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玩艺 刚到美国的时候,看到黄色的东西立即脸红心跳,现在早不了。 美国的黄色工业是在所有有人群的地方出现的。这种工业以读物为最发达和最 著名,业界读物可以说一个比一个印刷精美细致,一批比一批不惜成本。其实,这 种做法也对,因为这行当本来就不是那么能够拿上桌面的,自己再不为自己细致, 就完全不能细致了。 这类读物们如果出现在商店中,大多数会用一个同样细致的塑料封面整个套住, 跟过往人物卖一个不大不小的关子,也算做了最后的惜身如玉。 美国的任何录像出租店内都会有一个专租成人录像的小隔间,专门出租黄片, 一捱到周末就大派用场。主流社会录像带商店的这个隔间里面几乎一水宣扬的是欧 美人的壮硕,表现异性恋和同性恋的带子在数量上已经越来越趋向势均力敌。而华 人录像出租店出租的多数是港台和日本的进口货,人物矮小、动作拘谨。每个周末, 录像出租店忙的时候,你常常能够看到孤独的游魂在这个地方仔细选择。 在纽约时,在唐人街几乎每一个报亭内都有来自尤其是香港的黄色读物。这些 读物纯粹展现同胞风采,内中人物其实除了上围略见丰满外,几无特色,有些甚至 多少有点惨不忍睹。但是,该行业内竞争听说竟也激烈异常。 其实这是很难做的一种生意,业界没有什么明星可言,封面和内里的女郎须期 期更换才能制造新鲜,内容也必须围绕着非常有限的器官,说非常简单的一两件事 情。内中人和内中写手的更新操作就显得非常有局限,就显得非常非常有局限。我 曾经相当详细地钻研过这类杂志在发行和取材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卓尔不群,才得以 历久不衰地挺立。因为你真的不知道,即便是到了美国的人,即使是有遍地洋画可 以看的时候,这些远渡重洋的粗俗之物竟仍然能够算是一个大生意。这里面比较著 名的有《龙虎豹》,它甚至著名到在哪怕是在相对正规的大陆留学生中提起这个名 字,大家就也会一齐会心微笑。 美国色情业内著名的名牌一定是《花花公子》,这几乎是不用置疑的答案,勉 强算得上齐名的《阁楼》相比起来水波不兴。看遍美东美西的无数黄色刊物,其实 认真说起来,我在洛杉矶去过的一家成人商店可以算是品种最齐全的去处。 这家商店位在帕萨迪那的老城中,虽然店内布局和美国其他同类没有区别,但 是内中的存货却详细得不能再详细。在成人杂志栏内,它详细到可以把读物分成无 数个年龄和性向级别。其中,在给男人捧读的女人系列中,又被分出好几个年龄组。 从18岁开始,每隔10岁被分成一个年龄阶级出一本读物,一直上升到50岁。这种读 物本本印刷精美,绝不因仅仅体现一个狭窄的年龄级别就掉以轻心。 沿着这个顺序往上看,看到“50岁以及以上”一本的时候,让算是已经深知个 中内里的我也觉得稀罕。 刚到美国的时候,我的一个画家朋友在纽约曼哈顿的“哈浮那画廊”有画作展 出,他的画中甚至有一两件是随同我的行李走的海运。海运期间,这人对这件事情 一直放心不下,嘴里一直嚷嚷着“你的衣箱全部都丢了也抵不上我的一张画值钱”, 满嘴小人的嚣张。 后来,他的画和我的衣箱都没丢,他的画展就如期举行了。 这个,“哈浮那画廊”的“哈浮那”,就是《花花公子》杂志老板的弟弟(或 者是哥哥)。因此,这个画廊勉强地说,就可能算是《花花公子》企业中的一个旁 枝吧,把这个说法说给那个颇“小人”的画家一听,他不悦。 画展进行得算是还行,快到结束的时候,那个“哈浮那”来过三两次,这个男 人长着一个泛着健康潮红的脸,可能是已经深知他的出处。因此,我总觉得他的皮 肉有些纵欲过度后的松弛。后来听说他家另外的那个著名哈浮那竟然娶了自己杂志 中某个月份的“玩伴”,对这种举动不是十分理解之外,我那时的脑海里一直地浮 现这个画廊哈浮那潮红的脸,觉得只要是“哈浮那”,一定皮肉松弛。 我仍记得他的画廊中有一个中国助理是真正的大陆人,叫做“卞小燕”,女孩 子个子不高,据说对画廊实际的帮助不小。这女孩会抓价格,知晓中国人的根底, 走回中国的土地上绝对不可一世,手拿把掐着当时中国大陆油画家的全部美国向往。 这个画廊后来还是倒闭了,可能是为美国经济不景气带累的吧。总之,“花花 公子”剪断这个“旁枝”了。 美国关于黄色玩艺的说法很坦然,有不少人甚至认为,黄色的东西对单身男人 尤其是生活必须品。这些年陆续去过一些单身男人的卧房兼起居室之后,确实偶尔 地在一些偶尔之处见到过摆放得漫不经意的这些东西,慢慢地就信了。 与黄色刊物并驾齐驱的是美国的色情表演业,无论是在美东还是美西,女人无 上装表演已经发展到同样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已经对各种神秘了解倦怠的缘故, 我实话说几乎没有去过美西的有关场所。而美东的大多数表演场进门是不收费的, 女孩子在客人面前的跳舞桌上表演,客人可看不可触,只需你买上一瓶价格还好的 饮料。姿态非常平民,颇有点与民同乐的味道。 相比起来,最嚣张的地方可以算是美南的休斯顿了,这个地方的无上装表演所 达到的地步可以说与当众嫖妓仅有一布之隔。去年去那里见识过一次,惊讶得目瞪 口呆。 这种地方在休斯顿是收门票的,但是不那么贵,大约是在10元以下,我们去的 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场所。从外形上看它和旁处的酒吧间几乎一样。才进门去就看见 小姐们公然三三两两地倒在客人怀里作态,客人们竟然也不谦让,穿着日常的衣服 与小姐旁若无人地就地摹拟最不能摹拟的几项动作。 当地的朋友告诉我, 这是在 “跳TABLE(桌子)”,“TABLE”的意思在这里已经不再简单地是“桌子”的意思, 可以说是什么意思都有的意思。 跳“TABLE”的小姐你可以随便叫之,服务一次, 收费30。 从这样的场所中出来后,我又曾到过专供女人娱乐的声色之地,见到高大雄壮 的男表演者们竟然也时兴跳这种“TABLE” 。看到威武雄壮的他们被怀揣钱色、肤 色各异的大婶们高高兴兴地呼来唤去,这样的时刻,你会深深地为“钱”这种东西 感慨。 美国有一句非常出名的话,那则是,“如果人没有了钱就也没有了尊严”。那 则非常是。 非常巧合的是,我已经不止听到过一位朋友告诉我,他们偶尔去这类场所高兴 时,竟然看到自己的美国女同学在那里卖力敬业。他们总是说,“那时,场面非常 非常尴尬”。 后来我觉得,觉得尴尬的其实只是我的朋友,有所选择总会有所认为,境界未 能合拢,一定自认为“场面非常非常尴尬”。 华人社会中的这种行业虽多如牛毛,但仍显得比较含蓄,须有行家引道。唯一 不含蓄的地方是华人的夜总会,这类消夜之处著名到社区内很多商业广告也必须以 其为一个坐标中心谈说自己的地址。这么抬举,简直让你觉得那里已经人神皆知。 华人夜总会里的小姐是陪喝酒、说话和跳舞的。客人是喝酒、说话、跳舞和给 小费的,这里需要客人给很多很多小费。这个地方我去过一次,门外一色是代你停 车但你必须交纳小费的孔武壮汉,给你的第一个感受是你进去之后胆敢造反老子说 不客气就不客气;夜总会内里则阴柔太多,似乎从来不使用300瓦以上的电灯照明, 门内灯光之暗几乎看不见三米以远,似乎在提示一种天然的、从容的纵容,门里门 外一硬一软对比强烈得让人感叹。 我去的那次是在晚上八九点钟,晚到这个钟点还是不巧被说成“去得早了,客 人大都还没到”,没有什么兴致之后,我们就又出门。出门的时候,黑暗中辨出靠 门口坐了几个妆化得挺有性格的女孩,她们高傲到眼睛甚至翻都不翻你一下,见到 女客真可说是视若无物。这类场所台面上一般而言并不展现露骨黄色,以唱歌、跳 舞为主,我所认识的人中,很多君子也多出入其中。闻听说很多业界的舞小姐一个 月的时间里常常能收入一万美金甚至以上,做久了的她们每人都开“奔驰”上班。 这话听得相当无言。这种知识增长后,在洛杉矶每次进入普通的餐馆,看见辛 勤奔走的女服务生,尤其兼有容貌的,我都由衷感佩。 自然是人生无常,谁都有自己的生存选择,而且,可流传的可歌可泣故事已经 越来越是依靠天赋本钱吃饭女人的专利了。中国被尊为高尚的很多甚至第五代导演 们就也常见着力讴歌考,因此对夜总会女孩群类的生存选择就更加无从评价。 但是选择饭台灶间的,我更以为伟岸。 “风做了口内长吁”,了不得。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