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结缘网文 初恋,是激情与痛苦的灾难,两个爱好哲学,爱好文学的男女相恋相爱,同为 双鱼座,就象是四个人在一起交战和互相征服,自尊,爱欲和环境的限制,使人一 次次陷入绝望之中, 由于固执,倔犟,互不服输的脾气,我和初恋的他-石磊,分 手了。 我曾把爱情奉为神明,我的精神世界几乎坍塌。我几乎疯狂,但最终没有疯狂, 写出了长篇小说《爱情与虚无》 ; 我想过自杀,最终没有自杀,写下了中篇小说 《渡船;吉它;公园;大海》,后应网友之邀改为《韵殇》;我想过出家为尼,最 终没有出家,写出了长篇小说《逝去的吉它》,中篇小说《酒巴情话》。写完之后 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原来文字有这样的一种药效,可以治愈人的精神疾患,可以 遗忘过去,轻松地上路,而此后,原生肠腔般敏感的我并不愿再上路,害怕再次受 到无以名状的伤害,从今往后我活着的最大愿望就是写,不停地写,写出惊世之作, 写完之后才想到,我并不是写给我自己一个看的,我希望与人分享我的精神成果。 我四处投稿,《收获》,《上海文学》,《小说界》,认识了一些编辑,都说我题 材独特,文字流畅,有闪光点,但不够发表的标准,还得写,再这样写个十年一定 会有出头之日。 我在大学时代就写了一部长篇,一部中篇,初生牛犢如我,把我的小说亲自送 至上海某著名刊物编辑部,接待我的编辑是个中年人,他的妻子去了法国,他约我 星期天去他家谈论我的稿子,一个中年独居的男人邀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去他的 家意味着什么,稍通人事的我如果说一点也不知道恐怕是冤枉了他,但我想发表作 品的心太切,穿扮得干干净净地去了他家,见到他有个泛滥可爱的六岁女儿,放心 了许多,他总不见得当着他女儿的面辱没他的妻子和我吧!前两次他跟我乱谈他的 家事,第三次,就暴露出他的性欲饥渴和色胆包天了,让她女儿在厅里玩,叫我去 他的卧室看他的书橱,在他脱我的衣服的时候,我夺门而逃,再也没有跟这家编辑 社和这位编辑联系过。 当时, 《晚报》 上登载一个文学沙龙招聘一名助理,沙龙的名字很优雅,叫 “泉舍”,我想通过沙龙认识一些著名作家,让他们读读我的小说,为我指点一下, 介绍我进入文学圈子,在世界各国的文学界,常有前辈发现新人的佳话,应当会有 人奖掖象我这样美丽后进而又勤奋的文学女性,泉舍曾一度成为王安忆,王小鹰, 程乃珊等上海著名作家的活动场所。不幸的是,当我循着地址找到泉舍的主人:一 个出版社的老编辑时,他已经失去了搞沙龙的兴致,他是为身边的一位无业少女组 织的热闹场景,他常常对我讲:我总算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不理朝政,言下之意很是 显然,我又逃走了。类似的遭遇非常多,在别人的介绍下,我还跟一个写明旸法师 传记的作家去大舞台跳过舞,他干瘪,瘦弱,满脸皱纹,令我恶心,写通俗小说的 他的文学修养还不及年轻时代的我,他说我写的东西太纯,没有市场,我跟他谈不 出什么,我中途借故退出了舞厅。 我陷入了另一种恐慌,编辑们都指责我的小说缺乏生活,我并不认为生活素材 是写作的必须,我认为作家活到二十岁上,即使不生活也是在生活,作家象任何一 种职业一样也是一种职业,是文学技巧的积累,是内心的需要与冲动,通常意义的 生活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这儿,或是那儿,生活都是差不多的,重要的不是写什么, 而是怎么写。写什么?无非是人生,爱情,城市生活,农村生活,男性生活,女性 生活,人生的境况,得意与失意,同样的生活,可以写出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来。常 听人说多看多听少写,觉得非常好笑,少写怎么会写出好文章来?文学是一种探索, 是在白字上写黑字的探索,也是一种技艺,看别人如何写,写自己最熟悉和最想写的, 不断修改, 还要敢于扔掉自己的文字。写作经验丰富的人会发现,在纸上写着写着 会偏离原先既定的方向,偏离原来拟定的大纲,小说人物有他自己的逻辑,故事情 节有它自我完满的需要,文字是一种词语堆砌的艺术之美,思想是文字互相撞击的 火花。从大学时代开始,我就讨厌单纯说故事,情节曲折缺少文字美的故事是给拿书 消遣的人读的, 真正的文学爱好者喜欢文本,象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象杜拉 斯的《劳儿.V.斯坦因的迷狂》。 在写作之路上,我得不到任何的鼓励,赞扬,我在完完全全的黑暗之中摸索。 我从小就是一个喜欢赞扬的孩子,小学一二年级时,我的学习成绩很糟糕,一年级 常考六十几分,二年级常考七十几分,三年级有次语文考了96分,这次平时的小测 验难度很高,全班大多数人不及格,考90分以上的人只有我一个。班主任是一个个 子很矮的语文老师,姓姜,人称“酱油瓶”,姜老师在课堂上一再地表扬我,从此 以后,我的读书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总考第一第二名,有两次还考了年级第一名, 优异的战绩一直维持到小学毕业直至高中毕业。 如果有一点赞美鼓励的声音,只要是两三句话,过了十年也许我真的会成为挺 不错的作家,不幸的是,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在淡绿方格子的稿纸上辛辛苦苦地 誊写, 那个时代是286电脑时代,我在信息公司工作,为了把文字变成铅字,我自 学了电脑,自学了五笔字型,起初拼一个字要半小时,三天后拼一个字要十分钟, 两星期后我就非常熟练了,站在马路上无论见到什么标语,商店的招牌,脑子都不 听使唤地拆字拼字,拼完了自己也哑然失笑。我把誊写过的稿子又一个字一个字地 输入电脑,再打印出来,望着一排排象出操一样整齐的队列,流过的汗水也被快乐 晒干了。 所有的稿件,誊写的,打印的,都如泥牛入海,又如永远消逝的电波,也许被 某个编辑看都不看就扔进了废纸篓,也许被某个编辑当草稿纸用掉了。我不是一个 意志坚强的人,也不是一个耐受挫折的人,我渐渐地被生活吞没了,安心地上班下 班,在公司里做一个有点听话的小职员,在家里做一个不称职的小妻子小妈妈,读 各种杂书是我永远的习惯与爱好。 不写字的日子我悉心钻研电脑。直到近几年互联网的出现,文学网站,文学性 的个人主页在网上遍地开花,心底的文学种子一遇到合适的土壤就发芽,开花,结 果,也许果实并不壮大,丰硕,一些网络文字就象中学生作文,难以与传统的精美 文学相提并论,难怪要被固执的传统作家指斥为垃圾文学,厕所文学。象《第一次 亲密接触》这样的游戏文字竟能出名,让我觉得好笑。 网络文学的载体是网络,网络所带来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和写作自由,最终 将把专制与独裁的声音送进历史的车轮,网络写手一般不表明真实身份。写作是为 了娱乐自己与网友。网络写作是为精神写作。网络文学的本质还是文学,它的内容 可以是现实人生,也可以是网络现实,更多的是现实与网络交互的双重世界。用电 脑写作,并首先发表于网络上。作品未经作者授权,不得用于任何商业用途,除此 之外,可以无限转贴与复制。作者及时能得到网友们的阅读感受,并及时修改作品, 修改后又能尽快让网友们阅读。有交互式创作特点。任何人可以写,可以发表,水 平高低不齐。文学网站担负起精选的工作。网络文学与传统纸张文学并行,网络文 学被印刷成书发表,仍是网络文学。网络文学一般在出版时,可以及时附加大量的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网络读者的读后感,这一点,纸张文学不具备这个优势。 由于上网的人以年轻人居多,注定了它是襁褓中的婴幼儿,稚嫩脆弱却有无比 强大的生命力,它顺应时代的需求,顺应民众对文化的渴求,顺应现代人的自我表 达和渴望成功的需求,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人人都可以成为作家。图文并茂的多媒 体网络文学时代将会随着网络技术的革新,即网络带宽的增加,网络速度的飞驰而 到来。望着网上一串串熟悉的名字,方舟子,少君,安妮宝贝,王猫猫,黑可可, 刑育森,恩雅,风吹佩兰,宁财神,水晶珠链,他们多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人 物,我觉得我真是老了,我感叹互联网的神奇和迟到,我不知道网络是更利于写手 的出名还是湮没,网络文学由于她的自由性,即时性,互动性,宽容性,如火如荼 地在网上燃烧起来,网络文学寄生在官办网站,免费的个人主页,文学电子刊物, 一年一度或是一月一度的大大小小的网络征文大赛小赛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四通 八达的网路延伸到人们的心中,把一份又一份的文学快餐送至与日俱增的网友手中。 在浩浩荡荡的网络文学中有百分之七十是胡说八道,百分之二十言之有物,只有百 分之十是精品,未来的文学大旗就该这批精品网人扛起,我坚持我在网下的纯文学 创作原则,尽管纸媒尚未承认我,我愿意赤手空拳地在网上打天下。 我把早年写的一些中长篇小说投到一些著名的书站,如榕树下,橄榄树, 清韵 书院, 黄金书屋,书路,一兆书库,文学精品网,文学天地等处,很少一部分杳无 音讯,很大一部分无偿采纳。有的网站编辑甚至问我:你是专业作家吗?我说:我 是不是专业作家,这很重要吗?你觉得我象专业作家吗?你认为是就是吧, 认为不 是也没关系,我是一个生活在精神世界的人,尽管我的工作环境和家庭氛围丝毫没有 文学艺术的因子, 我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学的专业爱好者,难以想象没有书的世 界将是怎样黑暗的世界。 最早接纳我的文学网站是云南的黑驴骑士的个人主页“飞网” , 他读了我的 《漂来漂去的人》后,竟哭了,问我:你在实际生活中真这么悲惨吗?我被《榕树 下》评为小说频道之星,在亦凡每月一次的征文赛中第一个连续两次获奖。我在阿 寅的《小城夜话》电子杂志上开了一个写作专栏,跟我最具缘份的网站是亦凡书库, 网站开设了作家专栏,原意是在网络写手中发掘真正的作家,把未来的作家称号提 前授予网络写手们,度身定做的每一个专栏都包括序言,自我介绍,自选文集,收 藏文集,专属讨论区,专栏管理区。根据本人的意愿可以放上写手的照片,写手可 以组织自己的作品讨论,也可以删去不切主题的帖子。这是网上岂今为止给网络写 手最高待遇的网站,甚至开始试行电子报有偿稿酬制度。这一切激发起了我更强烈 的文学创作欲望,我的文学梦找到了理想的生存地方。 可是,我总在想,文学爱好者们望着屏幕上浩如烟海的网友文集,没有知名度 的网络写手谁会去看他们的小说啊。被采纳的片刻,我有一点点的欣喜,虽然是没 有稿费,哪怕只有一个人读过你的小说,也比没有一个人读过强百倍,哪怕只有一 个人喜欢我的文字,我也要为这一个人写下去。如果没有网络,我的打印成文的小 说今后只能留给女儿读了,也许女儿长大后象丈夫一样不喜欢文学,这些从我的血 肉与灵魂里流出来的文字,将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一想到这点我的心就会因 痛苦而皱缩。现在好了,不管我是死去还是活着,如果我的文字确实优秀,总有一 天会被人发现,挖掘,转载,甚而被传统媒体采纳。如果我的文字不够动人,再怎 样遍地开花也不会有人欣赏。 我没有什么大的人生理想,不想升官,发财,成名,只想卖文为生,做喜欢的 事,靠写作吃饭,而不是整天闷在办公室管理数据,顺便跟人讲许多废话。早知道 走上文学的道路是如此艰难,当初考大学就该考中文系,而不是自我作对,任性地 去读什么法律,只因我喜欢的文学家杜拉斯是学法律的,只因我喜欢的音乐家柴可 夫斯基是学法律的,为了一份不切实际的浪漫梦想,考取了我不喜欢的专业,我就 是这样一个浪漫的不同于世俗的人,有着许多的一般人认为不切实际的理想和幻想, 我不知道离开这些怎么生存下去。尽管我并不认为考取了中文系就能写出好小说好 文章,至少毕业分配在报刊杂志社工作,发表作品相对容易一些。我不清楚象我这 样在各个文学站点象个没头没脑的苍蝇似地无休无歇地投稿,能不能达到我曲线救 国的目的,我不希望我的小说总是被无偿发表,成为粗糙的网络文学的奠基石。 网络文学会走向何方?当我世俗的生活幻灭的时候,我该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