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制止乔知府抢亲 第二个小插曲发生在河北西路真定府,故事是这样的,真定府有一位艳名远播 的贫家女海忆蓝海姑娘,二八芳龄,不爱豪门巨富之家的公子,却对同街坊的穷书 生万学哲暗生情愫。不幸的是知府乔老爷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俱全的独生子乔大少 看上了绮年玉貌、清纯可人的海忆蓝,于是厄运便降临到这一对相爱的青年身上。 乔知府捏造间谍罪将万学哲逮捕入狱——真定处在宋抗辽的前沿,间谍和反间 谍战很激烈,乔知府派心腹私下告诉海忆蓝,只要她嫁入乔家,乔知府就释放万学 哲,期限是一个月。海忆蓝欲哭无泪,欲告无门,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她屈服了。 在三天后乔家指定的吉日,海忆蓝被乔家迎亲的花轿从低矮的家中接走了,迎亲的 队伍吹吹打打着在城中主要街道上缓缓行进。突然队伍被万学哲拦住,万学哲不顾 性命大骂乔家父子滥用职权、鱼肉乡里、强抢民女、动用私刑、搜刮民脂民膏、贪 污受贿、拿老百姓的血汗钱包养妓女等等。 一身新郎装的乔大少大怒,下令手下痛打万学哲。万学哲颇有骨气,无论打得 有多痛都不吭一声,肉体上的痛苦与精神上的痛苦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万学哲决 不向敌人屈服。还是海忆蓝下轿向乔大少求情,乔大少见万学哲被打得奄奄一息, 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出人命才命手下住手,也顺便卖海忆蓝一个人情,将万学哲扔 在路边,迎亲队伍继续前进。 张融雪来迟了一步,没有见到万学哲被打的一幕。她见许多人围观,便好奇地 上前观看,一问之下才知竟有人干强抢民女这样伤天害理、无法无天的事,只对万 学哲说“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就顺着地上在喜庆活动中常用的以红、 黄为主色调的彩色碎纸片,施展“天魔幻影”轻功,如风般绝尘而去。 张融雪赶到乔府后以大摔碑手摔倒站在门口的两名礼宾司,闯进乔府,此刻海 忆蓝与乔大少正在拜堂,三拜中已拜了两拜,司仪高喊着:“夫妻交拜——”海忆 蓝不情不愿,没有立刻成礼。张融雪喝道:“等等——”以内力凝音,震得屋顶上 的瓦片嗡嗡作响。 “什么人?意敢在乔公子的婚礼上捣乱,是不是嫌命长?”乔府作威作福惯了 的总管呵斥道。 “闭上你的鸟嘴!本少爷正是来捣乱的。”张融雪略施拳脚,将总管、司仪与 新郎倌重重摔出,尽管没有使出内力,仍然摔得三人哭爹叫娘。乔府仆役和护院武 师以及从府衙抽来维持秩序或者叫摆排场的差役们纷纷涌向张融雪,有的还掣出兵 刃。张融雪怎将这些只练过几手三脚猫功夫的人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迅速出手, 近身者招未发完便纷纷跌倒。宾客哗然。 乔知府一边叫道:“众位亲友请安静。”一边叫道:“捉住他,谁捉住他我重 重有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张融雪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但攻向“他” 的人还是前仆后继。 张融雪渐感不耐,施出乱魔诀四大绝招之“隔山打牛”,一掌击在第一个人身 上,第一个人身子倒跌而出,撞上第二人,使第二个人跌倒,第二个又带动第三个 跌倒……如此反复击了几掌,大堂上便倒了一大片。之后张融雪又施“望空摘月” 将数丈外的乔知府吸摄到跟前,变掌为爪,揪住乔知府衣襟,将乔知府提离地面。 乔知府吓得发抖,语不成声地哀求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要什么尽管开口, 无论多少我都答应。好汉爷要是看上我那还没拜完堂的儿媳,我也愿意把她送给好 汉爷当押寨夫人。只求好汉爷饶了小人一命。”乔知府竟当张融雪是劫财又劫色, 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张融雪气得大骂:“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官,你当官不为民做主,反而 干出强抢民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当心遭天遣。”说罢将乔知府重重摔出。 饶是乔知府皮粗肉厚,仍然痛呼连连,道:“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融雪走到惊愕万分的海忆蓝身边(混乱中海忆蓝掀开了红盖头),道:“海 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海忆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张融雪答道:“我是书生的朋友,我们走吧,他一定等得很焦急。” 海忆蓝如梦初醒,大喜道:“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给你磕头了。” 说罢便欲给张融雪行大礼——海忆蓝忆备好了剪刀,准备在洞房割脉自尽。 张融雪忙扶起海忆蓝,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习武之人应当做的, 姑娘不必多礼,我们快走吧,这种狗官的府邸我不想多呆。”“嗯。” 张、海二人很快回到万学哲身边。可怜的万学哲拼尽全身力气往前爬,才爬了 十多丈远。海忆蓝扑到万学哲面前,拉着万学哲的手问道:“万大哥,你没事吧? 痛不痛?”看到心爱的人伤得这么重,海忆蓝心疼得想哭。 万学哲道:“我没事,老天有眼,我们遇上贵人了。蓝妹,我们快给恩公磕头。” 万学哲挣扎着爬起,双膝跪地,然后直起身子,欲对张融雪行大礼。张融雪忙上前 搀扶万学哲,海忆蓝也跟着屈膝,但是立刻被张融雪扶起,没有跪成。 张融雪道:“两位快快请起,在下不敢受此大礼。习武之人锄强扶弱分属当为。 你们换做是在下,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位兄台的伤势看来不轻,应该找个大夫 看看。你还能骑马吗?” 万学哲点点头,听说江湖侠客大多讨厌虚礼,施恩不图报,万、海二人便不再 坚持跪谢。张融雪的座骑是一匹具有灵性的马,当主人因为急事离开后留在原地等 候,不会离开。张融雪伸出一臂,如举婴儿般毫不费劲地将万学哲举上马背。万学 哲没骑过马,本能地用双手紧紧抓住马的鬃毛。 过了一会儿张融雪等三人来到一家诊所。大夫给万学哲开了很多内服外用的跌 打损伤药。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张融雪既然救了万学哲、海忆蓝这对恋 人,就该为他们安排退路,确保万学哲不会遭到乔知府的报复,海忆蓝不会再次被 乔家抢亲。邯郸怀仁堡以“义气为先、仁心为本”饮誉江湖,怀仁堡堡主仇海正在 江湖上素来有乐于助人、爱交朋友的好评,为了万、海二人的安全,张融雪决定麻 烦仇海正一次,走一段回头路也不计较。邯郸在真定南面。 张融雪雇了一辆马车,万、海二人乘车,张融雪自己骑马,连同马车夫一行四 人向邯郸进发,两天后抵达怀仁堡。张融雪对怀仁堡的门卫道:“烦请两位通报贵 堡主,五湖堂总堂主徐冰求见。” 门卫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深深打量了张融雪一眼,见“他”容貌俊雅,器 宇不凡,忙堆笑道:“原来是徐总堂主大驾光临,请稍候片刻,容小的禀报敝堡主。” 须臾,仇海正出来,朝张融雪抱拳一礼,道:“徐总堂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未曾远迎,望祈恕罪。” 张融雪连声道:“好说,好说,在下来得冒昧,还请仇堡主多多包涵。” 仇海正忙道:“不敢,徐总堂主是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光顾敝堡?” 张融雪道:“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冒昧打扰仇堡主,有一事相求……” “阿哈,看老夫都老糊涂了,还未请教这两位朋友的高姓大名?”仇海正说这 话时眼睛望着万、海二人。 张融雪介绍道:“他们是在下的朋友,这位是万兄,这位是海姑娘。”万学哲、 海忆蓝向仇海正点头致意,仇西元点头回敬。待“徐冰”介绍完毕,仇海正道: “徐总堂主和贵友请入内奉茶,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请——”“请——” 怀仁堡名列天下三大堡之一,建筑的规模和气势自不会小到哪里去。张融雪见 得多了,对怀仁堡的建筑没多大兴趣,但万学哲、海忆蓝均出身贫寒之家,第一次 置身富丽堂皇的怀仁堡,如梦游仙境一般感到惊叹。 在仇海正的引领下,张融雪等人来到客厅。仇、张等人分宾主落座。婢女献上 香茗和点心。“徐总堂主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只要老夫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仇海正首先开口。 “那在下先谢仇堡主了。”张融雪道,“是这样的,在下这两位朋友是真定人, 他们不会武功,被姓乔的知府欺负,在下把姓乔的教训了一顿。可是在下不能住在 真定保护他们,为了防止乔知府日后报复,只好让他们离开真定。万兄被乔知府的 家丁打伤了,在下没时间照顾他,听说仇堡主以仁义为先,故不揣冒昧,把万兄送 到府上养伤,同时也是避仇。” 仇海正道:“原来是这样,徐总堂主请放心,老夫一定会照顾好他们。他们就 是在敝堡长住也没关系。” 张融雪道:“很好。万兄和海姑娘就用不着远离家乡了,万兄、海姑娘,你们 意下如何?”张融雪原打算让他们暂住怀仁堡养伤,待伤愈后去五湖堂混口饭吃。 万学哲道:“这恐怕太麻烦仇堡主了。” “不麻烦,能得徐总堂主的朋友屈身敝堡是敝堡的荣幸。”仇海正忙道。 张融雪道:“仇堡主太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万兄饱读诗书,替仇堡主管管 帐、做做文案应该没问题。” 仇海正道:“那好,等万兄养好伤后,就请到帐房做事。” “就这么定了。”张融雪起身道,“在下还有一件要事,就不打扰堡主了。在 下告辞,后会有期。” “徐总堂主不吃顿便饭再走?”“不了,就此别过。”“恕不远送。”仇海正 喊道“送客”,一个俏丽的小婢将张融雪送出堡。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