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吊女皇 从西安乘车,向西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乾县。 那年我还在上大学,一个秋季里几个同学相约,去乾县凭吊女皇。一路上欣赏 着秋景,庄稼刚收了不久,地里还有一些枯黄的玉米秸,透着悲凉地直立着,在农 家小院里,或码在墙头,或挂在树杈,是那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在阳光的照耀下, 泛着些许的金色,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由于起程较晚,到乾县时天快 黑了,晚上我们就借宿在县政府一个朋友家里。 当天晚上,天忽然下雨了,虽然不很大,我们还是担心会影响明天的行程。 好在第二天阴得很重,但雨晴了。一大早我们在据说是全城最好的饭馆里吃了 碗陕西名吃——羊肉泡馍。骑上朋友为我们准备的自行车,出了县城,向北有一条 专为旅游修的公路,因为是上坡,或缓或急,我们只好骑一段走一段,一路上有说 有笑地朝着女皇安息的地方前进。 武则天是我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死后就葬在乾县县北,人们称之为乾陵。 朋友介绍说,站在高处,整个乾陵看 上去宛如一个平躺着的女人,在起起伏 伏的走势中,蕴涵着丰富的诗情画意。与临潼秦始皇陵的雄伟气魄相比,乾陵更多 的是秀丽和灵气,能让你忘记人世间的烦恼与忧愁,大概是这里埋葬的是一个女人 的缘故吧!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乾陵,拾级而上,我们首先来到无字碑下。与其他 几位唐朝皇帝的陵墓相比,无字碑便是乾陵的特别之处,在这块陵碑上没有一个字。 关于无字碑有很多传说,有的说是武则天认为自己功耀日月,岂是文字可以表述的。 有的说是因为后人不敢或不能对武则天的功过妄加评述,只好留下空碑。但不管怎 么说,我感觉这样更好,比起那些歌功颂德的陈词滥调,无字更能说明一切。当游 人来到无字碑下,一种是非功过任人评说的感觉油然而生。但谁又能说出什么呢。 恐怕在这块高大的石碑下,每个人感到的都是人生的匆忙与个人的渺小。在漫漫的 历史长河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当时我们还照了张像,照片上我的 表情很无奈,现在照片已找不到了。 在武则天陵墓的旁边,是陪葬的章怀太子和永泰公主的陵墓。我们随游人一起, 走过10余米长的墓道,来到了永泰公主的墓室。墓室不很大,大约有10余个平方, 里面停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长方形石棺,石棺上雕刻着各种图案,显得特别厚重。 在四周的墓壁上绘满了栩栩如生的飞天、仕女图,从中可以看出唐朝的繁荣与鼎盛。 在墓室的右侧,一个圆洞破坏了整个墓室的协调,看上去极不舒服。 据说这是后人盗墓的“杰作”。除了永泰公主的墓被盗外,章怀太子的墓也难 逃这一厄运,倒是武则天的墓比较幸运,盗墓贼仅仅打了个洞,但未能找到真正的 墓室。在我国,封建帝王或达官贵人的陵墓被盗的屡见不鲜,盗墓贼在获取个人欲 望满足的同时,严重破坏了人类文化遗产,令人十分痛惜。其中最为残酷的莫过于 以孙殿英为首的军阀对东陵的大肆劫掠。我想,武则天和其他帝王们在为自己建造 豪华陵墓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惨遭如此“毒手”。 由于受技术因素的制约,武则天的陵墓尚未开发,所以到乾陵能看到的东西并 不多,除了章怀太子和永泰公主墓之外,剩余的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石雕。这里边 有一个倒是比较特别的,那就是六骏石碑,描述的是唐太宗征战的故事,只可惜是 后人的复制品,那真品在帝国主义列强入侵时已被掠夺走了。看起来,不仅中国人, 而且外国人也有这种强盗行径。对我来说,到乾陵不在于能看到什么,重要的是在 这里,可以突破时空的限制,从内心深处去体会一代女皇的丰姿,去感受一代封建 王朝的强大,以及封建的中国由此走向衰败的历程。 这时天开始密密地下起了雨,整个乾陵被薄薄的雨雾笼罩着,看上去更加富有 美感。仲秋的天气些微有些凉,加上下着雨,使人感到阵阵的寒意。虽然我们准备 了雨伞,但没人打开,因为在这里,淋着蒙蒙细雨,看着满目的黛青色,默默地凭 吊女皇,仿佛你的整个人会逐渐地忘记尘世的烦恼,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