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绿浪娇媚 岳南君笑着面对上官逸,神情又似嘲讽,又像轻视。 上官逸心中十分恼火,接着一阵怪笑道:“你若是要老朽委屈求全,那还差几 年道行。” 岳南君面露笑容,说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右手向上一挥,左掌轻轻拂击出去。 上官逸略一失神,立落下风,幸得他对敌经验丰富,临危不乱,运气于掌,一 招“移山填海”,全身气力,尽凝两掌,硬接岳南君的左掌—招。 岳南君星目中暴射闪光,冷笑—声,道:“阁下果真名不虚传。” 说着右掌又是轻轻拂出。上官逸不敢怠慢,运足真气,欲再接这招拂击,忽听 一个娇若银铃的声音传来:“两位都请手下留情。” 说话间有一股真力立向两人之间撞来,把岳南君一拂内所含劲猛潜力,硬是推 了开去。 岳南君侧身道:“来者何人?” 听这声音好似银铃,但却含有一种威严之气,不自觉转过脸望去,只见一娇美 女子在一群青衣小婢护拥下,姗姗走来。 只见她杏眼柳眉,粉面朱唇,一双大眼睛中,闪耀着盈盈目光。她娇声向岳南 君说道:“这位少侠,静夜孤舟,美酒佳肴,何而不为,却动手相搏,脚来拳往, 岂不大煞风景?” 她在言笑之间,风媚无限,充满着一种成熟妇人的诱惑。 岳南君镇静一下心神,冷冷说道:“我一位小兄弟单处孤舟,恕无法享受此福, 娘娘乃是这艘船上主人,敬请下令将船驶回,以免再动干戈。” 绿衣妇人盈盈一笑,娇媚横生地说道:“你若担心小兄弟独留孤舟,那么本宫 就派三个人去陪伴他。” 岳南君剑眉横扬,冷冷问道:“未知娘娘强留岳某,是何意图?要不然……” 绿衣妇人被一问,突觉脸上一热,她沉吟片刻,淡淡一笑道:“要不然怎样?你若 嫌留舟不便,那么请吧!” 岳南君知道不能再收住飞舟,沿流而行。他双目下闪动起震慑人心的寒光,突 然欺身而上,右手猛然拍出一掌。 绿衣妇人秀眉微晃,娇躯横移一尺,嗤声笑道:“十招之内,如你能摸着我半 角衣衫,就送你回去。” 岳南君也冷声笑道:“三招内,如不伤到你,岳某就随你处置。”岳南君说着 话,突然收回掌势,反臂点出一指。 绿衣妇人轻撩长裙,举步一跨之间又避开了一指。 她行动轻灵美妙,虽是在性命相搏之中,亦不减姿态的优美、动人。 绿衣妇人格格大笑,道:“还有八招,你当心施展了。” 岳南君两掌未中,右掌突然一收,平胸而击,人却迅速绝伦地追了上去,绿衣 妇人冷笑声未歇,左手“挥尘清淡”,斜斜拍了过去。 绿衣妇人识得这一招之中含蕴二式变化,她笑声中腾空而起,闪开斜击。 岳南君此招未生效用,冷哼一声,趁她尚未落着实地之际,含敛左掌心的内劲, 突然间一翻吐出。 这一掌计算得恰到好处,绿衣妇人脚将落地的同时,岳南君的掌力,亦排山倒 海涌到。 但这绿衣妇人看去媚娇绝伦,明艳照人,却有着惊人的武功,只见她玉臂一挥, 身子突然直拔而起,玉腿一收,在有限的空间,一个到翻落地。 那知岳南君掌势之中,含着五壑锐利指劲,只听嘶的一声,绿衣妇人的长裙却 被一缕指劲划破,破裙飘然,露出了一双雪白的玉腿。 只听岳南君惨然一叹,道:“我已多施半招,任你处治吧!” 绿衣妇人长裙破裂半尺,直羞得娇脸红晕满布,呆呆怔在那儿,她听到岳南君 叹息之声,如梦惊醒,定定神,忽然也长叹一声,道:“想不到阁下武功如此绝高, 你走吧!” 岳南君冷声道:“君子一言九鼎,岳南君承认败了。” 绿衣妇人柳眉一竖,道:“本宫说话那就不算数吗?” 刚才绿衣妇人说出岳南君十招内,只要能摸得她半角衣衫就送他回去,虽然岳 南君在三招半,划破对方长裙,但岳南君却曾发誓在三招之内击败她。两人都是名 重武林,心高气傲之人,那会轻易收回诺言? 岳南君与绿衣妇人,脸色沉重,各自凝目寻思着。 周遭一片沉寂,若不是湖水拍舷的声音,一根金针落地也可听到。 突然一声呼叫道:“大哥,我来助你了。” 只见一条人影由船外直翻上来,此人非谁?正是茹九龙。 茹九龙骤然出现,岳南君又惊又喜,他真不知茹九龙如何赶来。 蓦然巨桅船的暗影处,传来一阵呵呵朗笑,道:“铁鹰帮铁鹰队时中白冒昧登 船,尚请韩娘娘恕罪。” 语音中,一位身着蓝衫粉履,面容瘦削英挺的少年,神态潇洒,漫步而来,茹 九龙指着蓝衫少年,说道:“大哥,是那位大哥送我来的。” 岳南君目光一转,打量了时中白一眼,抱拳朗声道:“多谢阁下帮助在下兄弟 登船,岳某于此致谢。” 时中白拱手笑道:“哪里哪里,江湖中人互相帮助,乃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岳南君微然一笑道:“敝姓岳,草字南君。” 时中白听此名字在江湖武林,极为陌生,不禁失望,微微一笑道:“久仰!” 绿衣妇人韩娘娘,脸上突然变作极庄肃之色,冷冷道:“时中白,你竟然胆敢 找上门来。” 这位艳丽的妇人,笑起来媚态横生,荡意撩人,但脸色一整,却又庄严肃穆, 一派气指颐使的高贵风度。 岳南君只觉这瞬息之间,她已然完全换了一个人,那雍容华贵的气度,隐隐尚 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时中白颔首作礼,道:“敬请韩娘娘不要误会,时某只不过是局外人想看热闹 而已,请看在下坐船仍驶离十丈开外,如韩娘娘见怪,时某就告辞了。” 说着话转身就走,但闻一声娇叱道:“站住!” 韩娘娘突然一跃飞起,疾如闪电一般,直射过去,纤纤五指,向时中白眉头上 抓去。 时中白虽然是背他而立,但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韩娘娘刚一发劲,他突然转 过了身子,腰躯一晃,避开了六尺,呵呵轻笑道:“韩娘娘,我们现在动手未免过 早,待到君山后,铁鹰帮和你们情箭门总有一场火拚。” 岳南君听得心中一骇,据最近江湖中传说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门派,称做“情箭 门”,掌门人是谁?武林中极少有人知道,想不到这绿衣妇人与上官逸,乃是情箭 门中之人,看来这情箭门确是武林中实力相当沉雄的门派了。 韩娘娘柳眉微蹙,冷嗤一笑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昔年是你们铁鹰帮称雄 中原武林,今日铁鹰帮已不足跟情箭门相提并论……” 要知这铁鹰帮乃是近二十年来,江湖武林黑道中一个庞大的帮派组织,帮中人 才辈出,实力雄厚凌驾在九大门派之上,帮主铁鹰神叟胡武峰,武功盖世,确是近 代武林中杰出怪才,统率群豪,手下大都是黑白两道中极难惹的人物,铁鹰帮中尤 其是胡武峰爱徒时中白为首的铁鹰队名震遐迩,纵横大江南北。 时中白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就走着看!” 韩娘娘冷冷道:“凡是上我船者,只要能接我十招,方可安然下船,时中白你 接招!” 她蓦地欺身而上,指戳肘撞,两招并出。 时中白双眉一扬,冷笑道:“韩娘娘,你这样咄咄逼人,难道我时中白就怕你 不成?” 语声中,他侧身让开韩娘娘一肘撞击,不退反进,也往前欺了一步,一手“金 剪断梅”,食中二指急出,合击韩娘娘点来一指。 但是韩娘娘右脚直向时中白右膝踢出——时中白似是想不到她武功这样绝高, 惊骇得向后疾退了两步,避开这二掌及迅快的一腿。 突然,一阵劲风拂面,韩娘娘俏生生的纤纤五指,已抓到时中白脸上三寸之处。 时中白骇极,肩头一侧,疾往后跃,但已稍迟了一步,“嘶”的一声,时中白 左肩衣衫,直被韩娘娘抓了一片下来。 时中白又惊又怒,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没遇过这种难堪,大喝一声,呼呼双掌 猛劈而出。韩娘娘娇躯一晃,斜跃四尺,陡又欺身过来。 人影忽闪,岳南君突然横站在韩娘娘面前,口中说道:“时兄,剩下六招让岳 某来接吧!” 韩娘娘目睹岳南君飘身过来,她蓦地收住身子,娇笑道:“很好,很好,你要 代接六招也可以。” 时中白本来没将岳南君看在眼内,但此刻见他飘身过来的身法,心中一惊,暗 付道:“这位不见经传的少年,难道是位高手?” 岳南君冷然道:“刚才我攻三招半,现在轮我接你六招,岳某双脚绝不移动半 步。” 韩娘娘来时她主人曾吩咐过,岳南君乃是位罕见的高手,本来她心中不服,但 刚才一交上手,她已知对方确是一位劲敌。若是在别人说出这番话,韩娘娘绝不会 容让这种轻视,此时情况不同,她已经败在岳南君手中一次,那一次虽然是说自己 只守没攻,其实岳南君那三招半快攻,严密得令人无暇反击。 可是,这种双脚不移动半步连接自己六招快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韩娘娘 脸上笑容一整,淡淡道:“只要你能接我六招就好了,脚上移不移动,我不管,你 接招吧!” 她左手五指疾如闪电一般,横里抓来。 岳南君一并食、中二指,点向韩娘娘的脉门。 韩娘娘掌势一沉,由抓忽地变成点击,反向岳南君右腕脉上要穴点去。 这一招不但迅快绝伦,而且变生突然,两个人的动作,又都快得异乎寻常。 岳南君微惊之下,只得一翻右掌,横向韩娘娘手腕上切去。 韩娘娘被迫疾顺左腕,让开了岳南君一掌横切,蓦地一侧身,右掌迅速拍向岳 南君肩头要穴。 但见两人掌指翻转,忽升忽沉,忽然间已对拆了五招。 这五招变化迅快,招招间不容缓,攻拒之间,各尽奇奥。 韩娘娘突然一腿踢出,破裙飘动,玉腿裸呈,肌肤莹光,耀目生花,这一腿踢 得奇突至极,岳南君武功再高,也不能说双脚半点不移动便能避过。 好个身怀绝技的岳南君,他在韩娘娘脚尖微动间,上身突然向后倒卧下去,双 掌却护胸托去。 他还手一托,迅快绝伦,凌厉无比。 一旁观战的时中白,突然咦了一声,显然他已被岳南君出手一击的诡异手法, 大为震动。 韩娘娘一脚踢去,岳南君施出此招,令她无法将含蕴的第二腿式踢出,情急之 下,收腿横移二尺。 两人这近身相搏六招,虽然看不出什么惊人威势,但在时中白眼中看来,却是 最为凶险的搏斗,生死之分,间不容缓,出手之速,变招之快,着着如电闪雷奔, 六招交锋,也不过是刹那之间。 韩娘娘忽然长叹声,道:“岳少侠武功盖世,本宫败得心服,你们走吧!” 时中白呵呵一阵朗笑,道:“韩娘娘纵横江湖,名扬武林,今夜时某得见绝技, 真是三生有幸。” 韩娘娘杏日圆睁瞪了时中白一眼,冷哼一声道:“今夜若非看在他的面上,你 时中白休想安全离开此船。” 时中白闻言双眉一扬,脸泛怒意,但他又突然容忍下去,哈哈笑道:“好说好 说,时某他日有缘定当再登船见识!” 说完,面向岳南君一抱拳,道:“岳兄,这边若无事,不妨驾临兄弟坐船一谈。” 岳南君略一沉吟,道:“时兄抬爱,敢不应命。” 说完,他缓步向船缘走去。 只听柔音细细,由身后传了过来,道:“岳相公暂请留步。” 岳南君转身望去,只见韩娘娘凝立身后,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轻风吹飘起 她的长发衣袂,娇媚中另有一种清雅华贵。 岳南君淡淡道:“娘娘,有何见教?” 韩娘娘道:“本宫确是有事,留请岳相公入后舱一谈。” 岳南君冷冷道:“有话在此一叙也是一样。” 从后面传来时中白的一阵轻笑,道:“岳兄,兄弟先走一步,船中候驾。” 茹九龙叫道:“时大哥慢点,小弟先跟你一起去。” 说着,茹九龙飞身跃下小船,两人摇浆向十余丈外的一艘巨船驰去。 韩娘娘娇媚一笑,道:“既然不愿入舱,临流清谈更有一番风韵,岳相公请。” 说着姗姗向后舱走去,向一位舱手一挥手示意退去。 韩娘娘举手理一下长披秀发,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和冷漠、胆识是我韩浮 华一生罕见。” 岳南君道:“韩娘娘的武功亦是武林罕见。” 一阵轻风,吹了进来,飘起了她身上破裙,露出一双圆润雪白的玉腿。 她伸出手去,拉一下吹起的裙袂,掩上玉腿,缓缓闭上了双目,幽幽地说道: “韩浮华纵横江湖十余年,虚度三十余年,一生只服过两个人。” 岳南君好奇心起,问道:“是哪两位高人,能得娘娘敬服?” 韩浮华盈盈一笑,道:“一位是你,另一位便是我的主人。” 岳南君怔了一怔,脸上突掠起一片虑色。 韩浮华笑道:“看你冷漠、忧虑的脸色,想来定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但世间万 事,十之八九不能如意,年轻人何必如此想不开,老实说,我早在十年前也像你一 样,唉!” 她突然凄然轻叹一声,双目中突然含满了晶莹泪水。 岳南君道:“多谢指教,娘娘有事尚请明言。” 韩浮华双目一眨,两行晶莹的泪水,滚下双腮,幽声道:“我本来想请你入我 情箭门,跟我主人共谋大事,但我看你绝不答应。” 岳南君淡淡一笑,道:“多谢盛情,话已说完,岳某就告辞。” 他抱拳一礼,转身便走。 韩浮华叫道:“岳相公止步!” 岳南君停身止步,回首望来,道:“还有什么话?” 韩浮华缓移莲步,走了上来,道:“你可有点轻视我奴颜别人膝下?” 岳南君冷然道:“我不晓得!” 韩娘娘幽幽一叹,道:“今夜一别,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再见,萍水相逢,韩 浮华祝你珍重贵体,还有一事,你需要注意铁鹰帮的时中白,此人城府深沉,机智 阴诡,确须防范他。” 岳南君是何种人物,他怎不觉得时中白此人有些年少老成,只看他刚才容忍韩 浮华讥讽之言,便可感到他是位极工心计之人。 要知时中白统率铁鹰队,威震武林,武功不弱于任何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他 刚才不愿跟韩娘娘火拚,确是机智之举,因他欲将实力留在君山谋夺“屠龙令牌”, 不愿两败俱伤,给别人渔翁得利的机会。 岳南君乃是“屠龙令牌”的交接人,他的武功机智,皆得之盖世鬼才“毒龙尊 者”之陶熏,怎会看不出别人的心意? 岳南君微笑道:“知道了。” 他一拱手,转身走了几步,韩浮华娇声道:“岳相公,我吩咐我属下备舟相送。” 岳南君道:“不敢有劳。” 突然,十丈外传来时中白的声音,道:“岳兄,兄弟驰船前来迎接了。” 只见后面那艘巨船,缓缓地开来,瞬间已到四丈开外。 韩浮华向岳南君黯然一笑,道:“岳相公珍重了。” 岳南君一抱拳,身躯缓缓飞到二丈外的巨鹰船上。 这时韩浮华那艘巨桅船,扬帆而去,三帆齐张,片刻工夫,已走得消失不见。 时中白的巨鹰船烛光辉煌,炔妒白昼,甲板上凝立着含笑迎来的时中白,茹九 龙也紧随走,他的身后一并排列着十八位身材雄伟,肩宽腰阔,浓眉环目,身着蓝 衣长衫,肩背奇形长剑的大汉,其剑柄若似苍鹰展翅之状。 岳南君见这十八位蓝衣长衫之人,心中暗自忖道:这十八位想必是铁鹰帮中铁 鹰队时中白所统率的十八铁鹰了,看这十八位个个威武,双目精光炯炯,凛凛威风 八面,皆是身负上乘武功,无怪铁鹰队能够名震江湖历久不衰! 时中白朗朗一笑道:“岳兄登船,本帮众兄弟皆感荣幸,属下十八铁鹰列队恭 迎。” 岳南君一抱拳,道:“岳某何德何能,怎敢有劳名满江湖的十八铁鹰相迎。” 这时舱中又走出一位矮小老者,白须黑衫,骨瘦如柴,手中捏着一根黝黑蛇头 手杖,只听他皮笑肉不笑地叫道:“时老弟,是哪位少年英侠,劳动得这种大场面?” 他阴森叫着,瘦小的身子已飘虚虚地走了过来。 岳南君脸上冷漠,望也不望他一眼,抬头看着苍空云星。 矮瘦的老者看得心头大怒,阴森森一声冷笑。 时中白睹状眉头暗皱,但他却朗声笑道:“欧坛主,是这位岳南君少侠,他刚 才力挫情箭门的韩娘娘。” 矮瘦老者又一声阴惨惨冷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近来江湖武林又出现了 这么一号大英雄了。” 他的“了”字,语音拉得极长,半含一种讥讽。 岳南君冰冷的脸容,突泛起一丝微笑,问道:“时兄,贵铁鹰队传说都是雄赳 赳的威武之才,这位敢问是时兄手下了!” 白须老叟是何等猖狂跋扈之人,如何能忍受岳南君语间刻薄,他不容时中白答 话,暴喝—声,道:“好啊!你这娃儿敢是找死!” 话出招发,蛇头杖“飞瀑奔泉”猛点过去。 茹九龙站在岳南君身侧,突然迅速拔出长剑,右腕一振,闪起两朵剑花,斜里 削去,喝道:“矮老头,你如何如此爱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