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爱上云丝鹊 跑了好一程路,陈近南忽想:“欸,我的身手又不差,干嘛怕她怕成这样?” 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阿伊达尚距数步之遥,“嗯,我的轻功比她还高哩。” 不久阿伊达追了上来,狞笑说道:“死心不跑啦?嘿嘿,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一记魔动掌当下拍出。 陈近南也还了一掌,啪——阿伊达趁机欺近,抽出怀中那条丝帛,卷住陈近南 手腕,将陈近南拽倒于地。 陈近南顺势踢出扫堂腿,也将阿伊达勾倒,旋即施展“九路金枪”,扑到阿伊 达身上。 阿伊达欲待狠下杀着……忽被陈近南捂住私处,散入内息,整个人瞬间酥麻、 软瘫,心想:“这又是什么下流招数?” 这是九路金枪的第七路:怒涛起高潮,乃陈近南用来爱抚音音的密技之一,也 是音音最爱的前三名做爱方式。 陈近南想道:“可惜了,如果用的是我的‘金枪’,而非手指,效用肯定更大。” 转念又想:“干爹说这是枪法?怪哉,倘使我真的耍枪,与她硬拚,能把她治 得这样服服贴贴?” 高手过招寻常是不会攻击下体的,所以也就不会防范,偏偏陈近南专搞那地方, 阿伊达这才三番两次受制。 阿伊达气愤不过,偏又无力还击,于是伸起手来,扯掉颈部戴的项链。 呼地声响!她的身躯骤然一阵抽搐。 陈近南感到有股气息自她体内释出,冲撞他的胸膛,同时也感到有股力量自他 体内释出,抵抗这股冲撞。 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理会过来,他便在内外力道的冲撞中失神,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近南自觉躺在一团极其香软的枕头上,悠悠醒转,耳畔尽 是雨声,口鼻里呼吸的全是湿润空气。 他让稀微的日光照开了眼睛,爬将起来,愣道:“天亮了?下雨了?”看看左 右,是座占地不大的土地庙,回头一瞥,阿伊达就在身旁,惊得他七魂去了六魄, 张大了嘴巴道:“你……你……” 阿伊达侧着头脸,柔声问道:“你做恶梦啦?吓成这个样子,我们俄罗斯人有 这么可怕?” 陈近南心想:“她说话的腔调怎么变得怪里怪气,跟个洋人似的。”转念又想 :“废话,她本来就是洋人嘛,但是、但她之前说话,口音比我还像北方人,怎么 这会全变啦?” 阿伊达往前凑近:“我——” 陈近南一凛,连爬带滚退了好几尺。 阿伊达怔然:“你真怕我?为什么?刚刚我做了什么?” 陈近南看看她的裙摆,大腿处有一片枕过的痕迹,心想:“我躺的那团枕头, 竟是她的大腿?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不趁机杀我?”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无任 何伤口,暗自运气周天,也没发现中毒。 阿伊达叹道:“我懂了,这一定是‘他’搞的鬼。” 陈近南道:“他?” 阿伊达道:“我本名叫做阿伊达。康士坦丁。狄米崔高尔斯基。” 陈近南摆了摆手:“知啦,你是准葛尔国、葛尔丹可汗的侄女,兼领俄罗斯废 物猪猡(费耀多罗)元帅的什么使者。” 阿伊达摇头苦笑:“我是乌克兰地方的一名女巫,不是葛尔丹大汗的侄女,更 不是什么猪猡、废物的使者。” 陈近南道:“昨天晚上,我在嗯嗯(大便)的时候,听你当众说的,现在你又 耍赖。”心想:“她干嘛耍赖?趁我昏倒时宰了我,不就得啦。” 阿伊达叹了口气,神色淡然地说道:“两年前,为了补齐一味魔法草药,我千 里迢迢,来到贵国。 回程途中经过准葛尔时,我受到葛尔丹大汗设宴款待。 大汗对于神通、巫术很感兴趣,一连问了我许多问题,尤其注意‘移魂术’。 “ 陈近南道:“移魂术?” 阿伊达道:“是的,移魂术能使施法者与被施法者灵魂交换,相互借用彼此的 躯体。” 同样的话若换了不同的人听,一定斥为无稽,可陈近南迭经奇遇,什么神呀鬼 的,他全相信,对于所谓的移魂术,也就好奇多过了怀疑。 问道:“你是说……刚才在树林中的你,并不是你?” 阿伊达点头笑笑:“你很聪明,一点便通。”顿了一顿,复道:“大汗要我示 范移魂术,我就拿了自己的魂魄,与他交换,事后他很欢喜,非要我教他不可,我 不同意,他便威胁要糟蹋我的身躯。” 陈近南惊道:“葛尔丹如此英雄,也会干出强奸女人的事?” “不是啦,”阿伊达解释:“当时他的魂魄在我的体内,只要故意伤害‘自己 ’,就能糟蹋我的身躯。” 陈近南道:“骗笑也,他能伤害你的身躯,你就不会伤害他的身躯么?” 阿伊达道:“我身在他的金帐之中,被他的部下索绑囚禁,根本就身不由主了。” 陈近南心想:“说得也是。”又问:“那你不会把他变回来?” 阿伊达道:“大汗他很聪明,看出移魂术得靠这颗‘撒日之星’。”说到这里, 摸出了颈部戴的那条项链,项链底部,正是一颗☆形的金饰。 陈近南沉吟:“记得他跟我打架时,就是扯掉你这条项链,我才昏迷过去的。” 寻思又道:“我还记得,当时有股东西从你的体内跑出来,撞到我的身上……” 阿伊达道:“没错,就像那样,”一边兀自玩弄着项链,“必须握有‘撒日之 星’,念出咒语,才能移魂出窍,扯掉项链魂魄便将还原。” 陈近南悟道:“换句话说,当时从你体内跑出来的东西,就是葛尔丹的魂魄?” 转念又问:“怪了,他的魂魄干嘛一直冲撞我的身体?” 阿伊达道:“他大概是想附在你身上。” 陈近南惊道:“他可以么?” 阿伊达点了点头:“可以,事后只要他抢回项链在手,就能掌握一切了。”叹 了口气,“当初在准葛尔,他就是这样对付我的。” 陈近南道:“如果当时他成功,那我的魂魄会怎样?” 阿伊达道:“你的魂魄自然就移入我的身躯罗。” 陈近南流了一身冷汗,吁了口气:“好险呀,差点我就成了查某啦,好险…… 咦,他为什么会失败?” 阿伊达道:“如果我没猜错,应是你体内的无上金身,阻止了他。” 陈近南又是惊道:“你晓得无上金身的事?” 阿伊达神色慧黠地点了头,似乎别有隐情。 陈近南不察,自思自道:“葛尔丹藉机变成女人,跑来中原抢做武林盟主,究 竟是为了什么?”转念又道:“看来他对中原武林,很有野心。” 转头去瞧阿伊达,欲言又止,播头说道:“你的名字好长,我该怎么称呼?” 阿伊达抚着自己金色的秀发,娇笑说道:“我的姓名确实长了点,要你叫我阿 伊达,恐怕你也记不住。哪,阿伊达是一种乌克兰鹊鸟的名字,如果非要译成中文 ……‘云丝鹊’!你就叫我云丝鹊罗。” 陈近南咀嚼念道:“云丝鹊?云丝鹊……嗯,好个鸟名字。”看看户外,晨雨 已停,他起身打了哈欠、伸伸懒腰,“我说云丝鹊呀,咱们后会有期。” 云丝鹊(阿伊达)失望道:“你要走了?” 陈近南笑笑:“我还得赶回去救人哩。” 云丝鹊把手伸得老高:“我扭了脚,背我一起走。” 陈近南心想:“美女当前,我又何苦拒绝,嗯,大不了再多娶一个老婆,有何 不可。”问道:“你以前不是个胖子吧?” 云丝鹊呐呐摇了摇头。 陈近南又问:“你白天跟夜晚的样子,不会变吧?” 云丝鹊又摇了头:“为什么这样问?” 陈近南干咳一声道:“等你见过我的老婆,你就了啦。”一把扶起云丝鹊,将 她负于后背,走出庙门。 云丝鹊哀怨道:“你有老婆啦?” 陈近南回答得也很哀怨:“我是被骗的。” 云丝鹊道:“被骗?” 陈近南于是边走边聊,将他与小雪结婚的故事,妮娓道来……仗着身后云丝鹊 的指点,二人循着原路走回,走着聊着,荒芜僻静的路头上,突然出现了三个怪人。 左边一个,是名浑身疙瘩、矮矮胖胖黑黑丑丑的蓝衣女子,手里端着一包东西, 冷冷作笑。 右边一个,是名长发披肩、高高瘦瘦白白丑丑的白衣女子,额上贴着一张符咒, 面无表情。 中间一个,是名脸大如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黑衣丑女,两手交在胸前,傲 然伫立,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 陈近南停下步伐,回头悄声问道:“云丝鹊,这三个女的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你认识她们吗?” 那名浑身疙瘩、矮胖黑丑的蓝衣女子冷笑:“她当然认识我们,她也清楚,我 们为何在此。” 云丝鹊道:“这三个女的跟我一样,都是女巫,效命于葛尔丹大汗,大汗附在 我身上后,便命她们暗中保护,如今大汗魂魄还窍,她们定是知道了。” 陈近南道:“原来是准葛尔的女巫。” 云丝鹊摇头道:“不,她们是贵国的女巫,西山妖姬的徒弟,人称‘西山三不 管’。” 陈近南道:“西山三不管?那是意谓她们三个法力高强,没人管得住?” 云丝鹊道:“不,意谓她们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家懒得管。” 长发披肩、高瘦白丑的白衣女子冷然道:“呼!云丝鹊!你敢说我们……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呼!待会,教你知……呼!教你知……呼!知道我们的厉 ……呼!害!” (注:白衣女子额上贴了一张符咒,覆盖住了口鼻,所以说话之前,必须呼来 呼去,先把符咒吹开。) 陈近南心想:“这个笨查某,没事干嘛贴一张鬼东西在脸上?多不方便呀。” 喝问:“喂!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名脸大如饼的黑衣丑女道:“干什么?你问她(指着云丝鹊)不就明白啦!” 云丝鹊道:“她们想要抢夺我身上的撒旦之星。” “知道就好!”浑身疙瘩的矮胖丑女冷笑:“把东西快快交出来,让我们带回 去给大汗,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陈近南回头又问:“她有什么神通?口气这么大。” 云丝鹊道:“她叫‘蟾蜍妹’,擅长的巫术都是些毒物、魔药。” 蟾蜍妹搭着云丝鹊的介绍,不断地从手中那包东西掏出药粉,洒在地上,地上 的杂草与虫蝇登时死了一票,显见药粉毒性之强。 云丝鹊又道:“至于那个瘦子,她叫‘僵尸女’,擅长的巫术都是些趋鬼、运 尸之类。” 长发、高瘦的僵尸女应道:“呼!等会,你们就能见识……呼!我的绝技,现 下……呼!不必这样吹……呼!捧。” 陈近南看得直想笑,勉强忍住。 云丝鹊又道:“最后那个最厉害,她叫‘大变娃’。” 陈近南一愣:“大便娃?”猜测道:“这个绰号,是因为她的脸色臭得跟大便 一样?” 云丝鹊摇了摇头。 陈近南又猜:“那是因为她的脸很扁很大,丑得像陀大便?” 云丝鹊又摇了头。 陈近南又猜:“该不是……她有吃大便的神通?” “闭嘴!”大变娃忍受不住,暴声怒道:“我的绰号,是变化很大的‘大变’, 不是屙大便的大便!你这个笨蛋!” 陈近南骂道:“你才笨蛋哩,什么绰号不好取,偏取这种肉脚(三流脚色)绰 号。” 大变娃好气,脸色变得跟大便一样,招手喝道:“师妹!上前教训、教训这对 狗男女。” 蟾蜍妹应声而出,右手连摸连洒,搞得漫天毒粉、满地毒药,一时间,风中色 彩般斓、光影诡艳。 云丝鹊忙喊:“屏住呼吸,不要碰触。” 陈近南遂即屏息运气,背着云丝鹊,转身快跑。 蟾蜍妹、僵尸女与大变娃尾追不舍。 云丝鹊道:“近南,蟾蜍女有个致命要害,你不妨试试。” 陈近南边跑边问:“什么要害?她该不是怕蛇吧?” 云丝鹊道:“她的致命要害就是肉麻话。” 陈近南一怔:“肉麻话?我不懂你的意思。”这当儿,轻功高超的他已将三女 甩掉,不必再屏息运气了。 云丝鹊附在他的耳畔,详加指导……正说间,蟾蜍妹、僵尸女与大变娃气喘吁 吁地追了到来,都对陈近南高超的轻功,暗地里诅咒个不停。 蟾蜍妹正要上前重施故技,喷洒魔法毒药,可是由于太喘了,一时还无法动手。 陈近南这头忽将云丝鹊放下,面对她道:“我爱你。” 蟾蜍女听了,身子一凛。 接着陈近南深情款款地,按照云丝鹊教他的话说:“你一定会问,我们才刚认 识,凭什么我能说我爱你。” 云丝鹊柔声应道:“凭什么?” 陈近南道:“凭着你曾走入我的梦中,又从我的梦中走失,形影印烙在我的脑 海,成为我悬赏半生的痴恋。” 蟾蜍妹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僵尸女与大变娃则是莫名其妙。 云丝鹊接着问道:“你怎能如此确定,我是你悬赏的意中人?” 陈近南道:“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心田深耕成为诗句,而你的一颦一 笑,又是牵动我心弦的音符,止我能痴、止我能醉,止我能领悟而飘然,与世隔绝。” 上前轻拥云丝鹊的双肩(这动作也是云丝鹊教的),复道:“所以我能确定。” 云丝鹊又问:“既然我是你悬赏的意中人,如今找着我了,你要罚我什么?” 陈近南潇洒一笑:“罚你中我的瘾、坐我的牢笼,被我守着一辈子。” 云丝鹊眼中噙着感动的泪水,投入陈近南的怀抱。 陈近南心里自问:“她怎么演的这么投入?还哭了哩。” 僵尸女与大变娃也问:“呼!搞这种肉麻……呼!肉麻把式做什……呼!么?” “是啊,莫非这是缓兵之计?” 就在这当口——蟾蜍妹陡然凄厉惨叫,浑身疙瘩掉了一地,体内累积多年的毒 脓纷纷喷出,灼得她满地打滚、痛不欲生。 陈近南悟道:“原来如此,肉麻话果然是她的致命要害。” 过得一会,蟾蜍妹就被自己的毒脓活活灼死了。 眼见同门中计而亡,僵尸女上前怒道:“呼!你们好卑鄙,竟使这等……呼! 下流手段,看我怎么……呼!怎么……呼!对付你们,哈哈……呼!哈!” 说着说着,地震土动,一具具僵尸纷自地底下冒出,狰狞嘶吼。 南京城可是一座古老城都,历来不知遭了多少战火,城里城外,也不知埋了多 少士兵死尸,僵尸女随便使咒,便能驱出一大票僵尸士兵。 陈近南吓得也跟着嘶吼:“真的假的呀?这么多僵尸!” 僵尸女大手一挥:“呼!疾疾如律令!杀了这两人!” 大批手持残刀断枪的僵尸士兵得了符令,即刻冲至陈、云二人跟前,发动围攻。 陈近南背起了云丝鹊,饱提内息,运气掌中,旋即一掌三个,两掌七个,将冲 近跟前的僵尸统统劈倒。 然则倒地的僵尸尽管丢了头或去了手,稍过一会,仍能重新站起,再度作战。 陈近南惊道:“什么?它们是打不死的呀!”回头询问:“那它们打我打得死 么?” 云丝鹊道:“你说哩。” 陈近南冒出了冷汗,起脚欲逃,不料僵尸女早有准备,命令声下,驱使众僵尸 将二人团团围住。 眼见危在旦夕,陈近南回头又问:“这票僵尸有没有什么致命要害?” 云丝鹊道:“它们没有,”随即指着包围圈外的僵尸女,“但是她有!” 大批僵尸此时又发动攻势! 陈近南施展内功,再把僵尸一一打倒。 虽说它们又一一站起。 累得陈近南上气不接下气,又问:“她的要害是什么?” 云丝鹊道:“撕掉她额头上那张符咒,便能将她制服” “那容易!”陈近南当下纵身翻飞,一举越过包围圈子,折而奔近僵尸女,伸 手撕掉她额上符咒。 这一记兔起鹞跃、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好不高明。 无奈陈近南还不及高兴,便见僵尸女的额头,冒出了一张新符咒。 大批僵尸同时又对他二人展开围攻。 陈近南一边忙着对付僵尸,一边又问:“你不说撕掉她的符咒吗?怎么?符咒 还能再生呀?” 云丝鹊道:“谁叫你没听我说完,哪,要将她的符咒撕去,得在撕去符咒之际 吻她才成。” 陈近南像是被雷劈中似地跳了起来:“吻她?你干脆叫我去死算啦!” 云丝鹊沉吟:“不然这样子吧,我先附在她的身上,然后你再出手,当你亲吻 她的时候,就当是亲吻我罗。” 陈近南偷闲看了僵尸女一眼,那张干瘪有如死尸的脸,怎能跟美如天仙的云丝 鹊相比?苦笑道:“这么做会有帮助吗?” 云丝鹊道:“将来我老了、丑了,难道你就不吻我啦?” 陈近南心想:“她扯这些干嘛?好像我已经娶了她似的,啧。” 云丝鹊指着四周愈来愈多的僵尸:“都这么危急了,你倒底依是不依?” 陈近南叹道:“好好好,我依了你便是。”当下再一次纵身翻飞,折而奔近僵 尸女,“可以出手了吗?” “出手!”云丝鹊手抚撒旦之星,口中念念有词。 说时迟那时怏,陈近南身形一变,僵尸女眼睛一花——符咒再一次撕落。 云丝鹊便趁这片刻附身于僵尸女身上。 陈近南抱住僵尸女问道:“这会你是在我眼前?还是在我背后?” 僵尸女狡黠笑笑:“在你眼前啦,还不快吻。” 陈近南深吸了一口大气,咬紧牙关,便即亲吻,心想:“干!好像在吻一条死 鱼,又冷又腥。” 背后的僵尸女(此刻身躯是云丝鹊)见状,惊声尖叫:“移魂术!”赶忙伸手 去扯项链……说时又迟、那时又快,项链扯断的那一刻,僵尸女猛然意会自己错了。 失去了符咒,僵尸女(的本尊)也失去了法力,魂魄一旦运原,也就无能为力。 云丝鹊还魂回到陈近南背后,忙喊:“不用吻啦!我回来啦!”伸手推开僵尸 女。 这一会,四周的僵尸士兵纷纷倒地,不再受巫术驱使,成了真正的僵尸。 僵尸女环顾四周,气急败坏:“你、你们毁了我的符咒!我、我跟你们拚啦!” 高举双手,吱吱乱叫,朝陈近南冲近。 陈近南哪还跟她客气?一脚将她踹得远远的。 僵尸女像只蟑螂一样,撞在附近的一棵树上,黏在上面。 云丝鹊挂回了撒旦之星,赞道:“你真厉害。” 陈近南笑笑:“我练有许多高深的武功,踹这一下没什么。” 云丝鹊道:“我不是夸你这个,是夸你刚才亲吻她的那一下。” 陈近南转而变了脸色:“毗!你不说我还想忘了呢,恶心死啦。” 云丝鹊笑:“恶心你还吻的下去?” 陈近南两手一摊:“我当是在吻你罗,设想你被毁了容,变成她那鬼样。” 云丝鹊又笑:“那、那我现下就在你身边,没被毁容,你想不想吻我?” 陈近南忙再将云丝鹊放下,面对她道:“好哇。” 云丝鹊娇羞地责道:“猴急什么,也不先培养培养情调。” 陈近南搔头傻笑:“对不起嘛。”旋又色眯眯地道:“嘿嘿,我学过一种床上 功夫,等会吻你,你就知道厉害。” 云丝鹊神情又是害臊、又是期待:“是吗?” 陈近南道:“你不信?好,让你尝尝。”双唇翘得老高,准备开吻——“喂, 当我是死人呀:” 那头,大变娃双手叉腰、气冲冲走了过来,怒道:“要亲要吻,也等打败我了 再讲。” 陈近南叹道:“对哟,我倒忘了你这个大便脸。” 大变娃恶狠狠道:“等我施展了绝技,包你永生不忘!”当场并掌竖指、猛念 咒语,一边念,一边还直跺脚,大脸也跟着狂抖乱颤,活像是在揉面皮。 陈近南赶紧去问云丝鹊:“她的致命要害,又是什么?” 云丝鹊道:“她的法力高强,不比前面那两个,并无致命要害。” 陈近南又问:“那我该怎么办?” 云丝鹊反问:“你身上不是有张变身咒么?” 陈近南一怔:“你怎么知道?” 云丝鹊笑笑:“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可多啦。” 呼地声响!大变娃突然化做一缕青烟,青烟散处,竟是一条长达三丈、尺径来 粗的獠牙巨蟒。 巨蟒很快地人立而起,虎视眈眈,嗤嗤吐着蛇信,准备扑噬陈、云二人。 陈近南抚符念咒,改“变”李四十七,呼地声响,将李四十七变成一条更长、 更粗的恶龙。 巨蟒见了恶龙,登时缠绕而上,一团扭打。 恶龙(李四十七)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能奋力抵抗,猛然张嘴便咬,将那巨 蟒咬得鲜血淋淋。 呼地声响:大变娃遂再化做一缕青烟,变成一只巨大的飞鹰,飞离龙口,转而 又俯冲而下,啄击恶龙。 陈近南看了,忙又改变李四十七成为一副弓矢,弯弓架箭,觑准了飞鹰准备发 射。 呼地声响!大变娃遂再变成一块盾牌,挡开箭矢,旋即狠狠砸向弓矢。 陈近南忙又变李四十七为一团火焰,烫烤盾牌。 呼地声响!大变娃再变成一束从天而降的瀑布,浇息火焰。 陈近南又变李四十七为一条游鱼,悠游自得。 呼地声响!大变娃变成一只鹳鸟,啄食游鱼。 陈近南又变一只野狼,驱赶鹳鸟,大变娃变成一群黄蜂,包围野狼,陈近南变 一只麻雀,逃之夭夭,大变娃变一张罗网,将之网下,陈近南变一条小虫脱网,再 次逃之夭夭,大变娃变一条大虫,尾追小虫——倏! 这条大虫却被一只经过的野雁张嘴咬死,张口吞下。 陈近南一怔,发现大变娃真的死了、不能再变啦,于是抚符念咒,把李四十七 变回原形(一颗木鱼),放回怀中。 蓦然回首道:“云丝鹊,你看……”惊见云丝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隔得一会,那只野雁飞落在云丝鹊胸前,张嘴扯下项链,云丝鹊这才还魂苏醒。 陈近南悟道:“原来、原来刚才是你附身成了野雁,咬死对方?” 云丝鹊轻轻抚了野雁几下,放飞了它,说道:“总不能看你跟她变来变去、没 完没了吧。” 陈近南搔头说道:“没办法呀,无论我变什么,总是弄不死她啊。” 云丝鹊道:“大变娃的法力虽高,智力却不高,不明白变身神通只能杀死实物, 却杀不死同为变身的神通。” 陈近南道:“原来如此……” 云丝鹊又道:“同样地,变身神通止能为实物所杀,她不防我,我当然就不客 气罗。” 陈近南寻思又问:“既然这样,你起初怎不杀她哩?还让我陪她没完没了的变 来变去。” 云丝鹊苦笑:“起初你们变的都是巨蟒、恶龙,火呀水的,我要附身什么东西 才能杀得了她呀?” 陈近南又搔了头:“这倒也是。” 云丝鹊这时走至陈近南跟前,环手绕住他厚实的颈项,仰望笑问:“我的仇家 很多,今生今世,你都会像刚才一样,保护我吗?” 陈近南还以一笑:“你的法力这么高强,该是你保护我才对。” 云丝鹊神情满足的伫立在他怀里,道:“也好。” ---------- 九色鹿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