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绝不放手 作者:云亦雲 mailto:cloudy1109@sina.com “没事,那,我上去了。”她斜着头看着他,眼睛不自然地开始东张西望,脚 却始终没有挪动。 “别,我还有一件事。” “嗯?说呀!”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扶着车把的手明明是在 12月的天气却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热乎乎汗津津的东西。 “什么啊?没事我真上去了!”她用手抚了一下披散的发,却偷偷透过指缝看 他紧抿的嘴。 “嗯……”他把嘴又抿了一下,伸出舌头迅速舔了一下嘴唇。他慢慢抬起眼睛 看见她正抚弄着自己的发,左一下,右一下,又左一下,他的心骤然一紧,一股暖 流刹那间涌到胸口。 “我……”他终于迎上她的目光,她却猛地躲开,呆呆地盯住脚下的一颗小石 子。 他笑了笑,咬了一下嘴唇,低头看她把那粒石子踩到鞋底挫过去又挫回来。这 来来回回的简单运动几乎把他给看傻了。间或有一阵风吹过,把她的几丝秀发拂到 他的脸颊上,他竟然闭上了眼…… “你不说,那我走了。”她突然抬起头迸出几个字。说完又立即低下头。 “啊……” 她转身走了两步。 “等等!” 她的脚不再移动。 他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她身后,他低下头把嘴靠近她耳边。 “我喜欢你。” 就这么一前一后站了几分钟,她确信自己的脸不再红了的时候转过了身,迎上 的是他灼热的眼光。 “我真的喜欢你。” 他把她藏在背后的手抽了出来紧紧握住。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想一辈子都这样为你暖手。” 她笑了。 他也笑了。 可是,12月的感情却在1月寒冷的北风中迅速终结。他不再为她暖手。 3月的一个雨夜, 他独自走在校园中,走在河边,水虽然不清,他却能看见影 子,只是,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影子。雨滴不断地打在湖面上把影子划破,他 的心有种被扎痛的感觉。 4月的一个午后, 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他一眼看见迎面而来的她。他不自觉地 低下头,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压制住狂乱跳动的心,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 远。 5月的一个深夜。他上完自习对着桌上的镜子一遍一遍说着:“嗨,好久不见, 你,好吗?” 6月开始, 他每天在睡觉前把思念和煎熬写在10张小方纸片上,然后把它们折 成纸鹤。 7月的一个傍晚, 他用胳膊支着脑袋架在窗台上,对着家乡晴朗的夜空,期待 流星的出现,好让他许下埋藏许久的心愿。 8月的一个清晨, 他和她在校园的小路上不期而遇。他一眼看到她膝盖上触目 惊心的伤疤,心疼地几乎想去抚摸,却只是说了一句:“嗨,好久不见,你,好吗?” 9月9日,他写完了第1000种相思,折到了第1000只纸鹤。他找了一个盒子把它 们装好。他找她出来,说要给她。她不要。他说这永远只能属于她一个人,然后, 把盒子放在地上,走了。 10月,为了考研究生,他开始每天不分昼夜地学习。自修教室里的他朝窗外眺 望,看见了她匆匆经过,依然一头柔柔的发。他收拾书包,回到寝室把自己抛在床 上后抽了两包烟。 11月的一天,她回寝室看见桌上赫然放着一篮花,11支红玫瑰都还沾着露水。 那天,是她的生日。 12月的那天,她收到他的信——“依然想一辈子为你暖手,像一年前一样。” 1月, 又送走了一年,他把她送给他的上一年台历折好,压在枕头下面,又拿 出来,用笔在上面圈出了几个日子,再放回去,关灯睡觉。 2月, 他在家焦急地等待考研的消息。冷冷的冬雨中,他伫立着,寒冷几乎麻 痹了他的神经,思念却还是那么清晰。 3月,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他给她写了信让她分享他的快乐。他买了9支玫瑰, 每朵都用紫色的网线包裹,他让它们嵌在一大堆情人草中间。他让人把花送给她, 那天,是他的生日。 4月, 他独自在寝室里听无印良品的那首《敢》。“我敢去爱 又怕收不回/纠 缠的夜里像犯了天大的罪 我敢受伤 又害怕体会 谁能告诉我是否应该向后退” 。 那是她向他介绍的第一首歌,而此刻听来,他心痛到泪流不止。 5月, 他决定放弃读研。而她收到一张光盘,放进光驱,伴着《伤心地铁》的 旋律,读着他的文字,她看到了他的心碎。 6月, 他决定离开自小打算留驻的城市。在学期末的两个星期,他天天守候在 校门口,然后跟着她走一路,目送她回家。 7月,他坐在开往家乡的火车里,在打铃前一分钟,他下了车。他决定留下来, 为了她,只为了她。 8月,她终于答应见他一面。他告诉她; 在分手的一年七个月又四天里,留给我的依然只有3个字——我爱你; 在每颗流星划过的时候,我都只会许同一个愿——我所爱的你,永远快乐!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迎上的是他泪已满眶的眼。 他再次把她藏在背后的手抽出,8月,她温热的手甚至还渗着汗水。 “这一世,我绝不放手!”他温热的气息环绕在她耳边。 微风把她的发吹到他嘴边,闪着一丝微笑,他把她揽入怀中。他抱着她,拥着 她,很紧很紧很紧…… 她几乎无法呼吸,可却依然笑着,把头深深埋在他胸口,把泪轻轻滴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