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修改稿) 这是我在济南上学时的一件事。 记得是六月的早晨,天气很闷热。我起的很早,是因为感觉牙疼睡不着觉才起 来的。对着镜子看了看,左边的半个脸很胖,像是有快糖含在嘴里。 同学们还在睡梦中,疼痛却在加剧,这不是皮肉上的疼痛,是我下牙的某一根 神经受到压迫而引起的那种钻心、难忍、不舒服的味道。我一圈一圈地在房里走着, 捂住脸嘴里不断地发出‘咝—咝—’的声响。这是老毛病了,等掖到天亮,找个大 夫把那牙缝里塞的东西掏出来就不疼了,可能是昨天吃瓜子,不小心塞了个皮引起 的吧。 挤上公共汽车,直奔口呛医院。这家医院从前来过,那时还小,母亲带我到这 里拔过牙,拔掉的是一颗多余的门牙。现在我的牙之所以和别人的一样就是因为来 过这里的缘故。 大热天挤公共汽车的味道不好受,浑身粘粘的,再加上牙疼,哎! 下了车,我跑进医院,挂个专家号,爬上三楼。这里的专家大夫很多,也没等 就坐在了一张黑色的软椅上,我半躺着,急不可耐地张开嘴让大夫看,大夫用一个 金属物品掰着我的嘴,瞧了一下说:“牙周炎,是在上牙。”接着金属物品从嘴里 抽出来,我赶紧说道:“大夫!我下牙疼......”话还没说完大夫说:“你这是上 牙引起的炎症发展到了下牙,因而你会感觉下牙疼。”我很吃惊地说:“这是老毛 病,下牙塞了东西,掏出来就好了。”大夫眼睛睁的圆圆地说:“你是听大夫的还 是听你的!”呜!我这才恍然大悟! 她去拿东西,我便就仔细地看看她,和小时见的大夫差不多,很像,是女士, 三十多岁,但她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差别。 我有从软椅上站起来马上就要走的冲动,可嘴还是被撬开了,在上牙打了麻药 针,疼痛丝毫未减。她开出张单据说:“先去交钱,再来拔牙。”单据写的是:麻 药费40元,拔牙费40元。出了门,马上下楼,直奔公交停车点,将单据随手一甩, 我如捡到40元钱一般兴奋,可牙依然在疼。 接着又来到省里一家比较大的医院,挂了专家门诊,爬上四楼,病号还真不少, 把挂号单交上便去外面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忍耐着时间从身边一分一秒地逃走, 还有这让人跳起并把牙咬碎的疼痛。又来了两个人,和大夫认识,在我前面先去看 了大夫,出来还是捂住脸走了。 听到大夫叫我,进去坐下来,顺序相同,不同的是大夫四十多岁,没说打麻药, 说是下牙炎症引起的上牙浮肿。我很佩服,于是近乎哀求地说:“我下牙缝有东西, 您给掏出来吧!”大夫边写药单边说:“牙周炎吃点消炎药,三天后再来,把下面 那颗牙拔掉就好了,快到药房拿药去。”我只好接过药单。 下楼,扔掉药单,看看表,快十二点了,牙依然在疼,我却失去捡到40元钱的 快感了。 我很有耐心地又去了一家医院,没有挂专家号,希望大夫能听我一次!程序一 样,结论是:下牙,必须拔掉!我如是又说了一遍并恳求掏一下。这位大夫很有耐 心,慢慢讲解起了牙的构造,我忍着痛楚似懂非懂地听着,最后终于明白就是:牙 周炎必须拔掉某个牙齿,而不是‘掏’的问题。 我两手空空地走了出来,那根被压迫的神经大声地嘲笑着我。 又去了几家私人的牙科门诊,也同样得到两个字:拔掉!不过倒是少了挂号费。 最后找到一家小的牙科门诊,此时我已是疲惫不堪,再也不愿动弹,这次让拔 掉就拔掉,拔掉同样也不疼了,只要牙不疼就行。 这是一个微型的牙科门诊,只有一个大夫,三十多岁,男的,模样很干练。在 这座城市里如不是因牙疼求医心切,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门诊的存在。在我前面还 有四位病人,听他们说话都是别人推荐来的。又来了两个人,都和大夫认识。 前面几位病号满意地走了,该我了,大夫仔细的给我查看,一次次地轻敲我的 牙问:“疼吗?”我如是回答。最后大夫拿一种专用工具在我嘴里掏出那些压迫神 经的东西,随后我如释重负般漱了漱口,猛地吐出了那些东西。大夫又给我上了些 药说:“起来吧!”并嘱咐回去吃几天消炎药。 谢过大夫高兴地跑了出来,天已经黑了。虽然半个脸还很胖却已听不到那根神 经地嘲笑了,这时才感觉肚子很饿,我要去美美地吃一顿,然后洗个澡睡到天亮。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