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就这样随王璇再次来到了上海,出乎意料的,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场交 易式的婚姻而变的忐忑不安,相反的,平静的让我自己都有点吃惊。 王璇的父亲见到我的那一刻,面容闪出一丝震惊,随即笑容满面的把我请进 了屋。但之前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有些恶心,仿佛他已经不再是数月前的那个慈 祥的长辈了。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现在,我要的只是钱,我要救我的兄弟, 我没有别的选择。 那一晚,我睡在王璇家的客房里,谁也没理睬我,仿佛我根本不存在。只是 半夜,楼上突然传来剧烈的争吵声。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理了理衣服,准备上 楼看看。刚想推开房门,门却自己开了。王璇是扑进我怀里的,我甚至没能看清 她那哭肿了的双眼。她就这样很用力的扑过来,差点将我扑倒…… 她和爸爸闹翻了,原因是她帮我直接向她父亲开口要那30万,遭到断然的拒 绝。我拂着她的发稍,嘴角微微的带着一丝笑容,静静地说:“傻姑娘,哪有你 这样要钱的,我要是你爸爸我也不会给你嘛。”她的泪渐渐止住,双目却依然残 留着泪的痕迹,眼皮更红肿的让人怜惜,我冲动的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不 住的说着:“没事,没事的,明天我就走!” 我不曾想,自己竟也会有如此高尚的时刻。我们就这样相互拥着,没有说一 句话,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不再有意义。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想到林露的死, 想到雨茹的悲哀,想到阿健呆着的拘留所和火炮即将面对的牢狱之灾…… 或许是后来她哭累了,我也哄累了吧,次日清晨,我发现我们就这样拥着睡 在地板上,湛蓝的天宇投射着希翼的光芒,晨鸟天真地飞翔。晨光洒满了她的面 颊,熠熠生辉。这时,她也醒了,她依然红肿的双眼盈着一泓未被任何阴影照拂 的单纯,如水晶般的澄澈。 我又再吻了她一下,这次,吻的是唇。她似乎很害羞,两片薄薄的唇紧紧的 绷着,之后,更是羞涩的避了开去。王璇的爱就如一碗清澈的水,看似平静,内 里荡漾的却是汹涌的激情……我当然知道她在有意识的收敛自己的感情。我知道 她不愿再付出些什么了,她怕自己永不翻身!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将外套穿上,提起墙角的行李,就这样走 了。终于还是没有留下一句话给她。而她,也就这样看着我离去,终也没有发出 一丝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做男人,不求顶天立地,但求对得住良心。倒不是说我是什么偏 偏君子,事实上我是个地道的小人,或是比小人还稍稍道貌岸然些,我是个伪君 子!但我这样的伪君子却是个有骨气的伪君子,我提着行李走出王璇家大门的时 候,眼角扫了她父亲一眼。那个过去如亲人般给我关怀的长辈,阴沉着脸看我离 去,陌生的让人心碎! 回到南京的家里,意外的发现家里来了客人,竟是王璇和她的父母。原来在 我独自坐火车归家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开车直奔我家了。老爷子清瘦的脸上写满 了沧桑,一双眼也深深凹陷了下去,王璇的母亲显然也伤心了一夜,和王璇相互 搀坐着,神情淡然,目光呆滞。另一边是我的父母,他们本就被近来接连不断的 事件弄的焦头烂额了,现在王璇一家子的出现,更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