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一趟还真够远的,坐著没窗子的马车跑了近半个时辰,等下车的时候,已经 到了一座宅院里面。 “对不起,公子。”,那对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因为这是家父隐居之所, 不方便外人知道,请公子见谅。” 我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不满,看这所宅院四四方方的,不像一般江南有钱人家 的花园那样亭台楼阁的,倒像是北方的那种厚壁高墙的深宅内院,隐隐的让人感到 一股肃杀之气。 我心中一动,笑道∶“莫不是宝大祥把总号从应天府搬到了杭州?” 那姑娘迟疑了一下,才道∶“公子目光如炬,正是如此。家父说应天乃兵凶之 地,四年前便把总号移到这里了,现在应天府那边只是个幌子而已。此事关系敝号 机密,务请公子代洛uu秘。” 我“噢”了一声,想起五年前的宸濠作乱,虽然只有短短四十三天,却也是战 火纷飞,师父还带著我们远避闽中,像宝大祥这样的大商行更能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回头对萧潇三人道∶“既然少东主交待了,那方才她没说什麽,奶们也没听到 什麽。” 玉珑噘著小嘴,“干麽那麽凶,我们不说就是了。” 跟著她曲曲折折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前。她掏出钥匙打 开门,门轴竟发出吃力的吱扭声,细一看,原来这门是铁作的,只是掩饰的好,看 上去像普通的木门似的。厚重的墙壁似乎也是铁的,没有一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 她拿钥匙不知在哪儿又捣鼓了几下,只听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房顶现出一个布满 铁栅栏的天窗,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关上铁门,她又拿钥匙在一座佛龛前摆弄了几下,一张檀香木台子缓缓从地下 升起。 公子,这是敝号的藏宝重地,说起来,公子还是这里的第一位客人。 虚荣心膨胀了片刻之後我就冷静了,“少东主这麽看得起在下,在下怎麽也得 留下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她眼里的笑很明快,“跟公子做生意,真是省心省力。” 我和萧潇、玲珑姐妹坐在一侧,她则坐在对面,从桌下拿出一只锦盒,轻轻掀 开盒盖。 “喔┅┅”,萧潇和玲珑姐妹不由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是一只钻戒,指环部 分飘逸灵动,做工精美,但这并不出奇,令人惊叹的是上面的那颗钻石硕大无比, 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麽夸张!我不为所动,“老实说,少东主,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大的钻石, 称为「稀世珍宝」绝不为过。只是它只能收藏,戴在手上就不太妥当了。在下想要 的是能够在平常日子穿戴的那种。” 说著,又似开玩笑道∶“在下倒是觉得把它镶在皇冠上更适合一些。” 她看了我一眼,“原来是这样。”,她低头找了一下,拿出了两个锦盒。 左面的锦盒里静静躺著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项链我见得多了,萧潇就有好几条, 可这串珍珠粒粒个大色纯,更难得的是大小如一,便一下子显得珍贵起来。 “这是南珠中的极品檀珠,公子闻一闻上面可有檀香之气?” 我拿过来一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心中好像顿时清爽了许多。“这珠 莫非有提神静气之功?” 她含笑点点头,眼中露出嘉许的神色。 我看玉珑已经跃跃欲试,玉玲也是一副心动的模样,便冲玉珑一招手,“妹子, 过来。” 这是作淫贼的好处,你正人君子一个,敢开口就叫人妹子吗?不过,就是淫贼 也要讲究天时地利,换个地方我叫声“妹子”,玉珑没准和我急,现在她却只是有 些扭捏的挪到我身旁,我站起来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象牙白的珍珠和玉珑粉嫩 的肌肤相互辉映,把玉珑衬得愈发美丽。 “妹子,奶真漂亮。”玲珑姐妹虽然不如萧潇那样美到了骨子里,可相差只是 毫厘。这时玉珑有珠玉相衬,看起来著实明艳动人。旁边的玉玲也看出妹妹的变化, 眼中露出艳羡的目光。 我看在眼里,便问∶“还有吗?” “很可惜,敝号只此一串,要让公子失望了。檀珠产量本就极低,又要一般大 小,想再寻这样一串,恐怕势比登天还难。” 玉珑看了看姐姐,脸上露出了两难的神色,犹豫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似的, 一咬牙,便要把项链摘下。我按住她的手,道∶“少东主,奶开个价吧。”又转头 对玉珑道∶“傻妹子,奶心眼好,可笨了点,等会儿奶姐姐再挑一串,不就可以经 常换著戴了?” 玉珑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刚浮出笑容,就听那姑娘说了句“三万六千两。”笑 容马上变成了一脸的惊讶,“人家一串珍珠项链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少东主奶的再 好,二三百两也该够了吧,怎麽要三万多两呢?” “我的姑奶奶,奶要是不懂就别说话,没人拿奶当哑巴。”我心里暗自道。 那姑娘笑笑,没有说话,我只好替她解释,想想这东西买的也委屈,也幸亏带 著她们过来,若不然买回去没准不当回事呢。 “妹子,珍珠和人一样都是有美丑的。一万个人里面恐怕也挑不出一个像奶这 样美丽的女孩,同样一千颗珍珠里面也只能挑出这麽一颗又纯又大的来。这副项链 应该有三十六颗相同的珍珠,奶算一下吧,三万六千颗珍珠只能作出这麽一副项链, 少东家卖三万六千两还算贵吗?好了,别摘了,要摘出门再摘,这副项链也只适合 家里戴,我再随便买条链子奶平常日子用。” “小妹妹,令兄懂得韬光隐讳,方才说得都是至理名言,这副檀珠项链确实只 适合家中穿戴。至於两位妹妹平常穿戴的项链敝号就奉送了,也算小女子的一点见 面礼。”姑娘说著,拿起右边锦盒里的一对翠绿的玉镯递给我,说∶“公子,您看 看这副镯子。” 这镯子的款式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也没细看便道∶“少东主,礼部有令,「 庶人妇不得著镯、钏」在下没有功名,我妹妹手腕上没法戴镯子。” 旁边萧潇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又琢磨了一下,道∶“爷,这镯子和那串珍 珠项链是不是很配呀?” 女人特别是美女身上的饰品贵精而不在多,饰品怎麽搭配更是一门学问,这是 我在众多美女身上亲自试验得出的结论。叫萧潇一提醒,我脑子里顿时想像出玉珑 赤裸的娇躯戴著珍珠项链和翠玉镯子的模样,珠玉的圆润和玉珑的娇憨果然相映成 趣。 “这原本是一套吗?”,我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小女子也是觉得这样搭配很协调。” 哦?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她独自在这间屋子里,脱下了全身的衣服,周围摆满了 镶金嵌玉的饰品,雪白的娇躯是最佳的试验地,她一一试戴著这些首饰,找出最佳 的组合的情形,不由得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咦?她的眸子怎麽变得雾蒙蒙的一片?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难道┅┅这就是 这个面具的神奇之处吗? “好,我买下了。”,“二千三百两。” 接下来又挑了一条两万五千两银子的钻石项链给玉玲,萧潇看中了一把长命银 锁,做工十分精巧,雕龙画凤的显得很吉祥,我知道她心里惦记著我说的话,现在 就想给我们的孩子准备些小饰物。 那姑娘说∶“这东西本来不值几个钱,只是这把长命锁有些来历,收的时候就 贵了些,公子若是喜欢,敝号就平进平出,一千两银子。” 大约看了一百三四十件饰品,那姑娘一摊手,“就这麽多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一直想给萧潇配一副足链,却总找不到合适的。“真的再没 有了?”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有几样,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饰品。”,我说看看吧, 那姑娘又拿出了三只锦盒。 打开左面的那只,玲珑姐妹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叫,脸色顿时变得绯红。 那锦盒里并排放著两只宝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彩。虽然式样有 些变化,但它和萧潇乳头上戴著的那件饰品显然有著相同的名字──乳环。 “这对耳环和公子两年前在敝号订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姑娘的 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耳环未免太重了些,也未曾见夫人戴过。” “少东主想看一看戴上去的效果吗?”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老天爷,您 真是眷顾我,我可是个淫贼呀!莫非您老人家也是同道中人? “是啊。” “真的想看?” “真的。” 萧潇的手开始解对襟的衣扣,那姑娘看起来更困惑了,不过,很快像是明白了 什麽,她眼里闪过浓浓的羞意,猛的一抬手,刚想说“不”,萧潇的手已经陡然加 快了速度,那个“不”字说出口的时候,萧潇的上身只剩下一抹束胸了。 就在我轻轻的一拉,让萧潇丰腻的椒乳挺拔在空气中的时候,那姑娘的面具前 面突然多了一道钻石组成的面纱,云遮雾绕的,让我看不清面纱後面那对眸子的表 情,只是那面纱并不能把她的身子也遮住,我看到她胸前的起伏有些快了。 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快感,这钻石面纱落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她的修为还差 了一点。 这面具的花样倒挺多的,我心里暗道,嘴上却没停下∶“少东主,这并不是耳 环,它叫乳环。” 我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像是沾满了从萧潇私处流出的淫汁,淫邪而有湿意。玲珑 姐妹早羞红了脸,她们肯定弄不清楚为什麽在杀了十个八个淫贼之後,却让另外一 个淫贼做了自己的师兄,虽说这个淫贼和她们以前杀的有些不一样,但他确实是个 淫贼。 “多谢公子指教。”那姑娘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我已经听出里面的一丝波动, 萧潇的肉体果然连女人见了都喜欢。 我知道应该继续的击打她,让她心灵出现上的那道缝隙越变越大,最後只能用 对我的刻骨相思来填充它。我便拿出一只慢慢替萧潇换上,乳环上镶嵌的猫眼像一 只人眼窥视著萧潇粉红的乳头,显得异常妖艳。 那姑娘的呼吸放轻了,那应该是她刻意控制自己的结果,我想差不多够了,她 已经不会忘了这淫靡的场景,一张一驰才是致胜之道,便有心转了话题∶“这不是 中土之物。” “公子好眼力,”,那姑娘松了口气,“这是前些日子敝号从一西域胡商那里 收购上来的,因为语言不通,小女子记得公子以前定制过类似的东西,便作主买下 了,这一对敝号进价两万九千两银子,小女子加价三成,公子不反对吧?” 按照我对这个行业的了解,遇到不懂行的人,珠宝行有时会加价十倍出售,但 对於这种动辄上万的珍品,卖家讲的是诚信二字,因为你骗一次,就会失去一批大 主顾,得不偿失。这次宝大祥这位少东家开出的价码十分公道,我想最多只有一成 半的利润,甚至更低,此时竟要加价三成,显然是不满我方才的举动。 恨不过是爱的触媒,小妹妹,奶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呀。 “好,就算在下给少东主赔罪。”说著,我打开了中间的锦盒,里面是一大一 小两条珍珠链子。 链子每只都是九粒大小如一的珠子,那珠子和珍珠不太一样,泛著晶莹的光泽, 我仔细一看,竟全是夜明珠,大的一串珠子比鸽子蛋稍小些,小的一串只有大珠子 的一半大小。链子的一端是比夜明珠小些的汉白玉珠子,另一端则是一个汉白玉的 指拉环。 “夜明珠这样串起来用未免暴轸天物,可又┅┅”那姑娘似乎想起来什麽,话 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是呀,它不像是项链,也不像是手链,哥,这到底是什麽东西?”玉珑忍不 住好奇的问,因为不想露出身份,没办法只能叫我哥哥,只是听起来便含含糊糊的 了。 “妹子,哥哥这次可要卖个关子。”我顺杆往上爬,特意把哥哥两个字说得极 清楚,心道,这後庭珠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奶若是知道可就奇也怪哉了,想知道 这是什麽东西,还是等给奶开苞的时候再说吧。 “这对珠串贵些,十二万八千两。” 还好,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自己身上只有不到五十万两的银票,万一她报出 个天价,我岂不当场出丑,要知道一颗上好的夜明珠可要上万两雪花花的白银呀。 “萧潇,收起来吧。”这时萧潇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冲我嫣然一笑,我知道 她已经在期待晚上我的後庭调教了。 “公子好大的手笔呀。”虽然因为那幅钻石面纱让我看不清她眼中的表情,可 听声音我也能感觉出来她确实有些惊讶了。 前面这两个锦盒里的东西让我对最後一个锦盒产生了期待,里面的那只铂金蜻 蜓果然没让我失望,这只与萧潇的小手一般大小的蜻蜓布满了机关,轻轻晃动一下, 翅膀便振动起来,两只小爪跟著一抓一放的,连尾巴也像是产卵似的一点一点的点 个不停。 因为上面并没有宝石装饰它,这只充满奇技淫巧的蜻蜓只被卖了六千六百两, 我都不禁替它叫屈,“等把奶弄上床的,再让奶尝尝我小蜻蜓的厉害!”我对著那 姑娘暗自道。 “一共是二十三万六千六百两银子,抹去零头,公子您付二十三万六千两就行 了。” 我点了一下银票递给她,她低头开始写契约,我似乎是不经意的道∶“少东主, 恕我直言,宝大祥最近出事了吧。” 她的手顿时一停,“公子此话怎讲?” 我开始使出了我的杀手镧,这是我在听到宝大祥无法承接我订做的手镯时就开 始怀疑了,在来到它的藏珍室之後,我更加确认了,宝大祥,你比我想像的实在是 差了许多。 “在下看过贵号的藏品,数量之多,样式之美,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真心话,连萧潇她们三个都一个劲点头。 “不过,这些藏品都不是贵号的手艺,若是收购上来的话,在下估计至少要动 用二百万两以上的银子才成。这些饰品巧则巧矣,难道贵号做不出来,非要收购吗? 即便买个一二十件的用来观摩也属正常,但买来一百多件恐怕┅┅” “且慢!”那姑娘猛的打断了我的话,“公子如果方便,小女子想和您单独谈 谈。” 我一挥手,“萧潇、玲珑,奶们在门外等我,不许乱跑。” 看萧潇她们出去了,那姑娘轻抚了一下面具,那钻石面纱便卷成一条束发的带 子,平静的道∶“家父姓殷,小女子行二,家里人都叫我二姑娘。” 说来好笑,在宝大祥前前後後花了一百多万银子,我到现在才知道老板姓殷。 看她乌黑的眼中流出淡淡的倦意,我知道她平静的声音背後心已经不堪重负而开始 崩溃了。不过,若是现在就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她虽然会很感激的靠上去,可等 身心都恢复了,那感激会不会变成爱与服从就难说了。 所以我只能给她一只手,让她只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拉的住的手。我开始伸 出手∶“在下王动,草字别情,如果姑娘看得起在下的话,我就托大叫姑娘一声妹 子,姑娘可以叫我大哥。”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声音实在是太诚恳了,抑或是其他什麽原因让她无法拒绝, 她嘴唇蠕动了两下,低低叫了声∶“大哥”。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再叫出声“公子”来,这时我已全然智珠在握了,好妹子, 这声大哥既然叫出来了,奶还能跑出我的手心吗?! “妹子,宝大祥的人手是不是出了问题?” 殷二姑娘点点头,“大哥真是玲珑心思,竟从我们进货上看出了问题。”她停 了一下,问我∶“大哥知道「霁月斋」吧。” 霁月斋?我摇摇头,没听说过。 殷二姑娘一笑,“大哥你多长时间没回扬州的府第了?” 我一算,“从赴应天诳u 狳 { 在,已经快半年了。” “这就对了,霁月斋四个月前才成立,不过一开就是三处分号,应天、杭州和 扬州,它开张的时候在三地都发过名贴,凡是当朝权贵、富豪巨贾都收到了帖子, 估计府上也应该收到帖子,只是大哥不在家中,所以没看到。” “是不是霁月斋拉走了宝大祥的大批人马?”霁月斋开的规模这麽大,一定需 要有经验的熟手,宝大祥的人免不了被撬,不过走了一两个并不会影响宝大祥,只 有大批人马跳槽,才能影响到宝大祥的生意。 “大哥猜的不错,我家七大档手除了梁师父身染目疾之外,其他六个全数到了 霁月斋。” 我一愣,“霁月斋的工钱给得高吗?” “不太清楚,但我家对他们绝对不薄,一年三百六十两银子外加花红,怎麽也 有六百两银子一年。” 这著实不低,我一皱眉,“妹子,这不是钱的问题,若是钱上面的问题,最多 走个三两人,不会都跳槽了。” “小妹也这麽想,而且这霁月斋珠宝的价格异常的便宜,几乎是我家进货的价 钱。” 说著,她眼里有些歉意,“大哥,说了您别生气,您今天这一笔是我家三个月 来赚的最多的一次,这些天我们几乎都在赔钱往外卖,即便这样,客人还是少了许 多,因为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工匠,没办法接像大哥这种定制的活儿了,其实 那是最赚钱的。” 我笑道∶“大哥的钱不让妹子赚,难道让别人赚不成?” 心道,这霁月斋明显是冲著宝大祥来的,而宝大祥在业界根深蒂固,想整垮它 绝非易事,这霁月斋背後定有强援,便问∶“妹子,这个霁月斋是谁开的?” “小妹也不清楚,只知道它的老板姓宋,人都叫他宋先生。” 我看她眼里露出恳求的目光,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她已经开始依靠我了,这在 一个时辰之前她恐怕连做梦也没有想过,我心道,不过她想求我什麽?钱吗?有可 能,不过宝大祥经营珠宝这麽多年,即便对手一直打这种价格消耗战,宝大祥也不 会轻易被拖垮。现在宝大祥更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对手霁月斋为什麽能把珠宝的价 格压得这麽低,是为了争取客户的一时之举还是在进货的时候本身就便宜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试著问道∶“妹子莫非想让我探一探霁月斋的底?” 她顿时松了口气,却又把钻石面纱放了下来,“大哥,小妹正有此意,只是不 知如何开口,好在大哥看了出来。” 轻声笑了一下,又道∶“大哥的心思太厉害了,小妹不得不放下面纱,免得大 哥把我给看透了。” 我却不由得暗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怪不得奶肯叫我一声大哥,原来早打好了 主意,这个丫头片子好像没有那麽容易对付。便有意转了话题∶“妹子,若是大哥 没看错的话,奶今年怕是还没到十八岁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大哥神目如电。” “妹子以弱冠之龄来打理宝大祥的业务,伯父真是放心的紧呀。” “家父不良於行,家母和几位姨娘都不善此道,姐姐自幼多病,姐夫一介书生, 弟弟妹妹又小,小妹不来打理谁来打理?” 书生?少爷我也是书生!可听她话里满是无奈,我还是顿起怜惜之情,小小的 不快便隐藏在心底。 “好吧,那大哥就帮奶探探霁月斋的底吧。只是这事儿不能急,如果他们有心 的话,我进出宝大祥他们可能全清楚,所以得先把霁月斋的事放上一放,正好我这 些日子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三个月後我去探霁月斋。” 她欲言又止,我一愣,妹子,莫非宝大祥的资金有问题,撑不了三个月? “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在杭州安的新家花了三百多万两,又不得不吃进两百多 万的货,店里的流动资金已经没有多少了,再这麽耗下去,不出两个月就得变卖家 产来流动了。”她的话里有些苦涩。 我当然知道变卖家产的後果是什麽,消息一旦传出,宝大祥的牌子就算倒了。 我虽然觉得宝大祥没有想像中的那麽强大,却没想到它外强中乾到了这种地步,想 这位殷二姑娘支撑这个诺大的家业也是耗尽了心血吧。 我不得不更改我的计划,“妹子,我身上没带那麽多钱,这二十万两奶先拿著 用,我一个月之後再带钱来一趟。” 身上剩下的四万多两银子省省花也该够了,而有我这二十万宝大祥再怎麽不济 也能撑上一个月。 “再有,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在这儿花了二十几万买珠宝,别人若问,就说我买 了两付镯子几条项链,一共不到一万两银子。切记。” 她是个明白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犹豫了一下,她把银票接了过去,用极 低的声音道∶“大哥的恩情,小妹不知何以为报?” 我没有言语,只是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开慈善堂的,恩情,当然要回报,怎麽 报,妹子奶就好好想想吧,我心道。 -------- 清风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