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陋室共眠 仪姐伏在我身上,指尖温柔地抚着我的胸口,“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许多?不 过力气倒变大了,刚才差点弄死我……” 我苦笑着抓住她顽皮的手,道:“我的好仪姐啊,求你不要再挑逗我了,不然 咱们谁都别想吃饭了。” “你很饿吗?我可是被你喂得好饱。”仪姐嘻嘻笑道,散乱的头发在我身上滑 过,痒痒的甚是舒服。 我实在忍受不住,翻身跨坐在仪姐身上,正想扣关攻城,突然门外传来一句很 有精神的呼声,“你们在里面怎么谈了这么久?仪姐姐不想见我爷爷了吗?”接着 只听木门被人毫无礼貌地推开,一个娇小的人影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婷儿?”我刚侧转身子,只见这小丫头傻傻地立在卧室门口,原本就挺圆的 眼睛越张越大。 “咳咳,神医的药果真厉害,脸上一个疤都没留下来呢。”我强笑道,不着痕 迹地拉起被子,遮住我们两人的重要部分。 “呀!!!!!!!流氓啊!!”一声穿耳刺颅的尖叫从她那鲜嫩的小嘴中不 可思议地迸发开来。 我掩耳屏息,死命撑了下来,待叫声渐微,睁眼一看,婷儿早已不知奔哪里去 了。 “女人太大声了果然不好,”我苦笑着对仪霞道,“要是也能像刚才那样堵住 她的嘴就好了。” “你敢?”仪霞杏目圆睁,正想发作,被我腋下挠了一下,顿时笑弯在床上, “小心被婷儿咬掉舌头……” 待我们整理好衣装回到药王殿的时候,典斐等人那里谈得正欢,见我们进来, 典斐哈哈大笑道:“两位一定很饿了吧?晚饭给你们留着呢。”他背后的婷儿满面 通红,怒瞪了我一眼,别过脸不屑看我,样子很是可爱。 众人看着我们的眼神都含着暧昧的笑意,仪姐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但等 到一些年轻点的姐妹鬼头鬼脑地凑到到她耳边不知说些了什么,我看到仪姐的脸上 迅速升上一片红霞,羞笑着和众姐妹们打闹成一团。 我正看得开心,却见婷儿双颊鼓鼓地走过去拉拉仪霞的衣角,一脸委屈地说: “他那么下流……仪姐姐不要再喜欢他了好不好?”这小丫头,当面说我坏话也不 知道把声音放轻些。 仪霞笑着拍拍她的脸,道:“一个女人,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这样活着最好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当众承认对我的爱恋,顿时感动得我一塌糊涂。 这时周围诸人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仪师叔, 这样不太好吧,本堂虽不限弟子与外人通婚,但仪师叔如此一来……” “有何不妥吗?”仪霞脸色一沉,不悦地望向她。此女是众人中除了仪霞,絮 儿和婷儿之外姿色最出众的,而且先前看我的眼神似乎不怎么友好,所以我早也暗 暗留意她了。 “她叫方芳,是慕容堂主的大弟子,和仪姐的关系向来不佳呢。”絮儿不知何 时已来到我背后,轻声解惑道。 方芳毫不示弱地说:“咱们虽非世俗女子,但仪师叔毕竟尚未嫁于卢公子,婚 前同居只怕影响不好……” “谁说我们婚前同居了?” “听说卢公子此前一直寄居在师叔屋中,此次我们来了那么多人,大家势必得 挤着住,卢公子想必自然也会与师叔一起的。” 仪霞闻言颦眉道:“方师妹的意思是……?” “药王谷中除了神医之外全为女子,我早就觉得让一个男人混居于此未免有些 不合情理,所以我的意见是卢公子最好搬出去住。” “这不行!”仪霞断然回绝道,“青火还要向神医学艺,搬走了怎么行?” “此事不难,我们可以在谷外为卢公子盖一间小屋,卢公子可以白天来学艺。” 仪霞为难地看了看我,道:“其实他可以和神医住在一起的……”我笑着打断 她,“师父的屋子又窄又难闻,我可受不了,住在外面就外面吧,不过是多走几步 罢了。” 典斐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青火记着带一辆独轮车去,把伐木的事儿也一起 做了吧。另外你们也不用帮他盖房子,他一个人能干得了的。” “盖屋子……一个人?”我“深情”地望着典斐,辛苦地压制着自己冲上去拔 光他的胡子的冲动。 “青火,”典斐笑呵呵地迎对我“幽怨”的眼神,“你现在跟我去书房,我还 有些事要交代。” “这是药浴的方子,在附近山里这几十味药基本上都能找到,你自己采来配制 吧,真的不够可去古龙镇的几个药铺里取,到时候你只管说自己是典斐的弟子,他 们必不会为难你。”典斐挥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好一会儿,不等墨汁稍干便塞 给我,“另外药池必须由整块玉石雕凿而成,不可混有一丝杂质,待会儿我会让人 带你去采石的地方。” “知道了。”我将这宝贝药方塞进怀里,决定待会儿立马将它背熟。 “早上的训练一日都不可停歇,可自己适量加大强度,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不 停地强大,是从不停地超越极限中得来的,而对你而言,‘最终极限’这个概念是 不存在的!” “有数!”我轻快地回答,“不就是吃几天苦吗?一觉睡醒就全忘了。” “嗯,你的心志非常坚定,我倒也不是很担心。”典斐沉吟了一下,道,“不 过今早蛊窑的人捎信给我,说最近药王谷周围多了许多武林人,我感觉好像有什么 大事将要发生,你即将搬出谷外,万事小心点儿。” “谢谢师父。”小心有什么用?人家武榜高手要杀现在的我还不是举手之劳? 万事顺其自然吧。 当我在山谷外选定一幽静之处开始伐木筑基的时候,仪姐和絮儿也跑来帮我。 仪姐对造房子有些经验,在旁边指手画脚,指挥着我搬这搬那,还是絮儿善解人意, 时不时帮我擦汗递水,做做下手,不过总体而言力气活儿还是全由我一手包办,似 乎她们和那个变态老头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 忙活了一天,屋子的地基已经筑得差不多了,仪姐不得不回谷中歇息,但絮儿 却留了下来。 “我要帮少爷干活儿。” “什么?” “少爷不是想一个人干到半夜吗?我也要帮忙!” “真是我的好絮儿!”我张臂想抱她,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这小丫头看来在 山上几天倒也没白混。 “不过絮儿有个要求,”絮儿难得狡黠地笑道,“少爷你得盖两座房子。” “干什么?难道……” “少爷真聪明,全被猜对了!”絮儿高兴地欢叫道。 “不行!你不能住这里!不然谁教你武功?” “‘落红舞’的剑式絮儿已经全记住了,仪姐说这套剑法靠苦练是不行的,只 有自己领悟了其中的精神才能发挥出威力来,而且……少爷你不是在特训吗?没人 陪练怎么行啊?” “这倒也是哦……不过有必要盖两间屋子吗?”我贼笑道。 “哼,不然我就不住了。”絮儿红着脸赌气道。 “不住就不住。”我背转身冷冷道,继续钉木头。 絮儿看不到我的眼睛,顿时慌了,低着头拉我的衣服,见我不理她,急得眼泪 汪汪,“少爷,是絮儿不好……你不要生絮儿的气啊,呜呜,少爷……” “絮儿啊,我看你还是别叫我少爷了。”我淡淡地说。 “少爷……你不要我了?……”絮儿惊得跪倒在地,偷眼一看,只见她两眼泪 汪汪的,煞是可怜。 “谁让你从来不乖乖听话?” “絮儿听话的!少爷的话絮儿以后都听!真的!”絮儿一听我语气似乎有些松 动,忙拉着我的裤脚说。 “真的?” “真的!絮儿永远是少爷的丫头,少爷永远是絮儿的主人,我们说好了的!” 我缓缓转过身,闷笑了半天的脸严重变形,哪里还能说出话来?絮儿呆了呆, 又羞又气地叫:“少爷骗我!少爷大坏蛋!坏死了!”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背笑道:“絮儿这么可爱,就算别人把刀架在 我脖子上我也舍不得不要你的,不过……你说话要算数哦,以后一定要全听我的, 不然……哼哼。” “不然少爷又要赶我走?”絮儿抓着我衣角的小手又是一紧,仰起脸便想找我 的眼睛。 “不然我就挠死你!”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肋侧轻轻一抓。絮儿最是怕 痒,这一下顿时笑弯在地,我顺势压在她柔软的身上,努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 子:“再过会儿天色便要转暗,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谷里睡,然后留少爷我一个 人孤孤单单地在野外过夜,随时有被坏人抓走的危险。一是今晚我们趁热打铁,先 草草搭个茅草屋顶,然后朗情妾意,共渡良宵,一解少爷我多日来对絮儿的相思之 苦,你选哪一个?” “什么朗情妾意……”絮儿羞得别开脸,干脆一言不发。 我望着她雪白的细颈,心中柔情四溢。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她却死也不肯睁 开眼睛,只是由轻颤不已的睫毛显示着她心中的紧张。 我轻轻吻在她的嘴唇上,细细品味着那带着少女清香的玉露琼浆,片刻后适可 而止地抬起头,怜道:“今晚我只会抱你,不做别的,真的。” 絮儿闻言颤了颤,张开她变得有些迷离的双眸注视着我,片刻后闭上眼睛,满 足无限地说:“谢谢少爷……絮儿真的真的好喜欢少爷……” 一个月来第一次在空气中睡觉,怀中软玉温香在抱,耳边鸟语虫鸣催眠,虽说 头顶乱草零落,歪歪斜斜,但这一觉睡得当真惬意,次日醒来已是艳阳高照,早过 了早餐时间。 絮儿一直醒着,见我睁开眼,甜甜朝我一笑,从我怀中挣脱开,跑出屋子叫道 :“少爷快出来陪絮儿练剑!” 我整了整衣裤,打着哈欠走出去,只见絮儿早已不知哪里拿来一根枝条,已经 摆好了姿势在等我了。 “好一个絮儿,竟敢挑战你主人?非教训你一顿不可!”我赤手空拳便冲了上 去,出手便是招“叶底偷桃”,双爪直取她胸口。絮儿呸了一声,枝条直取我中路, 速度颇快,其中带着一丝寒意,正是我熟悉的“寒心诀”劲气。 “好!”这丫头短短时日竟已能逼出寒意,这让我吃惊不小。 寒心诀分十层境界,初达第一层,气随意走,流转间肢体冷若寒冰,心如止水 ;第二层,寒气日益凝聚,初可仗之应敌,但功效仅止麻痹;第三层,出手时寒意 逼人,中人可令气血滞缓;第四层,运功时自有薄冰护体,一掌击出,三尺内寒意 刺骨;到了第五层,内力由虚化实,全身须毛遍附白霜,挥舞间隐见雪花飘飞;第 六层是一道坎,一旦突破,出手时寒力内敛,表面看再无半点异状,但招招致命, 中者心脉顿时生机全无,结晶而碎;第七层时,意念一动间,周围数尺温度剧降, 不战可屈人之兵;到了父亲所达的第八层,已可空手凝出冰剑,踏经之处皆成坚冰 ;至于第九层和第十层,数百年来卢家无一人练成,因此究竟如何厉害不得而晓, 但据说这“寒心诀”本就是神仙所传,练到极处,甚至可达到六月飞雪,百里冰封 的恐怖境界。 我本以为我以弱冠之龄练成寒心诀第六层心法已经属于天纵之才,没想到絮儿 短短两个月便练到了第三层,看来我卢家绝技离声名鹤起的时候不远了。 “啪”,树枝被我一把抓住,轻轻松松地扭成两截。絮儿撅着嘴道:“这不公 平,少爷明明是欺负絮儿手里没剑……少爷你也要拿树枝,我们只比剑法,不比蛮 力。” “小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说我只会用蛮力?”我笑骂道,顺着她的意思找 了根木条又打了起来。絮儿招式初学,尚不纯熟,但我每次进攻她都能未卜先知地 躲开去,有时候顺势一记反攻常常逼得我手忙脚乱,而我又不好用“蛮力”格挡, 不久就郁然罢手,忿忿道:“我想打你哪里你都知道,这还有什么意思?” 絮儿笑道:“明明是少爷还没做到收发无心的地步。像慕容堂主,她教导方芳 的时候我就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目的,所有招数都是剑随意动,应变而发,像呼吸一 样自然无痕,这样的剑法才好呢。” “小丫头你是在给我上课吗?”我没好气地说。 “是啊,少爷你以前剑术学得很少,今后要和絮儿一起好好努力才行。”絮儿 一本正经地说。 “不错!不过有些东西絮儿学得也很少,以后也要和我一起努力哦。”我嘿嘿 笑道,免不了又引来絮儿一阵娇嗔责怪。 敲敲打打,修修补补,期间又到古龙镇买了些砖瓦泥灰,五天后我和絮儿的两 间小屋终于大功告成。同时我的药方也已集全,开始了每日伐木运柴的痛苦岁月, 加上下午各式各样的变态训练,回到小屋后我通常是二话不说就沉到絮儿事先准备 好的药水里爬不出来了。因此,除了那天总算与絮儿亲热了一回,后来都没怎么碰 过她,有时候想想实在觉得可惜。 渐渐的,我开始适应了这种痛苦而又充实的生活,相应的,力量突飞猛进所带 来的那种喜悦也浮现了出来。 一开始,我只能背着一百来斤的米袋勉强绕着练武场跑几圈,但现在已经可以 身负三百斤的铁块健步如飞;一开始,我在火坑中只能坚持半刻之久,但现在我一 蹦能蹦上七八尺,空中还来得及吐口唾沫涂满脚板,所以完全可以坚持到炭火熄灭 为止;一开始,我连单手平举碧隐剑都做不到,但现在我已经可以在全身挂满铅袋 的情况下顺利地用它施展“狂砂剑法”了…… 我浑身的肌肉也再次鼓胀了起来,但和以前不同的是,即使是在身体最放松的 情况下,所有的肌肉都是硬邦邦的,用力时更是蠕蠕而动,硬得像木头一样,仿佛 披了一身战甲。每次我从药浴中出来,浑身涨得厉害,与修练“寒心诀”之后心平 气和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我只觉得体内仿佛藏着一座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霸气!虽然我并不熟悉,但是感觉很好。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些不同于往常的事发生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