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下的梦 在角落里,我呆呆的坐着。不!那不是坐,确切地说是躬起身子抱住肩膀斜躺 在那里,还有我的脚裸露在阳光下,黑乎乎的满是泥泞,强烈的光线使这些东西变 的干巴巴的,裂开了一个一个的小细缝,如我一动马上就会脱落。 这里没有人来,他们也不会看到这里。烈日从三个地方都照不到,阴影里长满 了厚厚的苔藓,绿绿的,湿湿的,看了以后感到很凉爽,但我更喜欢躺在上面,因 为这种味道可以渗透肌肤的每一个细胞,然后去晒着脚上那黑乎乎的东西。 没有风,火柴很容易划着,点燃烟,猛的吸了一大口,咽在肚里,久久的,烟 雾从嘴里,鼻子里升开上去,走过视线,迷迷茫茫的我与世界只隔一层雾但已是很 朦胧了。 听到很多嘈杂的声响,我瞪大眼睛望着左右,不知道为何要恐慌,拼命的闭上 眼睛捂住耳朵,不想不思索任何东西。但我知道有汽车开过,吱——拖的很长,声 音由小到大再到小,叭!叭!尖而沙哑,由某个通道穿入大脑,刺激我每一根敏感 神经。我无奈地翻转了一下身体,使屁股对向这些声音,随即呼吸到了浓浓的泥土 味道,觉得没有尘土中的干燥的空气呛人。 人们都很忙碌地从我屁股旁穿过,我没有工夫去细想那不足三寸的轮胎为何能 立在地上并且还能飞快地奔跑,更没有工夫去考虑他们到底在追逐着一种什么东西。 是的,我很笨,让我这样来奔跑那简直不可思议,因为根本就不会。我只会走, 慢慢地走,这样会与大地密切连在一起让我有种血液畅通的感觉,但总会有这样或 那样的东西扎到我的脚,是钻心的痛楚,有时会有血液流在大地上。 慢慢的,一切都开始不断地停息,我的周围好象凝固了一般。蟋蟀的叫声让我 知道空气依然在流淌,悉悉落落的似乎还有某种声音,看去,是脚上那些干巴巴的 东西一片一片脱落,细细的风围绕在脚边,凉凉的,滑滑的,飒飒的,不由我站了 起来。 现在的光线很适合我的眼睛,于是打量着四周。走出来,我抬头望着虚空,有 星和月的存在。是的,我的生命就像露水,闪电一样一瞬即失,昨日的事如同幻影 的变化。我思索寻求自己自然的本性,这世界的虚空浩淼广大,能够包容万事万物: 如日月星辰,山河大地,源源溪涧,草木丛林,坏人好人,谬论歪理与真见真理以 及所谓的天堂地狱,汪洋大海,崇山峻岭......都被容纳在这世界的虚空空间之中 一切的诱惑与执著打破了我自然本性的流露,逐渐变成一个符合所谓时代的俗不可 耐的人。 我神往着那青青翠竹掩映下有那么一间小屋,在不远地方有青青小河哗哗流过, 河中鱼儿在嬉戏。有志同者,奕棋一盘,清茶一杯或坐下畅谈古今沧桑变更,有书 可读,有地可耕,无外事打扰清静,一生足矣! 回到原来的地方,沉沉地睡去,什么也听不到了,一片沉静。 有一条小河,没有水,太阳炙烤着干裂的河床,可以看到河床上有火的光芒。 我极力的想象着有水时的模样,清澈可以见底,有鱼游动,水底有草摆动,波 纹反射着闪闪银光,我有种要渡的欲望,但始终没有能够抬起腿。 终于,醒来,哦!是梦。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