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选婿大会 八月初八。 秋花红,果实落。 这是李乐来金家的第三天。 这假李公子并不好当,既不让他出门,也没有人主动来这“步雪斋”聊天品茶。 李乐要不是想到大会上,打听秦风箫的消息,恐怕早就想法子逃了! 来来往往送饭莱的只有汤成龙,有事没事地和他搭上两句,但再没提起过那老 乞婆的事。 李乐决定先开口。 他正想着,门已被推开。 汤成龙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道:“李公子,出阁大会已开始,请移尊步。” “我们这就去!”李乐站起身来,又问道,“你们小姐芳名如何称呼?” “大小姐闺名香蝶。” “好名字!金玉庭前花撩屏,一忱香梦蝴蝶来。却不知今日摘花扑蝶之人会是 谁?” 汤成龙听得似懂非懂,干笑两声道:“公子好文章,是能文能武的奇才。” 李乐随着他走出房门,问道:“我叫你帮忙打听秦风箫这个人,现在怎么样?” “秦风箫二十年前时,的确很有名气,是江湖上第一朵名花。” “哦?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个老女人。” 汤成龙笑道:“可惜她当年昙花一现,早已退出江湖。实在查不到她现居何处。” 李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低头疾走。 一路行来,金府今日非同往常,府内上下处处结灯挂彩。一派喜气。 后花园搭起—座花楼,正前面是练武操场。 花楼中仙乐响起,烟雾缭绕。 不愧是济南府第一富,豪华铺张之设,非他人能比。 操场布满数十位座位,人头攒动,最前面一条长桌,上铺着大红桌裙,坐着几 位江湖名望极高之人。 一阵金呜之声,音乐停了下来。 金府大管家杜兆言出现在花楼前的平台上。他今日穿戴整洁,一张本来就很白 净的脸,刮得更是如剥了壳的鸡蛋。 “今日八月初八,是本府小姐出阁吉时,各位贵客作凭,选婿条件是,持十三 面金牌的公子,是与金家有渊缘的后辈俊杰,他们要经过三场比试……” “下去!” “叫新娘出来!” 杜总管似乎还有很多话,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他低头下台,换上来的也不是今天的新娘金大小姐,而是这家的主人金中魁。 从金中魁身上的穿带就仿佛能看到洋洋喜气。 他满面春风,一派得意地道:“各位同喜同喜!金某一生无子,仅此一女,小 名香蝶,今日从十三位与金家有交的世家子弟中,选出一位优秀少年儿郎,便是金 家乘龙快婿。” 他微笑着一举手,比试开始。 台下贵客中有当地豪绅官吏,更多的是江湖豪杰。 他们此来一是为了给金中魁脸上贴金,二来想看看金大小姐如花似玉的美貌。 那十二位公子陆续站起谢礼。 李乐可不管那些,只顾得在人群中到处寻问秦凤箫的下落。 金中魁本就想在大会最后之时,再揭穿李乐身份,所以此时也不管他。 山西霸王枪董家少主人董长青首先上台,对手是闽南派少掌门吴可重。 比试规定,先文后武。 董长青似乎早已准备好题目:“江湖人论江湖事,在下的题目就是当今江湖中 门派群立,黑白并起,但最为江湖中人不耻的是哪个门派组织?” 吴可重想了一阵,缓缓地答道:“若论当今江湖上最令人痛骂的莫过于摄魂谷。”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附合。 两月前平都山宝莹寺惨案,正是摄魂谷所为,也正是这件事提醒了吴可重。 董长青摇头,一字一字地道:“不是摄魂谷之人烧了宝莹寺。” 众客又哗然四起,不是摄魂谷所为,又是什么人呢? 摄魂谷这几年来一直秘密盘结,为害江湖,以邪术残杀武林同道,这种组织难 道不是被江湖人最痛恨,最不耻之辈吗? 董长青板着一张面孔严肃地道:“答案不是摄魂谷,而是江湖中一个秘密组织 玄音楼。” 他不理众人喧哗之声,接着道:“摄魂谷谷主秋飞霜的同门师弟百里飞浪,组 织了玄音楼,打着摄魂谷旗号为害江湖。” “何以证明?”吴可重问道。 董长青道:“这一切全是广空大师首座大弟子百庸大师亲口对在下所言。” 他看向端坐在贵宾席上的一位大和尚。 那和尚忽然念了一句佛号,站起身来,手上托着一具念经的木鱼。 有人脑袋聪明,一眼看到那木鱼就不由得想起宝莹寺二宝,大叫一声:“‘震 天木鱼’!” “阿弥陀佛!”和尚大声道,“这正是‘震天木鱼’!” 他说着就随手敲击了一下。 只见到“砰”的一声响。 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清楚听到,仿佛就在耳边敲响了一座巨钟。 那一声犹如一道有形的物体,穿过耳膜,直插脑海深处。震得在场之人皆感到 胸内一阵难受,五脏六腑都仿佛被这声音牵动,口干舌燥,眼花耳鸣。 能有这种威力的自然非宝莹寺“震天木鱼”莫属。 和尚道:“贫道百庸,此行目的是向各位表明,毁我佛寺、杀我佛门弟子之人, 不是秋飞霜,而是玄音楼的百里飞浪,” 百庸大师在江湖上的名声绝不亚于广空大师,在座的江湖中人谁没听过他的大 名? 坐在他身边的就是武当三子之一的木笙道人。 他念了一句“无量寿佛厂,站起身道:”贫道相信百庸大师所言,害贫道师弟 木罄的凶手,就是百里飞浪。“ 场中的江湖中人,论名声辈份,属木笙最有资格,他既开口,别人自然不会再 说三道四。 百庸大师坐下时,远远地看着李乐一笑。 李乐无可奈何地回笑一下,然后脸上就是吃了黄连般的表情。 今天被他撞见,那么在将来的几天之内,叶纷飞和曲一歌就一定会出现在济南 城中。 金中魁道:“吴公子可以提问了!” 吴可重想了一阵。 他为人沉着,不动声色,寻思了半晌才道:“山西董家号称霸王枪。其‘幻影 乌锥三踏雷’之招,应怎样破解?” 董长背听得一愣。 此招是董家言不传六耳的“八绝枪”之一,又怎能说出来。 吴可重的问题像个圈套,把董长青套了进去。 他不甘心,额头上出现滴滴汗珠,正束手无策之时,贵宾席上站起—位老者。 这老者一身紫袍,胸口团绣绿花,广袖束腰,一副贵人福相。 他道:“那就由老朽代犬子回答这个问题吧!” 金中魁定睛一看,原来是山西董家的当家人董春侯董老爷子。 吴可重急道:“不敢有劳董老爷子。” 金中魁—心想听“幻影乌锥三踏雪”的破法,岂能白白放弃这个机会? 他立刻应允道:“既然董老爷子发话,金某以为权当认可。” 吴可重道:“他才不敢开口应答。” “是的是的!”金中魁笑道,“吴公子提的这个问题也太难为人了!” 董春侯道:“董家枪法,以力见长,以长争先,所以单凭招式破解极为不易, 要轻功眼力、机敏智薏之人,才可以寻空攻其不备。” 众人皆屏息细听,生怕错过一点重要地方。 董老爷子那张紫色脸庞展颜一笑,双手比划着把这一招“幻影乌锥三踏雪”精 妙之处讲出。 一番话说完,四周客人都嘘出了一口气,如果不知道“幻影乌锥三踏雪”奥妙 所在,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李乐却不以为然,心道:“打不过可以逃,然后再寻机反攻,何必非破这一招 不可?难道人家霸王枪就这一个绝招?真是小孩子见识!” 他在旁冷笑不已。 此时场中掌声大响,为董长青文比得胜贺彩。 接着是比武。 果然不出李乐“所料”,董长青根本不用“幻影乌锥三踏雪”绝招,依然把吴 可重打下台去。 台下掌声、叫好声四起。 比试继续进行,到最后诸公子所出题目,更是花样百出。 李乐排在最后一个,所以没有对手。 他笑眯眯地站起身大声道:“本公予没有对手,算不算已经过关?” 金中魁还没开口,就听到贵宾席上传出:“万万不可,这样有失公平,贫道赔 你就是。” 说话的人居然是武当三子之一的木笙道长。 李乐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随之火气大起,暗骂道:“凭什么你要出头?狗拿 耗子,多管闲事!” 金中魁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他们仿佛商量好的一般,这倒使李乐心中豪气顿升,立刻摆出一副傲慢架子, 走上台来。 他仰首望着天上的白云道:“既然是文比,那么就提个简单而又有趣的问题!” 木笙道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李乐道:“我们都知道锅是用来做饭的,但什么样的锅却不能用来做饭?” 这个问题通俗得简直到了庸俗的地步,但木笙道长却回答不出。 木笙道长是何等身份,岂能输在一个小于手上? 他眉头紧皱,寻思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乐道:“猜不出吧!告诉你,漏底的破锅也是锅,可它不能用来煮饭。” 台下一片哄闹声。 “最好是提个严肃一些问题!” 金中魁想为木笙道长找回面子。 董老爷子也道:“金当家之话极对,还请李公子严肃一些。” “好哇!”李乐居然一口答应,“那就严肃一些,请道长回答。江湖风云数十 年一起,追究原因无非是想独霸武林,称雄江湖……” 他讲出这番话,台下之人都已点头称是,没脸再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李乐继续道:“每一场江湖浩劫,都是你死我伤,荼炭生灵。正可谓一山不容 二虎,以致江湖元气大伤。如果要一一容下二虎,请问道长,这究竟该怎样?” 木笙听完干瞪眼,讲不出一个字。 这个问题看似和江湖有关,但仿佛少些什么,所以木笙道长一脸的不高兴。 李乐不等金中魁和木笙开口,就已先说道:“台下的诸位前辈诸位公子,大家 都可以回答。谁说对了,这一分成绩就给谁。 果然是好主意,台下众人一致赞成,没有人再说李乐的不是。 可过去一炷香时阎,答案已有了十七八个,却没有一个是正中题意的正确答案。 董长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轻声叹道:“幸好答题的不是我。” 此话一出,各位参赛公子大有同感,不禁摇头的摇头,叹息的叹息。 木笙一看情形,只得道:“贫道认输,你说答案吧,但如果文不对题,莫怪贫 道不认帐。” 李乐只是冷冷一笑,大声道:“一山容下二虎,这是因为一只是公老虎,一只 是母老虎!” 台下乱了一团,有人大笑,有人叹气,而木笙却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堂堂的一代武林宗师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耍了! 他一腔怒火,要不是在众人面前,一定会冲上去给李乐一剑。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提出抗议道:“这个问题和江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李乐大声道,“这个提问是正是指出一山况且有容二虎之时,— 个人想独霸江湖又怎么可能呢?这就告诫我们,谁也不要妄想主宰武林。” 他说着叹了口气,又立刻接道:“当然也有例外,除非那只老虎出家当道土, 不娶老婆。” “哈哈……” 台下的笑声哄然四起,直淹没了木笙后面所说的话。“臭小子,你和本道对上 了!” 木笙重重地冷哼一声,闭目不理他人。 “好了!”金中魁感到很疲倦,道:“这场就算李公子胜,现在请道长出题提 问。” 木笙正要报着这“一问”之仇。 他细想了一阵,道:“玄音楼楼主为害江湖,但他却师出摄魂谷,你能说说摄 魂谷的来历吗?还有百里飞浪为何与师兄秋飞霜反目成仇?” 李乐脸上一颤,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这个问题可真问到家了! 他心想:“现在江湖上已知道作乱害人的不是摄魂谷,何妨把摄魂谷的本名玲 珑门大白天下,借此机会也好使本门扬名江湖。” 他故意咳嗽—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大声道:“摄魂谷只是江湖上一些不明 真相之人随意叫出来的,其实它的真名是玲珑门。” 李乐说玲珑门三个字时,把声音提到最高,接着又拍了拍手,鼓掌几下。 台下没有人响应。 李乐只好苦笑一下,续道:“玲珑门是百余年前云梦老祖所创,一直隐居世外, 不理江湖之事,到了第十六代时,只传下了秋飞霜和百里飞浪两个徒弟。” 他凝神片刻,在脑海中选些不要紧的玲珑门秘密,又大声玛道:“二十年前, 百里飞浪瞒着掌门师兄秋飞霜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无恶不做,但最后事情败露,秋 飞霜就废了他的武功,把他逐出师门。” 李乐说着,大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没想到百里飞浪怀恨在心,练毒功恢复 了功力,然后又设计毒害师兄,害得秋飞霜也武功尽失,被迫躲到了宝莹寺。” 这时,台下之人就有的在想:“这个秋飞霜毕竟心软,否则一刀把这个百里飞 浪杀了。 现在江湖上不就太平多了吗?“ 还有的人在想:“放虎归山,不但害人,而且害己,看来以后老子还是心狠一 点得好!” 李乐这时又道:“百里飞浪此后还不甘心,又想出一个馊主意,打着摄魂谷的 旗号在江湖上作奸犯科,这才使江湖同道误会,以为秋飞霜是穷凶极恶之人。” 木笙插话道:“为什么广空大师没有向江湖同道解释此事?” 李乐道:“广空大师想必有他的难处,因为百里飞浪这样做,无疑就是想逼秋 飞霜出面。而秋飞霜当时武功尽失,面对师门逆徒,却不能出手惩戒,心里将是怎 样的痛苦?还有什么心思再为自己辩白!” 木笙心想:“这样看来,这个秋飞霜真是—位世外高人,对名利两字早已看透。” 要知道,在江湖上,一个人的名号有时要比性命还要重要。 这就是一向被江湖人士公认的“土可杀,名不可辱!” 李乐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信服,他们中有人轻声道:“怪不得宝莹寺专找 摄魂谷的麻烦,原来是广空大师是帮着秋飞霜出气。” 又有人道:“所以百里飞浪才一把火把宝莹寺烧个精光。” 台上的李乐这时大声道:“百里飞浪组织了一个叫玄音楼的帮会,秘密盘结中 原地区,想称霸江湖,这是有正义感的人不能容忍的。” 他说完后,又为自己鼓鼓掌,然后大步走下台。 李乐的一席话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他们再也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居然对一向以秘密闻于江湖的摄魂谷有如此的了解。 木笙道长瞠目结舌,干瞪着一双死鱼眼。 金中魁问道:“世人对摄魂谷皆一无所知,为何独李公子对此了解甚多?” 李乐打个哈哈,骗人的话还没想好,只见百庸大师已站起身来。 他念句佛号,道:“这些事全是老衲在月前告诉李公子的。” 众人自然相信他的话,但木笙问道:“大师何以没有对贫道提过此事?” “阿弥陀佛!”百庸大师道:“毁寺杀人者非摄魂谷秋飞霜而是玄音楼,所以 老衲当时也就没有多提他人门派中事。 这一点想必道长能原谅!“ 他是有德有望的得道高僧,这番话更让场上的人敬佩不已,连金中魁也不由得 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请大师坐。” 他双手高举,宣布道:“请李公子做好比武准备。” 这回有热闹看了,大家都是兴奋不已。 唯独李乐在旁揣摩不安。 这时间,木笙道长已跃上台。 李乐的武功,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大声道:“不用比了,本公子认输就 是。” 和武当三子之—的木笙比武,岂不找死? 金中魁道:“李公子只要接住木笙道长十招,就算全胜。” 木笙道长冷笑摇头道:“李公子只要挡住贫道三招,就算过关。不知这个提议 金当家和李公子可否接受。” 金中魁明白木笙的意思,是想让李乐在众人面前大大难堪一次,所以立刻点头 答应。 李乐大声道:“本公子都已认输,道长还不够露脸?” 木笙道:“贫道答应你,一不用剑,二不用内力。只要你能三招之内不下台, 就算过关。” 这个条件是非常优惠的。 金中魁大笑道:“金某同意,其实木笙道长这样做已经不公平了。哈哈,李公 子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木笙自己讲出条件,自然有十分得把握,他当然乐得做个人情。 李乐暗道:“如果我再不答应,谁还会看得起本公子?以后行走江湖,‘霹雳 剑侠’的名号就不值钱了!” 他点了点头,慢慢走上台去。 比武台宽五丈四尺,长五丈四尺,是个大大的正方形,用来比武较技,场地正 好。 但对李乐来说却是嫌小,如果大得无边,木笙就是一百招也不能把他打下台去。 他亮出自己的“一见钟情”剑,大声道:“请道长把条件再大声说一遍。” 木笙道长果然又大声地把条件重复一遍。 “说得明白,大家也听得真切。”李乐道,如果道长违背比武规则怎样?“ “你把本道看成什么人了?”木笙道长瞪眼道。 李乐一笑,道:“我是说如果,这是规矩,双方都有义务事先说明!” 木笙道长冷哼道:“如果本道动手之时忘记比武条件,也同样算你胜!” “开始吧!”李乐说着一剑刺出。 木笙脚步不动,身子向右侧,让过长剑,双手一翻,左手扣在他拿剑的手腕上, 右手抓住他的咽喉。 李乐大叫道:“住手住手,你这算什么?” 木笙道长果然不动,双手却没有撤回。 李乐又道:“主裁判没宣布开始,你就动手,这算不算是偷袭?算不算犯规?” “本道偷袭你这臭小子?” 木笙道长气乎乎地骂了—句,缩回双手。 金中魁急忙道:“好!金某现在宜布……” “慢着!”李乐道:“本公子还没找好位置呢?” 金中魁只得停下来等他。 李乐先围着台上转了一圈,然后找一个最靠里的角落站好,大声道:“现在可 以开始了!” 金中魁叹了口气,今天表面上看似他在主持大局,但一遇到李乐,他就好像是 被人拨动的算盘。 他冷哼,大声宣布:“从现在起,木笙道长只能击出三招,比武开始!” 木笙道长并没有马上动,而是盯着李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他的步伐中带着七星变化之妙,不论李乐从什么方位出剑,他都可以在一个动 作之中化解攻势。 台下的人鸦雀无声,他们发现就算木笙道长不用武器和内力,也绝对是个高手。 就凭刚才木笙出招制住李乐的那一招式,诸位公子都相信自己是无法破解的。 他们已开始为李乐担心,已变得希望李乐能挡住木笙道长的三招。 李乐手中的剑像在斗蟋蟀一般,一伸,一缩地不让木笙道长靠近。 他不敢出招,一出招必有破绽。 李乐绝对相信,木笙道长一眼就能看穿破绽,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后之势出击。 木笙道长停在李乐前五尺之处,冷冷地道:“贫道……出招了……” 李乐心中忽地一惊,本能的,剑疾刺而出,同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