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萤火虫 作者:一种心情 (上) 吹不熄的光芒 努力燃烧自己 只为你爱过的萤火 永不坠落 (1 ) 上网的人是无聊的,可无聊的人在网上却是真实的,如深夜中的自己,可以 不受控制,可以随心所欲。 夜深了,仍然无月。 你总是以夜深了开头,有人在说。 是的,我说。 白天我很忙,白天我不属于我,我属于的是工作,是来来往往查帐的病人, 是同事,是朋友,是父母,是所有的人,除了我。 夜深了,我说,无论有没有月亮,有没有星星。我是我,我喜欢深夜,因为 我就是我。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迷上王菲,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齐豫。 她们那种不受控制,近似飘渺的声音该是属于深夜的,该是属于我的。 夜深了,仍然无月。 我又在电脑前敲打着什么。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用文字记录心情,用文字记录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绪。 有时它们很零乱,乱得甚至有点无厘头。 但我没有返回去做任何的修改,没想着如何让它们通顺起来,如何让它们连 贯起来。 因为那是做作的,刻意的,约束的,不是我的。 为什么要写,文字代表着什么?有人问。 它什么都不是,它又什么都是,我说。 它也许毫无意义,写它只是无聊,只是想充实。 或许只是想让一切单调的更单调,无味的更无味,然后我可以在其中睡去睡 去。 它也有可能真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很难诉说的心情象洒落了一地的花瓣,每 一瓣都很美,每一瓣都让人心醉、让人心碎。 上网聊天该是从2000年初开始的,没有什么理由,看着别人上网了,聊天了, 我便也跟着上网了,聊天了。 刚上网的时候我对网络是一窍不通的,:)其实现在也差不多。 那时我只会用QQ聊天,每次与别人聊来聊去也离不了“你来自哪里?”“你 心情好吗?”“你工作了?”“***** ” 几个问题,无聊得要命,却仍然是没有间断的上网上网。 后来有人问我的信箱说想给我发MAIL,我就跑去建立自己的信箱,再往后有 人告诉我可以在网上看文章还可以写文章,我就跑到BBS 去开始我的灌水生涯:)。 其中结识过一个网友是北方的,其实从一开始上网的时候就有朋友说网恋什 么的,那时候我听着就想笑。 网恋我倒不是不相信,这世界什么奇迹都有。 可是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我是个现实主义者,而对于象我这样现 实的人似乎这种事情根本是无时机可乘的。 Terry 来自于一个完全与我不同的世界北方,那里的冬天常常是白雪飞扬着, 零下几十度的生活是我敢都不敢去想的,他却告诉我那样很好,告诉我那里的世 界被白雪妆扮着如同一个银色的王国一般。 告诉我雪花飞舞的声音,告诉我雪后悬挂在屋角,树上的各式各样冰绫,告 诉我将冰含在嘴中的那份清凉。 那种热爱,那种对雪的眷恋深深地吸引着我。 让我也开始盼望着雪的到来,盼望着寒风的侵袭。 “今年不知会不会下雪?”那个时候我总是不停地问这个问题,“融雪总是 很脏,总是很冷”别人用我以前的思想回答着我的问题。 “可是下雪时很美,如果下得大还可以听到声音,那一定很棒。” 不知道什么时候观念开始改变的。 可惜的是,这是南方,有时也会有点雪,但很小,落在地上没多久就会融化。 Terry 具体是什么时候寄来的那张相片我忘了,总之是冬天,是寒气逼人, 却大雪纷飞的冬天。当我将信封撕开,当我看到那厚厚的雪地上的四个字“一种 心情” 我很高兴的笑了,那字写得并不是很好,但看得出写得很用心,每一笔每一 画都很仔细。 而他就站在那四个字的后面向我微笑,可惜因太远我眼睛太差,所以始终未 能真正看清他的模样,为此我一直耿耿于怀。 也许人生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样总聊也聊不完的朋 友,我想我是遇到了,不只是Terry ,还有很多,但是,做为异性来说他却是唯 一的一个。 隔着网络看着那朴实而无华的话,聊着那些陈年的鸡毛蒜皮的老事却也是兴 致勃勃,丝毫没有一点厌烦,这确实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2 ) 奇迹总是在这个世界上演着,我们不得不为那些奇迹而喝彩而惊叹。 天知道以后的路上会发生什么,天知道自己怎么也会陷入到一种不现实的虚 拟之中,可是既然一切都已来到,我们就不得不先学着不断地欺骗,骗自己骗别 人。 可是骗来骗去的结果又是什么?只是我们陷得越来越深。 “我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做为你的朋友想知 道的一个问题,” 当Terry 隔着网络将这话发过来时,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可是除了装成无所谓的回答外,我什么也不能去做。 “你是我网上的好朋友,是我不错的朋友。”我这么回答着。 象很多次他对我说过的“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样。 我知道一切都不再只是那么的简单。 我不想他占据我的心灵,不想让他真的从现实中走来。 也许我太过傲气,太不肯去承认自己的幼稚, 无论如何当初上网的时候,我用这样的言语回答过我的朋友、我的同事。 “网恋不是不可能,很多人都有一种对美的诉盼,可是这种虚幻的美丽只是 属于那些过于浪漫,过于简单,也过于幼稚的人们,他们的眼睛被这张网所蒙敝, 他们相信这网络中原本虚拟的一切,当他们有人想将这网络所有的虚拟拉到现实 中来时,就会有人害怕,而他们一旦害怕了,他们就会及时抽身,而对于这种网 恋也只不过是过眼的云烟,来过就散;也会有人很大胆,带着他所有的信念去战 斗,可是总是有那么一方逃脱不了现实,所以两者还是以失败告终,双方也是伤 痕累累,为这网络流尽血泪;当然我们不能排除这网恋中的奇迹,爱情这种事情 很难说得清楚,况且这世界上又是无奇不有,更别说是小小的一网恋。 可是居然人们要把那网恋成功的人们称为网恋中的奇迹那就说明难之又难。 “ 在现实生活中我已在不断地对爱情选择着逃避,没人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 也许是曾经的创伤深植于心里,不敢回顾。 也许真的正如他们所想,所有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的眼界太高而已。 可是真的当人们问起我的要求,我却会毫不犹豫的说“我只要我们的生活不 会过于的凄苦,我只要他爱我胜过我爱他。” 这样的答案何其的简单,这样的人又是何其的多。 可是面对所有的巧克力与玫瑰,我还是不停地选择着回避。 每个人都希望有一段爱情,都希望爱情中的自己会轰烈而美丽。 可现实中的自己总爱逃避,望着来往的情侣无端的妒忌。 电话的响起,我不愿接听,只怕对方的声音只会偶而的响起。 也许选择一份虚拟可以满足我的虚伪,可是那种爱情却不能满足我的心理。 Terry 还在不停地做着他的试探,而我的心里却已开始进行着不懈的斗争。 “是象现实生活中一样拒绝,还是仍然装得无所谓一般让那份虚伪继续?” 我不停地问着自己,网络中的虚拟谁都清楚,那种感情的游戏已成了随手的 垃圾。 也许Terry 同样是个渴望制造那垃圾的一员,那我何必当真,何必顾及。 也许所有的欺骗就在那一刻开始,我们开始捉着那或真或假的迷藏。 可是等到Terry 的那封信的到来,我开始变得有点乱了阵脚。 我已无法记清信中的全部内容,但是Terry 在信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 “爱情”。 他在里面诉说着他的“试探”,他在里面诉说着他的“欺骗”,他甚至已在 里面开始不断地诉说着他的内心。 他一步一步将自己分解,同时也在将我分解。 他似乎要完全走出那种虚拟。 他似乎要象蛇一样钻入我的内心,偷噬我的灵魂。 我害怕了,我甚至为这种害怕开始发抖。 (3 ) 爱情的来临就似那块沼泽,如果你想获救那就只有等待,不要争扎,屏住呼 吸,一不小心泥足深陷,就不可自拔。 Terry 的攻势来得有点猛烈,而我所有的招式似乎都已失去招架的效应。 我无数次地劝他放弃,劝他莫太简单,迷失了自己。 可他不停地说我只是逃避,对于爱情不敢面对,说我的灵魂深处暗藏着惊恐, 暗藏着自己的自卑。 Terry 在我们那时常待的灯下文字的BBS 中写了一篇文章《守候爱情》。 也许他是刻意发在那里让我看到,也许他希望我的心情会开始为此流浪。 如果一切都是他的所想,那么所有的一切也就正如他的所愿。 守候爱情作者:Terry “还是放弃了吧,真的,你想想,肯定没戏。”又是一个朋友在劝我,每次 只要和朋友谈起她,得到的总是那句放弃,好在自己的心早已久经磨练,纵有再 多朋友,再多劝阻,依然还是不愿为之所动。 可说实话心中一点不动摇也是不可能的,朋友们一次次的劝,多多少少总会 在心里激起些涟漪,但涟漪过后的是自己更加坚定的信念。 不是为了和朋友们赌气要证明自己是对的才会如此执着,只是因为自己是真 的很喜欢她。 有时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对此会说不现实,会说放弃,他们无疑 都是我的好友,他们这么说也无疑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可是,因为看起来不够 现实就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不现实就去寻找另一个各方面看来蛮不错,蛮适合, 而更重要的是蛮现实的人来做自己的另一半,就一定会比自己选择她,选择这份 无论谁都认为不现实的感情要幸福吗? 追求真爱难道是错?或者真爱由于其不现实而成为错? 难道说只有各方面都很符合,条件都很适合,而看起来更现实的爱才是真爱, 才是对的? 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困惑不已。 甚至连她自己也在不停不停地劝我放弃,不停不停地说那不现实。 甚至甚至连她自己都曾说过,她是一个很难确定自己感情的人。 尤其象我这样一个现在只活在她想象里的人。 也许是这样,我在她心里还只是个虚无飘渺的假像而已,我怎能要求她太多, 没理由要求她冒险承担一份所有人都不认同都谓之虚幻的感情,这样我太自私。 我只好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来安慰自己:“真爱不代表拥有,只代表牵挂。” 可是当我无数次试着让自己放弃,努力说服自己和她只做朋友就足够时,我 的心就不停地疼,不停地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反抗。 自己始终还是骗不了自已,喜欢她就是喜欢她。 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这份感情的真,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有多疼。 也许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份感情是如此的不现实,是如此的虚,如此的 假,如此的不堪一击,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守候着,珍藏着心中这份此生的最爱。 也许我以后都不会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也许我永远都无法存在于她所谓的现 实的世界里,但在自己心里,她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喜欢她,今生无悔。 文章写得有点乱,可能正如他的心情。 但我能看懂,也能读懂,隔着网络我可以呼吸到那种热烈而徘徊的爱的气息。 那天的天气是怎么样的我忘记了,可是我的心情却突然开始为此沉落。 回忆着我们走过的点点滴滴,我的泪水开始无法阻止地泛滥。 “我想我已在那块爱情的沼泽地里了,我想我已在那块沼泽地中慢慢深陷了。 可我还想自救,可我还想告诉自己、告诉你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游戏。 也许游戏就要结束,在你真正发现你错误的时候,一切都将是过眼的云烟, 飘过就散。“ 我匆匆忙忙地给完这些乱乱的回复,匆匆忙忙对线上的他说完886 就逃也似 的下线了。 我不敢再与他有任何争辩,也许从一开始加他就是一种错误。 “爱情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停地对自己这样说着。 可是我的心却在另一方面担心着他看到那段回复,担心着他看到那段回复后 会真的放弃。 (4 ) 不知道别人的爱情会不会这么复杂,不知道别人对于事物的看待会不会这么 麻烦? 也许是我太过于虚张,是我太不敢肯定,当爱情走进时,我触到了以前的伤 疤,揭开它也许只是想证明自己曾有过如他般的简单,揭开它也许是不想相信他 的过于简单,揭开它也许是为了知道他会为我怜惜,为我燃起曾有的萤火,为让 那曾亮过的萤火不再坠落。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矛盾,它们相互撕扯着没有半点的安宁。 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上线了,人刚一坐下去就急急地打开QQ. 而QQ还未来得 及站稳就开始“滴滴滴”的狂响了起来。 看着那个紫色的戴着眼镜的“颤抖”着的头象,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等你好久了,丫头。” 按住CTRL+ALT+Z立即跳出了这样的一句。 “是吗?来了很久了?” 我试着在电脑屏前笑了笑,想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自然,虽然他看不到,但我 希望他能够感觉到,希望他能以为我很无所谓。 “我不知道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那篇《守候爱情》里的回复”Terry 将这话连同我的回复一起发了过来。 “没什么,网络原本就是虚拟的而已,爱情这种东西在这根本站不住脚。” “你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以为我把它当一场游戏?” “是真是假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 “可你喜欢我,不是吗?” “喜欢?”我想了一会儿又接着敲打着键盘。 “是的,喜欢。可是那又怎么样? 你认为我喜欢的就是那个现实中的你吗? 你太高估自己了。 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们为对方加了多少想象? 我们完全被自己的自以为所迷惑。“ “是你不敢相信你自己罢了,我知道我喜欢你,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我骗不 了我自己,而且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是虚拟的。” 沉默在我们之间延续了多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隔着网络我 无法看清他的嘴脸,无法看清他的眼目。 是真?是假?我不敢确定,也许也正如他所说我不敢相信自己。 “丫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就是网上的也行。我不要求你给我任何的承诺” Terry 终于说出来了,可这句话在我听来是多么的荒唐。 “做网上的也行”哈原来他也只不过是想做网上的而已,我真是TMD 笨! 我看着那段话有着一种没有来由的火气。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假的,原来简单的不过是我而已。” 我莫名其妙的想着,我也莫名其妙的生气着。 我待在他的线上一声也不吭。 “丫头?”“在吗?”“怎么了?”“***** ” Terry 在线上不停地闪烁着,而我却仍然是一声不吭地待在他的线上。 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聊了,我的心情开始从那一刻起荡到了底谷,往事如风向 我袭来,而待在电脑面前的那个我却似乎有点自虐般的不去阻止它们的入侵。 (中) (5 ) 有些事情也许真的要学会去面对,无论它曾给过你多少的伤痛,无论它曾给 过你多么深的记忆,翻开它后也许你会发现一切都已经走远,剩下的就只有那个 自己了。 那天我待在Terry 的线上一直没有吭声,那天我莫名的生着Terry 的气。 那天我突然记起那曾经的点点滴滴,那天我在那BBS 上写下了我的那段好久 未碰的往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作者:一种心情 与阿军分别大概有两年多了吧,还记得认识他的时候是十八岁,十八岁的我 刚刚从学校毕业就只身一人来到了广州。 十八岁的我是公司里最小的一个,十八岁的我还脱不了那股孩童稚气,而所 有的这些却让我占到不少别人的疼爱,而他军是那些人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还记得初次认识军的时候~~~~~~他那高高大大的身躯与“故作”的深沉让我 着实吓了一跳,总以为自己肯定倒霉了,遇上了一个铁石心肠的长官,所以对他 说起话来总会有点委委缩缩,有点害怕。 总害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小心,就会被挨骂。 可这种“担惊受怕”就在那天他同公寓的男孩阿昆急着找他,说我因为没吃 晚饭而胃疼的厉害,而我又绝不接受他的好意胃药时,(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特讨厌那小子。) 我们之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记得那天军拿着胃药气冲冲地冲进了我的宿舍,看着痛得汗水直流的我,也 没一点心疼的样子,完全是来完成任务的将药放在我的手里,二话不说反身倒了 一杯白开水。 “啪”的一下放在我的床头,嘴里挤出了三个字“吃了它”。 我哪里受过这种气? 一向心高气傲的我,宁愿疼死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接受“恩惠”,将头一扭, 好似一副很铁的样子,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整张脸也因胃痛而变了形。 (那时我一定很难看) “好了,好了,你这小姑娘,吃了它就好了。” 似乎他知道了我不吃硬的那一套,可就那句话听起来也这么别扭。 而且我都摆出了那种臭样子,如果就这样接受了,多没有面子。 (没办法,那时我将自己那块皮看得特重) “为什么不吃晚饭?” 他也不理我,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不停地说“一个人在外,一点都不会照顾 自己怎么行?” “你的脾气很臭你知不知道!” “你,你还不一样,装深沉,装酷,以为谁都怕你,哼!” 我终于忍不住了。 “装深沉?装酷?呵小姑娘。”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唉好了,小姑娘,吃药了。 “ 他那时真的笑了,虽然多少笑得有些无奈。 可他笑起来真的很帅,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还发现他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那样的笑总让我认为很美,很动人。 而且我还总认为笑起来有酒窝的人一般都很诚实,很坦率。 就这样我乖乖地吃了药。 等我胃疼好得差不多时,军让我与他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那夜似乎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时而还有一两滴雨洒在脸上,我们就那样 并排走着,走着一直没说话。 “你是独生女?”直到坐在一家小餐馆里,点了菜后,他才开始“试着”打 破沉默。 “不,我有个姐姐,为什么这样问?” “你脾气真的很倔,很臭。 为什么那么讨厌阿昆那小子? 其实他人不错的,看你胃疼,他比谁都急。“ “人对人的看法存在着许多的不同点,为什么爱,为什么恨很难用几句话说 清楚” 其实我是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看不出小姑娘说出的话让人深思呀” 又是很美的一笑,让我看着有点着迷。 “喂~~~~我有名有姓的,还小姑娘呢,那么土!” “为什么不吃晚饭?” “还不是为了赶你明天要拿去开会研究的那个计划,字写得那么潦草,叫人 看着都累,况且还要打印出来,还有,我做为一个下属不知道有些事可不可以问?” “小姑娘说起话来挺像个大人吗?可以。”他还是改不了口。 “你这几天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我没有再与他争辩,似乎我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称呼。 “我,我有吗?” 他的眼睛时闪过一丝忧郁与伤感,我不知道是什么。 “对不起,主管,我做为一个下属本来不该管的,可是原来打你的文件都是 条理清楚,语句通顺,数字精确,主题突出。 而这篇计划却根本如同出于两个人之手。 我又不敢找你说,只有按照你的基本思路与具体材料进行重新整理。 你不知道,你板着脸的样子有多可怕,好像谁都欠你的。“ 说这些话,我真是鼓了十二分勇气。 “是吗?我真要注意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像自言自语。而我也不好真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夜我们聊了很多,他送我回到宿舍后,还仔细看了看我帮他整理过的计划, 似乎很满意。 也就从那天后,我们就常常会在下了班后,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相互之间谁也没对谁承诺过什么,一切都很融洽。 广州的天气总是很温暖的,可是灰尘太重,而一向有点洁癖的我,总爱将床 单,被套轮着来洗,可就靠我的两只手根本很难拧得动,军每个星期过来帮我把 东西提到他那儿去洗,等干了又提回来给我。 这样来来回回,同事们早已认可我们是一对了,可他们不知道那时我与军连 手都没碰过。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我们快乐的相处中慢慢地流逝着,一转眼就是一年。 一年来,军极少提及他的家人与朋友,每次偶然问起,他也都很灵巧的避开 了。 忽然,有一天很晚军敲响了我的门,当我打开门一看时,我吓了一跳。 军的双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 一见我,就急急的将纸箱递了过来,也不让我拆,只让我放回房里。 等我再站回门边时,他就不顾一切地拉着我的手向外走,那时我很怕,我似 乎预感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可我除了乖乖地跟着他,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那夜,我们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什么也没说,我开始还问了他几句怎么了, 可他只会拉着我的手,用他通红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被揪得厉害,可他却一直沉默着,一直拉着我的手向前走着,好象要 把所有的路一口气全走完一样。 一直到第二日凌晨四点多,他才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回到宿舍后,我感到很累,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可军却还是一句话不说的 转身离开,将我独自一人丢在了那孤独中,甚至恐惧中。 我靠着床,关了所有的灯,只让黑暗来包围自己,来吞噬自己。 忽然,我想起什么,从床上弹了起来,打开灯,抱着军递给我的纸箱,用一 种无法言语的动作去撕开包装纸,撕开纸盖。 东西被“哗- ”的一下,全倒在了床上,有闹钟,有布娃娃,有红包,有白 玉,有吉它谱,有CD,~~~~而最重要的是那封信。我坐在床的中间,急急地将信 撕开。 因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要奇怪,不要奇怪我为什么会写这封信给你。 其实这封信已在我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了,可我没想到,却要在这个时候递 给你。 因子,并不是我相瞒着你,那个支零破碎的家我早就想忘记,可今天我要告 诉你,告诉你一个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于一个小城镇,在那里有我慈爱的母亲,嗜酒嗜赌如命的父亲和一个 比我小两岁的弟弟。 那时我的家天天都在上映着一场接一场的闹剧。 厨框里的碗碟不知被摔破过多少,母亲不知在父亲的醉酒装疯后被打过多少。 而不争气的弟弟也是常常彻夜不归。 原本长得极美的母亲变得一天比一天憔悴,白嫩的肌肤也变得蜡黄,在与她 同年的妇女中相比,白发已是过早的爬上了她的两鬓。 那时我就只有一个愿望,快点长大,快点考上大学,快点赚钱,快点让母亲 过上幸福的,安逸的生活。 可就在我十七岁,也就是我高二那年,在父亲又一次痛打母亲的时候,我忽 然象疯了般冲了上去将父亲扑倒在地,死命地扼住父亲的脖子。 直到母亲劝架不成,急得要撞墙,我才将手松开,而从此我也就被父亲赶出 了家门。 后来是母亲偷偷的在外面为我租了民房,偷偷的在每个星期六,星期天来为 我收拾房间,为我做饭。 为此母亲还免不了又挨过父亲的打。 那时为了让母亲少受皮肉之苦,我开始利用自己业余的时间帮别人涮盘子, 帮别人发传单。 那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我高三毕业。 那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考了个全市第四名,当广东华南理工大学的录取 通知书送到我手时,我激动地大哭了一场。 可是随着而来的问题就是钱,家里的钱全部被父亲拿去赌了,就是有父亲也 不会给我,而靠我自己涮盘子,发传单攒的那点钱也根本交不起大学那昂贵的学 费。 那时我真的很颓废,很沮丧,以为自己所有的努力最终还是要放弃。 可是母亲却冒着被父亲打的危险从父亲这儿偷了一部分出来,其余的就是我 们俩东借西借借的。 去上大学的那天只有母亲来车站送我。 大学四年里,我还是边打工边读书,无论对朋友,还是同学我都极少堤起自 己的家人。 九四年我毕业了,应聘到了现在这家公司,在这两年期间我很努力很努力的 工作,终于坐到了现在这个位子。 当我急不可耐的打电话给母亲时,我却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我的父亲患了晚期的肺癌。 天哪!这是在报应谁呢?我的父亲吗? 不,是我的善良的母亲。 她根本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自己可恶的丈夫。 那时我也想通了,为了母亲,我同意他们一起过来住,可母亲却坚决的拒绝 了,也许母亲不想麻烦我吧,不想拖累我吧? 可我那时真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事发 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做恶太多,(我一直无法原谅他。) 他在我得到此消息后不久就不于人世了,那时我的心里有的只是一种解脱, 我是不是很可怕?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回家参加父亲葬礼,完全只是想去见见母亲。 可是不想那个快被我忘却了的弟弟,却在走着一条比父亲的那条还可怕的道 路吸毒。 家里的东西早已被洗劫一空。 原本憔悴不堪的母亲,愈加苍老了,额头上留下了深深印记,五十岁刚出头 的人看上去足足有六十多岁了,连头发也已是半白了。 我的心开始被死命的揪住。 可当我再一次让母亲与我来广州时,她却仍然坚决的拒绝了。 回到单位后我的心绪经过很长的时间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没想到你会走入了我的内心。 是你让我暂时地逃离了那些阴影。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倔脾气,喜欢你的善解人意,喜欢你的多才多艺,喜欢 你的毫不做作。 喜欢很多。 可是,我并不知道你是否也与我一样。 我不想在感情上再受挫折。我害怕。 我一直很小心地观察你,体会你,可我却毫无信心。 你眼中的那份单纯让我感到自己根本是在亵读你,几次伸出的手都在与你的 双目相对中退缩了去。 因子,我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是多么想留下来,留在你的身边,我是多 么想牵你的手,多么想牵着你的手走完我所有的路。 可我不能,根本不能。 昨天我接到了从家乡打来的电话,弟弟因吸毒过量死了。 母亲在接受了一个又一个的精神打击后,完全崩溃了。 她神智不清的把每一个来人都叫成我的名字。 我走了,我一定要去守在母亲的身边,伴她度过后半生。 因子,不要再问我什么了,我已经不能再回答你了,也许当你打开信的那刻, 我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了。 再见了,因子,多保重啊。千万千万要记住吃饭定时,千万要多加保重身体。 因子,纸箱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你喜欢的和你需要的。 对了,那个红包不要拆,别笨笨地以为我会开张巨额支票给你,那个是用来 保平安的,听广州人说很灵验的。 还有那本吉它谱,里面有你想要的《爱情的故事》,还有一块白玉,那是上 个月我们去佛祖庙时偷偷帮你求的,记得要带在身上哟。 再见了,愿一切都好。 军一九九八年七月三日晚十时 看完信,我再了忍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我急速地向外跑去,一路跑,一路叫着军的名字。 可是除了空中的那点回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个月后我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繁重的工作让我暂时分散了想军的精力。 可就在一年后的那天,白玉忽然从脖子上掉到地上碎了的那一刻时,我的心 就无法愈合的碎裂了,往事也在那一刻全部向我涌来,那时我才真正的知道自己 有多爱军。 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带着我的行李踏上了去军家乡的路。 可是当我到达那个城市后,我才发现我除了知道军出生于这个城市外,我什 么也不知道,那时我就一路上到处打听着。我甚至去问过每家医院。 我曾不停不停地幻想能在哪条街上忽然间遇上他,能够听见他的那一声“没 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可是一切都没有按想象的发生,而我靠打听得来的答案不是不认识,就是没 听说过。 最终我只有无奈地返回了广州。 现在再次想起,已与军分别有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军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 找到了一个爱他的,他也爱的人了。 也许已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了。 真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以后的路都顺就好。 真希望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候能够在茫茫的人海中忽然与他相遇,能够 听见他的那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不记得那天在线上我待了有多久,我不知道那天记下这回忆用了多长的时 间。 总之一切就那么进行着,我待在层层的记忆中忽悲忽喜,忽喜忽悲。 总以为往事会如何的不堪回首,总以为事后的自己再次想起会是如何的痛苦, 可是当一切在那种自虐似的强迫回忆中完成后,我才知道一切真的都已走远,我 才知道自己曾经爱过的心早已在多年以后变得坚定,我才知道那曾燃烧过的萤火 其实还留有着再续的光芒。 也许军将永生不会再见,也许那心中曾怀想过多次的话语永不会出现,但对 于军,对于那个给予我美丽记忆的人,对于那个曾为我点燃过萤火的人我剩下的 就只有祝福了。 Terry 是在什么时候下线的,我不知道。 当我从回忆中走出,将那贴子贴到了灯下文字之后,我才被一大堆猛烈闪动 的头象所惊醒。 我急急地将Terry 的对话框一个接一个的打开,“丫头?”“在吗?”“怎 么了?” 跳过如此大致相同之类的话后,我看到了这样的三段:“丫头,我不知道你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所说的一切是不是有错? 可是请你回答我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丫头?我错了好吗?就算我错了好吗? 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在,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我的气。 如果我的要求很过分的话,那么也请你说一声,哼一声也行。 不用再这样苦苦折磨我了,好吗?“ “好了,我不再多说什么了,也许我所说的一切都让你烦,可是~~~~~~~~即 便你不同意,我们也可以象以前一样呀,你记得你说过的吗?你说我们会是好朋 友的,记得吗?” 看完所有的话后,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关了QQ匆匆下线。 那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整夜被凝视着的窗外,并没有萤火的闪动。 (下) (6 ) 也许是想去证明什么,也许是想去迎合什么,我开始用一种所谓的假相去蒙 蔽自己,可这种做法其实很可笑,爱了就是爱了,你想假装不爱都不行。 那夜我一直无法入眠,想着Terry 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网络那从没有间断 过的爱情游戏,我开始不停地嘲笑自己,我开始不停地笑自己好笨,好迂腐。 那夜我暗暗地做了最后决定~~~~~~~~ 仍然是在每天晚上的同一个时刻上线,仍然象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打开腾讯的 网页,打开我的文章。 “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在你的心中仍然藏着那个他,也许所有的鲜花与巧 克力都无法拉回你对他的记忆,可是一切最终都要让它走远,曾经的美丽与悲伤 都只能成为一段记忆。 国破山河空见远,劝君怜取眼前人。“ Terry 在我的那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中留下了这样的一段回复。 虽然他并不完全了解我,但我还是被这样的话语感动着。 我打开了QQ看到了Terry 那紫色的头象,我仍然象前一天晚上一样在屏前试 着让自己笑了笑,然后主动向Terry 打了招呼。 “嗨~~来了?~~Q~~ ” “是的,来了很久了。刚刚看了你的文章。” “我知道:)” “丫头,我~~~~” “你?什么?” “算了不说了。:)今天心情好吗?” “嗯,不错。对了,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网上的女友吗?” “可是你同意吗?” “是的,我同意,:)Ilikeu. ”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轻轻抽动了一下,紧接着的是玻璃轻碎的声 音,一种很难诉说的味道溢在了心里。 “丫头我不是做梦吧?你想残害我也不用这样~~Q~~ ” Terry 盗用了我的专用笑脸符,我知道我们的游戏已完全拉开序幕 这场游戏维持了多久我不太记得清了,可是~~~~当我一次一次将自己装扮成 那种纯情女子为他读诗诵词时,当我开始试着用情人之间专用的语句给他写信发 MAIL时,我的心情都在做着挣扎,我无法让自己如同他所表现的一样开心,我无 法让自己象他所说的那样关掉QQ只与自己心爱的人躲在那个我们的“小家”“共 饮长江水”中聊着天儿,下着棋儿。 我无法不去面对自己的虚伪,无法不去面对自己的假装。 每一张笑脸后面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网络,我不停地 告诉自己网络是虚拟的。 可是“吹不熄的光芒,努力燃烧自己,只为你爱过的萤火,永不坠落。” 当Terry 将王菲的《再见萤火虫》中的这句通过网络发送过来时,我多么希 望一切都是真的,我多么希望Terry 就站在我的面前给我一个深情的拥抱。 可是我又一次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那场斗争。 “我想反悔,我们的玩笑到此该结束了。” 我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我决定让自己走出那个让自己陷入的游戏,我决 定让自己逃出那片沼泽 (7 ) “让一切顺其自然” 当人们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时,当人们再也无法抗拒那爱情的来临时,这句 话也许就是最好的托词了。 :)一切顺其自然,所有的一切又真能顺其自然吗? “我想反悔,我们的玩笑到此该结束了。” 当我将这句话打出来时,我的心有了一点点的轻松。 也许那种自骗真的好累,也许对于我来说爱与不爱已不再重要,当爱情成为 一种压力,当欺骗成为一种负累,所有的一切不如放弃。 爱情需要的是真诚的相对,爱情需要的是轻松的面对。 我身靠椅背看着屏幕,等待着他的回复。 可是,那久久不曾闪动的头象却忽地又将我的轻松打乱。 “如果一切你都决定了,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的是那句永不会改变的话语,我爱你。 无论你如何将它当成一场玩笑,我都对此付出了我的全心。“ 当此话象经过那“数千年”的时间通过网络如同邱比特之箭射入我内心时,:) 我知道我不能再次躲闪了,我知道我再也逃不了这场“浩劫”了。 我愣愣地呆在电脑屏幕前不知所措。 “丫头,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是好朋友是吗?” “当然。” “可是我真的以为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骗过你。 我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真的希望能与你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不 只是网上,我还希望是在现实里。“ “好了,别说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好吧~~Q~” Terry 似乎已经识破了我的“诡计”。 也许他认为我说的那话只是一时兴起开的一句玩笑,也许他认为我此举只是 对他的一种“考验”,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为此事我做过多少的争扎。 可是,一切都随它而去了,我不想再去争什么。 我开始慢慢地让自己相信Terry ,我开始慢慢地让自己相信他就是那只会为 我永远燃烧的萤火虫。 隔着网络的我们开始如同所有的情人一般无休止的聊着我们的现在,聊着我 们的未来,还有我们的过去。 所有的一切在不涉及现实时都是那么的快乐,都是那么的充满着浪漫的气息。 可是人不能没有现实,人不能逃离现实。 当所有的虚拟触及到了现实的因素时,这样的爱情又会有如何的变动? 这样的爱情又会如何去承受? (8 ) 也许上帝要与我们开个玩笑,也许上帝想让我知道在那种虚拟的快乐中,也 会遇到现实的烦恼。 我的脚病是在去年九月就犯了,因为痛的并不频繁,因为感觉并不过于难受, 我也就没有将此当成一回事,也从未向别人提起。 仍然天天跳着自己的健美操,上着自己的班。 可是,到了今年三月中旬时,我的脚痛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半夜也常常痛醒, 只有靠着止痛片来维持,来麻痹自己。 加上突如其来的脚跋,让父母与朋友们都开始为此心焦起来,而我也开始四 处寻医,却是无法诊断。 这时认识Terry 已经快一年了吧,我们已经频繁的通着电话,写着信。 我们已经开始为我们的未来制造出了美丽的蓝图,可是突如其来的脚病害的 我没了主意。 我开始终日难安,每日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治疗,每天呼机上显示的数字, 都如针一样将我刺痛。 “放弃吧?”这是我第二次向Terry 提出,没想到通过电话我却听到了他的 哽咽声。 我没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己都是六神无主,我又能要求别人为我付出什么? 可是,就在我第二天带病来上班时,在我的期望下,我收到了Terry 永不放 弃的邮件,“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不管你将经历什么,爱就只有一个字,它 不需要原因。 如果你永远不能行走,我无所谓,我可以将我的脚相借,无论如何我不放弃, 而我也找不到要放弃的理由。 也许明天就该是我起程的日子,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想来到你的面前,我 都想亲口告诉你,这一切都会是真的。 网络是虚拟的,我知道,因为你说过了很多遍,可是它却是你我相知、相识 与相爱的桥梁。 你不要担心什么,如果你走不出那个城市,我可以为你留下,待在你的城市 里,待在你的家乡里陪你度过一生与一世。“ 当Terry 在信中陈述着他的决心,陈述着他的爱意时,我的心在为之荡漾, 也在为之担心。 我不想他看到这样一个狼狈的我,我更不想让家人知道这段荒谬的连自己都 不太敢相信的爱情。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是现实的,我也是虚伪的。 当同事,当朋友,当亲人与我谈起网恋时我无一不是,笑着摇头,说那种爱 情有,却太不现实。 即便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这样一种网恋我也从未为此松口。 我不想别人看出我的破绽,我不想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对于自己面对的这场网恋,对于自己面对的这场上帝给我开的玩笑,我真的 手足无措。 我常常会想着如何让它走向现实,如何让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只是一场网恋, 如何让所有的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爱情成功的自己。 那天我急急地打了个电话给Terry ,我请求他收回他的决定,我请求他给我 足够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 我也用近似威胁的语气告诉他,要是他来我将永不见他,要是他来我俩连朋 友也做不成。 而Terry 也最终还是带着哽咽的声音同意了我的决定。 在后面的日子里,Terry 仍然按照我们曾经的约定在我快考试的这两个月里 天天早晨六点打着我的呼机,可是,那呼机上却是千篇一律的5201314.而我的脚 病却在决定做手术之前都没有医生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做手术是我狠下心同意的,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别的办法,我只有相信其中 一名医生的所说“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痛的位置现在很确定,而按你 所说它似乎在不断的扩张,如果不用手术来扼止的话,我不知道最终会发生怎么 样的后果。 也许割掉这一块后不是很好缝合,可能还会留有伤疤,但是总比任其发展下 去要好得多。“ 父亲是个医生对于这样的诊断他不敢做出任何决定,他害怕所有的一切不如 医生说得那般的简单,他害怕割去后的那块将会带来更加无法想象的后果他不想 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他总希望我能再去试试另外的几种治疗方式。 可是,我的心理上已经无法去承受那么多的未知了。 所有的针灸,电疗,艾疗与土医的各种各样的治疗方式让我的肉体上,特别 是心理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看着父母到处寻医,看着他们紧锁的眉头,我又如 何能够忍心? 看着Terry 每天发在呼机上的信息我又如何不感动? 我又如何能不想自己快点为此做出决定? 我只想拼最后一次了,无论成败我都想试一试。 也许手术后真的会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不成功,可那也无非是让我跛上一辈子 了,我想。 生命很可贵,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很可贵,想着那个我家附近福利院的那些残 疾孩子们,他们是多么的坚强,他们所表现的一切是多么值得我去学习。 :)让人心慰的是,手术一切都很成功,所有的一切顺利的有点无法想象。 当那天那个苍白的自己从医院回到家中躺在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时,我 几个月来第一次安心地睡着了。 而也就是在我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我收到了Terry 的特快专递。 那是一本包含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我爱你”的手写本,发邮日期是在我做 手术的前两天。 :)也许象他这样的示爱方式在我眼里看来有点幼稚,可是对于这种笨笨地 方式,我还是心领神会的接受了。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Terry 说我收到了他的特快邮递,告诉了他我的手术 很成功,告诉了他我的伤口因长合而好痒,告诉了他我们会有我们的未来,告诉 了他我看到了萤火的闪烁, (结束语) 其实开始写这篇〈再见萤火虫〉时我想好了好多结局,悲的喜的都有,可是 似乎它们都不太合适。 因为那些结局都不太真实,而我和Terry 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谁也不 知道。 所以我不得不在写到(8 )时就结尾了。 我和Terry 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见过面, 我们的联系完全通过网络、电话与书信。 对于一些现实的问题,如喜好,如饮食,我们之间也存在着极大的差别,Terry 说他正在为此而努力,他开始尝试着吃点辣的东西,而我也会尽量少吃点辣椒。 而对于他最最痴迷的足球我也选择着慢慢接受,还有他喜欢的音乐,如阿牛, 如刘德华,我也试着用心去听。 其实爱情真的需要磨合,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慢慢习惯了那些音乐,也不再讨 厌那种几个人争一个球的比赛:)。 而Terry 告诉我,他已经会下厨做饭菜了。 可是,我说过我为人是现实的,对于Terry 来说他是否真的能够放弃他那边 的生活与我走到一起来,我始终不太肯定,我也不想去强求。 而且,Terry 那天打电话告诉我,他父亲一直想让他出国留学并待在国外, 而我也知道Terry 其实也一直很想去留学,他问过我会不会等他,我说我不会, 但我会支持他。 这是真的,我不想给任何人承诺,我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到,也不相信别人 能做得到。 对于生活所言,爱情必竟不是唯一,也许我们真能走到一起,我可能会愿意 与他一起去实现他的梦想,但我绝对不会为此承诺什么。 而且所有的结局我都想好了,即使最终还是失败,我也还是会感谢Terry , 感谢这个网络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记忆。 好了,最后让我用席幕蓉的那首〈无怨青春〉来结尾,也希望它能给你带来 一些新的启示。 〈无怨青春〉作者:席幕蓉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 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 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 一份记忆。 长大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