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辽国名捕 片刻之后,石、方二人到楼下餐厅用早餐。才吃到一半的时候,一队辽国捕快 冲进餐厅,把扬武和冰儿围在中央。辽国捕快人数约在五十左右,其中一位相貌威 猛的中年大汉亮了一下令牌,用纯正的汉语道:“我是南京总捕头,现在执行公务, 与本案无关的人请回避。”说罢走到扬武跟前,道:“你被捕了,跟我们到府衙走 一趟。”餐厅中食客包括伙计纷纷出餐厅回避,免得“罪犯”拒捕时遭受池鱼之殃。 扬武站起身,平静地道:“如果我不呢?”南京总捕头道:“那么你是拒捕了? 来人哪,拿下。”众捕头纷纷应“是”。原来南京居民以汉人为主,契丹人只占少 数,南京总捕头一职向由汉人担任,以便更好地掌握汉人中无赖之辈、不法不徒的 情况,维护社会治安。 两名手执六尺铁链的捕快分左右同时逼近扬武。扬武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抄 起冰儿纤腰,准备随时应战。两捕快配合出手已不知多少次,早有默契,两条铁链 同时飞出,分缠扬武双足。扬武看得真切,轻轻一跃,跃起数尺,避开铁链缠足之 厄。当铁链在空中交织在一起时扬武足尖在铁链上轻轻一点,借力弹起,足尖踢中 一名捕快下颌,身子凌空旋转半周,踢中另一名捕快的下颌。而后飘然落地。 由于扬武动作极快,两名捕快几乎同时“啊”的一声痛呼,然后跌倒在地。见 扬武公然拒捕,还打伤官差,众捕快不再顾忌伤人,一齐挥舞着手中兵器攻向扬武。 扬武伸足一踢餐厅中的八仙桌,八仙桌向前滑行丈许,撞翻三名捕快。众捕快呼喝 着再次扑向扬武。扬武拳脚并用,连施‘踏雪寻梅’、‘嫦娥奔月’、‘风卷残雪 ’、‘扶摇直上’、‘洛神凌波’五招妙招,击倒十几名捕快,止住众捕快的迅猛 攻势。 南京总捕头姓黄名春荣,黄家堡堡主黄万祥之弟,以一套“天衣刀法”名满辽 国武林。黄家堡本以剑法见长,以传子不传女的秘传绝学“天衣剑法”驰誉武林— —相传黄家堡评判“天衣剑法”练成与否的标准是在天降暴雨时到室外演练一套完 整的剑法,衣衫不湿方为合格。“天衣剑法”取“天衣无缝”之意,言剑法之绵密。 但是黄春荣自从三十年前受辽国朝庭之请,乃兄之命出任南京副总捕头之时,便以 剑外形修长,不如刀宽且厚看上去威猛,弃剑不用,改学刀法,经过数年苦修与实 战磨砺,终于仿“天衣剑法”剑招而创“天衣刀法”刀招。 黄春荣不畏强权,对贪官污吏、恶霸劣绅和市井无赖铁面无私,严格依法查办, 对布衣百姓则怀有一副救人于水火的菩萨心肠,深受南京百姓爱戴,赢得“铁面佛 心”之美誉。好人有好报,黄春荣的正义感也为他带来了一桩美满姻缘——二十多 年前,辽国天祚帝以皇太孙身份当储君的时候,他的同母妹延寿公主刁蛮任性,野 性十足。有一次延寿公主骑马用绳子拖着一个被她视为罪犯的汉族青年男子通过中 京最繁华的街道,其实那名汉族男青年并没犯什么大罪,只因为他在中京大定府做 一名文职官差,延寿公主巡视大定府,他见延寿公主生得貌美并对公主怀有一种神 秘感在跪迎延寿公主时抬头偷偷望了延寿公主一眼,被延寿公主看见,遂遭体罚。 黄春荣恰巧进京公干,同为汉人,他对辽国贵族虐待汉人的暴行义愤填膺——他以 为延寿公主是某位大臣的女儿,没想到她是公主,于是挺身而出,指责延寿公主的 野蛮行径。延寿公主不满周岁时做太子的父亲和太子妃母亲就被奸臣耶律乙辛和昏 庸的祖父辽道宗耶律洪基联合杀害,除了她的储君哥哥,从未受过指责,当时感到 很生气,喝令随行十余名大内侍卫上前教训“这个没长眼的家伙”,路人中有人敬 佩黄春荣的侠义心肠,不愿见他在延寿公主手下吃亏,便小声地提醒他“她是公主”。 “延寿公主”太野了,辽国地位显赫的官员都不敢收“延寿公主”这位可以预见的 “恶媳妇”,以至于“延寿公主”虽然貌美如花,艳名远播,到十八岁仍未找到婆 家。 黄春荣久闻“延寿公主”之名,知道得罪“延寿公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但 他不能眼看着一个平民被“延寿公主”折磨而不管,所以黄春荣做出了令路人感到 惊讶也令“延寿公主”大感气恼的选择:得罪“延寿公主”。黄春荣略舒拳脚,三 两下打倒十数名保护“延寿公主”的大内高手,然后不征求“延寿公主”的同意就 自行解开捆绑那名受折磨的汉族青年的双手。 “延寿公主”当时觉得很丢面子,生气地问黄春荣:“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 衙门当差?”黄春荣据实相告。“延寿公主”道:“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说 罢含怒策马绝尘而去。 从那以后黄春荣心中就一直不安。半个月艰难地渡过了,“延寿公主”居然没 有采取任何报复行动,黄春荣不知道“延寿公主”会用什么厉害手段对付自己,更 加不安。但结果却富戏剧性变化,“延寿公主”当众被黄春荣羞辱,本来气恼不已, 但当回家后寻思用什么办法惩罚黄春荣时,却发现黄春荣正直、英武的形象已深深 印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延寿公主”蓦然发现自己早就到了怀春的年龄,经 过半个月对黄春荣的家世、人品、是否婚配等情况的秘密调查,“延寿公主”把心 事告诉她皇祖父,道宗耶律洪基便亲自向黄春荣之兄黄万祥提亲。 后来“延寿公主”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黄春荣。而“延寿公主”也在婚后与以往 的恶性陋习彻底决裂,成为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女人。黄春荣与“延寿公主”婚 后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满,他们的传奇姻缘在辽国尤其是中京和南京是家喻户晓 的故事,常被人们作为“好人有好报”的例子教育孩子。 扬武环视一眼已露出怯意的南京捕快,脸上不经意地浮现出傲然神情。冰儿瞧 得一呆,一颗心没来由的扑通乱跳。黄春荣见手下不能将“罪犯”擒获,只好亲自 出手。黄春荣伸手虚抓,负在背上的一把重约六七十斤的厚背大刀从刀鞘中射出, 落入黄春荣虚张的手中。扬武心中暗讶“南京竟有如此高手”,立刻对黄春荣刮目 相看。黄春荣对扬武道:“这里动手不方便,是汉子就跟我到外面一决高下。”说 罢提着大刀当先步出客栈。 扬武正值血气方刚,怎么会不战而逃,更何况高手多寂寞,对手难寻,扬武不 会错过这次的机会。于是扬武紧随黄春荣走出客栈,来到街心开阔地。众捕快驱散 人群,在街心围了一个空场,把扬武圈在中央。扬武再次认真地打量黄春荣一眼, 见他神完气足,目光湛湛,像一头豹子一样充满暴发力。扬武觉得自己没有必胜把 握,向一名捕快道:“借你的刀用一下。”施出“望空摘月”,话音方落,单刀已 从那位捕快的刀鞘中射出,飞越三丈之距到达扬武手中。 “好一手‘凌虚劲’,莫非阁下是青城派的?”黄春荣赞道。 扬武不愿解释,笑而不答,刀尖下垂,向黄春荣遥施一礼,道:“请赐招。” 说罢挽起一朵刀花,攻向黄春荣前胸要穴。两人迅速交了十几招而后突然分开,胜 负未分。黄春荣轻装上阵,而扬武怀里抱了一个人,黄春荣老脸微红,便使出向不 轻用的“天衣刀法”,向扬武发起进攻。 扬武所学甚杂,单是刀法就学过“冷家刀法”、“孔家刀法”、“赵家刀法”、 “天涯狂刀”、“昆仑刀法”、“华山刀法”、“断浪刀法”、“百凤朝阳刀法” (残招)、“五虎断门刀法”、武当“两仪刀法”等数十种刀法,再加上从剑法、 枪法、掌法演化而来的刀法,扬武的刀法真的很博很杂。扬武的刀法就跟他的枪法 一样,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他能很快掌握刀意,在武术方面扬武就像一位天纵其 才的文人,无论写诗还是填词都得心应手,挥洒自如。限于修习刀法的时间在枪法 之后,扬武的刀法尚未臻至“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还做不到出招不留痕迹, 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尽管扬武刀法有些美中不足,但他每一招都不虚发,都攻向 对手要害部位或防守薄弱的部位,给对手造成威胁。 因为黄春荣的“天衣刀法”重守甚于攻,也因为黄春荣内功深湛,久经战阵, 所以他才不至被扬武攻得手忙脚乱。钢刀在冰儿面前晃来晃去,刀风触体生疼,黄 春荣的大刀不时从距冰儿仅数寸处划过,吓得冰儿闭住眼睛,紧紧抱住扬武。其实 黄春荣出手自有分寸,不会伤及无辜。 扬武一连换了十多种刀法,都攻不破黄春荣反复施展的“天衣刀法”,不由暗 自佩服对手刀法高明。黄春荣见扬武每使一套刀法都像模像样,像练了几十年似的, 而他不过二十出头,亦对扬武心折不已。不知是不是因为抱着冰儿的缘故,扬武血 里有一股冲动,觉得自己非打败黄春荣不可,扬武不能容忍世间还有比他更强的人。 大喝一声,扬武搂着冰儿,身体凌空旋转,平平飞向黄春荣,单刀幻出一片光幕, 像要把黄春荣吞噬。人未至,刀风先至,黄春荣衣角被吹得向后扬起,这招是由 “狂剑九式”之“狂人逐日”而化,威力极强。 黄春荣识得厉害,不退反进,聚集全部功力于一刀,迎上扬武的刀锋。只听 “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内力借刀身交战,两把钢刀同时被炸成碎片。扬武凌 空一个倒翻,飘然落地。冰儿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而激烈的搏杀,吓得粉脸煞白。 黄春荣年少时的狂傲之气被扬武全面催发出来,对手下道:“递两把刀来。” 立刻有两名捕快抢着把自己的刀递给黄春荣。黄春荣自己用一把,扔一把给扬武, 道:“方才未能尽兴,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扬武心中暗赞对手豪气不减少年, 应道:“好。” 黄春荣决定一扫先前的颓气,抢先出手,招发“天衣刀法”主攻篇第一招“万 箭之的”单刀在瞬间连续变化十多个方位和角度,从表面上看黄春荣无论从哪个方 位和角度发起攻击,都能予扬武以重创。扬武身子不动,仅刀势作相应变化,每次 变化都针对对手刀势的变化。黄春荣见对手高明如斯,自己刀未攻出就面临被封死 的结局,便立即变招,刀锋一转,划了个圆弧,斜斩扬武左臂,此招名为“横扫千 军”,本该拦腰斩向敌人,但黄春荣一来与扬武并无仇怨,二来不愿滥杀,故将刀 法作了适当变化。刀斩向扬武左臂也并非真的要斩下扬武的手臂,而是攻敌之所必 救,只要敌人在手忙脚乱之下在防守上出现空虚,他就趁机攻敌。 扬武举刀封架黄春荣的刀,黄春荣单刀绞住扬武的刀,喝道:“弃刀。”然后 贴着扬武的刀身下滑削向扬武的五指。 扬武身形暴退五尺,避开对手刀锋。是他的绝世轻功使他避免当场出丑,也让 黄春荣的如意算盘落空。趁对手微微一愣,扬武展开“冷家刀法”,一口气猛攻数 百刀,逼得对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转眼间七十二招“冷家刀法”使完, 扬武急换六十四式“孔家刀法”,继续狠击对手,不让对手抢占先机。 黄春荣不急不躁,以不变应万变,一套“天衣刀法”舞得风雨不透,任对手刀 势猛如狂风暴雨,就是沾不上他的一片衣角。两大高手出手均极快,只见刀光,不 见人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扬武与黄春荣满场游走,从地上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 回地上,天上地下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精彩绝伦与紧张刺激之处看得观众热血沸 腾,拼命地鼓掌喝彩,有的人手掌都拍痛了,嗓子都喊哑了。南京捕快和百姓都盼 着“铁面佛心”黄春荣获胜,一边倒为黄春荣喝彩。扬武听了心情虽未大受影响, 但心里总不是滋味,决定尽快结束与黄春荣之间的格斗。 扬武连攻二百余招后止住攻势,与黄春荣相距丈许,互相对视着。他们都在努 力寻找对手的弱点,以便把它当作下一轮猛攻的突破口。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