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衣人 司徒与诸大师正在品着茶,酒糊涂提着酒壶和几个酒杯走了进来。 “你哪小姑娘呢?”司徒看着糊涂手中的酒壶眼中放出光来,“走了,留着你 养啊?”酒糊涂边放酒杯边说“别那么没出息,知道你刚才没有喝好,这不是给你 拿过来了吗!瞧那德行,” 说完从怀里拿出两个油纸包,这是酒糊涂随身必带之物,一包是盐浸豆,一包 花生米。 那刚才捉住的小丫头就是《虎荼帮》的弟子,是灿智凤凰的徒弟,灿智凤凰始 终念着仇罡,不坐帮主位,那帮主的位置始终空着。 不过另两个黑衣人可不是冲酒糊涂来的而是为了《酒窨真经》。 “问清楚了吗?”诸大师谨慎的说。 酒糊涂点了点头。 “这《酒窨真经》是黄裳呕心沥血的力作,内容博大精深,集道家各门各派之 大成,道家认为天地万物皆五行之故,曰阴阳、曰生克、曰乾坤、生二仪,生四相, 生八卦、生罡煞,黄裳以为构成人最基本的要素是水,水淡无味,其力飘忽,继耳 才有酒,酒聚水华,是以谓琼浆玉液,所以,所有的功力来源于酒。 这个概念在楔子里写的清清楚楚,可偏偏王进那个蠢材不能理解,使得后世流 传的《九阴真经》从根本上就离题万里,那些照着练功的哪里还能有好结果? 黄裳在写书的时候一共誊刻了三本,一本呈献给宋徽宗,这一本后来徽钦二帝 被辽国擒去后失落在燕赵一带,第二本送给了当年大文豪苏轼,苏东坡也是酒坛豪 客,对于酒的研究颇有心得,此书终身跟着东坡先生,后来苏轼客死在回长安的路 上,此书就遗失在民间了,到后来被王进得之。还有一本是当年黄裳同欧阳修在游 历华山时喝酒打赌输给了欧阳修,当时欧阳修赢了书却输了酒,在渭南大醉难归, 此书也在昏睡中遗失。 五年前江湖中人流传说《酒窨真经》已经现世,几年来江湖上纷纷追杀抢夺, 白莲教大香头花里胡哨任狁刚刚得到就被在侧窥夺的“娩因帮”给杀死,“娩因帮” 也没有守住,现在江湖上血雨腥风,一片涂炭啊。就连我们虎荼帮也来趟这些混水! 后来领袖北方绿林的阚不惯和几个武林巨擎商量要在华山以酒力夺经书。现在,飞 刀门、酒吧教、而立帮、月亮会、谟骶盟、漕帮、冕紫大师、老鬼、蝴蝶教、等各 大门派都已经聚齐华山了。把个华阴镇搞的乌烟瘴气,那娩因帮统领两江三州四府 的无烟工业,竟然把业务开展到华山的落雁峰来了。(娩因帮的绵甜帮主早年曾同 仇罡为红颜莫逆,此次来也不全为夺那经书,多少有点旧梦新续的意思。司徒老儿 插话) 更让我头疼的是我那老婆也搞了个什么“烧火帮”也来了。还收了个什么狗屁 徒弟番茄,发烂喳比她师傅邵和还厉害。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 酒糊涂越说越沮丧。 司徒老儿点倒的那个是灿智凤凰的徒弟,叫春翠,她来是找我去帮忙的,这次 虎荼帮可是遇到麻烦了。 虎荼帮多年来立足江湖不能说是巍巍大帮,但一般人也不可小觑,自从老帮主 谢世,仇罡又淡漠江湖,帮中实力大减,弄的连娩因帮这种未入流的下三烂也来欺 负,前两天把帮中几个女弟子给抓了去,说是要交出仇罡才能放人,没办法,只好 派春翠来请酒糊涂了。 “我都说你小子这一身的情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司徒在旁边打趣倒道。 “那娩因帮又是什么来头?” 酒糊涂在那里痴痴的看着酒杯,眼帘中分明有那么三分的泪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这首纳兰词, 每当吟到此处仇罡则不能自己,绵甜那绵缠甜蜜的嗓音回忆起来仍然叫酒糊涂心驰 神往,一手琵琶更是江南一绝,有时酒糊涂会莫名其妙的在那里摇头晃脑,其实他 是在“54351324351 ”(简谱)的默哼评弹的曲牌啊。当年,仇罡遇见绵甜,赞其 才华,怜其身世,仇罡为其赎身,劝其觅良偶从良,可是在骨子里并没有把对方看 在眼里,这也正是仇罡的弱点,虽然为官他不会去搞三妻四妾,爱煞一个女人但是 感觉不是门当户对也不行,帮主之女美丽之极,只因不喑风雅他便逃婚在外,绵甜 的貌、才、艺俱佳可惜是娼家出身,邵和倒是对了胃口,谁知后来变成母老虎。可 能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诸多情债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倒后来还是孓然一身, 又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毛发稀疏满脸风霜的老人是三十年前的那个风流倜傥潇洒飘 逸的仇罡呢? 绵甜恼恨仇罡的道学,恼恨他的纲常伦理,她不要名分,要的只是自己的那一 份爱,那一份情,当仇罡把她从一个身心残酷的虎口救了出来的时候,她满以为会 在仇罡身畔终其一生,可是仇罡没有顾及绵甜的这种心理和生理的期盼,实际上是 把绵甜又送进了感情错位的狼窝,因爱生恨,绵甜竟用仇罡教她的武功建立了娩因 帮,专门为青楼女子主持公道报仇雪恨,专门打击那些负心薄辛之徒。至于仇罡算 不算负心薄辛,连绵甜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心中对他的那股恶气总是要撒出来的, 憋在她心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所以这次抓了几个酒糊涂的徒侄来难为难为他,骨 子里倒不是真的要把那些姐妹们怎么样。 灿智凤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更何况那些娩因帮的人口无遮拦,什么难听的 话都讲的出口,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尽管年纪不小了也是毕竟是不好意思。 “老爷!县衙门口来了几个手拿锅盖的女子,口里叫司徒老儿滚出来!”看门 房的衙役前来禀报。 原来此时天以大亮,不知不觉三人喝了一夜,可惜打搅的人多,都没喝好。 “这里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邵和也来凑热闹。”司徒嘴里嘟哝者,手里 拿着洗脸的毛巾蘸蘸水,一边抹着粗糙的老脸一边向外走去。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