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常笑听後微笑回身:「张堂主过虑了,以燕青天的为人,没有绝对把握,决不 会轻易动武。今次我们众堂各 弟子渡江,虽说事前已有所通知,但作为五堂之主, 不能不作应变之举,以防不测。只是江南五堂动员,若只作为对我帮此次行动的声 援,似乎容易惹起武林同道笑柄,想来日内当有实№行动」。顿了一顿道:「还有 甚堋事情」? 「昨天晚上韦庄已到淮南,当晚更与宫南龙之女宫燕同桌共饮,看来谈笑甚欢, 只因有丫头在旁,本堂弟子不敢过於接近,故此他们所谈何事,却不得而知。而宫 燕离开韦庄後,便前往与宫南龙见面,父女二人所谈之事,我们亦一无所知」。 常笑听後,心中很感纳闷,宫燕与韦庄究竟说过些甚堋呢?而宫南龙为甚堋会 为一个 房管事而亲自动身来追纵著韦庄呢?宫燕与韦庄之间又是否有些甚堋默契 呢?如果没有,宫燕又为甚堋连夜往见父亲?这一切都令常笑不解而又急於知道。 「欧阳子的情况如何」?过了好一会,常笑再次问道。 「欧阳子两日前在徐州下栈,近日落时份接到一小童的信,便往城西一座破庙, 与川中五鬼的厉娘、坏书生、鬼庙竹、钟先生交手,但其间详情未解,只知事後欧 阳子支身离去,而川中五鬼似乎并没有受伤」。 常笑听後不禁暗自低首沉思。 川中五鬼向来小涉江湖中事,他们会与此事有关?难道此事真的如宝衣所料, 其中涉乃的江湖人物甚多,而可能造成的震动足以覆灭丐帮。 不知过了多久,常笑回过心神,「还有甚堋事情」? 「直到昨夜,我只收到这些」。 「唔你回大厅,一个时辰後我会和你及各位堂主会商各事」。说著背过身,张 海立时退去。 常笑负手踱步,在园中慢慢转了一会,便直往一座假石山步去。在石山前站了 会,用手拍了三下石山,随著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这座石山竟自行向後移动,露 出一个入口,常笑随即步进这座密室。 这是一个石室,常笑坐在石室中唯一的石 旁,拿过早已放在 上的纸及笔墨 书写起来,写好後再看一次,将纸张反转,再在背後用别一瓶笔墨再写,这次写好 後,便将它於进一个竹筒内,封好後拿到石室的一个洞内,再将石块重新放回原位, 一切做好後,便离开石室,直往大厅步去。 进入大厅,几位堂主立时站起来,常笑环顾众人,只见兵车、神鹰、羽扇、猎 犬及纶巾五位堂主已经到 ,常笑挥一挥手,他们都同时坐下来。 「杜堂主,你堂下的弟子都准备好了吗」? 「回帮主,本堂一百四十多名弟子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帮主下令,只是,属下 始终不晓得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所以各弟子都只是轻装简备,未有任何特别兵器」。 「此次我们南下,虽说已预先知会江南五堂,但在武林中仍是一个秘密,所以 你们也不必太张扬,以免若人注目」。常笑说完,转头望向猎犬堂堂主张海道:「 张堂主,对韦庄及欧阳子的一举一动,要随时报告,此二人关系重大,杜堂主,你 要加派弟子暗中护送,但要告戒部下,如无必要,决不可轻易出手」。 「聂堂主」,常笑转向一个身穿华服,珠钗摇曳的妇人,「你此次南下,带堂 中多少弟兄」? 「回帮主,一共八十六个」。 「那堋,留在总堂的就不足一百了」? 「除副堂主外,只有六十五人」。 「聂堂主,你身为羽扇堂堂主,身负本帮各级弟子在帮内外一切行为的监察, 本帮声望,亦全仗你的努力,此次要你随行,正是要严格控制所有弟子,不致引起 混乱,现在一切妥当,你的功劳可不少」。 「回帮主,此乃属下应尽之职,何功之有」。 「现在总堂主虽已回总堂,但京师重地,实为本帮之根基,你即日带同堂中五 名弟子返回总堂,听候邬总堂主差遣,而羽扇堂留在江南的弟子,就暂交兵车堂管 核,知道吗」? 「属下遵命」,说著聂玉华已转身离去。 「江堂主」。 「属下在」。 「纶巾堂现处江南的弟子共有多少」? 「在本分堂内负责起居饮食及值班守夜的共有二十五人,而另外随同属下南渡 的有四十八人,合共七十三人」。 「由现在起,你要严密管治堂中弟子的行动,对江南五堂的人只能观察,不许 有任何行动,未有我的命令,不可轻率动武」。 「属下遵命」。 「宁堂主」。 「属下在」。 「你清理江南分堂,可有甚堋特别发现」? 「暂时未有,方管事生前对分堂的事务照料周详,所有宗卷编排与总堂大致相 同,所以在整理上并无困难,经过连月清查,所有宗卷皆未有失,而堂中弟子,经 过核查,并无不妥」。 「神鹰堂拥有众多武林秘史,为历代帮中相传之物,若被外人得悉,对本帮将 会诸多麻烦,这件事情过後,我将取消江南分堂,由现在起你要收拾整理一切,以 待此事一了,便连同所有分堂弟子返回总堂,知道吗」? 「属下知道,可是,为甚堋不趁现在正值整理完毕,堂中弟子 集之№而返回 总堂呢」? 常笑摇摇头:「江南分堂中以神鹰堂成立时间最长,堂中子弟多在江南长大, 对此地甚为熟识,现在正值用人之№,而且虽说我们此行非常机密,但江湖中已是 传闻四起,若然此时将分堂迁回,对内会影响士气,对外会引起恐慌,故此还是待 此事了结後再行搬迁」。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杜堂主」。 「属下在」。 「聂堂主所留下的弟子,虽说由你调度,但轻易不可出动,最好将其作为後备, 进可以助兵车堂一臂之力,退可以助江堂主守备分堂,而且往後也好对聂堂主有个 交待,你明白我的意恩吗」? 「属下明白」。 「本帮 导武林,称雄江湖,实在有赖各堂主是否能团结一致,共同进退,你 们切记要小心在意,不可轻率从事」。 「属下自当仅记」。 郑州,徐家堡内。 经过大厅,由一个小厮引 之下,走进一条两旁都是门的走廊,在其中一度门 前停下,小厮开门,韦庄步进房内。 房中设备简陋,只有明灯一盏,木桌一张,连椅也没有。 但韦庄没有奇怪,因为他已多次到来。 通常来这 的人并不会坐,更不会等太久,因为在这长廊房内的人都只是拿自 己订造的兵器,货钱两讫後便会即时离开。 但这次韦庄有点不同,在进堡时他己要求见见堡主徐问天。而小厮在进来前亦 已说堡主随後就到,但韦庄还是要等上好一会。 随著一阵敲门声,一个年过六十,身材肥胖,半秃著头,两眼半眯,永远一张 笑睑,说话客客气气的人,拿著一个锦盒走进来。 「闻说韦老弟要见我,但杂务烦身,总是不能立刻就到,对不起,对不起」。 说著将锦盒放在 上,「这是你要的东西,在十多天前就已经造好,只是一直 不见韦老弟的脸,所以只得存放库中,其实老弟只要打个招呼,我派人送往杭州府 也是一样,也犯不著要你亲自前来」。 「徐堡主也真客气,就只两件兵器,不敢劳驾贵堡的人」,韦庄说著随手打开 锦盒,对两件他要求的兵器看了几看,随即配载上身,跟著活动几下,然後满意的 笑道:「徐家堡的确是兵器名家,从大刀到袖箭,每一样都会令用的人感到绝对满 意」。 「韦老弟过奖了」,徐问天依旧满面笑客,「小小名声,也是得江湖中人赏光, 承著父荫,我姓徐的亦不过萧规曹循,也不值得甚堋夸奖」。顿了一顿,「是了, 韦老弟一进我徐家堡忙著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是的,我想问你一事,贵堡可曾做过一对剑,一长一短,剑身重,剑锋薄, 但剑脊厚,而此对剑除长短有别外,其厚薄宽窄都是一样的」? 徐问天听後,立时笑道:「有,此对剑长的重六斤四两,短的亦重二斤十两, 一长三尺二寸六分,另一长一尺二分,除了长度与重量之外,其他如剑柄、剑锋、 甚至剑鞘上的刻花也一模一样」,「那堋,此二剑由谁人所订」?韦庄听後心中暗 自紧张,连忙问道。 「是丐帮帮主常笑亲自订造的」,徐问天连想也没有多想便笑著答道。 韦庄的心暗自震惊,但脸上不动声色,随即说道:「常帮主名闻江湖,但似乎 从未听说过他用剑」。 「这个本人就不大清楚,但想丐帮三十六乌衣丐中,定有剑中能手,也许常帮 主代为铸造,也未可料」。 韦庄听後低头沉呤一会,跟著部:「贵堡在江湖中以武器铸造名扬天下,但好 像所造武器的数量、名称,以及要求铸造的人等,都有记载,而且永远公开,是吧」? 「是的,这是我们徐家堡的 传家训,世上所有的神兵利器,无论其出自那位 名匠之手;曾经为那位宗师所配,归根到底,都不过是杀人凶器,而无论害的是甚 堋人,最终必有人感到伤痛。而要追查元凶,最先必由凶器为先,如果我们处处为 人守秘,最终必招灭门之祸,而 要铸造兵器的人,无论其为一代宗师,还是鼠窃 狗偷,最终目的亦不外为了杀人,实在不值得为其守秘,所以祖宗遗训,无论何人, 只要¤钱合理,而堡中工匠又能铸造的,我们必然接受,但即使天皇老子,要我们 代为守秘,却是万万不能,而不论何人,只要所问的是我们曾经铸造过的兵器,其 式样、数量及买家,我们必然和盘托出,绝不隐瞒」。这几句话徐问天说时却是脸 无笑容,而且神情肃穆。 「那堋,贵堡可曾有造过任何完全相同的兵器」? 「从没有过,我们所造的兵器,无论款式、重量、长度、大小、都永不一样, 即使是一枝普通的箭,只要是敝堡造的,只要你能拿出一支来,我们立时能说出曾 做过多少支,分多少次造,全数交与何处」。 韦庄的心不觉暗自惊叹,徐家堡能数代风光,立江湖而不倒,的确有其生存的 本 及原则。 「那堋,徐堡主,据你所知,我刚才所说的那对剑,除了贵堡,武林中还有谁 人能造」? 徐问天依然满面堆笑:「我们徐家堡只做自家的生意,别家的事,你问别家好 了」。 韦庄吃了这一记闷钉,也只好说声多谢,转身离去。 步出徐家堡,韦庄的心开始盘算,此去京城,当不会是风平浪静,其中风雨, 自已真的能独力承担吗?想到那个不知名的杀手,他又想起那对剑,那对可能来至 丐帮帮主的剑。这个杀手会和常笑有关吗?如果没有,那堋常笑所要求铸造的一对 剑在那 呢?如果有,干吗常笑又不自行解决,而要找上自已呢?这其中是否有甚 堋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了好一会,韦庄依然不得要 ,但他有没再想下去,快步回到客栈,付过了 房钱,骑上那匹誉满青楼的马,他决定先前往京师,会合欧阳子再行商议。 * * * 邬宝衣离开杭州府,兼程快马,直奔五日,在旁晚时份,才收到常笑的 第一封信,第一封由快驿堂送来的信。 在快驿堂安排的客栈内,邬宝衣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仔细的翻看一回,确定 从未被打开过之後,撕开封条,拿出一卷纸,纸上有常笑的笔迹。 「江南所付之事,务必辨妥,总堂节制,一切自行处置,不必回报,聂玉华将 於日内返回总堂,羽扇堂内一切,可由她自行执掌,各堂事务,尽可交托,以备随 时南下,勿骄勿燥,切记切记」。 邬宝衣看过之後,想了一会,将纸反过来,在烛火上轻轻来回移动,不一会, 纸背上又现出常笑的笔迹。 「欧阳子与韦庄对此事或有怀疑,京城之会,要小心仅慎,若有必要,可适当 透露内情,此二人武功才智,均有过人之处,此次能否成功,还要借助此二人之力。 聂玉华与宁普晋有旧,此次返回总堂,要小心看管,若有必要,可取而代之, 其在江南之弟子,亦已由兵车堂主代核,并无後顾之忧。 叶枫才智武功,可能在想像之外,你回总堂,要多加留意,总堂计划,亦或有 可用之处。 小心在意,切记切记」。 邬宝衣看完这封信後,不待思索,便放在火上,立时烧毁,待完全化成飞灰後, 便慢慢的站起来,在房内来回踱起步来,过了一盏茶时间,才吹熄台上的蜡烛,勉 强自已去睡。 丐帮帮主大 :近闻江湖宵小, 党行凶,以金钱利益为重,妄顾武林道义, 对同道妄下杀手,年来血案频生,四海震动,江湖切齿。 幸足下不畏奸邪,举丐帮之众,振臂高呼,誓灭此患,为武林造福,人忝为 五堂之长,本该统 江南子弟,效犬马之劳,惟此事实系武林之福祚,故不敢轻率 从事,坏馈下之名声。 连日以来,五堂聚议,准备已足,故请足下前来,共商此事,以为日後行动之 依归。 馈下风采,各堂主思慕已久,望能早日得瞻君颜,切切期盼。 燕青天看过放在 上的这封信,想了一会,抬头望向青龙堂主书文生道:「据 白虎堂回报,羽扇堂堂主亦於昨日午後起程返回总堂,现在常笑身边,只有神鹰、 猎犬、兵车及纶巾四堂堂主,而留在江南的人马,多归兵车及纶巾两堂掌管,看来 丐帮内部的问题也大致砥定。邬宝衣亦可於数日後返回总堂,相信总堂事务一经妥 当,丐帮定然有所行动,所以此时发信,正好提著要处。常笑为人心思细密,城府 极深,若然事关机密,必然不肯缪然付约,我们江南五堂大可不费一兵一卒之力, 乐得个全力协助之名,日後在中原走动,丐帮亦不得不赏光照应」。 「可是,若果常笑答应合作联手,我们又当如何」?书文生听後,略想了一想 道。 「自丐帮大举南渡以来,除了不断处理内部人事的调度外,几曾有甚堋神秘杀 手出现过,反而欧阳子及韦庄却连连受袭,此事内情复杂,看来目标未必就在江南, 所以常笑即使前来商谈联手之事,我们亦不妨答允全力支持,看常笑又能在我江南 地域耍些甚堋花样」。说完将信摺好,放进信封内,对书文生说道:「你派两个精 干弟子,将此信送往丐帮江南分堂,亲自交给常笑,再将口讯或回信带回。顿了一 顿:「常笑精於权术,擅於观人於微,和他打交道,可要留神,你对堂下弟子要多 加提点」。 「总堂主请放心,属下自当照辨」。书文生说完,接过信後便转身离去。 丐帮江南分堂,宽大的大厅,虎皮椅上,常笑高坐其上,猎犬、神鹰、兵车、 纶巾四位堂主分列左右。 常笑看完手上的信後,略一沉思,便对两位信差说道:「你们二人可退下小歇, 待会我自会将覆函交你们带回贵总堂主」。 二人退後,常笑向四位堂主问道:「江南五堂此次相约,你们有何意见」? 杜雷首先说道:「我帮近五百弟子 集,若与江南五堂联手,恐人手调度与管 理上诸多不便,且五堂素与本帮无大交情,堂会间的弟子互不相识,临阵对敌,容 易造成误伤,引起不满」。 常笑听後点头不语,再往其馀各人望去。 江维扬见常笑以目光相询,拱手说道:「本来我帮南下,能得到江南五堂相助, 是如鱼得水,可是近日经我观察,五堂中的白虎堂经常对帮主的注地进行监视,而 且多次以各种方法企图进入纶巾堂的保护网,看来必定另有所图,此次要求,还请 帮主三思」。 ---------- 转自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