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啸聚山林 ‘天君’轻描淡写道:「真不亏是绫家当主,能识透我的境界。可见你‘死生 卷’业已达到‘死境’地步」 绫月斋义正辞严道:「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若非 你,吾儿风情不会有今日这番成就,为恶不以恶生,为善不以善亡,人天之道,仅 止於此。」 ‘天君’笔难罄述,目中闪过一丝赞叹,道:「下个满月正是中秋,你就把手 上能够用到的兵力集结吧,阳凌矶畔相信我俩会有一场愉快的死斗。」 绫月斋听得热血沸腾,狂笑道:「好!不见不散。」 ︽︽。︽︽东方狩领着华贵到达汉水河畔。 华贵不悦道:「你有何话说?」 东方狩默然不语,良久才怅然一叹道:「这场战,我们委实没有胜算!」 一震!华贵不明所以,怒道:「何以见得?」 「因为……」东方狩突然低头说了二句话。 华贵霎时面失血色。 东狩苦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甚麽硬要把你带离那个地方了吧,我实在不忍 心见昔日同僚一一受难啊!」 「你……你为甚麽不早一点通知我?」华贵气道。 「若可早一点通知,我还能漫不经心无动於衷吗? 事实上我‘天狩阁’也早已经在‘天君’的控制之下,就连我身边的心腹也几 乎全给他收买。 你说,我这傀儡般的阁主能做得出甚麽事来?」东方狩叹道。 「哎呀!」华贵重重跺足。 东方狩再道:「幸好我已经将小女送到月蚀那处避祸,如今之计,我们恐怕也 得要去那里躲一躲,等风头过後再想办法东山再起,你认为如何?」 华贵没好气道:「我有选择的馀地吗?」 东方狩失笑道:「应该没有。」 ︽︽︽︽青锁彤庭,象魏斛棱,如京城皇宫之玉堂铜柱,星拱龙蟠。 一旁黄金榜,赤羽旗扬;虹梁鸳瓦,广夏局堂。 其中秀色野香,甘淡清凉,那九重十扇门,兽环鱼钥,後楼耸挺,涤星出尘, 又有客舍邮亭,鼠径鹅池,均露示出这‘武盟总坛’的不凡。 唯有此地方能孕育出‘武盟之女’玉柳浓那知琴咏雪,冰心霜操,翠灭红消般 的气质。 三大长老全为年入七旬的长者,首席长者许金正把玩著玉柳浓递到手中的‘盟 君令’一双复杂且盈集感情的眸子,彷佛提出了遥远的往事而浸淫其中。 次席长老许银与第三长老许金和大护法,六君六艺等‘武盟’重要人员全盯在 那金光闪烁的‘盟君令’上。 这里是‘武盟’的议事堂。 忽地——位於客座首席的绫月斋打断许金的沈思及空气中的寂静,道:「此物 ……长 老认为是真?是假?」 许金双目猛现一道电光,苍劲的声音震得在场诸人耳中‘嗡’然,道「真!」 闻及此语‘武盟’等人俱面露笑容,摘去心头重担。 次席长老许银抚须笑道:「如此一来…下任盟主人选指日可待。」眼神不由自 主盯视於玉柳浓身上。 二大护法、六君六艺等人不约而同颔首。 「听说……」许金迟疑道:「绫当主已代‘武盟’接受‘极道’约战……」 「正是!」绫月斋轻点一下头。 「不知绫当主有何打算?二大护法中‘雷槌’虎震口气不善,双眼灼灼逼视, 含怒道。 绫月斋淡然一笑,说不出来的气定神闲与从容不迫,道:「此事月斋或有逾越 之处,尚见谅,然而‘武盟’去肱个探囊之盗,守摄缄滕,固之肩镝。阖四境、立 宗门、治邑州、平泽径、本侠义、存仁心。这天下尝有不顺‘武盟’者乎? 但‘极道’者,妄自称尊,罔视人命,奸淫邪诈,凶残暴诸,其心焖然若揭, 其望於治天下,非‘武盟’能断其谋,塞其道,闭其智,阻其奸! 此,月斋暂代‘武盟’言天下众望,或有不可!然,初意为善,若‘武盟’能 於此役中一战而胜,则江湖又岂不归回,武林又岂不太平;长老以为然否?」 三大长老听这文情并茂之言,各自沉思…… ‘武盟’若能於此战得胜,不仅可以反转多年一蹶不振之势,对本身的荣耀有 极大的帮助,更能够稳定归附‘武盟’之大小门派那动摇的心,甚至一些已经宣告 脱离‘武盟’掌控的门派,也会回归‘武盟’的掌管。 且,各大名门正派亦会对这一战有着深切期待,甚而派人相助。 当然,正邪不两立。 战,更可加强内部团结;不战,必大失人心。看来…这结果不问可知,是必然 一战。 仍落入绫月斋的算计中! 「好。」许金蓦然喝道「绫当主想我‘武盟’如何配合?」 怎听不出他话中所谓‘配合’是何种用意,进可攻,退可守,配合之道大有展 缓空间存在。 绫月斋会心一笑道:「绫月斋只是外人,不足以涉及贵盟事务,那‘极道’‘ 天君’由绫某会应,至於其他…则有待贵盟自行商贾,恕月斋无能为力。」 「那就多谢绫当主压阵!」许金拱手道谢道。 破镜悬天,银衣洒地。 淡雾迷离,一截危崖绝壁耸立著二道人影。 其中一个豁然是‘胡狼’言清,见他惊惧不定的双眼游移不停,良久,才舔了 下微乾的嘴唇道:「阁下深夜掳言某至此有何用用息?」 那个人凝视月华下幽谷烟云,语气中含有至高无上的威严,道:「听说言大当 家於数十天前遇到一个叫做风情的小子,并且在他手底下吃了大亏,不知道此事是 否当真?」 言清老脸一红,微嗔道「是有此事,未知这与阁下有何关系?」 那涸人傲然道「我是‘极道’之人,风情他爹及妹子、未婚妻等此刻俱在‘武 盟’里贵为上宾,言清你若想一雪前耻唯有乖乖听我调度,否则你今生报仇无望! 机会只有一个,你自勘酌吧。」 说完,递了一卷纸给他。 言清接过手并没有立即展开,鬼头鬼脑想了一下,怀疑问道「怎知你非是骗我?」 那个人说了四个字,然後就从峭壁上跳了下去,还不断发出鬼号般的厉笑,震 响得四野八方,迥声阵阵。 言清知道他是要‘下山’因为算来算去也没有更近的一条路,能够比得上他所 选择的最不会拐弯抹角且能直通山脚的路。 还有,也只有他来走这条路才没问题,毕竟这世界上能走这一条路的人很少, 否则天下必将更乱。 而且,这条路连很多不够资格的人常常在走,只不过那些不够资格的人一到了 ‘山下’,总是会丢了一样叫做‘生命’的东西。 言清想了下那个人临走时所留下的四个字,再次肯定心中犹豫不决的答案, 已经是没有选择馀地。 「我,是,天,君!」他如此说。 ︽︽︽︽紫罗张著美目眨也不眨的坐在床边,俯视风情那一张带著孤傲俊逸的 脸。 今夜是大战前夕,理应多加休息才是,为何心中会有一股悸动,苦痛得使自己 非得到这儿看一看他呢? 他沈睡得那麽久了,为甚麽还不清醒过来呢? 红晕艳色,双颊赤云忽生,紫罗暗中啤了自己一口,刚才竟想到在山洞那近乎 ‘可笑’的一幕,嗯!他可是我第一个男人呢! 忍不住俯首就吻轻尝,大胆的举动令自己也感觉到非常意外,自己怎会如此做 呢? 难不成…… 猛摇蛲首,抿嘴,杏眼睁视。 微静的浓情在眸中被烛光波射得些微晃动。 轻叹。 证实了心中那最可怕的一件事。 而他,还是爱她。 难以忍受的辛酸忽生,离去时遗留下一颗在风情脸上,晶莹剔透,闪闪发亮的, 泪。 胡绣儿凝注天上玉华大洒将达图融的月。 心中百感交集。 甚麽时候他竟也在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是他可怜的身世,还是…… 听说他爱上另一个女人,而那不也是自己衷心所期盼的吗? 好苦! 隐藏在内心中水远不能露现的情绪,侵蚀著几近碎破的心镜,一道道的伤痕由 记忆中逐渐浮升至脑中。 映现出一个男孩天真的笑容。 慵媚绝艳的脸上透露出一片凄光,强忍下急欲见他的念头,那毕竟是自己所造 成的呀。 滑落沾襟的泪水霎时被领子所吸收,一滩痕迹扩大延展,幽然一叹,抚脸恸哭。 而远方一个黑袍人看著胡绣儿对月轻泣的举动,不由得而仰望明月,尽管眼理 哀伤悲愤之意末失,然而嘴角一丝丝的狠狞,却也再三表示出他是个冰冷无情的人。 黯然一笑,黑袍人朝天的脸和眼眶中晶光盈闪。 ︽︽︽︽「玉……玉姊,你说他明日会不会……出现?」冷常瑛握紧玉柳浓纤 手,心神不定说道。 玉柳浓呆了一呆,流波游移,不敢正面迎上冷常瑛的目光,清秀的丽容蒙上一 道阴影,淡然道:「也许……」 「也许?」 冷常瑛微怔!这是甚麽意思?难道她也不确定? 「瑛妹……你希望他明天会出现吗?」 玉柳浓古井不波的心田上波动著一圈圈的浪纹,虽然是反问,但那掩饰不住的 语气仍证实她是很在意着他。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又好想见他,但是我又怕见到他……因为,我已经 对不起他了……玉姊,我……我,我好怕……」 两女不约而同一叹。 殊不知道,在同样的月光下,仍然是有很多人无法入眠,纷然打开窗子,或走 出房门,各自缅怀伤感,瞧视皎洁无暇的月。 而那群人中有身在‘武盟’的绫月斋,三大长老等。处於五十里外一间房舍的 ‘月族九女’及千里外大漠上的华贵、东方狩与一些名门正派的掌门。 还有……位於明日决战之地,亦有一个华丽艳容,高雅贵气的中年妇人,也负 著双手欣赏著缓慢西移的月亮。 八月十五日,中秋,未时末。 阳陵矶这片广大的平原地上,星罗棋布成六大阵营。 原本错综复杂长达数里的乱草,已於数天前,被‘武盟’子弟所铲平殆尽。 位列东方的‘武盟’阵营,由三大长老中首席长老许金统帅,绫月斋负责压阵, 一千精锐尽出,而编列阵势及营门传讯等,俱是出自‘三大兵家’传人庄六郎与阴 动天手中。 正西方为‘极道’本阵‘天君’亲自领兵。 东方‘天狩阁’与‘华清园’众黑道分子的汇兵处,由胡绣儿当家。 东北方‘化绝’月蚀统率的月族子弟与‘极道’本阵人员相当,是属少数族群, 然而其实力却不容忽视。 正北方少林寺住持‘天将上人’统合武当、华山、峨眉、衡山、恒山等各大名 门正派聚结成另一阵营。 西北面那一处可以俯览整个平原的高台地,聚集了一群爱看热闹的武林人士。 这江湖百年来还未有如此盛况。 邻近的衙门早听到风声线报,说此处将有恐怖的械斗发生,唯恐这群高来高去 的武林高手作出趁火打劫的情事,竟上报知州,提领了十万府兵准备大规模镇压这 群桀惊不驯,无视律法的异议分子。 这支军队聚结在西南後方,由南衙十六卫中职掌京师南面的右武卫军所领御。 虽说是六大阵营,但若与朝廷正规军队的兵力一比,真是不成比例。 谁都知道,如果那支军骑一旦杀了过来,任谁都只有望风而逃,没有人会负隅 顽抗,企图背城一战。 因为那与自杀也差不了多少,在十万名披坚执锐的铁甲重骑中,就是天下第一 高手也只会落得力尽而亡的局面。 且,此战谁也不晓得如何去打? 所有阵营中相互交错混乱复杂的关系,直叫那些名门正派人士头痛不已。 当少林主持与各大门派掌门人清楚了这‘莫名奇妙’的情形後,英明的‘天将 上人’立刻下了一个决策,道:「为维护武林正统,各大门派存亡兴衰,为避免精 英殆尽,老袖迫不得已必须做此造福武林之事。」 於是‘天将上人’同各门各派掌门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心下令自己门中子弟 ‘杀’入一个阵营之中。 竟是全军尽出,情况激烈。 所有人大声喝采,也没人出言反对。 他加入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谁有他这种勇气! 那‘盟君人’上的约束力显然失去效用‘武盟’彻底被各大门派所撇清关系‘ 武盟’不再是令人尊崇的‘武盟’它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独立自主兼有许多‘ 盟约 ’门派的一个‘江湖组合’。 许金气得将‘盟君令’丢掷地上,昔年各大门派掌门人的誓言已成流水。 如今人事全非,新一代的掌门人各自有著自己新一代的理念,谁有空去服从那 属於陈年往事般的誓言。 更何况,当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尚且要听从人家的调度,那对自己的门派而言, 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又,这‘武盟’在无形中彷佛成了‘武林皇宫’那盟主就像是‘皇帝’他的话 虽没有像天子那样金言玉语,言出必行,却也不容小视。 那各大门派就像是它的附属国,尚须‘年年进贡’以维持庞大的开销,这不仅 是各大门派的一项负担,还被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认做是一种耻辱! 这弱肉强食的武林,只有弱者才会向强者低头。 如今各大门派之实力早已经与‘武盟’‘天狩阁’等相当,虽然人员差距颇大, 然而纯以攻击能力来看则各有千秋,谁也吃不下谁! 且‘武盟’里那群目使颐令的‘老贼’个个高视阔步,嘴巴上是尊重各大门派。 但是,背地里在支使各门各派弟子时,有谁会去问候一下那些弟子的‘掌门人 ’一声? ‘天狩阁’‘华清园’之所以会急速成长,那‘武盟’之所以会逐日颓萎,亦 是当今各大门派各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导致。就算‘武盟’被毁了,说不定各 大门派还会大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以显示脱离‘武盟’的‘魔掌’。 以前,各大门派有默契的推举‘天将上人’为首,为了各大门派己身的利益, 实不宜再行‘进贡’之举‘天将上人’也为此事多次反应,却又落得两面不讨好。 现在,那不满的情绪清楚在‘天将上人’的行动中表露无遗,阵列北方的各大 门派中居然没有一人出言反对或迟疑,没有各大门派支持的‘武盟’此刻已经成为 一个笑话。 要保护武林,维护正义,如今已非是‘武盟’的独一无二的招牌,从今以後, 将会有更多的门派投入此等义行。 各大门派无言的脱离‘武盟’正式独立。 潜伏的因子一旦爆发,绝对无可挽回,强大又可怕的效应,使得长年听命於‘ 武盟’由大大小小的组合,重新考虑正视这一个‘武盟’在今日之後,是否还有‘ 将来’? 诡异与不安定的气氛如同瘟疫,遍布在‘武盟’阵营每一个角落,每个人的脸 上都充满著浮躁。 绫月斋冷眼观视,知道‘武盟’存亡关头已至‘天将上人’如此做为,等於是 把‘武盟’推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反面一想,各大门派绝没有义务介入‘武盟’与‘极道’的纷争当中,‘ 武盟’也没有权力叫各大门派子弟去送死,那能指使的人也应该是各门各派的掌门 人。 而‘武盟’所能够做的,只是透过那些掌门人的权力,而下达共同的意识。 ‘武盟’的原称为‘天下武门同盟’曾几何时,它变成了私有的‘产物’? 权力者透过它以柑制各大门派,它原本是属於各大门派所共有,由推举贤人异 士以期待武林人的和平共存,各掌门人才得以真心服从。 但,各大门派却在不知不觉中沦为‘武盟’的附属‘武盟’由团体转变为个体。 因此,历代盟主莫不以为只要‘盟君令’在手,不论那个门派也只有俯首听令 的分。 或许,有些人还不晓得,一旦一个掌门人在知道,自己也是一个独立执掌一个 门派掌门人时,对於上代或者上上一代,甚至是几十年几百年的‘规矩’自己这个 ‘新任’的掌门人同样有那个权力,而命令也有同样的效力,去改变上一代所发生 所做的一些‘过失’。 毕竟,规矩也是由人所拟定。 换言之,任何一个门派都有绝对的理由去反驳,不属於本身门派中人所执掌的 掌门印信,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同样的身分下,信物的存在与否?端视持有者 的身分而定。 这一点,笨的人不知道!迂腐的人更不知道。 曾经有一个盗贼潜入一个门派当中,偷到了那门派至高无上的掌门令符,那盗 贼当场被发现,但是他已经把东西拿在手上,当他把信符高举,并且命令那门派当 中所有的人跪下‘听候发落’时,现场的人跪下一片,包括那门派的掌门人也跪了, 就只有一个人不肯跪。 当然,所有的人很诧异的瞧著那个人,何以他那麽‘大逆不道’?无视於掌门 令符? 那个人说:「所谓的掌门令符,只有在我门派中掌门人手里才有效,你又非我 掌门人,我干嘛听你的?」 这些话敲醒了在场所有人一成不变的心思。 那盗贼被格杀当场,那个说话的人就是现在的‘天将上人’少林寺的主持。 而当时,他尚不过是一个身分低下的厨房伙夫。 ‘盟君令’上有着当年各大门派掌门人的誓言,而如今那也已成了过去了。 ︽︽︽︽申时。 东、西二阵推派一人代表举行会议。 ‘武盟’里因许金恼怒各门派的叛离,心神大乱,情急之下请绫月斋代表出面 一议。 ‘极道’由‘天君’出面。 大家都知道一个前提,那十万军骑之所以还不打过来,其顾虑的是在场的武林 人士群起反抗。 以十万兵力同这群二万多个均能以一敌十的江湖好汉拚战,无庸置疑的绝讨不 了好处。 若,在场诸人自行开打的话,那军队又会利用机会一鼓歼灭;鹉蚌相争,得利 的总是渔翁。 对此胶著情况,必须重新拟定对战方针。 「三战二胜!」绫月斋道。 「好!」「天君」有共识同意道。 两人各隔著五十丈距离喊话,气震云霄,连半里外驻扎的十万铁骑亦一字不漏 听入耳中。 一干将领闻声骇然。 两人的话中隐然含有警告的意思,另一方面藉此来呈现自己深厚的内力。 胡绣儿与燕紫罗各自从南方与东北方漫步而出。 二万多名观众的眼里均是兴奋与刺激。 成王败寇,在此一战。 ︽︽︽︽风情双眼一睁,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眸中,忍不住狂拥、狂叫:「小 花……」 吃惊!「啊!你醒了。」挣扎的宫装绝艳女子红云业生轻声道。 怀中的倩容逐渐清晰,清纯的面貌令心神为之一定;刹间,一幕幕往事如走马 灯般迅转而过。 他记起了所有的事。 手一松,她羞涩红著脸侧坐床前的椅子上,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眨也不眨直视风 情。 「这是那里?」风情捧头痛苦道。 「阳陵矶北岸,啊!少主,东方小笑给您施礼了」东方小笑慌忙跪下道。 「起来。」风情不怒而威,其话中彷佛含有无上威严,东方小笑听得心神一颤, 抖栗。 风情看在眼里有点心痛,放缓语气道「你为何叫我少主?还有,你是谁?」 东方小笑被那灼灼目光瞧得身子直软,浑身发热,迷人的灵眸半开半合,玉雕 秀容引人遐思。 良久,才把思绪整理後所知道的事,一丝不苟尽行告知。 静默片刻。 恍然大悟,风情发狂似的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哈哈…」 「少……少主,请您不要激动。」 东方小笑手足无措,慌乱得想哭。 顿然!笑声霎止,风情道:「小花儿葬在何处?」 「她……她没有落葬。」 东方小笑明显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一种无形的压力,逼得自己己快要窒息。 「甚麽?」风情暴喝道。 「少主息怒!」东方小笑娇躯一震!跪下,楚楚可怜哭道:「是…月蚀阿姨, 不…她在冰窖里…」 失笑,风情神情柔光泛现,张臂一拉眼前可人儿,她怎地胆子那麽小?直叫人 有种想保护她的冲动,这又与甘小花身上所带的那一种平易近人,邻家女孩那种天 然的娇憨柔态大大不同。 「带我去。」 东方小笑俏容迎上他的目光,没由来的心悸,心口枰然大震!秋波微转道:「 是……少主。」 冰窖中——风情默默的轻抚甘小花点降朱唇,不知道为甚麽?总是感觉得到她 二人像是未死一般。 但是她二人已经心脉俱无了,为甚麽自己还有如此感觉?真恨自己为何当初不 好好冷静的去探视她的伤势,一时间给怒火冲昏了脑袋,要不然或许她们还有得救 啊。 忽摇头。 自己当时不也是失去了一身的功力,纵是知道方法,又如何呢? 「几条阳柳,沾来多少啼痕,三叠阳关,唱彻古今离恨!悲火常烧心曲,愁云 频压眉尖。相思难寄,情天难补。 小花……你我邂逅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如今人鬼殊途,你叫我往後如何过呀 ……」风情叹息道。 豁然转首,感应到庞大无匹的杀气与气机出现在不远的南方。 沉思一会儿,风情道:「是今日吗?」 「嗯。」 「我的兵器与衣服……那件黑袍。」 「在……在房里,我去拿…」东方小笑脸红心跳道。 叹!风情默念道:「娘,请您原谅孩儿。」 ︽︽︽︽「报!」 一名士卒进入一座临时帐幕。 「说。」身着黑色战甲的年轻将军在一旁喝道。 「探子回报,流窜於华中一带的‘红巾盗’现在处於‘武盟’正後方不及半里, 正伏行当中。」士卒单膝跪地道。 年轻将军看了坐在上席的统帅一眼,淡然道:「再探!」 统帅年近六旬,鬓发花白,清朗严肃的容貌令人望而生畏,见他沈吟一下,忽 然道:「本初……」 「在!」年轻将军道。 「昨夜我梦到了小魂…」 ︽︽︽︽「胡狼」言清鹰视著眼前‘武盟’营寨後方,四千匪贼蛰伏一旁,虽 惊飞不少林鸟,然而‘武盟’诸人如若未觉。 「真大意!大后方居然没人看守。」言清道。 他尚不清楚在西南方有一支十万劲旅在虎视耽耽。 况且,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亦被场中交战的二位美人所吸引住,无暇去想是 否会有敌人偷袭。 刹然一声娇叱入耳,言清刚牙大咬,喝道:「杀!」 倾兵而出,杀声震天。 紫罗叱声,掠空以‘玄阴指’攻向胡绣儿,那一道阴柔罡气,尖锐咆啸,成螺 旋状大转,以环状之势前进。 突地——‘武盟’阵地凌乱喧哗,金铁击呜,斗喝漫骂声此起彼落,阵阵传来。 「谁偷袭!」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想到。 西北高台的‘天将上人’凝神看见袭击‘武盟’者,均是头戴红巾之辈,失声 道:「是红巾盗!」 西边‘天君’嘴角微微一笑。 ‘武盟’所属三千兵力一时被杀得措手不及,幸而绫月斋父女、三大长老、二 大护法、六君六艺、阴动天、张就、庄六郎、玉柳浓、冷常瑛以及一干约盟门派之 掌门,俱是一流高手,非寻常盗匪所能打发,故而很快挽回颓势,但是已经失去了 五百名以上的兵力。 三大长老固守主营,二大护法与六君六艺分成二批,各领四百盟兵一左一右夹 击红巾盗。 以绫月斋为主的前锋等一干高手,瞬间击斩匪贼多达三百多人,血肉横飞,此 落彼起。 眨眼间逼进到了‘胡狼’言清目视所及范围。 绫月斋及绫思父女其‘六天箭诀’俱以三昧真火催发,锐不可挡,竟无一回合 之将。 而玉柳浓与冷常瑛二女,剑光闪耀,交互递补,攻守得天衣无缝,剑花若雪, 砰然散射。 阴家兄妹脱离前锋所在,觎及一处贼匪较多的地方,探手囊中,一把把毒雾扬 於阵上。 受毒者血肉立刻溃烂腐败,不多时成为血水,霎时哀嚎遍地。 庄六郎位於绫月斋後方落得清闲不已,因为前方所有敌人均被这超级高手绫月 斋杀得人仰马翻,忽见及一队马贼驱骑击来,心中一动,由怀中掏出一颗红丸,发 劲击向那队人马正中央。 轰爆声震天动地! 那红丸猛然炸开,三丈方圆之内人马难以幸存,其爆风范围广达七、八丈,不 少人被轰击得晕了过去。 所有人全变了脸色。 西北台地的‘天将上人’脸朝恒山掌门问道:「姜门主,这……应该是贵门‘ 飞雷神火’吧!」 恒山掌门微皱眉头,颔首道:「是的……可是……怎地‘武盟’里会有我门中 之物呢?那东西一向不外流的呀?」 绫思踢毙一名敌人,跑到庄六郎身旁横了他一眼,微瞠道:「喂!不许你再用 那个鬼玩意,人家用刀用枪,可也没用暗器甚麽的,你这么做太不光明正大了,哼!」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