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手大战风云变色与异样军威 耶律大将军府,丹儿将张扬引介给父母和萧塔不烟。耶律夫妇乍见容光照人的 张扬齐感眼睛一亮,暗赞丹儿的眼力。耶律大石微笑着道:“小女顽劣,张公子跟 小女交朋友可要多管着她点。” 丹儿不依道:“爹,丹儿已经长大了,你还拿丹儿当小孩子!” 张融雪道:“丹儿妹妹活泼可爱,人又聪明,我觉得与丹儿妹妹相处是一件愉 快的事。” 伍冰儿微笑着道:“张公子把小女都捧到天上了,可别宠坏了她。张公子请坐, 我给你倒杯茶。不知道奶茶张公子喜不喜欢?” 张融雪道:“奶茶?我没喝过,就奶茶吧。” 耶律大石道:“我像张公子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喜欢游历,我到过很多国家,贵 国是我最熟悉的国家,像汴京、杭州、姑苏、扬州、江宁、成都、长安、洛阳这些 有名的地方我都去过。贵国的很多名山我都游过。” “是吗?峨眉山的‘佛光’伯父见过吗?”张融雪随便问道。 “‘佛光’我没有看见,我那天运气不好,走到山上天就下雨。张公子游学天 下,都到过哪些地方?” “国内我倒去过不少地方,国外嘛,我还是第一次出国,贵国是第一站,谈不 上游学天下,不过周游天下是我的愿望。” “张公子感觉贵国的城市和敝国的城市有何不同?” “这个……我感觉贵我两国的城市除了建筑风格的区别之外,还有两点不同: 第一,贵国的城市多是契丹人、回鹘人、女真人、汉人等多个民族杂居,而敝国的 城市则是清一色的汉人;第二,贵国的城市对外来人员的盘查很松,我是从宋国来 的,在中京已经呆了半个月,但从来就没有人来盘问我。如果是外国人在敝国,就 没有我在贵国这么自由了。” ……这天张扬与耶律大石谈得很投机。 张融雪从此住在耶律大将军府,第一个晚上张融雪便换上女装,蒙上面纱夜探 国师府,决心刺杀安南山。国师府只有一千多人,占地不是很广,以张融雪对建筑 的认识,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安南山的卧室。 安南山因为怀柔出了事,心中一面思考救怀柔的办法,一面揣度对怀柔施迷魂 大法的敌人会是谁,心有所思,无法入睡。张融雪来到窗户旁边时安南山听到异响, 喝问是谁,随后立即提剑出屋。张融雪身子一闪,急忙离开国师府,去势如电。轻 功之高为安南山生平仅见。安南山追踪敌人出了国师府。 片刻张融雪驰出二十余里,来到荒郊野外。张融雪突然停下急驰的势头,站在 原地等安南山。安南山不久即至,看来他的轻功也不差。张融雪对安南山又多了几 分重视。 “阁下引安某出来有何见教?”安南山见引自己出府的神秘女郎长得像汉人, 故用汉语问话。“见教没有,我只想取你的性命。”“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 口出狂言,安某出道三十年,还没碰到比你更狂妄的的人,好吧,你想死就让安某 成全你。” 张融雪右手凌空虚抓,秋露剑飞出剑鞘。张融雪接住剑后翻转长剑,递向安南 山,一出手就是家传“无敌剑法”。安南山见对手招势凌厉,不敢怠慢,闷哼一声, 使出“日月神剑”。 双剑撞击声在寂静的旷野响起,似乎在演奏乐曲,只是有些凌乱,有些杀伐。 日月神剑纵横捭阖,矫若游龙;秋露剑倏进倏退,飘忽如风。剑声划破夜空,杀气 弥漫大地,北方的寒气仿佛也不堪忍受而退避三舍。张、安二人越打越急,剑击声 也越发响亮,就像下雨,先是淅淅沥沥,不久就哗哗啦啦。 在交手百招仍未决胜负后张、安二人不约而同地使出了剑气。灌木被腰斩,地 面被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尘土飞扬。不久地面就面目全非。张、安二人打 斗的兴致也越来越“高”——从地上打到空中。两人各出奇招,以快搏快,生死系 于一发,打得不但异常激烈,而且煞是好看。两人异常强大的内力互拼的结果引起 周围的空气震动,发出闷雷似的声音,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爆响,残枝和砂砾被激 荡的气流带起,四处飘散,地面很快又变得像原来一样干净,只不过寸草不生。 张融雪先后换用了包括其祖所创的“仿风雨十八剑”、“无敌剑法”和“狂剑 九式”、“魔剑九式”在内的十数套剑法,而安南山只用一套一百二十八式“日月 神剑”就与张融雪平分秋色。除了他的功力和打斗经验不在张融雪之下,“日月神 剑”的精微奥妙也是一个因素。“日月神剑”为安家祖传剑法,分“日剑六十四式” 和“月剑六十四式”,本是一套男女合练的剑法,男使日剑,女使月剑,日月合璧, 威力无穷。安家先人对“日月神剑”稍加改进,使之变成能由单人使用的剑法,威 力也十分惊人,安家凭此剑法,稳居塞外武林第一世家数百年。 这天刚好是阴天,云层低,空气湿度大,由张、安两大高手的内力碰撞引起的 空气震动而产生的声波传到云层,使云层逐渐积聚,一个时辰之后,即张、安二人 拼到千招之外之时,天下起雨来。雨点大如黄豆,但由于张、安二人都有无形真气 护体,雨点打不到他们的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因使“狂魔十八剑”而杀心大炽的张融雪清醒下来,想到 自己的内力比对手略逊一筹,自己功力衰竭的时候就是对手反攻之时,与其那时无 力抵敌,不如趁现在胜负未分全身而退。这样一想,张融雪左手分出三分力道攻安 南山一掌“劈天掌”。安南山猝然接掌,因为毫无防备,身体被震得凌空倒飞,倒 翻一圈半落地。 张融雪没有乘胜追敌,而是出乎安南山的意料道:“我杀不了你,就让你多活 几天。”说罢飘然离去。安南山被张融雪犹有余力的假象迷惑,没有追敌,怔了一 会儿然后回府。张融雪带给安南山的像一个迷,又像一个恶梦,也许养尊处优的安 南山将从此永无宁日。 张融雪回到耶律大将军府的临时房间子时已过,耶律大将军府大多数人都已进 入梦乡,除了巡夜的侍卫,还有丹儿。张融雪晚上行刺安南山的消息只告诉了丹儿, 丹儿为张融雪担心了一夜,见张融雪平安归来,丹儿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眼中 闪过喜悦,迎上张融雪,急切地道:“张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这么久,丹儿 担心死了。事情顺利吗?” 张融雪答道:“不顺利,安南山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大出我的意料,我也记不 清和他拼了多少招,总有一千多招吧,结果还是平手之局,我没有把握杀他,就放 他一次,下次杀他就更难了,恐怕要等你姐夫回来才行。” 丹儿道:“没杀他也不要紧,就当是教训他,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对手,以前他 自居辽国第一高手,仗着武功,什么事都敢做。希望张姐姐和张扬大哥(张姐姐指 女装张融雪,张扬指男装的张融雪)两次教训他,他的行为能够收敛一点。” “希望吧。”张融雪道,“已经很晚了,丹儿妹妹,回房睡吧。” “嗯,张姐姐,你也早点休息。” 耶律华想建立军功,为继承皇位增加筹码,便以金辽关系紧张,大战迫在眉睫, 攘外必先内安为由,请求出兵收服富贵城。天祚帝对富贵城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如云 的美女早有觊觎之心,因而父子俩一拍即合。天祚帝派人投牒富贵城,命向天心将 全部财产、部属和女人捐献给国家。向天心大怒,当时就将皇帝特使斩首。天祚帝 对向天心抗拒皇命,并斩钦使龙颜大怒,急召群臣,命耶律华为主帅,大将军耶律 大石为副帅,骁骑营都统萧卖为先锋,领兵六万,分左中右三路进攻富贵城。 耶律大石出征的日子是在张融雪入住耶律大将军府的第三天,外敌当前,自己 人倒先干起来了,百姓对辽兵征讨富贵城的反应并不很热烈,给辽兵送行的队伍冷 冷清清。送行者大都是辽兵的亲属。张融雪陪同丹儿母女及大夫人也加入了送行的 队伍。 “征富军”以轻骑兵为主力,行动迅速,不到一个时辰,“征富军”先头部队 便抵达富贵城下,后续部队陆续抵达。约在正午时分,“征富军”完成对富贵城的 包围。富贵城的创建者当初建筑富贵城并没料到会遭到政府军围攻,富贵城基本上 没有防御功能。富贵城的“城”字是指富贵城像一个小城市,而不是指富贵城像一 座城堡。 向家过万的私人武装早就集结起来,他们枕戈待旦数日,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富贵城虽然不是一座城堡,但城门建得还是颇有气势。城楼高达三丈,两侧建有谯 楼。向天心在十数名高手的护卫下,站在城楼上,俯视着城下密集如蚁的官兵。 官兵中一名偏将催马前行数步,向城上的向天心高声喊道:“富贵城的人听着, 朝廷十万大军已经把整个富贵城包围了,你们与朝廷对抗,只能是死路一条。燕王 千岁心地善良,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偏将刚喊完“降” 字,就被迎面飞来的一箭射中脑门,当场死亡。那一箭是向天心射的。 耶律华大怒,下令放箭。顿时万箭齐发,目标直指向天心和他身旁的属下。向 天心等人急忙挥动兵器挡箭。几乎与此同时箭垛边蹿出一群武士,手持坚盾挡住箭 雨。支撑了一会儿,向天心下令撤退,城不固,向家武士军团无法打守城战,他们 只能与官兵打一场近身肉搏的巷战。 进攻的号角“呜呜”地吹,战鼓“咚咚”地响,辽兵从四面八方涌入富贵城。 起初辽军没遇到什么阻挡,几乎是长驱直入。但到了房舍密集、小径交错的街巷中 这一情况立刻发生变化,富贵城武士从枯井里爬出,从窗户里钻出,从双层墙的夹 缝里闪出(发动机关),从房顶上跳下……还从许多官兵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来,这 可令官兵大开了眼界。不过开眼界的代价往往是——生命的代价。 巷战是激烈的,也是残酷的,每一瞬间都有人在惨叫,在流血,在绝望和痛苦 中倒下——满怀对生命的眷恋。向天心身先士卒,与手下武士一道与官兵作短兵相 接的生死搏斗。巷战持续到黄昏,富贵城武士军团虽令辽军付出伤亡过万的惨重代 价,但己方实力也由一万余人锐减到不到一千。最后富贵城许多妇女、儿童和老人 都加入到战斗中——因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是仍然无法挽回富贵城的败局。 见自己的同胞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妇孺被杀,耶律大石心有不忍,但战场上不是 慈善家活动的地方,他除了命令部下进攻,再进攻,尽快擒下富贵城主向天心,迫 富贵城军投降之外,别无良策。 当夕阳完全堕入天的那一边时,战斗随着向天心力竭遭擒而结束,大地又回复 了宁静。官兵将包括老人、妇女和小孩在内的三千多俘虏分成数十群圈住,然后埋 锅造饭,饮酒狂欢,庆祝胜利。 翌日上午,官兵押着战俘,载着整车的金银财宝班师回朝。天祚帝得到捷报, 穿龙袍、戴皇冠,在群臣的簇拥和护卫的拱卫下出城迎接耶律华与耶律大石等众将 士。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