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铜死士 心念电闪间,“傲须九霄”身法幻现,“卟咝”中,一股烈火从那骷髅中喷了 出来,白鬼大喜,因为,火正喷中了刁木,尖叫道:“小子,你……”心里陡惊, 火过影散,双鬼立即紧迫刁木迷迷蒙蒙的身形,这时凌空中响起一股清啸,二人倏 然停下,这才看到,刁木已在三丈之外了。他悠然笑道:“会喷火的鬼,好厉害。” 白鬼气得要死,他看到火喷中的只是刁木的一个幻影,而其人则早已退开了, 他不得不惊讶刁木身法的高绝和诡妙。黑鬼没想到连“静行天际”这种绝世身法也 追不到刁木,冷冷道:“你小子果然滑头,胡刀霸,你也无需对这样的小辈客气了。” 胡山早就不耐烦了,闻言即遭:“杀!” 沙心如急声道:“木……”她身形己向左飘。 刁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宛如一片飘忽的风般,晃了一晃,竟已欺近沙心如六 丈了。 黑白双般都如幽灵般截住了刁木,一股烈火又喷了出来,刁木不得不闪避,同 时狂推双掌,黑鬼却适时迎了上来,两袖一抖,六把成形的黑色毒针劲疾刁木眉心, 咽喉,以及胸前三处穴道,还有下部,手段果然辛辣。刁木大喝道:“好卑鄙!” 在他话声传扬里,人又如鬼魁般飘掠出来, “须晃月影”已倏然施出,赤红 的光段、光影。毫无空档地罩住了黑鬼,威力慑人心魂。怪枭的凄叫声中,黑鬼如 同狂风中的落叶,无力地落在地上,身上已创伤百布,他痛苦地抽搐了几下,目光 流露出无穷的恐惧,便这样离开了人世。 白鬼呆滞地看着倒地的黑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一个照面,刁木竟 将“黑白双鬼”除掉了一个,他们也是名动一时的高手啊,当年,仙尊连手灭邪, 他们也能溜走,可今日却…… 但是,此时他却被人忽视了,刁木劈倒黑鬼后,双眸环视,发现沙心如正陷入 层层包围中,十六名死士在“刀飞冷魂”胡山的率领下,往回围攻,遮天蒙地的刀 光黑影,好不惊人! 沙心如凭借绝妙的身法和轻功,在圈中滴溜旋转,如同飘渺的一缕轻雾,在鬼 头刀的层层招呼中穿梭自如,而她的身手更是博大精深。双手如同飘渺的云朵,指、 拳、掌交错施展。 刁木惊喜不已,但还是担心她的安危,撇下呆楞的白鬼,大吼一声,提起全身 劲力,飞扑过来,腾空中,陡觉手掌有异,一股夺目的光芒分外刺眼,目光一瞥, 心中惊奇不已,那“龟窍玄兵”已包住了他整只右掌,边缘都伸出了四支不同的短 亮兵器,如同四只龟脚,长约五寸,晶亮剔透,神奇不己……身形距战圈只有半尺 了,刁木叫道: “去死吧!”右掌狂扫对面的四个死士后颈……胡山陡觉有异, 那四道夺目的晶芒使他猛然惊醒,急道:“退!”但是——他话音未逝,利刃切肉 发出的沉闷声已响起,血肉飞溅。四颗大头颅立时如流星般飞落空中,还拖着摇曳 的红尾!铜死士在晶光一闪中成了“烂柿子”死士, “龟窍神兵”果然无坚不摧, 犀利无比……胡山的一声闪退未救得回死士,但剩下的十死土却立即回到他的两侧, 沙心如竟也不甘落后,一道冰芒闪过,两死土退后中中芒而亡,又是眉心间出现了 一团淡淡的白色!刁木己挨着沙心如站立当场,两只朗目在沙心如身上仔细的搜索 着,知道她没受伤才微微一笑,低声道:“沙姐姐,真了不起,一个女子勇斗十七 恶魔。” 他无疑连“刀飞冷魂”胡山一块骂了,但是,胡山却未发怒,他冷汗涔涔地望 着刁木手中的神奇兵器,又看了看两位死士眉心间的团谈淡白色!即惊且恐! 但是刁木和沙心如却末理会他们。 沙心如目光闪亮,如同皓星,柔声道: “木,它又变了,你领悟出它的玄机 了。” 刁木伸了伸红润的舌头,笑道: “无意中弄出来的,可真是厉害无比。” 他说得虽轻松,但是,他脚下便有一具无头的尸体,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发出 十分难闻的气味。 他当然不觉得如何难受,因为沙心如天然散发的“玉灵晶香”可清除身旁的异 味,胡山可受不了,但这却使他十分清醒,但人在清醒之时才会产生恐惧。 他这时真想自己也是“铜死土”中的一员,因为这些“铜死士”是永远不觉难 受,也永远不知道恐惧和痛苦…… 冷冷的,颤栗的,胡山粗喘道:“你的兵器好可怕,你简直是一个杀人魔王。” 微微一顿,他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沙小姐的武功身法的确独步武林,神奇玄 奥不己,请问,你的暗器如何能击杀刀枪不入的‘铜死士’。” 刁木眉毛一扬,轻松地耸了耸肩,笑望着沙心如,对胡山的“杀人魔王”四个 字眼,根本懒得理会。 沙心如正容地望了胡山一眼,幽幽道:“小女子所用的乃是‘冰魄冷芒’采用 千年地底寒冰所制,全凭一股冷冽的冰气致人于死命。” 她如此坦城相告,令胡山大感惊讶,同时对她的胸襟更是瞻仰不己。 浩叹—声,道:“哎,沙小姐的确乃人间奇女子,身负血海深仇,仍能如此坦 率、实令老夫汗颜,老夫不忍与你兵戎相见,但老夫乃江湖中人,诸多事均身不由 己,还请沙小姐见谅。” 脸色突地一寒,厉声道:“杀!” 话音中,他早已握刀在手,身形飘闪间,如同尘雾中幽灵,随即,在迷蒙的身 影中,鬼魁般闪划出十二把断魂窄飞刀,从不同方位暴袭刁木,沙心如。此招乃是 他飞刀绝技,“迷踪刀影”足可堪称武林一绝,神秘诡测,威办非凡。 那剩存 的十名钢死土似与他有默契般,飘动身形,兜住二人可能要退闪的方位,十把鬼头 刀如同漫天白虹,遮天蒙地!胡山的“杀”音未逝时,刁木和沙心如倏然而分,各 展身形,飘恕若定。沙心如如同一朵轻妙纱雾般的白云,变幻莫测地飘动着,一双 纤纤玉手在空中飘飘晃闪,周身半尺之境,飞刀挨不着边际!沙心如的招式是轻柔 温和的,刁木则是彪悍勇猛的,甚至十分残忍! 他对自己的兵器十分有信心,虽对胡山的飞刀有些顾忌,但是在“傲须九霄” 神奇虚幻的身形中,他玄兵疾挥,将袭至的飞刀神奇挑破,同时,踩着神妙的宫步, 力劈死士,在他幻起身影中,利刃切肉的沉闷声不断响起,血雨不断洒向空中,残 肢断骸不断脱落飞扬。瞬间,“铜死士”竟被贻尽!而他己攻向了胡刀,如同恶魔 般的吼叫着:“耍杂卖艺的,接招……”胡山反应也十分迅疾,如流星,如狂风赶 江,也似银蛇电闪以一种奇特的步法急速腾挪着,而他的飞刀则在他运转的同时。 如同天空的闪电,串连成条条的光带,仿佛流星的曳尾,交织纵横地卷罩着! 沙心如早已因刁木的狂猛残酷而心惊,心痛,她静立场外,幽幽地望着他—— 刁木此时象根本就不知道死亡的存在!更不懂得畏惧,他直迎胡山的飞刀而去,身 形如同鬼魁般飘闪,玄兵狂槐猛点,在他身影幻现的地方,不断想着金器破鸣声, 断裂声…… 胡山惊骇了,他从未看到如此勇猛的“魔”,更未看到如此诡测的身法和高妙 的技巧,他的飞刀渐尽,刁木挑毁了他近百把断魂窄飞刀。 他的危险和恐惧也在陡增,刁木已正在捕捉他的身影,两人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猛然间,刁木如同厉鬼,冷嗥一声,令人心骇,他如同迫风捕影的闪电,狂劈 不及一尺的胡山! 心中冷彻,充满了绝望,也品尝到了死亡来临的滋味——好苦好涩。 胡山己如刁木刀板之肉,他看到了晶亮的光芒闪来:闭目待死! “木”一个幽柔的言音倏然响起。 刁木的身形霍然而止,不,应该说,他所有的动作已经停止,他的时光似在那 刹那间停滞了!玄兵的一刃已刺入胡山颈脖半寸。却适时而止,血顺着脖间的纹痕 流下来! 刁木血红的双眼呆滞地看着胡山,他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着,脸上充满了痛苦 的神情。 沙心如如一缕清风飘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刁木的双颊,那么轻巧,那么细腻, 柔柔地低声道:“木,放了他,好吗?我不想看到你残仁的样子!” 刁木突粗重地喘息起来,满脸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缓缓地移开目光, 一接 触沙心如那幽深,那关爱,那痛苦,那期待,那希冀,那……的柔光时他沉重地闭 上双眼,缓缓地,颤抖地移下“龟窍玄兵” 倏转身形,一步一步地离去。 胡山也睁开了双目,他愧疚地看着面前的沙心如,沉痛地道:“沙小姐,你不 该阻止他,因为,我该死,我也参与了沙家血案……” 倏然一惊,沙心如幽幽望了他一眼,低沉地道:“你现在的坦白和内疚,说明 了前辈还有未泯的良心,事非曲直,恩恩怨怨,何时能了,何人能解,心如如今唯 有求先父,以及沙家所有遭难之人在天有灵,能理解心如的心意。” 言毕,她已轻移莲步,追赶五大之外的刁木去了,只留下一缕缕的余香。胡山 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着,他泪眼朦胧地望着沙心如的背影,感慨万千! 同时,白鬼在胡山与刁木之战时,早已挟着黑鬼的尸体逃遁了! 天空明朗不己。白云飘移,好美! 而刁木却双手无力地垂落着,微低着头,在这万里晴空下一步一步地走着。目 光呆滞地看着自己阳光下的影子沙心如并肩和他走着,她脸色凝重,两人一路走来, 都未言语…… “木,”沙心如突柔声道:“你……” 刁木停住脚步,斜望了她一眼,幽幽道:“我是不是很可怕?” 沙心如凝望着他柔柔地替他整了整衣衫,轻声道‘“不,我一直觉得你是我最 亲近的人,而且,我十分了解,也十分相信,你是那种能带给别人欢笑的人。”刁 木嘴角微微缩动了一下,他低沉地道:“我也十分怀疑,刚才我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我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杀气,我甚至有些害怕起自己来了。”沙心如幽幽道:“你并 没有错,处在那样的场合中,许多人都会这样做的,只是,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 很亲切,很可爱,很温柔,也很坚韧的,我希望我们能尽量少杀人这给自己和别人 都会带来一些值得改过的机会!”刁木挺直了腰杆,头也仰了起来,他轻轻抓着沙 心如的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深深地望着她,沉声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虽说得很平静,但很真挚,也很铿锵。 沙心如如雾般地一笑,柔声道: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还有,我好喜欢看到 你笑,看到你快乐的样子。”刁木嘴角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眼角神采飞扬道: “那‘龟窍玄兵’可真是一件神奇的兵器,能随着运用的内力的变化而变化,可催 金断玉,更可增加意想不到的威力。” 沙心如柔声道:“此乃天助我们,木,我们现该怎么办呢?” 刁木眼珠一轮道:“我有什么好想的,我看我们现在就去贵府遗迹瞧瞧去,一 定会在武林中掀起一场风波,小豆芽他们就会闻迅而来,如此我们不就重新聚合起 来了吗?” 沙心如眼角微红,低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没勇气说出来。” 刁木幽黯地道:“心如,你真了不起,知道吗?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我们一定 可以并肩走过所有的狂风暴雨,迎来雨后的彩虹。”沙心如几乎醉了,她轻轻地依 附在刁木的怀中,感受那令人心醉的气息。日正当中,烈阳散射着灸热的光芒,路 上,尘土滚得老高,刁木不住地用手袖拭着额头的汗滴,但他精神奕奕,面色红中 透白!沙心如则无丝毫汗渍,而且,那如瀑布般洒泻的长发,那魔鬼的身材之上, 竟无一粒灰尘,实乃令人怪异。两人并排走着,当下转过了大路,这地方叫做沙家 集,是在浙江平阳县之北,要到“了然山”还需四五天的路程。到了市集,刁木如 同孩童一般,到处乱窜,沙心如不得不放快脚步,不过刁木倒时时回头向她投以令 人迷醉的笑容。嘴里还高兴地喊着:“快过来看啊。”“哇,好好看啊!” 许多行人都煞有兴趣地望着他,投以羡慕和友好的微笑,因为,人们都看得出, 此时,天下中最快乐的人就可能是他。 沙心如则留意到一家裁缝店,将刁木唤住,他立即跳了进去,一双汗迹的脏手 到处乱摸,嘴里不停地咕噜着,朗目十分喜悦地看着各式的衣服。 沙心如颇有眼光地替他买了一套新衣换上,那是白色的丝绸长衫,头上也替他 扎着一方白色的文土巾,顾盼之间,衬着那俊秀绝伦的面容,洒脱韵味,别有一番 飘然出尘的逸致! 刁木倒有些别扭地打量着自己,不过他心里很高兴,露出又傻又可爱的笑容! 两人到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颇丰盛精致的饭菜。 刁木不禁心花怒放,朗声道:“真难得今日可以大吃一顿。”话声中,筷子已 叉向一盘精丝鱼片。 沙心如却微朝他打了个眼色。 刁木微微一笑,他知道此处是死士门的地盘,自己和沙心如早就被人盯住。 他将精丝鱼片优雅地夹到面前的—个小碟上,小指轻轻一触,会心一笑,毫不 犹豫地吃下去,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笑望着沙心如。 她十分轻柔优雅地夹了一小片“爆了花生”小口小口品尝着,吃得十分缓慢, 但又毫不作做,实乃一道奇丽的风景线。 在他们桌子的四个方位,均有几个神色凛然的大汉也在坐着吃饭,他们虽然喝 酒谈笑,但眼角却时常瞥向刁木二人,而且目光精射,显然都是练家子,且不是一 般的高手。 刁木和沙心如倒也不在意,态度从容亲呢谈笑着。 猛扒了二口饭,刁木一口咽下,嘴巴吧了一下,道:“沙姐姐,你觉得蓝大哥 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让人感到怪怪的!” 沙心如微微一笑,柔声道: “他是个很有才情的英杰,故而有点自傲清高, 他的师父‘玄机尊者’卓天几前辈更是武林一代奇人,本可与一尊一仙一幽并列齐 名,只是卓前辈淡薄名利,与世无争,才未得到武林人土的认同,我义父与卓前辈 是至交好友,有蓝大哥相助,我们在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时,就多了一份力量。” 刁木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这时,一股慑人的气息冲了进来,两人顿觉有异,侧扫—看,一群金衣锦带, 气势昂扬的江湖之人踏进店来。 为首的是一年青的贵家公子,打扮得体。全身球光宝气,神情十分傲然,微瞥 了众人一眼,突然神情一震,目露惊讶地看着刁木和沙心如,那傲然的态度荡然无 存! 刁木和沙心如则已移过目光,微瞥了身后的几十威武大汉一眼,相视一笑,又 悠闲地吃起饭来。 那青年的自尊似被针刺了一下,浓眉微微一皱,但随 即若有所思,健步走 来,朗声道:“二位闲情雅致,真令人羡慕,可容在下相拢,在此小憩片刻。” 刁木望了沙心如一眼,微微笑道:“阁下气宇不凡,如不闲刻弃,就请坐下!” 那青年微一作揖,便潇洒地坐了下来,扫视二人一眼,朗声道:“在下来自异 域苗疆,初涉中土,竟偶逢两位人间龙凤,实乃幸事,意欲与二位交个朋友,二位 不会嫌弃在下吧。” 刁木眉毛一轩,嚼了嚼口中的饭菜,方朗声道: “大家本是江湖儿女,相逢 即为有缘,萍水相交,贵在心知,阁下来中土是游玩的吧?” 青年微微一笑,眼珠微轮。朗声道:“是啊!中土人物风情,实乃令人向往。” 又平注抄心如,低声道: “而且,中土多人间奇女子,令小生心慕不己。” 沙心如毫无异色,平谈地瞥了他一眼,适时,小二迎上来,一边殷勤地擦着青年面 前的桌面,一边低声问道:“公子爷,是先来一壶茶,还是端上洒菜。” 青年微露不悦之色,但他掩饰地一笑,微瞥了瞥身后的随从一眼,朗声道: “你们找位子坐吧,要吃什么,随便点便是了。” 那几位苗疆武士深探行丁一礼,不声不响地坐在前面的一张桌上,神情凛然严 肃,如同木头之人,店中之人不禁暗自窃笑。 刁木马上意识到这几个武士不会说中土话音,他眉毛微拧,电瞥了这青年一眼, 对沙心如微微一笑,遭:“沙姐姐,酒足饭饱,我们也该上路了。” 沙心如如一缕轻雾般离席而去,刁木朝那青年拱手道:“兄台,在下等有要事 在身,失陪了。” 言毕,径自离去。 那青年尴尬地坐在桌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目中闪过一抹冷冷的光芒。 一苗疆武士迅疾恭身来到他跟前,俄倾,点了点头,奔出店门…… 刁木和抄心如刚出洒楼未行多远,只听得喧哗叫嚷,人头攒动,不少人吵成一 团,跟着砰砰声响,一群人打成一团。 刁木好奇心起,便走过去瞧瞧热闹,沙心如本不愿多理尘世之事,但对刁木却 十分牵就,只好站在他后面等着。 人丛中,七八条大汉正围着一个老年人殴打,那人破衣褴楼,皱纹满布,乃一 孤苦老人。 那七八个人却是一身劲装,分明是练家子。 刁木不禁气从心来,他一向最看不惯以强凌弱,以众欺寡,但却并不立刻出手 相助,先看看情景再说。一个精壮大汉暴喝一声,举起粗壮的胳膊猛砸老人背心, 带着劲风之声。但那老人竟抖身一甩,几个附着他的大汉如同落叶飘去,跌得尘土 飞扬,嚎嗥不己。紧接着,后手抓住那精壮大汉的胳膊,手掌一抢,那大汉庞重的 身躯竟被擒起,翻了一个跟头重摔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刁木心忖道:“这褴楼的 老人原来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兴趣大增便要瞧个究竟了。但旁边很多瞧热 闹的人原以为只是几个大汉将那老人痛打之后,便得意地扬长而去。谁知,老人忍 痛挨了几拳竟然反击。而且,厉害无比,看来,一场可怕的激战即将上演,众人恐 伤了自己,便远远地退开…… 沙心如盈盈走到刁木跟前,倘大的街道,只有他二人站着近观。 七八个大汉受了教训,也变得谨慎起来,仔细打量这老人,神情有点畏惧了。 只见那老人年约六旬,蓬散着头发,翕合的目光一闪一闪的,更令人感到不可 捉摸。 七八个大汉的头目有些耐不住了,朝两旁的二个大汉微使跟色,二大汉心神领 会,双双狂叫一声,猱身扑上! 人影一闪,那老者如一阵风般迎来,身形晃动中,惨叫声迭起不断,瞬间,七 八个大汉竟全部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刁木一怔,脑中灵光一闪,顿觉老者的身法与小豆芽极其类似,难道是…… 忽听有人叫道:“‘死士门’的人来了,‘死士门’的人来了。” 看热闹的人一听“死士门”,像是毒蛇猛兽般、纷纷躲避,瞬间,偌长的一条 街道,竟无一个人影。 刁木和水心如当然知道死士门,素知死士门之人专横拔扈,视人命如草芥,看 百姓怕成这副样子,心想传言非虚。 只见前方一人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两人,三人的步履皆颇为沉稳,显然均身负 武功,而且相当不弱。 三人来到近前,为首的一人年约三旬,蜡黄的脸皮,留着一撮小胡子,向倒地 的大汉望了一眼,冷冷道: “朋友,强龙压不过地头虎,再说,咱死士门乃中原 第一大帮,你竟敢欺负咱死士门的人?”刁木微笑地望了沙心如一眼,他早就看得 出此老者乃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死士门的人平素欺人惯了,如今碰上了一块大石 头,这下可有得搬了。沙心如似乎分外留意这槛楼的老者,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 眼里…… 那老人对来者甚是不屑,眼睛向他望也没望上一眼,道:“这些疯狗 乱咬人,老夫只是出于自卫而已。”那头儿微微一怔,心知这老者虽横样不济,但 绝非平庸之辈,声如宏钟道:“朋友尊姓大名,能见告么?如果是误会,只须赔个 不是,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那老人发隙间的目光陡厉,冷冷道:“人怎能 向狗赔礼,你若要动手,赶快趁早,老夫倒很乐意尝尝你的‘子母断肠胆’。” 那头儿双目精射,冷冷地道:“原来你是存心找碴的,而且也认得老夫乃是‘ 铁胆断肠’孟尝,既然如此,定不是无名之辈请报上名来,老夫倒想知道你够不够 份量让老夫出手。”老人仰天长笑,沉声道:“你还不配问老夫的名号,若是怕了, 便自个溜走。”“铁胆断肠” 盂尝也是名动一时的高手,曾是江南六大高手之一,为人处事在正邪之间,后 归附死士门,甘作狗吠,为恶武林实令人不齿。冷冷地,孟尝寒霜覆面,道:“好, 老夫便来掂量一下你这糟老头的份量。” 手一抖,两颗光亮硕大的铁胆便握在手中,只一个大旋身,却见八颗细小的铁 眼籽飞击老人八处要害,如流星曳空…… 沙心如微露温色,刁木眉毛不觉一扬,盂尝的铁胆果然高绝,排列起来看似凌 乱实则极有规则,而且出手迅疾,线路怪异,如此距离,让人防不胜防。 老人冷哼一声,遭: “雕虫小技!”人如迷幻的幽灵,踩着绝妙的宫步,从 钦胆的边缘或空隙中穿梭,而且,欺身而至电劈十二掌,罩住益尝! 掌气逼体益尝,心中大惊,立即腾挪旋转,那两颗硕大的铁胆,几乎与他的身 形同步飞出…… 这两颗铁胆在空中斗折蛇行,交错前驰,拖着光亮的电尾,令人震惊…… 老者却不屑地道:“对付老夫,这招‘追肠铁胆’太庸俗了吧!”话声中,双 掌翻飞,如同飘渺迷幻的云层,淹没了播曳的光亮…… 沙心如竟有些激动,因为她看出了老人的身份了…… 孟尝更是惊骇得面无血色,吼道: “杀!”他自然是命令二个手下,二条人 影闻风而动,但是,老者大喝道:“躺下吧。” 双掌一推,两颗铁胆倒竟射向益尝眉心,胸口,速度快得令人难以言喻…… 益尝本己心慌,又分神下达命令,怎能逃避劫难,惨叫一声,血溅肉飞,两颗 铁胆竟没入他的胸口,击破了眉心,晃然死去!那益尝的二个手下早被老者的气势 骇住,急刹身形,在益尝的惨叫声中均来个溜之大吉,他们比益尝聪明得多,懂得 珍惜生命……老人并不赶尽杀绝,不屑地一笑,转过身形,望着沙心如,目光十分 慈爱。刁木此时完全确定这老人便是小豆芽的生父,也是“清逸老者”唯一的室外 弟子, “飘零神叟”义云滔,小豆芽真名便是义凌簿。义云滔本乃辽东有名的殷 富之人,十八年前,突“发疯”般将积业耗尽,凶残地弑杀爱妻,随后带着二岁的 儿子义凌薄在江湖失踪了。一时之间,许多人均大为不解。 “清逸尊者”本来从不传授武功于人,义云滔是唯一的例外,且还是室外弟子, 江湖中知道这件事的简直微呼其微。显然,他“凶残疯颠”的变举也与沙氏家族的 血案有关,但其中诸多细节,却鲜为人知。沙心如幽深的眼眸中闪动着泪花,轻声 道:“师兄。心如早就盼望能看你一眼,你终于肯见心如了。”飘零神叟义云滔十 分激动,他抖了抖干裂的嘴唇,沉噎地道:“师妹,你……”刁木忽道:“沙姐姐, 义前辈,这儿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尽情地倾吐各自的情感吧。”两人倏 然醒悟,三人迅速离去。 果然,那个苗疆武士从一店门中窜了出来,快速地跟随在三人身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街道上又鬼魅般飘出二个人来,紧跟那苗疆武士的 身后…… 刁木、沙心如、义云滔一人郊外,便施展绝顶轻功,如三抹轻烟飘逝。 不一会,来到一清流见底的河边,随身坐在那苍翠的草地上。 刁木朗声道:“跟踪我们的人己甩掉了,二位有什么话就尽情地说吧。”飘零 神叟义云滔沉声道:“刁少侠果然乃人间奇才,这一月来,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 其英名被人传颂,前途不可限量。”沙心如凝重地道:“义师兄,你一定有话和我 说吧,心如也有一些事要告诉师兄。”飘零神叟义云滔浩叹一声道:“师父是因‘ 祛灵气’之毒而仙逝,这些年来,我带着小豆芽飘零在尘世间,隐姓埋名,这颜过 市,一方面遵从师父之命,尽心调教小豆芽,将来可助师妹完成家族大业,另一力 面却无时无刻不在尽力调查‘祛灵气’的下落,可终究是一无所获。”刁木不解地 道:“清逸尊者怎会着了此毒的道呢?他老人家不一直隐逸江湖了吗?”沙心如幽 幽道:“双亲以及数十名家将均因受此‘祛灵气’而亡,心如本也难免,幸用‘晶 灵丹’镇住毒气,‘千里追行’常无异叔叔拼死保护我冲出重围,临死前幸遇我义 父,却给他老人家带来劫数和痛苦,为替沙家保存一点血脉,更因义父之善心,他 竟用毕生的功力将我体内的毒气吸了出来,代替我受此毒的禁铜和折磨,虽他运用 功力压抑毒气,也仅可延续十几年,四十六天前,他老人家就仙逝了。”刁木惊心 不已,既感叹沙心如身世的凄凉,又崇敬“清逸尊者”的博大心怀,沉声道:“祛 灵气害人可真不浅,那‘冰海四雄’一定是为让‘清逸老者’前辈压抑毒气而传功 力于他,故而四人也身中此毒。”沙心如黯然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义父生前广 施恩泽仁义,深受同道之人敬重,为让我能洗耻沙家血案,夺回紫令,维持武林正 义,才选出五位英才少年,不想,却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心如甚是不安。”飘零 神叟义云滔道; “讲恩情,重仁义乃我辈之本分,沙氏王族的屈案,乃是有志之 士应该尽力雪耻的,维护武林苍生,更是侠土的责任,师妹何来不安呢?”刁木朗 声道:“是啊!义前辈不愧为一代神叟,说话尽情尽理。”一顿,道: “可是如 今,我们俩与小豆芽他们走散了,一时之间又联系不到他们,这诙怎么办呢?”飘 零神叟义云滔沉声道: “你们俩可是欲往‘了然山’去看望心如家府遗迹,到时 定会有一场风暴,他们也会闻声赶来,老夫立即请几位宅友前来相助,丐帮帮主与 我也有交情,请他帮忙寻找联络,定比我们强多了。”刁木高兴地遭:“此计甚妙, 联合武林正义之土,聚力歼邪,实乃重要举措。”神叟义云滔严肃道:“那老夫先 行一步,十日后在‘了然山’会合。” 言毕,身形几个晃闪,便消失在眼际中沙心如幽幽地望着无际,柔声道:“木, 我沙家实在给太多的人带来不幸,义师兄一家的破毁,铁心的失踪,还有许多许多 无辜的人,都受到了伤害,我真的感到有些不安。” 刁木道:“看你老是想着这些,义前辈不是说得很情理吗?再说,武林之中, 何时何处没有纷争,即使不是因你沙家仇怨种下的因,也许还会有别的,而且一定 有甚多的恩怨充斥着整个武林,你曾修研佛经,应该懂得的因果天定之理吧!”沙 心如幽深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道:“木,你知道吗?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感到好安逸,好快乐。” 刁木心醉地一笑,轻轻道: “心如,我真有这么好吗?” 其实,第一眼看到你,你给我的感觉便好奇特,令我心狂跳不己,你的眼神那 么宁静,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给人无限的希望和依恋,在我心中,你简直比仙女还 可爱呢!“ 沙心如微微一笑,悠悠地柔声道:“木,和义师兄约定要十天,可我们不到五 天就可到‘了然山’,多余的时间怎么安排呢?” 刁木诡秘地一笑,道:“我们先去死士门总坛‘死灵幽宫’查探一番啊,那里 一定很好玩。” 沙心如不解地望着他,低声道:“那里机关重重,杀机四伏,怎么会好玩呢?” 刁木淡淡一笑,平静道: “不是这样,我还懒得去了,只有惊险,刺激的地 方才值得一探啦,小时候,我和义父常常为采奇珍异草到惊险地带探险呢。”“死 灵幽宫”位于一高耸的大山上,四周有四条狭隘的斜道通于山脚,除此之外,周围 都是深渊万丈,远远望去,如同一只四脚巨鼎,故而此山被武林人士称为“鼎山”。 “死士门”据此险要地势作根基,实乃拥有地利之优,死士门门主孤独残在“鼎山” 中修建了无比豪华气魄的琼楼玉榭,楼内楼外都遍布机关奇阵,而“鼎山”之中, 聚集了“死士门”最强的高手和无穷的财富,是中原武林最为富有及最有实力的地 方。武林盛传“门宫狱殿谷”便指五大顶盛势力, “死门” “魔宫”“鬼狱”“劫殿”“鬼谷”。 “死士门”拥“鼎山”之势,在全国设立了六个堂口,堂下又设立分坛,其势 力伸向了各大省县,但以湖北,湖南,四川等地较为雄厚。深夜,柔和的月光普照 地势高耸的“幽宫” 使得死灵幽宫分外妖挠,更透露着神秘的气息,令武林人士望之止步。黑幕中。 仿佛与黑暗溶为一体的一团黑影直奔北方的“鼎山”的“鼎脚”,那黑影如同一股 风般飘至“鼎”中,身形如此高绝,显然乃艺高胆大之士。此黑影略一扫视山崖的 十来个岗哨,毫不在意地贴地而掠进一大石头的黑影中,随即在草地石丛中连连穿 梭,岗哨竟毫未所觉。此山颇大,但在通往“死灵幽宫”的各道上。皆建筑了楼阁 榔榭,而且有人潜伏戒备。此黑影专拣楼阁中的暗石幽木花草潜伏而行,一路上竟 毫无阻挡地行了五十多里,那幽宫已隐约可见了,宫墙内外,灯光通明,晃扭一巨 大灯海。此宫建筑颇雄伟豪华,占地达数千公顷,绝不比皇宫王殿逊色丝毫,看来, 孤独残图谋天下,其意甚昭。黑影隐藏在宫外十丈之外的花丛中,观察良久,微叹 一口闷气,索性撕下蒙巾,乖,原来是喜涉险的刁木。刁木原想“鼎山”之中多艰 难凶险,机关重重,杀机四伏。不想沿途未遇上一点令他感到新奇刺激地方,心中 大为失望。 不知幽宫之中可有所得? 刁木脱下夜行装,藏在花丛中,瞥见不远处有一巡哨,不禁微微一笑,拾起一 粒石子,俏弹向左侧一丈之处的矮树。 “啪”的一响,那巡哨陡有觉察,他紧张地扫视了花丛几眼,沉声道:“刮子, 那儿怎地有动静,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刮子”是另一个巡哨,他漫不经心 地走过来,淡狡地低声道:“少神经过敏,咱死灵幽宫谁敢来犯,即使有人活腻了 夜潜而来,还不早就被前边的‘繁星花哨’发觉了……” 突然,又是“啪”的一声,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刮子二人听得分明, 他不禁也微微一怔,沉声道:“鸭子,是不是这种声音,”鸭子更加紧张,低声遭 :“是,就是这种声音,咱们要不要报警敲钟?”“不!”刮子斩钉截铁地道: “也许,只是一些虫蚁打架的异响,若鲁莽敲钟,万一把大伙吵醒起来,却是一场 虚惊,那咱俩可得——”他用手沿在脖子中间比一比! 鸭子立即愕然道:“对,对……那怎么办?” 若是懒得理会,万一真个有事,那他们俩又是唯有死路一条。 刮子似乎较有头脑,他思索片刻,目光闪过一丝狡黠的冷笑道:鸭子,你过去 看看,我在这儿盯着,若是有人,则定会先对付我,而你可适时报警。鸭子本是个 浑人,平常本就对刮子言听计从,闻言想都没想,立即弯腰跑了过去,忽一个踉跄 扑倒在地……刮子一惊,准备报警,却听到鸭子气愤地道:“呸,一条树根绊得老 子摔得生痛。”但是入却还隐隐在花丛中未现出身来……刮子顿觉得有点怪异,谨 慎地道:“鸭子,快起来。” 这时,附近的一个哨岗闻言,沉声道: “你们俩咋回事呢?” “没事!”刮子赶紧道,恐怕被别人笑话。 寻哨的峭岗也不再说什么了,鸭子也适时地起来了。 他微蓬着乱发,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捂着肚子自言自语地道:“什么都没有, 只是几只跳虫,害得我们担心还不算,这一跤可摔得真痛。”刮子强装笑颜道: “哎,这次可真让你吃亏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光景。”鸭子摇着头,低声道: “这怎能怪你呢?我,我去里边休息休息。” 言罢,径直朝宫内走去。 刮子心想:怪啊,宫内是不准我们进去的,鸭子是否摔坏脑子,忽然脑中灵光 一闪,赶紧到鸭子摔倒的地方一看,哇!鸭子正昏躺在地上,外衣被人扒了,那个 “鸭子”——目光一扫,竟已没了人影,刮子大声失色,叫道: “有人闯宫,有 贼闯进宫了!”这一声叫喊,如同晴天霹雳,顿时,宁静的“鼎山”喧闹起来,人 影堆乱,杂音震天,纷纷赶到刮子叫喊的地方。瞬间,便聚集了五十多名门徒,一 个精悍的老者越众而出,他黑衣劲装,神志昂然。 摸了摸嘴角的两撇胡子,望着被点了穴道的鸭子,竟也不问是非,冷冷道: “将此处两个守卫处斩,所有的人原处戒备。”刮子一听,惊吓得脚底痪软,顿时 昏了过去…… 但是,整个“鼎山”又安静下来,搜捕闯宫之人却在秘密中进行,“死士门” 果然高手如云,能人异土辈出,一点小小的风波都处理得相当得体。那个进宫的 “鸭子”自然是刁木,他在晃间便制成了一个简易的人皮面具,骗过刮子,一进宫 内,便恢复奉来的面目。 他气宇轩昂地从门卫跟前走过,待到听到刮子喊叫, 八个门卫醒悟已迟,刁木早已不见了踪影。 刚踏进一个院门,迎面走来一队人,领头的乃是一高瘦老者,目光一扫刁木, 厉声道:“站住,你是何人?”刁木舔了舔嘴唇,沉声道:“闯宫的爹哎!” 老者微微一怔,沉声道:“好狂的娃儿,老夫‘苍海神蛟’水同陆,你也快报 上名来。” 刁木猛觉侧面也似有人朝这里走来,心道:“死灵幽宫的防卫直如同铜墙铁壁, 还是速速离去较好。”微微一笑,道:“小爷从未要你报上狗号,也未想大名传人 狗耳。” “苍海神蚊”水同陆勃然大怒,吼道: “小子,敢戏弄老夫,找死!”蓦地 一个大旋身,随即光亮一闪,一根“锥骨锁链”如同青蛇吐信,神妙地袭卷刁木头 部咽喉,胸口三处要害,如同有灵性般!“好”刁木朗声道,晶光一现,那有灵性 的锁链在一阵“噼啪”声中,断为铁片,铺成一条蛇形!苍悔神蚊水同陆大惊,手 一挥,身后二十名凶猛的高手如同饿狼般扑上…… ------ 旧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