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里逃生 我抽出碧隐剑,双手持之,紧紧盯着姚奉天。 剑术本非我的长项,兵器中我比较喜欢用的是匕首,那对手腕的要求比较小, 而且对于自小习拳的我来说,贴身缠斗的作战方式显然更对我的胃口。 “扶桑剑道?”姚奉天见了我的姿势,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有听没有懂,但仍 是一脸肃然,最好这老怪被我的样子吓到,大家僵持到仪姐恢复为止。 姚奉天见我良久没有动静,显然看穿了我的企图。“我过来了。”他说了句, 嘴边浮出一抹嘲笑,文气彬彬地走过来。 他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来着?我高举长剑,冲上去就是一招“力 劈华山”,这是我学的的第一式剑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此时,配合上碧隐 剑的重量,却是我能使出的破坏力最大的一招了。 姚奉天轻轻一让,探手抓向我面门,速度奇快。我被碧隐剑的巨大惯性带得有 些收不住势,危急间张嘴露出森森白齿,冲着他的手一口咬去。姚奉天吓了一跳, 改抓为掌,在我脸上狠狠打了一个巴掌,虽然耻辱了一些,但威力却大大减小了。 我被他打得转了个身,顺势一剑横劈他腰间,这是我学的第二式“横扫千军”。 这时姚奉天已明白我刚才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心中再无顾忌,朝剑身抓去, 不料入手却感力量极大,竟无法一把抓住,轻“咦”声中,长剑转了个圈,剑光吞 吐朝自己双眼切来,其势颇有些捉摸不定。 我凭借剑身本身的超重份量和腰部的扭力成功地给了他一个意外,接下来再不 藏拙,施展出大叔的“狂沙剑法”一口气刺出十几剑,姚奉天定位失误,一下子调 整不过来,被接连逼退了几步。 “狂沙剑法”以连续进攻见长,但碧隐剑实在太重,才十几剑下来我便有些力 竭,还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急攻。奈何双方距离太大,姚奉天回过神来后单臂随意 挥挡,将我的攻势一一化解,刚要反击,我已抽剑而退,努力平息着翻腾的气血。 “你就这么几手?”姚奉天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看着青火,心中却也不无惊 讶:这个男子虽然不曾修习内功,但体格强健,攻守严谨,进退得体,一招一式都 运用得极为精良,分明接受过严格的武艺训练,但若仅凭这样便能杀死叶道穷也太 没道理了,莫非他仍藏着压箱底的功夫没用? 考虑到这一点,他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尽早收拾了青火,于是身形一动,绕开青 火的正面防守位置,一拳击向他左边太阳穴。青火只觉所有后路皆被封死,无奈下 举剑格挡,“铛”,青火长剑脱手,噔噔噔几步坐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在姚奉天的 脸上。 姚奉天擦去脸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朝仪霞走去,他要在她心爱的男人(美妙 的误会啊)面前尽情地折磨侮辱她,他绝对有把握让两个人都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咳咳,我赢了……”身后传来那个男子干枯的笑声。姚奉天不解地望去,只 见他摇摇摆摆地立起来,说:“你……刚才用左手擦血了……” “可你已经败了。”姚奉天冷冷地说。 “我至少还能接你一掌,你信不信?”青火带着淡淡的笑意,挑衅地望着他。 姚奉天也笑了,对方此时的状况他一清二楚,能这样站起来已算他意志坚强了, 别说是一掌,只怕是一口气都能把他吹趴下。然而没多久,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 青火走过来主动朝他一掌劈来。 “若你能保持不倒,便算你赢!”姚奉天心中有些憋气,一掌迎了上去。 “噗”,像是击打在败革上,姚奉天只觉得劲道如泥牛沉水,毫无阻碍地侵入 对方体内,但他却没有中掌后应有的反应,只是身体微晃,整条手臂如触电般抖了 抖。 “你输了。”我忍受着体内针刺般的痛楚,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不料姚奉天脸 色数变,突然追上来又是一掌,我心中早有准备,哀叹一声再次送出右手,这次姚 奉天心怀杀念,掌力雄厚了数倍,即使以我经脉之坚强也承受不住。手臂像是被碾 碎了一般剧痛不比,来不及吸收的劲力在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把我的身体胀裂似 的,我连惨哼的力气都没有,重重地摔倒在地。 “还不死?见鬼了。”姚奉天恼羞成怒,抬起脚正想踩死我,忽觉背后异响骤 起,下意识地向后一个肘击,不料却击了个空,同时肩上一阵剧痛。 “干得好,小圣!”我心中一句喝采。 小圣一路将我带至此处,但似乎不习惯在陡峭的山地上行走,所以当我见到仪 霞时自顾自走开了,我还以为它出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想学我离家出走,心中虽 急但又不可能放下这边的事,只好任它去了,原来这小乖乖是绕着远路来帮我啊。 姚奉天回头见是一只狼崽子,暗道自己难道在梦游,竟会被尚未成年的畜生所 伤。 小圣似乎感应到这个臭气熏天的人类对他的轻视,低吼一声再次猛扑而至,速 度之快令人咋舌。姚奉天吃了一惊,但应付起来自是毫无问题,往旁移了一步一个 手刀斩在小圣的颈背。小圣毕竟尚幼,“呜呜”地被击出丈远,躺在地上挣扎着想 站起来。 这时姚奉天只觉得肩部一阵麻痹,“畜生!”姚奉天封住肩膀附近几个穴道, 从腰间取出封喉笔正想掷死小圣,忽然仿佛旱天一声霹雳,他额头上凭空冒出一个 血洞,红白交夹的糊状东西从洞中喷射四散。 带着一脸的不解,一代魔人半转着身子颓然倒地。 我手里拿着那“霹雳神弩”,目瞪口呆。耳中仍回响着嗡嗡余音,手中仍残留 着震颤余韵。 这“霹雳神弩”还真他妈像那个“笑苍生”说的,邪门! 仪姐没有丝毫回复过来的样子,蜷缩在地上不安地扭动着,可能真是中毒了。 我在姚奉天身上查看了一下,没有解药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本装订简单的小册子, 用一块白布严严实实地包着,看来颇受姚奉天重视,我当然顺手将其塞入自己囊中。 “仪姐,摧花老怪死了,我们得救了。”我在仪姐耳边道。 仪霞微微张开眼睛,朝姚奉天的尸体看了眼,恍惚了一阵子终于反应过来,眼 中泪光闪现,带着哭腔道:“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闻到一点点那种可怕的 味道了。” “嗯。”我见她身上只剩肚兜和底裤,春光诱人,忙脱下我还有些湿的外衣裹 在她身上,拾起散落一地的易容药膏,抱起她朝正凑在姚奉天身边不知在干嘛的小 圣叫了句:“小圣,我们走。” 小圣当真通灵,抬头看了我一眼,依依不舍地走过来,嘴边还留着些血迹,那 边姚奉天腋下已是血肉模糊,其中还诡异地带着些许紫色,空气中的那股臭气出奇 的浓烈。 “人肉也吃吗……”我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不忍大声责骂,心中决定非 要好好改改它的饮食习惯不可了。 仪姐不知被姚奉天下了什么手段,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所以在马上她软 成一团泥似的依偎在我怀中,全靠我一只手搂着才不至于掉下来,如此亲昵的姿态 让我不由又想起了舞飞扬以往我们也总是这样两人一骑到城外的郊野游玩,加上时 不时会想起刚才惊险的过程,所以一路上我心一直很乱,丝毫没有察觉仪霞在我怀 里仰着头凝视着我的目光。 仪霞包围于一片温暖的男性气息中,心中被姚奉天种下的阴影不知不觉地消散 了。青火纵马奔驰时眼睛始终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去路(其 实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都这样)。在她心中他原本只是个大孩子,但这个形象现在渐 渐模糊了,他胸口隆起的坚实的肌肉和姚奉天奇迹般地毙命仿佛也在告诉她,此刻 这个搂着她的男人已经拥有足够的女性所依赖的条件了。想着想着,心底涌起一种 奇异的感觉,与此同时,体内那股一直压制得颇为辛苦的热力又冲破拦阻,潮水般 流散到全身,引起了一阵短暂的颤动。“哦……”她闭上眼叹息一声,做下了一个 决定。 中途休息时,仪霞好像恢复了些力气,兴致盎然地替我将易容除去,看着我的 脸笑道:“仔细看看,你长得还真挺俊的。”我心头一阵猛跳,回敬道:“你的真 容才叫是倾国倾城呢,先前都不肯给我看,好是小气。”仪霞微微一笑,别开脸, 幽幽道:“可这张脸带给我的却并没有多少愉快的回忆啊……咱们起程吧,我带你 去一个地方,是我以前无意间发现的。” 这回她依旧坐在我身前,只是这次是由她自己持缰。我坐在她背后,一双手无 处可放,颇感尴尬,小圣仍然躺在我包裹中闭目养神,对我的困境不屑一顾。 “你搂着我的腰啊……怎么坐得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啊?” 我苦笑着搂上她的腰,仪姐一旦恢复到平常的状态我便又有点怕她了。 仪霞的腰部柔软而纤细,并随着路途颠簸而不时扭动。她更是似乎故意地靠在 我身上,把头枕在我胸口,股股发香钻入鼻中,令我心猿意马。一路上她谈笑风生, 清脆的声音洒落途中,连两旁树木也仿佛纷纷侧身聆听。我真的有点佩服她,这么 快便将才发生不久的不快抛之脑后,相比于我的优柔寡断强太多了。 “到了。”傍晚已至,我们才赶到她所说的那个地方。 那里是一个偏僻的小湖,湖边还有一座小木屋,应该是樵夫储存木料所用。此 处环境优美,似乎也确实少有人至,真不知仪霞是如何找到的。 “我要先去洗个澡,把身上沾染的肮脏全部洗掉……你去找点野味来吧,我饿 了。”抛下这一句,她步履娉婷地朝小湖走去,我那件偏大的衣服随风扬起角边, 衬得她像个下凡的仙女。 “小圣,该咱们干活儿了。”我回过神,一把拎起呜咽不愿的小家伙朝林中走 去。 不愧是百兽之圣,了解到我的意图后,小圣很快便帮我叼来了两只野兔,但似 乎它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真不知它到底想吃什么,难道刚吃过人肉便开始挑食了不 成? 回到湖边,我在木屋前生了堆篝火,等着仪霞浴毕归来。 森林的夜空美丽而深邃,点点烁烁的繁星均匀地洒于天穹,亘久而无声,漠然 俯视着人间万化。清新的空气带着丝许凉意和泥土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天地,身为天 之始地之生的人类在这样的夜晚中却显得那么渺小而愚昧。 虽然我对女性洗浴的时间之长略知一二,但仪霞也不该泡那么久啊?我心生警 惕,偷偷跑到湖边。湖水一片宁静,哪里有什么人影? “小火,你竟敢偷看我洗澡??”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眼睛却再不属于 我了。 仪霞身上仅着淡红肚兜,头发仍湿淋淋的,随意挽成一股垂在肩头。浴后的她 散发出惊人的艳丽,渐浓的夜色也不能掩饰半分,反而平添几许神秘之感。她脸上 不知是什么表情,有些迷离,有些幽怨,就那么柔柔地看着我。 我心慌了,即使面对姚奉天的对峙也不曾慌乱。“你……洗完了?为什么用姚 梅的称呼喊我?感觉怪怪的……去吃烧烤吧,该熟了……”我结结巴巴地说,转身 便想溜之大吉。 “唉,呆子,这样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身后传来她的软语笑骂。我站定, 脑中乱极了。这时只觉得她手轻轻地放在我肩上,将我扳过身来。 仪霞的手滑过我的脸廓,移到我脑后,微微用力。我脑中终于闪过一道正确的 指令,僵硬的头颈放弃坚持,驯服地从着她的手的意图低下头来,像做梦般吻在仪 霞的红唇上。 柔软湿润的触感让我醉了,我完全放开了自己,贪婪地用舌头追逐她口中的灵 滑,吮吸着她香甜的涎液。她呼吸与我的呼吸同步,她心跳与我的心跳同声,我不 禁探出双手,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笨拙地摸索着她细腻的柔背。 两唇分离,但一道晶亮的丝线仍执着地将彼此相连。 “抱我到屋里,那里有张干净的床。”她说,脸上的红霞照亮了黑暗的夜晚。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