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相公施展武之道 余文君忙抱拳应道:“余文君正是在下,不敢言才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一笑,说:“文君子名闻遐迩,在下可是无名之徒耳,姓张名弛。”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余文君笑道,“早已耳闻了。” “岂敢言文武之道,会几句掉韵的诗文,舞几手花剑绣拳罢了。来来,请二位 那席上坐吧。” 张弛引二人在临窗边坐下,跑堂的马上送上了酒具箸筷。 “公子此次上京,是否为应考夺魁吧?” “哪里,哪里。只是奉家父之命,赶场应付罢了,正忐忑不安,恐辱父命呢。 ———张兄是否上京亦为此事?” “过奖了,有公子在此,我怎敢卖呆,我来京另有他事,不期在此遇上公子, 亦算有缘。前次柳二谷主曾约我去江南一晤公子,只是一时抽不出空来。公子的人 品才华经柳二谷主多次称赞,我倒觉面熟得很呢,今不期而遇,让我一下子便识了 出来。我呢,不请自荐,也省下柳二谷主引见之情了。” 余文君说:“柳先生在我跟前也多次赞过你,说你是文武全才,当今世上难得 的俊杰,江湖上冠之于文武之道。令小弟好生仰慕。” “哎呀,柳二先生将我捧惨了,日后我吃亏的地方就多了。说实话,论文的, 我给公子你端砚磨墨;论武的,我只能给柳二谷主提剑。” 二人正捧得来劲,没注意到别人听得扎耳,紧挨他们桌的两个中年汉子冷冷地 瞅着他们。忽然其中一个忍不住了,拍桌骂道:“妈的,哪来的酸臭气,什么文武 之道,胡说八道,老子今天背运,大概就是因为撞上这么个不文不武、不男不女的 东西。” 众人目光全冲两汉子看去,张弛望着那汉子,有些恼怒,但仍潇洒一笑,道: “两位好汉背运缺钱使,你们的酒钱,算在我账上吧,店小二,那二位英雄的酒钱, 我包了。”“谁他妈的要你充大头。”仍是那位脾气暴躁的汉子骂道,他的伙伴拦 住他,说:“这位仁兄好慷慨呵,我先敬你一杯,表个谢意。”说着举起酒盅,手 指一弹,酒盅隔桌冲张弛飞去。张弛全然不在意,眼看酒盅要砸到他脸上,旁边的 小书僮阿平惊叫起来,他微而一哂,那酒盅顿然在他嘴前悬着不动弹了。他嘴唇微 而一抿,一条晶亮的水线从悬在空中的杯中泻出,落入他口中。他眉头一皱,道: “这酒太辛辣了,两位确是背运了,喝这劣酒,还是我敬你们一杯好酒吧。”他说 着话,那悬在空中的杯子却依然纹丝不动。两位汉子看了,脸有些变色,而余文君 和小书僮却甚觉好玩。张弛举酒壶朝悬在空中的杯里斟满酒,说一声:“去吧。” 那酒盅旋转着飞向对桌刚才敬酒的汉子,那汉子忙不迭用手一抓,杯子虽被他抓住, 但酒却从杯里泼出,泼了他一脸,好不尴尬。边上那汉子忍不住了,骂道:“老子 敬你块肥肉。”说着用筷子夹了块大肥肉,一抖手腕,大肥肉冲张弛飞去。张弛笑 道:“鄙人不贪心,不食到嘴肥肉,还是你自己受用吧。”说时,那油腻腻的肥肉 眼看就要撞他脑门了,只见他轻吹一口气,那肥肉顿然逆头向那汉子惊愕而张大的 嘴射去。汉子被油水激疼了,呛得他大声咳嗽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大笑。那汉子怒 而站起,拔出兵器,想冲张弛打斗,张弛冷笑一声,说:“怎么,你真想败爷们的 雅兴么?”旁边的汉子劝阻了同伴,狠狠地说:“仁兄的手段咱哥俩领教了,后会 有期。”说着拉着还气呼呼的同伴离席而去,张弛哈哈一笑,未加理睬。 -------- 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