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爱情该是甜美的 (上) 睡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5 点,觉得有些饿,是该填饱肚子的时候了,只好离 开温暖的被窝去找吃的,才发现原来速吃面没有了,就连开水也喝得干干净净…… 惟有去馆子吃顿饭。 离开的时候才晚上8 点多些,觉得有些纳闷,又去了BAR 一趟。 大概是积了好几天,该找个人了。今天想找个床伴。 我来的比较早,里面只有几个人,而且都是熟面孔。心情突然变得很烦躁,有 种想打人的冲动。 有人将手臂搭到我肩膀上,“展少,好阵子没见到你来了!”忍住推开他的念 头,将注视着酒杯的眼睛望了下眼前的人。上身是黑色的紧身衣,下身穿着皮裤。 有些讨厌这样的打扮,不过在这种场合也挺合适的——他绷紧的裤裆提起我的兴致 了,跟他扯谈起来。其实这家伙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长得也挺不错,就是有点 油头粉面的感觉。 没什么耐性慢慢的勾他,我直接问他要不要去旅馆开房间?他倒也爽快,马上 答应。 原来是“鸭子”。对了,年轻又长得不错,还是这样的穿着,不是“鸭子”是 什么? 还有点警觉性的去7-11便利店买了一盒避孕套。 那一晚还干得不错,嘿,怎么样说也是“专业”呢。可是那股古龙香水,感觉 真不干净…… 皮肤该细致也白些,那里也不该是过度开发的颜色。我还是喜欢那种青涩的少 年味道。 ……那个跟我同居一年半的男孩,也离开我有两个月了……还是三个月? 他今年是读大二,本来是在学校宿舍住的,认识我后就搬了进来住,这样一来 他不用辛苦的白天读书晚上去赚生活费。我有请钟点工人打扫,可是他坚持让他来 做。有点洁癖似的神经质,这点在男生中很少有,我交往过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 的,大多数是开朗带点粗线条的性子。他在这点上很特别,纤细——并不是指他的 外形,而是心思。这大概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吧,就因为这样,所以容易受伤。 而性格很是逞强,这一点我在第一次跟他上床时就知道了。 那时我有些醉意,很粗暴,进去的时候血都出来了,可他没有大叫或者哭,就 是一声不哼的咬紧牙关。不过他求饶我也不会饶过他吧,只会让我更加兴奋而已。 后来他知道就更加不会示弱。 “变态”。他总是喜欢这样骂我。 因为做爱时我挺暴力的,越兴奋越暴力。可不是SM吧。上网看的那些图片是有 兴趣,可我不会真的想那么做。 还有一点,他不会干涉我的事。 两人很合得来,我常在想,我跟他会一直下去吗,那样也不错。已经习惯有他 的日子了。 只是,我怎么样喜欢他也好,男人嘛,跟一个人对久了,也总是想找新鲜的。 前几次让他知道了,他不会发大火,就是冷冷的嘴脸,“冷”一两个星期。 后来大概也知道我是这样子的了,我瞒着他,他也装作不知道。 爱人的那个人是弱势。 他从来不会说,可我就知道。 过了段日子我遇见了个旧情人,川。 或许也不算是,有性关系,在人前是“哥们”。川比较喜欢女人,我应该是他 唯一的男人。 而我更喜欢男人,虽然我不时也会找个女人,因为需要有女人装饰一下。 再见到川令我有点怀念,我想跟他继续维持关系,不过他不愿意就作罢了。 突然发现,他跟川原来有些地方很相似,特别是气质。不过川没有他那样固执, 那样……想到,我会不会潜意识为了弥补跟川之间的遗憾而……可是除了他我没跟 谁同居,也不会花这么多心思在一个人身上。 他大概猜到川跟我以往的男人不同,有些特别的味道。一反常态的打起 “追 魂CALL”,要知道我的行踪。这是我认识的他的吗,他从来不屑这样的行为,因为 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这样做。这算是他爱的表现吧?我也乐意交代行踪。但是时间 一久自然我就不耐烦了。 我说他也不相信。 我乖乖的,你不信,以为我在混,好我就鬼混给你看看。 不知道他从那里知道,我只是略为提一提有个朋友跟他挺像而已。他是何等的 敏感。 我有时会开玩笑说:“男人不该这样的细腻,你该生为女人。” 他会冷笑说可我不是女的! 事情越搞越僵,没有人认错。 直到有天,我喝酒喝得有些糊涂了,带了两个朋友回来。他走出卧室看了我一 眼又进出把门关了。那时我跟他分房间睡,冷战还是继续着。要是平时,他睡着了 也会起来照顾我的。 那个比我也清醒不了多少的混蛋家伙说:“哦,他就是季南啊,怎么,他不理 你呀。”又用他嘲笑了我几句,最后提议来个4P. 自动自觉的走进季南的卧室。 季南大怒,打了那家伙一顿,也将平日积聚的愤怒爆发出来。“你把我当作是 什么了?你这个死变态!” “什么变态!”我听到也不禁发火,然后一巴掌打过去。季南这时也气红了眼, 挨了一巴掌的他马上一脚踹向我下体。虽然没有用尽力气,可也痛得我站不稳。 他妈的混蛋家伙这时候站了起来,用手臂从季南背后勒紧他的颈部,将他按倒 在床上,向另一个人站着看热闹的大喊:“你还站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 “放手!”季南死命的挣扎,边破口大骂:“你们到底是不是人,三个死变态!” 他怎么会比两个人的力气大,最后还是被绑在床头了。 事情变成这样我也清醒了些,喝道:“喂,你们干什么!” 将那两个人赶走后,我给季南松绑。他的眼睛已经很红了,眼泪就一直随着脸 颊滑落。 我第一次看到他哭……该死的!下体开始充血…… 或者令酒精我失去了理智,又或者酒精也只是籍口而已。刚才的场面是多多少 少的刺激到我了。现在他一定不会同意做爱,我还是没给他松绑,就着这姿势做了 几次…… 松绑时,他愤恨的说:“我现在真想把你给杀了!”要是他有力气的话一定会 送我几拳的。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带了些衣物跟证件。 生气也是应该的。他应该回学校宿舍住了。 我知道现在找他是没有作用的,还是等他下了气,然后再找他吧……我实在是 太过镇定了,又将他放寒假的日期记错,等我去找他时,人原来已回老家过年去了。 去年,他是在这里跟我一起过的。 人不在身边,我才知道什么是记挂…… 2002/01/22 (下) 现在我才知道,这男孩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该说我现在才该死的承认。有 句话说得好:人就那么贱,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珍惜。 我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无论打几次他也不接通手机,开始担心他会不 会再也不回来,焦急之下买了一张机票飞去。一到步我立即打电话到他家:“我现 在就站在你街口,你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找你。” “……没有用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累了,跟你在一起……” “有这么严重吗?我承认那晚是过火了些,但是我对你真的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抢说道:“别再找我了!我跟你的那段日子就当作是养了 个小白脸吧!” 真是不明白,他为何反应会这么的大。其实平日做爱我也不见得有多温柔,是 因为没得到他的同意吗? 他不想跟我见面,那我在他家的附近远远的看着也总该行吧! 我大概站了一小时的时间,见到他一家子出门,他扶着位老太太招“的士”。 那老人家就是他外婆吧?季南8 岁就跟外婆一家子住。我就站在他对面马路的十来 米,他看了我一眼,上了车。那时我的心像是结成冰了,好冷淡的眼光——就是他 平日对陌生人的那种眼神。 家里少了人管,我常带人回来过夜,性生活比以前繁密,是感情生活得不到满 足,让性来得以平行?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不下,有几次想起他还是会有种冲动,跑去学校找他, 可是一想到那天我站在天寒地冻的马路边,就开始恨起他的冷漠无情,说断就断。 人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我还有什么办法?强烈的自尊心令我作不到死缠烂打。 虽说他是搬走了,可是家里还是放着他的东西。照我的脾性,旧情人的东西我 都会丢掉,因为已经毫无关系了。但是我下意识地想他有一天终会回来的,希望。 季南啊季南,你知不知道? 大学还有三个学期的课要上。等到开学,他还是会跟我在同一块天空下的。 我知道他在一间专卖店打工。有时候我会很无聊的跑到对面的COFFEE SHOP 坐 一个下午。 我怕他看到我,同时又希望他能见到我。呵,不就是苦肉计……但是当看到他 着牵一个女孩子的手下班时,似乎是没有多大可能。 当时真的打算死心了,可惜感情跟理性不是一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也 是一个这么“婆妈”的人。 那天他特意晚上8 、9 点回来收拾东西,恰巧我早回家,两人就尴尬的呆在房 间里。我还是忍不住地问他一个白痴问题:“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钥匙。”他避而不谈地将门匙递给我。 我刹时愤怒的喝道:“滚!要走谁也不拦你!”当他真的提起行李走出去时, 我还是矛盾的从背后搂住他。“别走!别走好不好……”他既不挣脱也不说话,就 站在那里让我吻着。我得寸进尺的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天知道我多想他! 或许他被我的激情所感染,也抱住我开始回应。 “你知不知道……”,他喘着气说道:“有时我真的挺恨你的!” 可是你也有些爱我吧? 他在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看得出照片有好些年了。五官有些像他,“你妈?” 我知道他妈在他7 、8 岁时死的。 “嗯,很漂亮吧?她当时在村里可是出名漂亮的……你知道她是怎么死吗?自 杀,将我爸杀了然后自杀。她死之前的半年有天被人轮奸了,被五个人……这么大 的一件事当然被人知道了,然后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我妈本来就是死脑筋的人,没 多久就疯疯颠颠的……我爸怕被人笑,不要她了,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他低着头静静地说着,像自言自语。“爸被妈杀了,我爷不想要我,就外婆跟 姨妈养大我。” “你从来不跟我说。”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他有些冷笑的说:“而且你重来没有真正的想了解我,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大概就是自己。到最后,我还是做不到……你这人有什么好?我 真不明白……” 他是想气我吧,好让我赶走他。我抱紧他,将头伏在他肩膀上,“对,我是个 衰人……”所以我不放你走。给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吧…… 季南要求我少些喝酒,我也答应。现在我多多少少也会将就他,只要不太过, 而且他也不会强求我。 “我还不是信心大得认为能改变你,不期望你能完全的戒酒,只是希望你能喝 少些。”其实我知道他对那次的事还不能忘怀,因为太伤他的男人自尊了。 可是那姓王的混账家伙是我生意上的伙伴,就算我要跟他拆伙也不是说拆就能 马上拆的,那样也会失去好些客户,他当然也不愿意失去我这生意上的好伙伴,几 次劝说见我依然坚持,竟然直接找季南。王冠杰不说我真的不知道,季南跟我提也 没提过。 王冠杰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留意还不会发觉他的为人有些狠毒, 只是我一直认为能应付这样的人,对他也能笑脸迎对,这也是做一个生意人应有的 圆滑世故。 可是季南不同,他当然不像我这样客气。王冠杰恼羞成怒的羞辱他多少句,季 南就赏了他几拳。 “你打他?”我当然不是怕王冠杰,只是对这样的人还是小心的好。 “他是送上门挨打。这样的人,只是挨几拳也实在太便宜他了!” 他能出出气,我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埋下了祸根。 虽然我有为季南道歉,对我王冠杰表面上是原谅了季南,不过被他打了两次, 心里还是气得很。 但是过了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渐渐放下心。 就在我跟王冠杰谈好将生意拆伙的几天后,事情就发生了。 那天晚上季南迟了两小时还没回家,我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因为有什么事他 总会通知我一声的。就在我开车到学校途中,接到他的电话。 “我在学校的小公园里走不动,来了再说。”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力,一定是被打的很伤。“你怎么样,跟谁打架吗?” “你快来……” 我赶到时见到他躺在漆黑的公园地上,晕倒了。我焦急的想送他去医院。 “别……送我回家。” “你这样怎么行!要是伤到内脏怎么办?” “我自己回去。”他推开我硬是撑起身体。他这人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原来事情不是这么的简单。我跟他换衣服时才注意到,他连内裤也有血迹。 看到他身上一处处的伤痕,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疼痛,泪如雨下。他反而 比我冷静,可能想让我好过些,笑起来却更像哭:“我没事。” “谁做的……王冠杰?” “……他大概想我对他没办法吧,难道我会告他强奸罪。” “还有谁吗?谁?” “别问了……” “还有谁!” “我叫你别问了!”他向我喝道。“让我静静、静静……” “你叫我怎么样冷静……”我抓起衣服向屋外跑去。我要杀了他!那个他妈的 混账、没娘养的臭东西…… 王冠杰原来早有预谋,当晚他就立即离开了本市。 我就不相信他再也不回来,有机会我会好好的报这仇,那怕是十年八年后。 季南尖锐的说:“你能怎么样,砍他的人头吗?”他在家呆了几天养伤,常不 说话,像只刺猬,人是瘦了一圈。 他跟我说大家都将这事给忘了吧。 一直都很平静。虽然他一直悲伤愤怒,但是并不想让我知道。我觉得他将自己 缩进背壳里,开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起码,希望让他能开心的笑笑。 “季南,我俩去旅行怎么样?” “……想去哪里?” “去下雪的地方吧。” 即日就跟他去旅行社,然后去逛街买羽绒大衣。旅行前的两天他心情好了很多, 我想是作对了。 那晚我跟他并躺在床上聊天,“展,这几天我总是想起妈跟小时候的事……” 他说了很多话,都是他小时候的事情。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而那一晚就是永远的别离。 季南知道王冠杰那天回来了,拿了把刀子跑到他家里,一开门就捅了一刀…… 王冠杰身上总共34个伤口。当时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两具尸体被同时发现,王冠 杰在客厅,季南在浴室中,浴缸里充满了他的血液。 季南自杀前有写遗言,只有两句话:“我无法控制自己,那种人死一个算一个。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活累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在恍恍惚惚中度过。被请去了警察局好几趟,问关于季南的 事,我不愿作答,后来季南的姨妈来了。季南在年幼时因父母双亡的事件而受到极 大的打击,曾经严重自闭。最后判断他是在患有精神崩溃的情况下犯案。 [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而且你重来没有真正的想了解我。你这辈子最爱的人 大概就是自己。到最后,我还是做不到……你这人有什么好?我真不明白……][你 把我当作是什么了?你这个死变态!][我现在真想把你给杀了!][别再找我了!我 跟你的那段日子就当作是养了个小白脸吧!][……没有用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 不爱。我累了,跟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有时我真的挺恨你的!][……他 大概想我对他没办法吧,难道我会告他强奸罪。][我没事。][让我静静、静静…… ][将这事给忘了吧。] 天,下的雪,轻轻柔柔的很美,可天气很冷…… 本来这是要跟你一起来的地方。 在梦里我总是见到你,一身是血的喊着我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我一个 人,你已不在我身边了。 幸福,我只想跟爱人幸福的在一起。 我知道,这辈子是没法再爱别人了…… 2002年1 月28日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