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扬州之战 一百年前雄霸江湖的幽冥宫被以扬武高祖叶慕华为首的正派中的武林人士剿灭, 追随叶慕华的几位高手先后开宗立派,于是江湖中便有了三堡四宫,奠定了武林未 来数十年的格局。重伤的幽冥宫主李延业携带妻子和年仅周岁的儿子李宗兴从秘道 出逃。数年后李延业因内伤不治而亡。仓促逃亡中,李延业只带出《毁天》、《灭 日》、《幽冥寒冰掌》、《冥府秘笈》、《风雨十八剑》五部武学秘笈。李宗兴依 笈修习,二十年后武功大成,仿幽冥宫而创九重天宫,建宫于人迹罕至的雅鲁藏布 江畔。 李延业逃亡时曾躲入川西一位解甲归田的朝廷大员曹员外家中,李延业夫妇改 名换姓,谎称遭仇家追杀,骗取曹员外信任而被收留。李延业死后,曹员外继续收 留李宗兴母子。曹员外有一孙女,芳名曹秀,恰与李宗兴同年出生,李宗兴长大后 娶曹秀为妻,将曹府作为东山再起的秘密基地。李宗兴弱冠之时已罕逢敌手,只可 惜他生不逢时,比他更强的叶慕华、张天远师徒统领武林长达八十余年,李宗兴至 死仍念念不忘嘱咐儿孙苦练武功,有朝一日复兴大唐。 二十年前李宗兴之子李承业参加天下英雄大会,负于“魔君”,取得天下第三。 可是李承业很不满意,就冒险修习“毁天神功”。李承业“灭日神功”尚未修至第 九重,按照李家遗训是不能修习“毁天神功”的。果然李承业修习“毁天神功”不 久就走火入魔,落得半身不遂,可是李承业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继续修练,十多 年后居然奇迹般的打通了封闭的经脉,下半身瘫痪不治而愈。李承业因闭关修习 “毁天神功”,将宫主之位传给了长子李彦之。 李彦之得到曹府密报,徽宗赵佶的宠妃“珍妃”三十华诞将至,各州、府纷纷 准备礼物托镖局运送至京城,生意接得最多的自然是四海镖局和飞云镖局。在成都 四海镖局成都分局与西南镖局各凭关系,大致平分了西南各州府的订单。李彦之派 其长子李得兴与其侄李得志、李得意率人劫四海镖局成都分局的镖,次子李得复与 其侄李得荣、李得华率人劫西南镖局的镖,其弟李邦之、李兴之与其三子李得广、 其女李明珠率人劫南方镖局的镖。 李彦之中年得女,而且只有一个独女,对李明珠百依百顺,宠爱非常。本来李 彦之不打算让女儿冒险劫镖,但是李明珠软磨硬泡,缠着要跟三哥去劫镖,李彦之 只好答应女儿参加劫镖行动,不过增派了人手,以策万全。李得兴、李得复都比李 明珠大十多岁,只有李得广仅比李明珠大四岁,三兄弟中李得广与妹妹关系最好。 所以李明珠随三哥去劫镖而不随大哥、二哥去劫镖。 李邦之、李兴之常年在外物色资质上佳的孤儿和家境贫寒,父母养不起的小男 孩带回九重天宫,加以调教,为九重天宫的未来的扩张培养亲信,江湖经验极为丰 富,见梅剑心在起镖之前赴五湖堂总堂,便知他是寻找帮手。 果然五湖堂派出了一百护卫,还动用了“无惧”战舰。南方镖局与五湖堂合作, 显然是由水路入京。李邦之等九重天宫的人于是快马加鞭,赶到前头,早早在扬州 布下埋伏。 “无惧”战舰队行了一日一夜,于起镖后第五天掌灯时分抵达扬州。战舰停泊 不久,镖师和五湖堂护卫还没来得及休息,等候多时的九重天宫武士在李邦之的指 挥下冲上战舰,开始劫镖。九重天宫有意嫁祸黑云教,挑起武林争端,武士分别穿 着红、黄、蓝、黑、白五色服装,作黑云教五色护卫打扮。 约一百余名“五色武士”冲上战舰,见人就杀,一声招呼都不打。南方镖局的 镖师和五湖堂护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但在“五色武士”的手底下几乎都是几个 照面就送命了。扬武不禁暗自纳闷:“黑云教的五色护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梅剑心见敌人凶残狠辣,出手不留活口,顷刻间镖师、护卫死了一大片,又惊 又怒,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既敢劫镖,为何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没有人理会他。梅剑心扑上一位蓝衣武士,那蓝衣武士居然好像十分熟悉梅家快剑, 以快搏快,与梅剑心打了个难解难分。 扬武不能再坐视不理,足踏“天魔幻步”,手使“万魔手”和“擒龙手”,穿 插于混战的人群之中,或夺剑或点穴或将人抛入运河,眨眼功夫,“五色武士”就 被制服了一大半,李明珠不幸的很,也被抛入运河。当扬武触摸到李明珠柔软而富 有弹性的胸部时着实呆了一下,想收回内力时已经晚了,李明珠已被抛出。 李邦之、李兴之两兄弟所扮的红衣护卫见扬武厉害,各自放弃自已原来的对手, 一齐扑向扬武,不过到了扬武跟前,却又自重身份,只由李邦之出手。李邦之“灭 日神功”已经修到第八重,想试试自己的“灭日神功”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就弃剑 不用。 高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人未至掌风先至,掌风触体有如刀割般难受。扬武暗 呼厉害,心念刚动,护体真气已经自行流转全身,抗御袭来的掌风。 李邦之感到掌力受阻,忽然变招,收回掌力。变生肘腋,扬武身子竟被李邦之 吸去,百忙之中伸出双掌,与李邦之交了一掌。“劈天掌”与“灭日神功”相交, 双方各退了两步,正是势均力敌。 扬武“咦”了一声,暗忖:“黑云教竟有这等高手,以前怎么不曾会过?” 李邦之则“哼”了一声,对对手能挡他的“灭日神功”一击很不满意。两人互 相打量了一眼。 扬武道:“我要撕不下你的面纱,我就不姓,嘿,不姓武。”抢先攻上,使出 偷学自孔曾辉的擒拿绝技“擒龙手”。扬武出手的迅捷连叶望春都甘拜下风,李邦 之又怎是扬武的对手,才几招就被迫得手忙脚乱。眼见李邦之要败在扬武的“赤手 擒龙”招下,李邦之突然吹一口真气,直袭扬武的眼睛。扬武急忙后仰,避开毁眼 之灾。李邦之乘机后退,退出一丈有余,拔出佩剑,他已试出对手近身搏斗的功夫 远胜自己,不敢再逞强。 扬武环顾四周,见已有不少人死伤,一个红衣武士被五湖堂的小九宫八卦锁龙 阵困住,梅剑心与过东来各与一位黄衣武士对仗。因为高剑萍的关系,扬武不想黑 云教与五湖堂、南方镖局结怨太深,遂双手抱圆,交互错动,迅速提升功力,“劈 天掌”第一招“排山倒海”全力出击。 李邦之识得厉害,狂叫一声,以“风雨十八剑”威力最大的攻招“狂风暴雨” 迎上。 强弱之势立判,李邦之被“排山倒海”的强劲掌力震退三丈,护体真气被震散, 气血翻涌,低头一望,手中长剑只剩下半截,面色如土,望了扬武一眼,狠狠地道 :“撤。”五色武士奉令撤退。 扬武见李邦之并未如想象中的受伤吐血,不禁佩服,他是自己出道以来遇到的 武功仅次于叶望春的对手,若非自己棋高一着,以“排山倒海”的掌风将他震退, 自己必将伤在“狂风暴雨”的剑招下。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习兵刃功夫,否则将 来遇到与自己功力相若的对手,十有八九会吃亏。 梅剑心、过东来待要追敌,扬武阻止道:“他们是在下一位故人的手下,请两 位看在在下的分上,不要追究此事。”梅剑心,过东来还能有什么话说。 扬、梅、过三人清理战场,南方镖局与五湖堂一共死了三十多人,只有两名护 卫重伤。混战其实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而且只 死不伤,“可见黑云教出手不留活口”。 扬武对黑云教的邪恶又多了一层认识,对高剑萍的好感消失殆尽。本来扬武在 泰山武林大会之后跟高剑萍去黑云教总坛,是有意娶她的,谁知她品行恶劣,居然 四处掳掠美女,作为拢络武林高手的香饵。扬武在对高剑萍失望之下,才离开她, 浪迹江湖,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尝尽了人间冷暖,过着游戏人间,醉生梦死 的生活。 梅剑心多年行镖,深明医理,尤其精于医治外伤,给两名重伤的护卫清洗伤口, 敷上止血生肌的药,用纱布包扎好,手法干净利落,决不逊于普通的外科医生。扬 武则给两名外伤已经医治的重伤员把脉,发现他们并未受内伤,就点了他们的昏睡 穴,命人抬走,让他们好好休息。 清理完战场不久,扬州地方巡捕赶到,询问事情经过,他们得群众举报船坞发 生大规模集体械斗,赶到现场时械斗已经结束。这场械斗来得快,去得也快。梅剑 心是江南武林名人,而且家世显赫,与江南大小官员都有往来,扬州是江南的大都 市,商业繁华,名人荟萃,是梅剑心常去之地,扬州总捕头邬方身负地方治安之责, 没有理由不知道梅剑心,梅剑心报出身份,三言两语就将扬州总捕头打发走了。 这天晚上扬武又醉了,要不是被梅剑心、过东来两人劝住,不知道要醉成什么 样子。第二天早晨梅剑心带人将己方三十余具尸体和十多名五色武士的尸体运到扬 州郊外掩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后扬武才醒。因为怕被人再次劫镖,过东来 留下镇守。为了省时间,梅剑心晚上就在岸边酒楼饭馆订餐,舰上人员分批用餐。 扬武自然是最后一批。 “无惧”战舰起锚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去一半。此后十多个昼夜,航程近两千 里,居然一路无事,没有人再来劫镖。要知南方镖局与五湖堂联手保镖,还出动了 “无惧”战舰,从水下跟本就无法接近战舰,舰上更有神秘的超级高手“武微”, 江湖中黑白两道的高手即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正邪各派之中有胆劫镖的九重天 宫铩羽而归,四方会、剑魂阁与辽国王子耶律华部都在长江安庆段与五湖堂一场大 战中元气大伤,无劫镖之力。 梅从云就是剑魂阁主,只不过他隐藏得好,连妻子儿女都不告诉,梅家四代老 少三十余口只有梅勇蒙梅从云告知“身份”,并获秘密传授追魂剑法、夺魄剑法和 风雨十八剑。这个“身份”包括梅从云是剑魂阁主和辽国王子两个惊人的身份,在 梅勇正式继任飞云镖局第二代局主和梅府第二代主人时,梅从云将自己的两个秘密 身份告诉了长子,并将自己受辽国上代国君道宗耶律洪基之命来宋朝建立基业,为 将来在辽兵攻入宋京时作内应的远大阴谋说了出来。当时金国尚未建立,辽国远比 宋国强大,后来独立的金国只是辽国的一个面积不大的属地。梅勇得知自己竟是辽 国王室贵胄之后,又惊又喜,不遗余力地秘密为辽国办事,不过剑魂阁的事却瞒着 耶律华,怕他贪得无厌,什么事都向自己伸手。 江湖中有劫镖之力的只有天星教与黑云教。天星教以名门正派自居,自然不会 干劫镖之事。黑云教开罪了天星教,正在担心天星教大举进攻总坛,哪还会蠢得再 树五湖堂与飞云镖局两个强敌。 经过十几天的航行,“无惧”战舰由汴河驶入东京外城。梅勇得到南方镖局趟 子手通报,亲自率人到船坞迎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