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 门窗都紧闭着 书柜一直凌乱到 柔软的床上 书桌上散着饼干和瓜子 半瓶没了味道的啤酒 一瓶白色的药片 两节折断的铅笔 两只拖鞋 一只在床下 一只在门口 屋里弥漫着尸体的恶臭 紧锁的抽屉里 厚厚的写满字的原稿纸 一张穿军装的气宇轩昂的照片 一只半尺长 灰白灰白的鼠 睁着只剩下形状的眼 以寓言的姿态 在上面渐渐腐烂 窗外夕阳如血 主人度假去了 (在这个宁静的春夜,当别的同龄人正在以另一种方式消耗青春时,我独坐灯 下,沉浸于《三国》的打打杀杀勾心斗角中。突然又想起那只死在抽屉里的老鼠, 灰白的身躯腐烂在一叠写满了字的原稿纸上,恶臭难忍。像一个寓言般,抽屉完好 地琐着,门也锁着,当我吹着口哨,背着布袋结束二十天的假期,当我把钥匙插进 将开启另一种生活的锁孔时,一阵阴风吹来,我就知道有一个意外在等我,拉开抽 屉的手死一般地僵着。我到现在依旧无法知道你是怎样进入这紧闭的门窗,再神秘 莫测地出现在密不透风的抽屉里,为什么你不把坟墓选在放满瓜子和饼干的桌子, 或者柔软舒适的床,你想告诉我什么?是身下那些《老鼠的自白》、《祭鼠文》, 还是在告诉我这路的尽头会是什么?那天,我点燃你身下的原稿,将你置于烈火中, 我看到你的眼在火焰中闪动着费解的光芒。如今,我的宿舍仍无法驱去你留下的问 号,每当想起,却总有一种悲恸充满心胸,你的眼,无法忘记烈火中你美丽而沧桑 的眼。)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