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阴谋弑主 英雄誓复旧山河,曾奈奸邪误国何? 铁马长驱河洛水,金牌亟返郾城戈。 中原父老空遮诉,南渡君臣不耻和。 五国城头烟月惨,千年坟树尽南柯。 奸邪:指秦桧等奸臣。 铁马长驱:(宋绍兴十年二一四零年)岳飞大败金兵于偃城,收复郑州、洛阳 等地,乘胜进军朱仙镇(河南省开封县西南境)。 河洛水:黄河和洛水。 五国城:辽时期,今黑龙江省依兰以东至乌苏里江口的松花江两岸,有剖阿里、 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越里吉等五国部落归附,设节度使领之,称为五国城。 南柯:南枝。这里譬喻岳飞对南宋王朝的一片忠心,有如南柯一梦。 末两句说:宋徽宗、钦宗被俘,囚死於五国城,落得悲惨而又可耻的下场。民 族英雄岳飞坟上的树木蓊蓊郁郁,皆朝南不朝北,象徵其精神永垂不朽。 三千胄甲鲜明的战士将土地庙方圆百丈围得水泄不通,一千骑兵策马於外围八 方列阵,戈戟森森声势惊人。 “轰隆!”青铜大炮一响。 正南方战士如潮水般涌向左右两侧,一面“陈”字红底黄字的大纛迎风猎猎, 由一名掌旗官高举著冲出阵来,其後方跟随著十名将官及数十名江湖打扮人物,个 个精神抖擞策马而出。 独占鳖遥望二匹快马奔驰前面,率领著部将及江湖人士杀气腾腾群涌而至,就 知上当受骗大事不妙了。 一旁的红姑惊讶急问道:“死老鬼!怎会是徐寿辉与其契弟陈友谅率领数千兵 马来围攻?当初大家不是有结盟密约,此事由咱们专揽吗?” 独占鳖气得丑脸狰狞暴怒道:“操他妈的狗屁结盟!咱们被出卖了!他们肯定 把表弟张心宝当饵,用黄金万两买咱们的命!” 红姑气愤填膺道:“死老鬼!都是你不好,跟那个牛鼻子冯日机赌什么三招论 英雄,要是咱们五百名弟兄一涌而上将他们给宰了,救走表弟张心宝早就远走高飞 了!” 独占鳖确实惧内嚅嗫道:“你不是也赞成吗……若能杀一儆百,更显得‘天残 门’的威风……若知道徐寿辉会不顾江湖道义……咱们又何必与‘武林盟’讲道义。” 楚厉神色紧张急催道:“主公、主母请别再做无谓争端!若战事起,我与老阎 率领五百个弟兄去挡头阵,凭你们的武功趁机突围而去,应该不是问题。” 阎魁义气凛然拍胸道:“老楚说得不错!希冀主公突围後,找个机会宰了徐寿 辉及陈友谅替咱们报仇,大家死也瞑目了!” 独占鳘激动地紧握他们的手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能突围尽量突围…… 莫做无谓的牺牲,我一定会将徐寿辉和陈友谅千刀万剐,以报今日血海深仇!” 红姑也慌了起来道:“死老鬼……我的表弟张心宝怎么办?如不救他,肯定会 被他们凌迟处死……我可不依!” 独占鳘三角吊眼,阴晴不定,思虑片刻道:“太座!依目前情势唯有先求脱困, 然後跟踪这批人,再找机会救出表弟,应该没有困难。” 话刚讲完,十丈外的徐寿辉与陈友谅翻身下马,背後尾随而至的十名家将及数 十名武林人士纷纷紧随其後。 徐寿辉由“青龙堂”堂主韩畅及“白虎堂”堂主白彪前导,後方跟随著十二名 护法级高手拥护而上。 陈友谅由十名家将及十名供奉级高手在原地保护,亲信供奉拜子鹰左臂腕套著 牛皮手套,一头五尺高羽毛乌亮的“毒鹰”俨挺地炯炯而视,其左臂腕往上一抛, 那头扁毛畜牲就振翼飞翔空中,监视敌方一切动态。 徐寿辉率领丐帮“青衣门”堂主及护法级精英共十五人,停在距离“天残门” 五百帮众列阵前方约五丈,便不敢再前进。 韩畅掠前二丈狐假虎威地厉声叫道:“独占鳘滚出来!你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 鬼的老魔头怎会成了缩头乌龟,一定是躲在‘九幽魔爪’那个臭女人的裤裆不敢露 面,快出来受死吧!” 这般辱骂叫阵,使得布阵以待的天残门帮众同仇敌忾,更凝聚保护门主,悍然 不畏的向心力。 韩畅挑衅声方歇。 惊见独占鳘於五百徒众後方暴然腾身而起,双袖一振,若大鹏飞翔,两足如擂 鼓急弦般直扑而去。 他双袖再振,身法抛弦弹飞,画出长虹贯日之姿,速度之快,令人产生将三丈 之遥的距离瞬间化为咫尺之间的错觉。 韩畅骂得痛快淋漓,正得意洋洋地回头对著徐寿辉的目光邀功,静待指令,才 不过咽下一口涎沫的时间…… 韩畅竟望见庞然军容的战士们,个个脸露骇色好像看见了鬼魅一样,也给吓了 一大跳。 只闻徐寿辉一脸槁灰惊叫道:“快闪!老魔头不是人……” 话都没讲完。 韩畅闻言心中一凛,咽下的那口涎沫还没下肚,却给惊吓得迫涌喉间,猛地回 头,即见独占鳘剑痕翻裂的丑脸已在眼前。 他惊骇欲绝,魂飞魄散,裤裆已然湿答。 “嗤——” 独占鳖一指戮入韩畅的喉结,劲力一催,喉咙里那口涎沫夹带一股血柱从颈後 喷出丈外。 “你这个跳梁小丑!竟敢强出头来辱骂老子?就要你为此付出代价,从此消失 江湖!” “呓喔……” 韩畅瞪大双眼恐骇至极,从颈後端血淋淋破洞,呼出最後一口气,僵死当场。 “篷——” 独占鳘起个大脚一踹,暗含玄阴真气,其尸体踢飞二丈之遥,准确落於徐寿辉 与白彪等一干人面前——“噗——裂!” 韩畅的尸体霍然爆开,四分五裂的细碎尸块夹带大量鲜血化成一蓬血雾,喷得 这批人如碎石击身,纷纷在惊呼中窜逃,十分狼狈。 血腥残暴的杀人手法及浑厚的内力与高绝的轻功身法,震撼当场,不愧北武林 魔道第一高手。 数干战士虽然个个面露骇色,却是井然有序严阵以待,可见陈友谅平时治军严 谨。 徐寿辉一边擦拭鲜血肉层,一边暴跳如雷咒骂道:“老魔头!你不讲江湖道义 而且泯绝人性,所谓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你哪配雄霸北武林!” 独占鳖丑脸狰狞怒喝道:“老奸头!你毁弃盟约在先,哪有什么资格数落老子 的不是!你若有种就放马过来与我单打独斗,别当个缩头乌龟躲在人後叫嚣,简直 厚颜无耻!” 徐寿辉哪敢与他单挑,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却又不能在数千士卒面前怯场示 弱,故作大义凛然道:“啐!你这个大魔头与鞑虏朝廷勾结,狼狈为奸,为其鹰爪 ;咱们义军皆是歃血誓盟‘驱逐鞑虏’的好哥们,岂容尔等残害汉族?对付你们这 种‘汉奸’根本不须讲江湖道义,应该将尔等万箭穿心,磔刑分尸。” 独占鳘被诬陷得气愤填膺,破口大骂道:“老奸巨滑的徐寿辉听著!你率领的 ‘青衣门’皆是藏污纳秽之辈,都是一群满口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专干见 不得人之事,与我密约擒拿‘汉奸’张心宝,以报陈友谅的杀母之仇,此刻张心宝 为‘武林盟’保护就在土地庙内,难不成连他们都杀了?今日你毁约在先却来反咬 我一口,真不得好死!” 丐帮“青衣门”恶名昭彰已被排挤在“武林联盟”之外,独占鳖故意拖“武林 联盟”下水,实是一著妙棋高招,就看徐寿辉如何处置? 徐寿辉豆眼滚碌朝土地庙喊道:“冯盟主在否?请现身一见!” 冯日机从庙中兔起鹊落掠身而出,一身道袍飘逸犹显傲骨嶙峋,一派宗师风范 令人倾倒,淡然自若道:“丐帮徐门主!咱们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贫道是奉陈 元帅之邀擒拿采花淫贼张心宝为地方除害,略尽棉薄之力,此淫贼竟是老魔头独占 鳘的表弟实出乎意外,你切莫被其挑拨离间。” 徐寿辉眼睛一亮,笑得奸诡,顺水推舟道:“我本来就知道他们都是邪魔歪道, 又有这层关系,所以故意与其联盟密约,诱其南下,打算一举歼灭,还望冯盟主再 为南武林尽份心力。” 冯日机双眼炯炯,不亢不卑道:“江湖有江湖人的做法,既然陈元帅善意邀请 在先,为何又派遣重兵包围?真教贫道费解?” 徐寿辉笑道:“请尔等交出小淫贼张心宝就此离去,本座绝不伤各位一根汗毛。” 冯日机不疾不徐冷笑道:“贫道尚有一些疑点要审问淫贼张心宝,如果要交人 也是交给陈元帅,徐门主岂可越俎代庖,专揽其事?” 徐寿辉颜面尽失,老羞成怒道:“冯盟主莫非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不定你与老 魔头独占鳘串通勾结,要不然以道、魔水火不容的立场,怎会凑在一起?必定有重 大阴谋!” 一旁的白彪率十二名护法帮众起哄声援其说法,冯日机一脸不屑,负手仰天傲 然挺立不予回话,独占鳖可乐在心中,脑海里却盘算著如何脱困。 五丈开外的陈友谅脸色木然,旁边的十名家将及十位供奉武林高手皆怒目遥望 出言不敬的徐寿辉。居然各出列三人朝陈友谅一揖辞别,掠至冯日机道长的面前行 磕拜大礼,尊称一句:“掌门人!”各表明武当派俗家弟子身份,共有六人护於後 侧,欲同生共死。 土地庙中,武当仅存耆老陈中鹤气得破口大骂道:“操你妈的徐老丐!臭叫化 子,你的底细老子最清楚,别以为丐帮帮主郭金堂死了,就由你独大而大放厥词, 武林中唯有‘正义’、‘公理’最大,岂容得你诬谄冯盟主通敌卖国,简直可恶透 顶!” 徐寿辉狞笑一声,高举右臂大叫道:“弩箭队出列!将这批通敌之辈,万箭穿 心,以儆效尤!” 白彪及十二名护法一旁,叫嚣纷嚷,要替“青龙堂”堂主韩畅报仇。 三千士卒战士中的五百名弩箭手,并无动静,只有五名弩箭队的百夫长,背著 插满箭矢的弓鞑出列三步,遥望陈友谅派下指令。 徐寿辉回头望见後方二丈开外剑戟森严的盛大军容并无回应,咆哮怒骂道: “你们个个全成了庙里的木雕泥塑?可别忘了都是老子出资所供养的!操你妈的阿 谅!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真他妈的全反了!“ 陈友谅面无表情立即拔出配剑凌空一挥,五百名弩箭手步伐整齐划一推前五尺, 正方形队伍采後立、中蹲、前卧三种射姿队型。 这等阵仗令独占鳘脸色骤变,双方遥峙五丈虽不会造成强大杀伤力,但即刻命 令楚厉与阎魁率领麾下五百郎儿如急流涌退,守住土地庙。 冯日机也命陈中鹤率领六名武当俗家弟子退守庙内,一片空旷原野唯与独占鳖 不退悍然严峙,面对千军万马的险恶情势,逼得两位绝世高手暂放前嫌,联手欲打 这场难以胜算的死战。 独占鳘豪气万丈道:“冯真人,你可别死啊!我们还有最後一招没比试!” 冯日机豪气干云笑道:“独门主,各自保重!今生今世若比不了,就待来世!” 道、魔虽然誓不两立,此时此刻却惺惺相惜,尽在不言中。 五百名“天残门”众正退守之际,徐寿辉暴跳如雷大骂道:“阿谅!你搞什么 鬼!为何不命令弩箭队发射,白白放弃这大好机会?你简直是个猪脑袋,白养了你 们!” 相隔二丈距离的陈友谅双眼杀机燃炽,愤然高喊道:“徐寿辉!你对彭祖师爷 的圣谕阳奉阴违,实则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恃宠而骄目中无人,鱼肉百姓逼良为娼, 背信弃约厚颜无耻,你所率领的‘青衣门’全是匪类,今日我陈友谅秣马厉兵多时, 就要替天行道,来个犁庭扫穴悉数歼灭!” 徐寿辉及白彪与十二位护法突然间被陈友谅於大庭广众下严厉指责,十分错愕。 暴跳如雷的徐寿辉怒骂道:“操你妈的陈友谅!你这不是临阵倒戈吗?忘恩负 义的畜牲!彭祖师爷若是知情,绝不饶你!” 陈友谅高举指天宝剑,一派大义灭亲的悲愤气慨道:“我陈友谅对天发誓绝无 私心!一片忠诚誓伐暴元众所皆知,彭祖师爷岂会不察?老人家被你蒙敝太久了!” 徐寿辉见事无转圜余地,脸色死灰咆哮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陈友谅你 今日背叛我,他日也会有人背叛你,老子就不信你会有好下场!” 陈友谅将宝剑一挥厉声道:“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漫天弩箭如蝗,遮天扬日。 二丈开外的徐寿辉与白彪一干人等个个顿成刺猬,死状甚惨。 战事戏剧性的变化,令冯日机和独占鳖震撼莫名,认为这是弑主!虽然弑君杀 主自古不容,但历史仍一再重演。 陈友谅一向儒将般谦恭的态度一转,纵声狂笑,长久以来被压制的枭雄之心, 登时昭然若揭。 五百名弩箭手重新装上箭矢,经陈友谅指挥朝土地庙方向挺进,二千五百名士 卒持戈戟缩小包围,一千名铁骑压阵於後,步伐整齐,铁蹄隆隆,声势惊人。 土地庙内群侠有感这弥天杀伐的气氛及军容壮盛的场面,纷纷表明心迹,生死 与共,不做贪生怕死之辈。 左侧丈外的“天残门”徒众护著独占鳖与红姑,由楚厉及阎魁率领做人墙布阵, 企图阻挡强弩箭矢的射击,以身殉主。 不论正邪两派人马皆忠肝义胆,视死如归,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正处生死一线间的紧要关头。 盘空飞翔监视大地的那头庞体黑色“毒鹰”突然呱噪唳厉示警,令饲主拜子鹰 一脸错愕惊呼道:“禀元帅!那头扁毛畜牲颇具灵性,忽然间唳啼哀呜,显示强敌 压境,请快定夺,否则即将生变!” 陈友谅双眼疑光游移,急忙拉其手腕慌然问道:“拜供奉!是什么强敌压境? 莫非是徐寿辉驻守蜀境的死党明玉珍率大军来袭?跟我争夺中原领导权?” 拜子鹰抚额片刻,忙摇手道:“禀元帅!接军师李宥融的神机妙算,设局诱杀 徐寿辉该不会生变,但由‘毒鹰’慌啼示警看来,咱们已被敌军重重包围了,却不 知是何方人马?” 陈友谅吓得脸色煞白怒斥道:“我们的探子呢?怎会没有军情回报?或者咱们 出了内奸走露风声,教敌军趁机堵住了!” 拜子鹰苦笑道:“主公多虑了!这件机密大事唯有咱们三人知道,老夫与您寸 步不离,您不会是怀疑设局的李宥融出卖您吧?” 陈友谅一呆,低头擦拭额头汗水掩饰心中怀疑,嘴巴却呵呵笑得尴尬道:“当 然……我当然相信李军师的一切布局,从不怀疑他的忠诚,现在是保持兵力突围, 或者杀光那些江湖草莽?” “当然是保持实力突围为上策!那批武林高手的武功您是见识过了。依老夫判 断,我军非得折损一半以上人马,才能将他们摆平,但咱们可就无力突围,任敌人 宰割,若因小失大绝不划算啊!” 陈友谅与拜子鹰两人窃窃私语,让一鼓作气欲攻坚的战士们空等了老半天,反 而动摇军心,延误时机实为不智。 空中突然大放异彩,瑞气千条。 “呱……呱……” 盘旋空中的那头“毒鹰”被从中劈成两半,若断线风筝般急坠而下,刚巧落在 陈友谅及拜子鹰的面前。 拜子鹰脸色煞白惊叫道:“好凌厉霸道的剑气!来者御剑飞行,已呈半仙之流, 这又是何方神圣?咱们好像只有待宰命运了!” 陈友谅仰望空中只觉瑞气刺眼,杀气严寒迫体如霜雪寒颤,数千名战士因此骚 动,惹得马慌嘶呜,惊蹄擂动。 纷乱之中,清晰听见空中传来一股宏亮声音,有如暮鼓晨钟,一字一句在耳畔 回荡。 二仪儒尊帝王孙 荡荡江湖皆臣服崩天一剑光华出 横扫群魔如拂尘冯日机、 陈中鹤、觉嗔大师、宋玄异、殷湘灵个个脸露孺慕依依神色,皆五体投地不敢仰望 空中那股裂日神光。 尤其是高龄近九十岁的陈中鹤已然神色激动老泪纵横,泣声哀呜道:“主公… …皇上……约七十年不见了……能得亲睹圣颜一面……令老臣虽死而无憾矣!” 张心宝被这份情操感染与四大美妾随众跪拜倒地,却认出这首词,喃喃自语轻 声道:“这不是宋朝最後一个皇帝——赵昺吗?” 相隔丈外的红姑虽然听不到他的话,却看见张心宝跪地,可见空中传音之人, 肯定是位仙佛般高人,竟强拉著独占鳖跪倒地面。 楚厉及阎魁望见主公和主母双双跪地,岂敢站著,忙喝声道:“郎儿们……神 仙救星来了!快一齐跪地!” 五百名帮众便跪成黑压压一片。 陈友谅当然知道唱吟这首诃的高人是谁,他可是彭祖师爷的主公,也就是所有 汉族人心目中的真命天子,焉敢不下跪之理。 陈友谅率领所有供奉及家将态度恭敬肃穆,趋前十步,齐齐下跪,其麾下所有 的三千战士见况惊愕骚动,纷纷随主行动跪满一片旷野。 ------ 翠微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