗琴对着话筒苦涩地说道:“是么?”她接着挂断了电话,摘 掉了电话线,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 上部] 一 宿命、轮回的世界! 诗琴这几天就疲惫的坐在电脑桌前,用手下的键盘向世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想摆脱和忘却世间的烦恼。最终,诗琴还是坐在了沙发上,喝着红葡萄酒服 下了一瓶“安定”。通往天国的路,仿佛是在梦幻中,显得虚无和宁静。 诗琴的家境并不是很宽裕。诗琴在高中时,就显露出了少女的妩媚与聪慧。 为此,妈妈常常感到忐忑不安。父亲早逝,她只是在照片里才知道父亲的模样 诗琴高二那年。她快放暑假了。高中的语文老师欺骗她说:“你到我家来, 我给你补习功课。”在老师家里,老师抱住她说:“诗琴,你真漂亮。”窗外下 着大雨,窗户的玻璃上划过道道闪电,她还隐隐听见远处传来的雷声……她在书 里见到的“强奸”字眼,写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年,她才十七岁。 诗琴曾向世人坦言:“我如同自由的鱼儿,摔开尾巴游向未知的世界,稍不 留神就被邪恶之手所抓获。我的灵与肉让罪恶给蹂躏,我的心灵被黑暗笼罩。” 诗琴内心的世界是无序的,混乱的。她在网上发表的一首诗里写到:“我用 泪水酿造出香醇的美酒,把心沁在酒里掩藏着岁月的沉积。”诗琴说:“我的天 性里就有堕落的基因,在拜金主义盛行的时代,我的欲望也很容易的被激活,并 随之堕落。” 二 诗琴没有考上大学。妈妈托熟人关系,给她在一家小杂志社,找到一份工作。 她在杂志社做了一名编辑。这是因为她有漂亮的脸蛋和很好的文学功底。当许多 漂亮女孩涌向南方时。她对妈妈说:“我哪儿也不去。我是只恋窝的麻雀,就在 自家的屋檐下呆着。” 诗琴工作勤奋,每天都在拼命地看稿、写稿。工作虽然很累,但跟着母亲生 活,还是比较平静和开心的。淡泊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她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 龄。她在灵魂深处憎恨男人。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世间的真爱。她和杂 志社的女孩聊天时说:“对于女人说来安全最重要。女人要有自己保护神。女人 只有在神的呵护下才会有安全。”这是她当时的心态。但在现实生活中,她的被 命运不断地被戏弄。 诗琴在一篇散文里写到:“每个妙龄的女孩都有怀春的欲望。我在这个时期, 就象在家里无聊地看着一部忧郁的电视剧。在这个男人主宰的星球上,男人能很 容易的会改变女人的生命轨迹,使女人的人生坐标发生偏移。当有男人提出爱我 的时候。我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诗琴在网上聊天时说:“女人的眼泪也有枯竭的时候,残留的就是恨……。 我觉得世上总有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没有邪恶,没有沉沦和凄凉。那是一种永 恒。世间的浮华也不复存在。我不知道它在哪?可我知道它最终会属于我!” 诗琴最爱读三毛的文章。她觉得三毛的文笔很凄美。所有的故事也很凄凉。 三毛漂泊的心魂,是在现实里无法释放的爱。她崇拜三毛。她在《情惑,三毛》 里写到:“如果三毛还活着,她会写些什么呢?但她绝笔了。我想,她是不想让 人们看到她的泪水与涕泣。” 三 魏是闯入诗琴生活的另一个男人。他是报社的主编。 诗琴进了报社,就把他一直当长辈看。魏四十多岁,大她许多。他中等个, 还有些歇顶。魏有文人的高雅气质。一天,他请诗琴去了“梦幻咖啡厅”。那是 情人约会的地方。咖啡厅里装饰的如梦如幻,播放着《今日的细雨》的乐曲。 诗琴在日记里写到:“起初,我几次羞涩地躲避他投来的目光。我的心在颤 抖,还有些怕。我知道那是魏对自己的渴望。魏的眼神,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幽灵, 慢慢地爬进了我的眼窗。我不想让男人钻进自己心灵的深处。此后,魏时常带着 我去舞厅。他教会了我跳舞。我在魏的拥抱下怀里,逐渐地消失了对男人的憎恶。 魏让我感到了一种父爱。” 诗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当不光彩的“第三者”。“可我喜欢躺在他温暖的 怀里。我对于和魏长久的热吻,有着象吸大麻一样的痴迷。”诗琴无法保持女孩 的尊严。她赤身爬在他的身上。他们把理性象一块揉皱的布垫在身下,任由着欲 望在上面滚动。他们彼此的透支爱欲。她感到自己的神经产生了异样的震撼。 “那时,我们不仅是性爱,也还有情爱。” 魏想让诗琴在事业上能有发展,他给诗琴办了记者证。诗琴开始在魏的指导 下去采访、写稿。她很快就知道了如何去进行新闻采访,怎样去写社会的敏感问 题。她写出的新闻报道。“一针见血,直射要害。”她的成绩斐然。她更多的接 触到了社会的黑暗面。同时,她也进入了黑暗。她对魏说:“如果能成为一个成 功的女人,我宁可挺而走险。” 四 诗琴天生聪慧。她在圈内很快就有了名气。现实里,人们都在忙着挣钱。社 会上,许多人的“自我”都在恶性膨胀。诗琴写了一篇揭露性的报道。《小煤窑, 井下的矿工》。她详实的列举了,几起违反劳动法的事件,以及对井下矿工的伤 害。煤矿老板知道了这个消息,找到诗琴硬是要花两万块钱,买下这篇报道。她 第一次有了稿费以外的收入。事后,诗琴跟魏提及此事。魏眯起眼睛望着她笑了。 诗琴逐渐地发现自己的每篇报道,都有了含金量。 她的稿件,不断地被形形色色的人买走。 她和魏的“暧昧”关系,就这样的过了四年。 社会评判男人、女人的标准,在诗琴看来只有两条:一,是权。二,是钱。 世间的许多事都是交易。复杂的过程,黑暗的本质。 魏说诗琴办事老道,经验丰富。他开始不敢小视她。他对诗琴说:“在你面 前,我迟早会变成在沙滩上被暴晒的一条干鱼。” 诗琴的“财富”增加的很快。几年间,她在银行的存款,已有百万之多。她 在“花园小区”买了一处别墅。还买了一辆白色的本田汽车。假日,诗琴常开本 田车和魏去那些风景秀丽的地方旅游。她也常请魏来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魏躺在她家的凉台上的躺椅上,对她的前途表示出了某中担心和忧虑。他望 着夜空里,偶尔划过天际的流星说:“诗琴。我知道你很有天赋。聪明能干。但 不要象一颗夜空里闪过的流星,在发光的同时也燃尽自己。”诗琴望着魏说: “那就趁着我还没残损,我想为我们生一个孩子。”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这 念头很执著。魏不同意。 魏是策划事物的高手。他有才华,懂经营。几年间,他使杂志社在省城很有 影响力。魏是懂得“知足”的人。他对诗琴说:“古人云,知足者常乐。”诗琴 在协助魏工作的同时,得到了更多的金钱。她在不断地“诈取”那些“违规者” 的钱财。逐渐地,在她显露的自信里,增加了狡猾和贪婪。 魏和诗琴开玩笑时说:“你就象一只非洲的毒蚊,专吸魔鬼的血。”她说: “你说,钱肮脏吗?你知道,你口袋的钱,哪一毛带着厕所的气味呢?”她觉得 只有金钱才会让自己产生激情。她对金钱的贪欲,甚至超过了床上的欢娱。 五 魏有一天对诗琴说:“你还想要挣多少钱才够?” 诗琴跟魏嚷道:“见鬼。我哪想过那么多?你的思想在僵化。你要么就是未 老先衰。”诗琴和魏已经在许多问题上发生分歧。 诗琴对魏说:“我需要更多的钱。我还不想让船靠岸边。” 魏很精明,他在诗琴不听劝阻时,提出了分手。魏已经感觉到诗琴潜在的危 险。诗琴只觉得他是与她在情感上的退缩。她对魏说:“人生有许多选择。”魏 对她说:“这我知道,你会象女冒险家去闯荡更大的乐园。但愿你生命里的风帆 不要过分张扬。”她说:“我已不是身无分文的女孩。我又何需腼腆与羞涩。” 诗琴离开了魏,她也离开了杂志社。 诗琴对她的好友李静说:“从此,我不爱任何的男人。我不管是跟谁睡在一 起,享受性带来的愉悦。我都挣脱不了滋生罪孽的思想。”李静是诗琴在舞厅认 识的坐台小姐。诗琴经常和有权势的男人来这家歌厅。李静小她几岁。懂得不少 游戏规则。李静常劝她说:“你千万别把性当做一种交易。这风险很大。”她对 李静说:“我懂得如何在男人之间穿梭。” 一天,诗琴和主管城建的陈,在歌厅跳完舞。陈带着诗琴去了一家豪华酒店。 陈对她说:“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陈把诗琴带进浴室。她对这次洗浴, 留下深刻的记忆:“浴室是阿拉伯式的装饰,富丽堂皇,很奢华。蒸腾的雾气散 发着天然的茉莉香气。这是我最喜欢的气味。茉莉香气的天性是舒缓性爱的,给 人温馨和遐想……。这次的洗浴,也使我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 诗琴在雾气里,对陈说:“你很会作爱,你把男女间的事变成了一种艺术享 受。”陈把她瘫软的身体支撑起来。她抱着陈说:“我都快被你折腾得象只水鸭 了,没有了”扑腾“的力气。但是红运大厦的工程你要给我。”陈爽快地答应说: “这没问题。但你要知道挣钱不是目的。人活着是为了征服世界。只有征服世界 才能体现一个人的力量。”诗琴在描述当时的感受说:“陈讲了不少鲜为人知的 事例。使我听得毛骨耸然。世上有那么多的事,令我感到胆颤,充满恐惧。这使 我想起了魏的许多话。事后,我把这个工程转给了一个朋友的公司。那朋友给了 我三十万,我给了陈十万。此后,我疏远了许多人。我开始静下来在家里写书, 偶尔也去旅游。无聊时便去歌厅。我在外人眼里,就是陪舞小姐,遇见熟人,有 李静为我遮挡。” 六 去年的秋天。诗琴约魏去了西山。她见魏的神情,有几分落陌。她看见魏显 得苍老和疲惫。魏有点象片挂在树梢上的红叶,随时都会在风里坠落。诗琴挽起 他,依靠在他的肩头。她问魏:“你近来日子过的好吗?”魏的眼神里掩没着苦 涩。 魏在诗琴的追问下,对她说:“爱人前年病逝,女儿去年去了国外读书。” 诗琴责怪说:“你为什么不早说。”魏摇摇头。诗琴流着泪。很伤心。她抓 住魏松软的手说:“你还不老啊。”诗琴的心在颤抖。她说:“我们可以和好如 初,甚至可以结婚。”魏望着风中飘荡着的落叶说:“你瞧,它们终归要零落成 泥……”是啊,古人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诗句。而她的心只有 “零落成泥碾作尘,”没有了“香如故。” 诗琴没钱时和妈妈相依为命。 那时,魏要她,也需要她,也爱她。而今,诗琴有了许多钱。他却婉言地对 她说:“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这句话鞭鞑她的心,令她很痛苦。 “如果,过去是本发霉的日记。我愿意把它一页页地撕下来烧掉,甚至连同 自己。在我的脑海里,深深留下魏离去的背影。佛经里说,人是有顿悟的。在我 当着世人,发表着自己的每篇感情日记时,揭着心灵上的伤痛。我感到是羞耻, 就象裸体跑到了街上……” 诗琴还在日记里写到“我真想悄然地在大千世界里消失,或躲进佛门削发为 尼。我是自己把自己仍在了颠簸的舢板上,任由海浪的撞击。我看不见远方闪烁 的灯塔。我也不知道心岸在哪里……” [ 下部] 七 诗琴开始疯狂地上网。在众多网友里,她跟孤魂最为知己。诗琴与孤魂谁也 不讲穿自己,也不骗对方。主要还是谈论写作。他们近乎于神交。不是网恋,也 似乎是网恋。他们在网上聊了一年。诗琴朦胧地感到,他们是忘年交。她对孤魂 在网上提出的问题,大都有意的回避。她断定,他们中间有一道障碍,就是年龄。 诗琴每想到年龄,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魏。 诗琴不爱看电视。幸好,酒店里有电脑。她想上网随便找什么人聊聊天。她 刚敲进密码,QQ就鸣叫起来。她看是孤魂。所以,人不讲缘分真是不行的。许多 事,上苍把一切早已安排。 舞娘:孤魂,这两天你去那了? 孤魂:我在外地,一个老战友去世了。 舞娘:呵,呵,奔丧。……说话呀,我说的不对吗? 孤魂:啊,对。我是奔丧…… 舞娘:说点开心的吧。 孤魂:好。你在干吗?怎么也在网上? 舞娘:我也在外地。可不是奔丧,是旅游。呵,呵。我写了一点感受,想让 你看看。你等着,我给你发过去。 诗琴去过许多地方旅游。这赖于她离开了报社,有了更多的时间。诗琴想忘 掉过去。她无论去哪回来,都会在网上跟孤魂轻描淡写地聊几句。她的长篇小说 《夜魂》,是年初,由省出版社出版。今夏,诗琴避暑到了海滨市。是海、是沙 滩触动了她。诗琴写了一篇《海》。 海,在你生命的激情里,让我感受着你热烈,尉蓝色的澎湃……我在海岸倾 听着你心底的呐喊。你坦荡,从不掩饰内心的情感。海,你为何又让我徘徊,我 被你诱惑的留连忘返。我想化作一只鸥鸟,不去仰望九天,我抖动灰色的羽毛, 拍打无声的海面……我是疲惫的欧鸟,没有了远飞的欲望,是你把我从沉沦中召 唤…… 八 舞娘:孤魂,帮我改改。如何? 孤魂:我觉得你写的很好。我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我听窗外的雨声,象 是我在哭泣。 舞娘:你那里在下雨? 孤魂:是的。听,又是一声闷雷声! 舞娘:哇!孤魂,我们在同一个城市! 孤魂:我感觉到了。 舞娘:你好坏。为什么不早说。你住哪?我去找你。 孤魂:算了,外面的雨很大。 舞娘:……你告诉我你的房间号码,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孤魂:201.你找吧。 “喂……” “是你吗?孤魂……不,孔夫先生。”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清晰甜润的声 音。 孔夫慌乱地说:“你好。” “呵、呵,现实里你还是很客气。你知道吗,在这个城市,只有我们住的这 家酒店,可以在客房里上网。这太让我高兴了。你等我,马上我就过去。” “你别……”孔夫的话还没讲完,诗琴已挂了电话。 诗琴觉得当虚幻变为现实时,人想要得到什么呢,是灵魂还是肉体?还是让 那颗流浪的心,有了一个短暂的停留。在苍茫的人海里。孔夫都给予了诗琴。 孔夫在黑暗里对诗琴说:“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个舞娘的网名呢?” 诗琴望着孔夫说:“你为什么叫孤魂呢?” 他们赤裸地躺在床上会心地笑了。 诗琴说:“名字是人与人区别的代号,我们何需劳神去想它呢?” 孔夫说:“你喜欢旅游,云南的蝴蝶泉值得你去。” 诗琴说:“千万只彩蝶会迷失情感。真希望今夜,不是一个美丽的梦。” 孔夫说:“我也不想把今夜,变成停留在梦里的回忆。” 她觉得与孔夫的心离得很近。从爱欲回到现实又觉得彼此陌生,他们有一段 距离。她说:“我想找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脱离世俗。” 孔夫说:“我也想跟随你的身影,在天涯海角留下浪迹。” 九 孔夫在网上几次要求跟诗琴见面。诗琴答应孔夫在“云雀歌厅”见。孔夫在 包厢里找到等候他的诗琴问:“诗琴,你一直就在这里上班么?”孔夫很难和在 海滨市相遇的诗琴联系起来。 诗琴坐在幽暗的包厢里,眼神在孔夫的脸上飘过,她说:“你不是非常想见 舞娘么?舞娘不在这里生存,会在哪里?你后悔?认识了一个舞女?” “你误会了。说实话,自从在海滨市分手以后,我一直都在想你。我知道从 虚拟的网络到现时会有一定的差距。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确实没有想到,你会 选择这样一个职业。” “我实话对你说,我来这里已有一年了。没来这以前,我和许多男人有过性 关系,但来这以后,唯一的男人就是你。” “我和爱人分居一年了。现在住在单位宿舍。是因为她的刻薄。没分居前我 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性关系,分居后和几个女人有过,其中包括你。” 十 “喂,孔夫吗。我的小妹李静昨晚被公安的带走了。”诗琴在家里给孔夫的 办公室打电话说:“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孔夫问:“添麻烦说不上。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静是因为给朋友帮忙办事。拿了几万块钱,事还没办完。拖的时间久了 些,被对方告了诈骗。现在人关在看守所里。你能找熟人给弄出来吗?如果需要 请客和打点,用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 “那到不用。我先找人问问看。”孔夫在歌厅见过李静。是个东北女孩,漂 亮还很讲义气。孔夫跟诗琴在一起时,都是在李静租的住处。诗琴说她和李静住 在一起。孔夫答应给诗琴办这件事。孔夫又说:“还有,我刚从法院回来,离婚 的起诉书我交给了刘院长。” “是为我吗?” “不完全是。主要还是我们也该分手了。如果拖下去就成了彼此的伤害。” “这话真实,我爱听。祝你好运。” 十二 “孔处长,我叫你姐夫吧。没我姐,我不知要遭多少罪呢。这杯酒我先干了, 算是敬你了。”李静在看守所里呆了半个月。孔夫拖熟人让她把钱还了,按经济 纠纷处理。所以李静就被很快放出来了。 诗琴通过这件事对孔夫有好感。孔夫在办李静的事情时,没跟她提钱的事。 她觉得孔夫是个靠得住的男人。诗琴望着李静说:“这件事要谢,你是要谢孔哥。 我只是动了动嘴,还是他跑着办的。” “那好,我诚心诚意的在这里谢了。”李静起身绕到孔夫的身旁,她弯腰伸 出双手,捧起孔夫的脸,使劲地在孔夫的脸上吻了一下。诗琴望着孔夫脸上的吻 痕,开心地笑着说:“瞧。孔哥多美,有两个美女陪着。心里一定很受用。” 孔夫开怀大笑地举起酒说:“那是,那是。今夜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静忙说:“我可不敢和姐姐争姐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姐 姐今天说,她从今往后就不去歌厅了。我姐姐这可是全为的你。我姐姐在歌厅可 不是为挣钱。她和我们不一样。作为报答,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花园小区的路灯有些昏暗。汽车开进了小区,拐了几个弯,就看见诗琴家的 小别墅。孔夫从走进诗琴家的那一刻,他不敢相信刚才还是舞娘的诗琴,竟会有 如此的大的别墅。在孔夫眼睛里的诗琴身价倍增,她不在是个妩媚的舞女,她是 一位艳丽的款姐,衣着时尚,楚楚动人。孔夫在诗琴面前顷刻变得微不足道,他 不知道诗琴的背景会有多深。他的县团级别,在诗琴的豪宅前,也自叹不如。 孔夫吸着烟,望着端茶过来的诗琴说:“我不希望你为我改变什么。包括生 活方式。” 诗琴坐在他的膝盖上,爽然一笑说:“孔哥,其实,你们男人不懂女人。更 不懂女人的心。” 诗琴很少吸烟,她今天点了支烟,望着飘散的烟雾说:“当一个女人真心爱 上一个男人时,她可以放弃一切。而男人做不到。男人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尤其 是在这个肉欲横流的世界,既贪财,又好色。” 孔夫问:“你这些话也包括我吗?” 诗琴反问道:“你说呢?” 虽然天气已是深秋,诗琴觉得身体内有股暖流在涌动。孔夫轻慢地吻着她的 乳晕。她们彼此爱抚着……诗琴痴痴的望着对方,任由孔夫的手在她的胸部游走。 诗琴的心紧缩起来。喃喃道:“上帝呀……我离天堂的路还有多远。我想摆脱男 人。最终,我还是被你所俘获。” “现在吗?” “不。是在海滨市的那个雨夜。” 十三 初冬的黄昏。孔夫和他前妻办清了离婚手续。他百感交集。他从法院走出来, 脚步并没有感到轻松。他坐进车里,在第一时间把离了婚的事告诉了诗琴。 诗琴在手机里语气很平静:“你自由了,祝贺你。我原想请你吃晚饭。可我 刚接到医院打来得电话,说我妈在医院住院好几天了。我正往医院赶。” 孔夫说:“需要我吗?”他之所以这样问,是诗琴对他讲了过去。孔夫觉得 魏对诗琴负有责任。看看满大街四处张贴治疗性病的小广告,还有谁干净呢?能 有健康,那真是一种幸运! “妈妈,你就不能原谅女儿么?”诗琴伏在母亲的病床前说:“为什么,你 病了都不通知我。是你嫌我的钱很肮脏?还是你嫌弃我堕落?可我是你唯一的女 儿呀。平时你不想见我,那你病了还不肯原谅我,不肯通知我。我如果早一些时 候知道你病了,就不会让你躺在这样的病床上。” 李静一直在陪着诗琴,劝她:“诗琴姐,别太难过了。会有转机的。” 诗琴赶到医院时妈妈已经病危。转院已不现实。她给抢救母亲的医务人员每 人一个红包。院方在全力地抢救。黎明前,妈妈去世。 诗琴对于妈妈的去世,非常的痛苦和内疚! 诗琴觉得是自己伤透了妈妈的心。她知道妈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把她从小 带大很不容易。就是因为她和魏的关系,妈妈逼她放弃。当时,她没有能够做到。 妈妈对她说:“那我就永远也不要见你!”妈妈在祢留之际也没睁开眼睛。处理 完母亲的丧事,诗琴的神情恍惚,很忧郁。她对孔夫说:“我的心真的是很累。” 孔夫劝她说:“我相信你会挺过来的。单位这两天忙,我过了这阵,请几天假陪 你。” 尾声 陈被“双规”了。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 诗琴感觉到了陈的末日,已经来临。她觉得自己也会有麻烦。 “人活着是为了征服世界。只有征服才能体现一个人的力量。” 在诗琴看来:人在世界里是多么的卑微。 诗琴想到解脱。她分别给两个男人的信箱里,发出了相同的一封信: 我渴望幸福。可它离我那样遥远,永不可及。我无法面对世人,我无法面对 我曾爱过的人。寒冷的冬季,玷污的灵魂,折磨我的罪心。假如,死后有天堂、 地狱之分,我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如果有来世,我会做个好女人!我死后,请 你们把我的财产捐给需要救助的人。以便慰寄,我在地狱里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