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华阴县令 华阴镇上的客栈酒肆住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有的人找不到住的地方,就 到附近的农家或租或借或挂单。大的帮派有弟子接引,小帮小派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了。不过,最让人感到尴尬的还是这小小的华阴镇上已经没有酒卖了,来这里的人 大多善饮且喜欢豪饮,小镇上的那点存酒还真不够他们漱口的。后来还是漕帮的弟 兄们重新安排了运力,将大批的烧刀子、梅儿红、绍兴老酒等车载船运的到了华阴 镇,断酒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不过那漕帮的老大萧虎贤可没少乘机赚一把, 尽管他自己于饮酒一道是不怎么样,但这不影响他对贩酒这行当的功力和商业敏感。 为此其他几个门派的瓢把子没少夸奖他年少醒事,结了善缘。当然,那些响当当的 大帮大派是不会趟这个混水的,他们自己都带有自己的镇派之酒,不会闹出有宴无 酒的笑话。 当地的百姓对这盛夏的异变感到有些不着边际,生意好了傻高兴,可来的都是 练家子,拳头底下难免要吃点亏,特别是那“救中帮”里的年轻人,酒量大火气也 大,人家是否真假爱国驱除鞑虏,他们不在乎也不一定会生气,可是要是喝酒时少 给了个蒜瓣,那就等着挨老拳吧。 华阴县那晕呼呼的县令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县令复姓司徒,相传是远 古官宦大户的后裔,不过根据他的家谱记载好象已经有十几代无人做官了,到他这 一辈也不过是在省试里勉强落在“孙山”名前,曾在抚台衙门做了多年的“经历”, (官名,从六品,协理抚台与藩台之间的事务)一次偶然的机会为抚台大人代酒, 顶住了京官的调侃和挤兑,抚台大人一喜便赏了县令给他。此人胸无大志,为人洒 脱,所好不过杯中两口,华阴县是个偏僻的穷县,油水不多土地贫瘠贪官不愿意来, 人丁不旺民风朴实官司不多清官也不愿意来,结果这县令竟让他一做九年,人说这 里已经被朝廷给忘记了。 与司徒县令交好的是住在华山南峰金天宫里的酒糊涂,此人原是满腹经纶的饱 学之士,曾官至四品道台,多年的官场搏杀尔虞我诈使他心灰意懒,一日觅得郑燮 的墨宝,观余感慨万分唏嘘不已,连连摇头方知自己是真糊涂也,遂放醉高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有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圣贤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于是挂官归隐,来到这华山之巅的金天宫修行,因与 司徒酒味相投,时常走动,两人经常切磋壶中日月,杯中精髓。好在陕西多好酒, “西凤”更是酒中极品,司徒又时不时搞点花样与之共赏,实比为官之时快活了不 知千百倍。其实这司徒和酒糊涂于此一道可谓江湖中不为人知的顶尖高手。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