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有个顺江园 作者:紫云儿1971 序 在成都附近有一个镇叫金花,金花有一个顺江园渡假村。顺江园虽然没有红 楼梦里大观园的富丽堂皇,但也是小桥\ 流水,亭台\ 楼阁,别有一翻景致。尤 其是那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和芭蕉林更是让人留恋忘返。 顺江园里虽然不象大观园里美女如云,但也有几个或美丽动人,或聪慧可爱 的的女子,再加上一个贾宝雨似的人物,他们的故事也颇耐人寻味。 榕榕是顺江园度假村的总经理,兼管茶园。 榕榕三十多岁,矮矮的个子,一张脸常常阴沉着。 我刚到顺江园的一天晚上ok厅没有生意,我正在大厅里唱歌,榕榕突然走了 进来:“小梅,听说你歌唱得不错,我们对唱几首歌吧!”我有些惊讶,又有些 惶恐。我们几乎把“情歌对唱”那盘碟子上的歌全唱完了,榕榕还是一幅意犹未 尽的样子。 后来,榕榕开始找我谈话,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有一次他居然让人到ok厅 叫我。我以为是什么公事,一去才知道不过是让我陪他说说话而已。 那段时间他常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ok厅。 他告诉我曾经事业的成功和辉煌,他对茶园女孩云俊的感情,那份无法表白 的单相思;他讲述曾有过的几段甜蜜而难忘的恋情。有一天晚上,他甚至把他和 两位女子的合影偷偷带给我看,说是为我提供一些写作素材。 他对姐妹们说我成熟有涵养,和我谈话有意思。高兴起来,他会拖长声音, 叫我“梅姐”“阿莲”。 那时,我对他很有几分好感。 慢慢地我才知道榕榕虽然讲起来话头头是道,满腹经伦,其实,根本不是那 么一回事儿。 榕榕和他老婆离婚好几年了。这几年一直是一个叫“萍儿”的姑娘跟着他, 帮他管理顺江园。萍儿年轻、美丽又能干,但榕榕却一直不谈婚姻,理由是和萍 儿和不来。萍儿现在还住在榕榕家。 榕榕很少在顺江园露面,一露面不是打麻将,就是找服务员个别谈话,天南 地北地神侃。 榕榕似乎对女性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总是在不断地追逐女性。 不知是因为在我面前再无新鲜话题,还是感觉我已看透他,榕榕对我渐渐地 冷却下来。 不久,他和云俊开始公开出入顺江园。 那次员工大会上,榕榕让才来几天的云俊负责整个度假村,并说云俊有解雇 员工的权力,我才发现这个女孩很漂亮,很有气质,我才知道十九岁的云俊还是 高中生,写得一手好字。 榕榕喜欢云俊是顺江园里公开的秘密。记得那时我曾多次打趣云俊:“榕大 哥在追求你呢!你一点不动心啊?”她总是一笑:“不可能,我爱我的男朋友。” 云俊常常给我讲她在广东的男朋友,她和男朋友相识相恋的经过。她常常痴 痴迷迷对我说她好爱她的男朋友,明年她就要做他幸福的新娘了。云俊几乎隔天 给男朋友打传呼,如果男朋友偶尔不回传呼,她便闷闷不乐,在纸上乱涂一些伤 感的句子。 不知是有一点寂寞,还是受到女伴燕子的鼓动,云俊开始接受榕榕的邀请。 有几次我几乎看不到云俊的影子。听说云俊和榕榕每晚看录相到凌晨两三点,早 上十点钟才起床。 一天,云俊叫住我,气愤地说:“阿莲姐,你说榕大哥喜欢我,呸!原来都 是假的,他喜欢的是燕子。”她还举出某天晚上看录相,榕榕对她不理不睬,对 燕子又是如何关心,并亲昵地唤燕子“燕妹”。她说:“我上了燕子的当,只有 我最笨。幸亏我和榕大哥还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又惊又悲。好久,我才说: “其实,他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有男朋友啊,是不是?” 云俊在我面前一直否认她喜欢榕榕,即使她亲口告诉我她已和榕榕上过床, 有过性关系。 萍儿发现云俊和榕榕的关系,三人大吵大闹大打之后,云俊曾提着行李回了 老家。榕榕从汽车总站回来又是哭,又是哀求,让我告诉他云俊的电话号码,让 我陪他去找回云俊。他说他这一生还没有象这样在乎过一个女人,顺江园没有他 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云俊。他还说我不了解云俊,说云俊也爱他,他们已经商量 好春节云俊回家就和她男朋友分手。 云俊刚回来时还不敢公开和榕榕住在一起,后来就无所顾忌了。那些日子, 她和榕榕常常到ok厅看电视,肩并着肩,时而低声说笑几句,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后来榕榕干脆抱一台电视到他们房间,开始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云俊曾悄悄告诉我榕榕已答应她明年“五。一”节结婚。 我离开顺江园之后曾两次打电话给云俊。第一次是云俊接的,她说她男朋友 已知道她不是处女,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要和她结婚;榕大哥对她也和以前 一样好,她不知该怎么办?第二次我打电话去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云俊走了。 燕子和我一起在榕榕的同胞弟弟格格管理的ok厅上班。 燕子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深不可测,很媚,很“勾人”, 使人疑心她前生是“狐狸精”。 在燕子刚开始和格格谈朋友时我就提醒她——格格没有离婚,比她大十多岁, 矮小、粗俗。我不止一次告诉她走出顺江园之后她就会发现比格格好的男人多的 是!她也曾告诉我有一个很爱她的男朋友,她心中有数。可是不久,我就见她和 格格有说有笑,打打闹闹,亲密得象一对情侣。后来,她居然公开和格格住在一 起了。 一天,我无意中在吧台内的抽屉里发现两张燕子写的混乱、潦草的纸条,我 才知道她的迷茫,她的无助,她也在挣扎。 我还清楚地记得其中的一段文字。 “那勉强的笑从何而来,那空着的大脑在想什么,里面装满了什么,那肚子 里又成天在翻腾着什么,一切的言行举止又是为什么,究竟你想干什么?这条路 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能安全、快乐地走完吗?是你心甘情愿的吗?又是什么逼迫 了你吗?难道是你不够坚强,经不起诱惑吗?你真的是太懦弱了,你的打算呢? 今生就这样过吗?就这样风流到老吗?妄活十七年,没本事的丫头你扪心自问对 得起疼你、生你的母亲吗?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吗?真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为什么咋办,咋办?烦,烦” 那段时间看着燕子每天涂脂抹粉地进进出出,一幅神气活现地样子,我常常 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燕子和毛毛的恋情是在燕子和格格大打出手之后冲出顺江园才暴光的。 毛毛是茶园里的服务生,年少英俊,聪明机灵。 我曾小心追问燕子和毛毛的故事,燕子只淡淡地说一句:“有一段时间格格 让我和毛毛出去借”小姐“,我们慢慢地就熟悉了。” 就这么简单?后来我一想,也是!他们一个是美貌少女,一个是英俊少年, 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自然免不了会互相吸引,不是吗? 那几天,毛毛千方百计地带燕子去双流棠湖公园、飞机场、成都红牌楼,一 有机会就跑到燕子身边亲亲热热地说笑。格格也是悔恨无比,对燕子百般呵护。 还记得一天晚上燕子神采奕奕地对我说:“毛毛说如果我去学美容美发,他每个 月给我两百元钱。格格也说给我两百元钱,还送我一个传呼呢!” 在燕子决定去眉山一家美容美发厅当“小姐”的前一天晚上,我让她再好好 想想。她说:“我和格格分手之后也绝对不会嫁给毛毛的。我只想趁年轻貌美赚 一点钱然后回老家开一间铺子。” 后来燕子又来过顺江园两次。 我觉得我是永远也弄不懂燕子的。 她说她不和格格“耍”了,却又要和格格住在一起;她说她不爱毛毛,却又 要一次又一次地给毛毛打电话。 莫非,这就是“小姐”的本色? 毛毛醉了三个晚上之后当着我们的面烧毁了燕子的传呼号码。 现在,我偶尔还会想起燕子初来时站在小桥上的那幅清清纯纯的俏模样。 最初听说晓霞要在餐厅上班,我很不以为然。也许,只是一时高兴吧!她当 “小姐”的,能吃得下那份苦?看得起那三百元工资?想不到她居然干了下来, 而且,干得很出色。后来我才知道她从没当过“小姐”,到这里ok厅是第一次, 而且申明是坐“素台”的。 晓霞二十一、二岁左右,瓜子脸,柳叶眉,典型的古典美人。她的性格既活 泼又不失稳重,她的那张嘴,真正是能言善辩,乖巧甜美。凡是到顺江园的客人 都对她的印象颇深,怀有好感。几乎每天都有先生请她吃饭,游玩。如果说那个 钓鱼的先生第一次来纯粹是钓鱼,那么以后可是为了我们的晓霞。他被晓霞迷住 了,想钓这条迷人的美人鱼呢! 那时有很多人追求晓霞,印象最深的是才才、钓鱼的先生和那位黄三哥。 才才是晓霞在ok厅认识的,对她也算温柔体贴。可是不知怎的,她老是吼他, 不给她好脸色。也许是因为他们在那种场合认识的吧!也许是因为才才比她小, 才才父母又给才才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晓霞潜意识里感到渺茫无助吧! 钓鱼的那位先生倒是二十八岁,没有女朋友。不过,他的家庭似乎很复杂。 晓霞去过几次。他有一个吸毒的妹妹。他们家的两间铺子几乎都栽在他妹妹手里, 以致于他二十八岁还无力结婚。他对晓霞说他活得好累好累,有时真恨不得把他 妹妹杀了。晓霞说她很明白爱上他,嫁给他将意味着什么,她还稚嫩的双肩承受 不了什么,她没有这个勇气,至少现在。 黄三哥是标准的白面书生。他的脸比女人的脸还要白嫩,一说起话来脸上就 红霞飞。黄三哥几乎天天来,每次总是提点晓霞爱吃的水果或小吃,静静地陪晓 霞坐一会儿就走,很少有话。晓霞对他简直是有点神魂颠倒了,我们都疑心她会 嫁给黄三哥。后来不知是黄三哥害羞,还是逃避她,竟突然从顺江园消失了。 别人都说晓霞日子过得风流快活,只有我知道那风流快活下掩藏不住的空虚、 无聊。 还记得那个夜晚,晓霞哀哀切切地对我说:“阿莲姐,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一 个男朋友吗?我真的好想找一个正正经经的男朋友,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晓霞比我先离开顺江园。在她最后一次来顺江园探望我时,不仅打扮得很漂 亮,配了传呼,还带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 说实在的,以前罗罗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比别的“小姐”好一点的“小姐”。 我说的好,是指她外表朴实无华,谈吐还算温文尔雅。 罗罗让我刮目相看是在那个阴雨的黄昏。 那个阴雨的黄昏我的心情很惨淡,那个阴雨的黄昏我写了一首诗。 “守候心事 这是第几次重逢 玫瑰色的梦幻还能破碎几回 当年的盟约早已不在 曾经的故事你是否还隐隐约约地记得 远远地望着你 就象天边最亮的一颗星 守候黎明 守候若有若无的心事“ 罗罗说她很喜欢这首诗,希望我能誊写一份给她;罗罗说她原来也爱诗,还 用一本笔记本把她喜欢的诗摘抄下来;罗罗说她很喜欢我的诗,希望我继续这样 写下去。当我略带伤感地说:“文学刊物已经没有什么读者,特别是诗。”她激 动地说:“一定会有人喜欢的,至少有我。”象春风拂过脸庞,象清泉流过心田, 我的心温暖如春。 也是在那个黄昏,罗罗给我讲了她苦涩的恋情。那是一个有妇之夫。不过, 他们谈朋友时,他是离了婚的。那个人三十多岁,人才不怎样,最初她连看也不 想看他。后来不知怎的,越看越好看,居然深深地险了进去。他们也曾有过海誓 山盟,也曾有过浪漫的时光。想不到后来他又和前妻复婚了,说是为了孩子。罗 罗一气之下当了“小姐”。后来,那男人又来找她,她心里知道那男人也许并不 怎么爱她,也许只是玩弄。只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再多的 忧愁也烟消云散了。罗罗说她实在无法在乎什么“情妇”不“情妇”了。只是, 她没有放弃继续做“小姐”。 罗罗说她一直骗她父母她在开车。那天她妈妈到她的租屋看她,对她说: “你爸爸再三让我嘱咐你这几天雾大,开车慢一点。”她的心好痛,眼泪差点掉 下来。 罗罗曾对我说她要去九眼桥劳务市场找个正当的工作;罗罗曾对我说她要回 老家开一个铺子但最终还是回到顺江园当“小姐”。 罗罗绝望地说她已无力自拔了,她不知道她的路在何方? 春秀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这样离开顺江园,走得这样狼狈! 春秀是这里的老员工。榕榕和萍儿的故事她知道得最清楚。(也许,就是因 为知道的太多,榕榕才叫她走吧)春秀做事勤快老实,对老板忠心无二。直到现 在,榕榕还欠她近一千元的工资。 最让春秀伤心感慨的是她和朱二哥的故事。 朱二哥是她的初恋,她的贞操就是献给他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上朱二哥, 迷得那么深那么深。她明明知道朱二哥是有妇之夫,她和他不会有什么结局,她 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跟他约会。外面传说她是朱二哥的情妇,花了朱二哥多少 钱,其实,只有她知道朱二哥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什么,她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 那天晚上,她和朱二哥在ok厅看录象被朱二嫂抓到,朱二哥象狗一样飞快地 逃了,朱二嫂用皮鞋跟没头没脑地打了她一顿,还说如果再见到她和朱二哥在一 起非割下她耳朵不可。春秀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决定和朱二哥分手。 春秀说她和朱二哥好久不见面了,就是见了面也如同陌生人。春秀说她现在 才明白朱二哥并不爱她,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天真、幼稚,多么地可悲! 春秀是在一天早上突然被榕榕下课的。她几乎是以泪洗面地在房间呆了三天 才被榕榕用两百元钱打发走了。 临走时,春秀说她将去广东,在她姐姐的厂里上班。她将忘掉这里的一切, 重新开始一种属于自己的崭新的生活。 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十九岁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沧桑! 薛琴原来在茶园站吧台。 薛琴十九岁,模样清纯脱俗,性格开朗活泼。 薛琴喝“敌敌畏”自杀的前前后后我不太清楚。好象是她和春秀的二哥好上 了,被和她同居一年多的在我们餐厅上班的男朋友小夏知道了。小夏狠狠揍了春 秀的二哥一顿,然后把薛琴放在他家里的衣服全部拎到顺江园,叫她滚,扬言不 要她。薛琴当时哭着走了。两天后的上午薛琴回到顺江园和小夏吵了一架就喝了 一小瓶“敌敌畏”。我只记得薛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披头散发,满脸泪水的 样子。当时,好多人都以为薛琴必死无疑。整个顺江园闹得沸沸扬扬,阴森恐怖。 有人从薛琴的枕头底下翻出一封没有写完的遗书。薛琴在遗书里写了她和春 秀二哥彼此的好感,那份朦胧的情愫,写了她对小夏的爱。她说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也不想活了。 薛琴出院之后不久,小夏也离开了顺江园。大家都说小夏再也不会和薛琴好 了。当那天下午在商场卖服装的薛琴来顺江园结算工资深情地告诉我她和小夏还 在谈朋友,小夏对她比以前更好时,我不禁从心里吁出一口气,笑了。 梅莲就是我。 虽然我是顺江园里服务员中年纪最大的,容貌最丑的,但我尚流利的普通话 让所有来访的客人都暗竖大拇指,我每天早上的练武也给顺江园增添了新的话题, 厨房里的几位男士都开玩笑叫我“梅超风”。 因为我的温柔、善解人意,顺江园里的男男女女都把我当作知心姐姐,对我 倾吐自己的心事,包括那些“小姐”。 而我出色的工作也深得榕榕的信任,有什么事也愿找我商量。 在别人看来,我的日子是宁静闲适的。早上练武术,晚上写作,平时有空看 看书、唱唱歌,和姐妹们说说笑笑。 只有我自己明了那一缕挥散不去的忧伤。 我常常站在窗前聆听雨打芭蕉的声音;我常常坐在竹林低吟哀婉的诗句;我 常常一个人伫立夜色,久久地凝望苍茫的大地。 我从江苏回来后,父母就忙着为我介绍男朋友,催我结婚,仿佛我嫁不出去 似的。当然,我并不怪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只是,找一个知心爱人是那么 容易的吗?为了不伤父母的心,我相了一回亲,认识了男朋友金贵。 说真的,我们初次见面那天金贵表现得很绅士,人又长得高大白净,我对他 有几分好感。随着双方的交往,我感到很失望。金贵不过是空有其表,根本没有 什么内涵啊! 我最不喜欢金贵说话的腔调。比如我说我们好象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马上 大大咧咧地说:“我和大学生都摆得拢,和你却摆不拢唆!”据他说,他曾和一 个大学生谈过朋友,不过后来被人家吹了。从我们第二次见面开始,他每次都要 来上那么一句:“小梅,我先说清楚,我是要春节结婚的哟!” 但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 国庆节我特意到金贵打工的厂里看他。整整一个下午,他丢给我几本小说, 一个人跑到茶馆看录象去了。晚上,我要去住旅馆,他说有房间。不曾想,临睡 时他却说只有一张床。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只好一人睡一头。大约凌 晨四点左右,我朦胧中感到他在抚摩我的下身,我一下子惊醒了:“你干什么?” 他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的酒喝多了。”我哭着要走,他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 天还没有亮,我拎着包冲出房间。说实话,如果他那时出来追我,哪怕没有一句 话,我的心情也会好一点。但我几次回头,都不见他的人影。 回到顺江园,我沉闷了好几天。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对一个要好的小姐妹提 起这件事,并说想分手。小姐妹笑了:“现在还有你这样的封建脑瓜?男人都是 这样的!再说,你们又算未婚夫妻,情有可原啊!” 想到我已二十六岁,想到为我操碎心的父母,我原谅了金贵。 元旦节,我再次探望金贵。当晚上金贵嬉皮笑脸地挤进我被窝粗鲁地抱住我 求欢时,我强忍住心里的厌烦,任由他摆布。当他满足地呼呼入睡,我再也忍不 住夺眶的泪水。羞愧?悲愤?也许都有。 第二天,我在车站给金贵打电话,我只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便断然 挂断了电话。 冷冷的风中,是我那张冷冷的脸。 也几乎在这同时,我离开了顺江园。那时ok厅的生意清淡,加之我耳闻目睹 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心里有些厌倦。更重要的是榕榕总是拖延发工资,每次我问 他要工资都要费尽心思编理由。那种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