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宁 一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从袖口里缓缓拉出三截银棒,慢慢地装起,最后,竟 成了一杆笔直的银枪。 烈焰枪?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胸口有些躁动起来。 不错,那人将有些佝偻的身子突然挺起如枪般,声音里的宏壮冲破了他样貌的 委琐,流露出一种宗师般的气息。 老夫邢刑。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我,然后横枪。 请赐教。 二 我不是一个客套的人,所以在他的请字还未收声的时候,残意就劈进了那层裹 住他炽热的气流。而眼前的人显得很有礼貌,在挥枪抵挡住我狠辣的一击的时候, 他还是按本意说出了赐教二字。 这是江湖名人录中位列十一之人,我告诉自己,我要摧毁他。 但刀枪触碰到一起的刹那,滚烫的热流沿着刀身向我侵来,传过虎口,手臂, 一直送进胸腔,刺激得那股躁动更加泛滥起来。 借着弹回的力道,我退回一旁,用手捂住了嘴。他看着我,眼中似乎露出了嘲 讽。但终于,碧绿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下,滴淌在我的手上。 天妒英才。他重新横起了烈焰。休怪老夫无情。他说着,却没有动弹,只是盯 住了我手中变化着的残意。 残意慢慢地亮起来,向周围的空间散射着微微的红光,终于,一片鲜红了,刀 身似乎裹进了一团红芒里。 圣器三转?他似乎有些不可思仪,但他却出动了。 三 那时我很气愤,因为有人喊我师傅是刀魔。冷凝和我说过这个称呼,那时的她 的心中一片悲愤。我不介意人们叫我刀魔,但我的师傅,他一定是刀尊! 所以我甩去了手上的黏液,冲向了冲过来的他。 四 天上两人间的恩怨在暗器的激出和挡回间轮回着,排成一种种奇怪而要命的形 状,终于,耐不住防守的剑后突然将剑气汇集到一点,试图以极强的力度冲破赤月 叠嶂的层次,在突发中予以兔子致命的一击。 随着气机的牵引,暗器竟自动地会聚到一起,以其锋芒处直对聚集如针般的剑 气,终于撞击到暗夜的尖峰上。 叱的一声中,天地间竟眩目起来,碰撞出的强烈的白光镀在了我们的身上。 那一刻是突然而失明的。 五 眼前的猝然惊变让我有些难以适应,兔子也一样。但我却有了剑后那时给我的 明暗对比的经验,而兔子,却有他自己的血手诀。 所以在残意劈上烈焰的时候,我放开了在白光中依然鲜红的它。在残意带出的 剧烈的杀意间,我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在持枪之人心喜而错误的判断里,我绕过他 甩出的凛冽的枪的轨迹,用一种愤怒而猛烈的拳速结实地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飞出,喷血,落地。他以枪支身,半跪着,面对于我。 借着他体内穿出的气劲,我顺势退后,接住了空中翻滚的残意,冷冷地看着他, 然而,我忍不住地咳嗽了。 此时的兔子赤手挡住了来自身后突然的一刀,那是他在暗器与剑的碰撞间,在 耀眼的白光与身形的退后里,悄然无声地袭来的一刀。 那是一柄短刀,漆黑,在一个老妪的手中,曾经夺走过冷凝的性命。 六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住了,一切在我有些病态的眼睛里慢了下来。几个试图走 过这段官道的后来的行人都拼命地逃走了。腾出一片寂静地安宁,而杀戮,就在这 种安宁里,从容地进行着。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