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左右为难 见那殿内出来的一众女子俱都看向自己二人,唐瑶不禁回头四顾,身周便只陆 引一人,难道她们在看陆大哥! 一步上前,唐瑶侧头看向陆引,顿觉陆引目光异样,顺他目光看去,那绝美无 匹的白衣少女竟也满眼惊慌地注视着陆大哥!一定是看着陆大哥!他们…… 又一扭头,陆大哥分明也在呆呆地看着,他们…… 暗夜行路,跋山涉河,恒山派一众女弟子被迫一路东行,不几日便到了泰山之 麓一处寺庙。一行甫一抵达便被“请”进寺庙后殿之内。殿门并不上锁,但四外看 守众多,祁镌等人手脚虽是动作自如,对方却似了解每人功力高低一般,一名女子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逐一点了各女穴道,祁镌、李皎洁功力较高,钟葳蕤身体已然 恢复大半,对待更是慎重,三人身上俱被点了多处。 那女子的点穴手法竟是本派的指玄功,为免一众师姐妹无谓忧虑,祁镌大感惊 异之下却也并未声张,只觉对方图谋重大,对于目前的处境越发担心起来。 坐在空无一物的大殿内,众女俱都默然无语。院内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既 而倏起人声,听来却与守卫两两低语大是不同,众女不禁面面相觑,俱各心道,有 人来了。 不知来人是否会对自己不利,见三位主事的师姐妹没作反应,几女跑到门前, 趴住门口向外看去,一眼所见,竟是陆引,不禁俱各惊疑,齐齐诧异道:“是那淫 贼!”“是那陆引。”“是陆公子!”“陆公子没死!”反响一时各自不同,其中 却是早有听闻那淫贼竟是泰安陆家少主,后来又知陆引并非淫贼,想到陆引相貌英 俊,早在连日之间暗自幻想陆引没死,不知几多芳心牵系,早有数人已然暗自飘飘 然地操持起陆家少奶奶的梦想来了。 ……他没死! 钟葳蕤霍然起身,肩胸伤处受到牵扯忽地一痛,却只微一蹙眉,心中想到要去 看他,却见一众师姐妹聚在门前,一时踌躇,却已不知应该如何。 祁镌、李皎洁也已起身,对视一眼,目光之中俱是疑惑,虽是不信,却只瞬间 便现惊喜。 “钟师妹?” 二女俱都看向钟葳蕤,见她一脸茫然,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相对颔首, 各牵钟葳蕤一手齐齐奔向门口。 “原来真是陆公子!” 唐瑶闻声一震,望向讲话之人,那少女竟也是美得惊人!一身鲜艳的橙色长裙, 外罩白纱,身材秀挺窈窕,皮肤白皙若脂,凤目琼鼻,唇红齿白,团花髻泻下一袭 黑瀑般的秀发,美丽竟同那白衣少女不相上下。她们竟然都是那么美丽!可是自己 …… 其实,唐瑶的美丽绝不逊于钟葳蕤与祁镌二人,只是她自小随爹爹游历,时常 受到冷落,早已形成一种自卑心理,这时便不自觉地露出自惭形秽来。 虽然不知这一众女子的来历,但从陆大哥及她们一众的反应看来,唐瑶已然确 定他们定是互相识得,而且还不仅仅是识得那么简单! 这红衣女子怎地那么美丽! 祁镌、李皎洁只看陆引一眼便将目光齐齐定在唐瑶身上。 乍见陆引,钟葳蕤一时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眼中无限迷离,连日来的愁苦哀 怨齐齐涌至心头,不知是恨是责,那深印脑中的初吻之痛竟然忽地搅起沉沉一片酸 楚,两行晶莹珠泪滴滴答答瞬间坠满腮边。 螓首微低,怎地他臂间却牵着一双……她是谁?她怎地竟是那么美丽!钟葳蕤 黛眉一时紧蹙,脑中忽地“嗡嗡”作响,眼前瞬时一黑,耳边传来师姐的惊呼声音, 却是那么遥远空荡。 忽见钟葳蕤不支晕倒,陆引急抢一步,臂间一紧,身形无奈顿住,扭头看向唐 瑶,却见她正眼现疑惑注视自己,心下一叹,没想到竟会来得这么快! “陆大哥,你识得她,是吗?” 陆引长吁口气,应道:“她们是恒山派门下,那……那穿橙裙的姑娘便是伤我 之人。” “我是问那穿白衣的!” 陆引一时语塞,竟已不知如何回答,识得?不识得?怎会不识!怎么识得? 见陆引犹豫,唐瑶腰肩狠扭,恨道:“你怎不讲话?那……那穿白衣的……” “她是钟葳蕤钟姑娘。” 唐瑶胸口起伏,双目狠狠瞪着陆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半晌 才从无边的恼恨中脱身出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竟会无端生出这般怨愤?或许 不是自己刚刚想的那样!那橙裙女子便是伤他之人,她们应该与陆大哥不睦。轻 “咦”一声,唐瑶心道,为什么韩姐姐要我帮她救出这些女子?她们是恒山派的人 ——恒山派最是可恶!爹爹每隔几年便带自己去一次恒山,可每次都是被赶出来, 那叫做李同心的臭道士更是恼人,听闻爹爹只是卖了他的剑鞘,他便恶语相向,竟 令得整个江湖笑我父女是恒山的不速之客。这些女子之中竟有韩姐姐的亲人,会是 谁呢?韩姐姐又未讲到,难道真要救她们这许多人? 不知唐瑶正在想些什么,又不好脱开她的掌握,陆引只得焦急地望向恒山派一 众,看着她们给钟葳蕤施为救助。 “嘤咛”一声醒来,钟葳蕤眼含清泪望向陆、唐二人,他们才是金童玉女、神 仙倦侣,为什么那日没有同他一道被那几个恶人害死!如今,我该怎办? “喂!你们这里有谁是姓韩的吗?” 听唐瑶问话,语气颇不客气,祁镌冷冷道:“没有。” 忽然想起陆引受伤之事,唐瑶问道:“你为什么打伤陆大哥呢?” 唐瑶略略知道陆引受伤好像并非仇家寻仇,应该只是一言不合,陆引因祸得福, 她倒也没有怪责祁镌,此时相问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祁镌看一眼陆引,虽对他与唐瑶如此亲密颇有些不悦,但毕竟自己差点误伤他 的性命,他既然没死,自己不用担上两大门派结仇的干系,心情轻松之下也不吝啬 致歉的言语。见钟葳蕤已然醒转,点头示意李皎洁一众接过,起身向陆引道:“陆 公子,祁镌误会之下多有得罪,还请陆公子见谅!” 本对祁镌印象深刻,陆引心内惧怕,面上不禁讪然,听她道歉,竟生出受宠若 惊的感觉,拱手躬身道:“事出误会,倒也怪不得祁姑娘。” 解决了误会,祁镌脸含笑意,问道:“陆公子怎也到了这里?” 唐瑶忽然插了进来,看看院周来回巡视的看守之人,放开陆引,上前几步到了 祁镌身侧,低声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祁镌不禁一怔,也是四下一望,轻声问道:“你怎能救得我们?”上下打量唐 瑶,又道:“我见你似乎也被制住了穴道,好像也是为他们所擒!” 唐瑶忽露一脸傲色,道:“我自然能救得你们!至于怎么救,现下我还不能讲 给你听,你只管安排你的姐妹做好准备就是了。” 一众聚在院中多时,均觉四下监视颇有不便,唐瑶招呼一声陆引,见他不动, 小嘴一嘟,上前挽他手臂,牵牵扯扯进了殿脚那屋宇之内。 见到钟葳蕤,陆引不禁心乱如麻,被唐瑶硬是拉进屋内,心思却始终没有离开 钟葳蕤一刻。呆坐凳上,陆引木然看着唐瑶忙来忙去,不知她在搞些什么,只是心 中担忧、惭愧、关切、歉然,诸般情感混乱着涌来,不觉之间被钟葳蕤占得满满的 心中渐渐越来越清晰地挤进了眼前这鲜艳如火的唐瑶。 忽然再难控制自己,陆引霍地站起身来,把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唐瑶吓了一大 跳。 “呀!你要做什么?” 看着唐瑶轻拍着胸口,一脸纯真地俏立面前,陆引再也忍耐不住,伸臂环起唐 瑶,紧紧抱进怀中。 唐瑶闷闷地“啊”出一声,胸口一阵剧烈起伏,颤颤抖抖着环起玉臂回应过去, 心中瞬时空空荡荡,思想一片混沌,除了浑身战栗不止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来。 感觉怀中身体越发软绵,搭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臂也已无力地软垂身旁,陆引 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道,我决不有负唐瑶!但也不能负那钟葳蕤钟姑娘! “唐瑶,我们练功吧!” 脱开陆引,唐瑶一时竟已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呆呆站着看着陆引,娇喘不 止,半晌才道:“以后……以后,我怎办呢?……我,我现在怎办?” 陆引拉起唐瑶双手,柔声道:“以后都会好的!现在我们练功,想法救人,逃 出去!” “哦!” 唐瑶不由自主应承一声,只知连连点头,却根本没有听到陆引的只言片语。任 由陆引拉着自己坐到暖炕沿上,忽地心中一惊,腾然站起,惊道:“你……要做什 么?” 见唐瑶竟似惊弓之鸟一般,陆引歉然一笑,道:“唐瑶,我们要想法救人,然 后逃出这里。” 唐瑶心神一时难定,轻“呀”一声,俏脸玉颈酡红如醉,垂首嗔道:“陆大哥, 你怎地那样……羞人!” 陆引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冲动,只得讪笑着打岔过去,想到救人脱困要紧,连 番以此遮掩,待到唐瑶不再嗔怪,二人终于聚在一处钻研起来。 那日范名春、东厂两伙剧斗,陆引抬手一挡竟在不自觉中使出内力,与唐瑶过 后想来俱都大感诧异,唐瑶问过陆引,陆引不明所以自是讲不出原由,只道是修习 真源诀收到功效。欣喜之下,每逢夜静无人打搅,陆引便依法施为,多日以来虽不 见明显收效,精力却是越发充沛,原本的伤势也好了大半。 为救人脱困,陆引暂时放下一切心思,两个多时辰下来,在唐瑶指点之下,内 力收发愈见自如,只是在唐瑶身上各穴施为却怎都不见效果。半晌之间,陆引忙得 满头大汗,唐瑶非但穴道未解,反被陆引搞得频频脸红心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原本已是情深款款,授受之间陆引几次难耐心头情欲,二人屡屡相拥温存,若非陆 引记挂钟葳蕤,又难忘与钟葳蕤深情相吻,恐怕早已攻陷唐瑶的丁香之守。 万般无奈,陆引要唐瑶讲述穴道被制时的情形,仔细在以往涉猎的武学典籍中 寻找端倪,最终发现那点穴之人的手法竟也是恒山派的指玄功。指玄功点穴手法特 异,制人穴道若须解救必须同样使用指玄功心法,武学典籍只记形貌,心法秘传, 陆、唐二人当然想象不出。又经几次验证,唐瑶已然忍受不得陆引频频的侵犯,竟 多次身不由己娇喘着投怀送抱。想到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陆引几经苦思,忽然 明悟,那后殿之内钟葳蕤等一众女子俱是恒山弟子,何不向她们请教?为得脱困, 她们一定不会藏拙。计议已定,二人只等吃过晚饭便去拜访恒山派一众门人。 钟葳蕤回到殿内,独自坐到一隅,目光一时呆滞无神,珠泪滴答不停,却并无 啜泣声音。祁镌、李皎洁弄不明白她此刻心思,呆立一旁相对无言,一时竟也不知 所措。 眼看天色渐晚,一众吃过晚饭,陆引、唐瑶始终未再次现身。见他们二人紧闭 房门,祁镌心下颇为不耐,几次想上门探看,又是几经踌躇,实在担心见到不雅之 事,暗骂陆引“淫贼”,千遍万遍之后也觉疲累,颓然坐倒,独自焦虑愁思起来。 祁镌颇为钟葳蕤不平,心知那陆引虽然确是救助师妹,但非礼之事却也是自己 亲眼所见,况且自己看过师妹伤处,那般包扎必非师妹亲为,钟师妹伤处便在女子 羞人之处,陆引既已见了师妹身体,师妹清白便毁,他既未死便定须娶了钟师妹, 可现在他却似另有“新欢”,还与那人关门闭户共处一室,那姓唐女子虽然也是美 丽可爱,但钟师妹怎办? 越想越觉不妥,祁镌暗恨陆引花心无情,心道,你虽是泰安陆家少主,却也不 可胡作非为!心意一定,便为钟葳蕤筹谋起来,虽知若是成事必然会对那唐姑娘不 起,但眼下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祁镌偷偷将自己心思讲与李皎洁,李皎洁自是赞同不已,二人也不管钟葳蕤如 何想法,计议一番便要去找陆引、唐瑶。 正要起身出门,守在门口的一位师妹忽道:“陆公子来了!” 祁镌、李皎洁俱都一乐,心道,没等去寻,你倒自己来了!相视点头,起身准 备相迎。回头看一眼钟葳蕤,见她竟也楞楞地望住门口,祁、李二女心意更加坚定 起来。 开门迎进陆、唐二人,不等陆引讲话,祁镌率先问道:“陆公子前来,可是来 看钟师妹的?” 听到祁镌问得古怪,唐瑶心头又起疑惑,正要问她怎会这样问话,陆引急忙岔 开,道:“我二人是来同众位姑娘商议逃脱之事。此时实在不宜旁生枝节!” 钟葳蕤本也觉得祁师姐所问过于唐突冒昧,虽然羞恼却也翘首望着陆引,实是 盼着他的回答,不管是否,心底总是带起一丝苦涩的期盼。见陆引岔开不答,钟葳 蕤失望之下不禁暗自怨责自己,似乎陆公子并未在意自己,一时自伤自怜,心头涌 起无尽的凄苦。 解救大家逃脱出去确是正事,祁镌知轻识重,只得暂时抛开他念,问道:“陆 公子,眼下我们穴道被制失了内力,我见唐姑娘也是一样,不知陆公子有什么办法 呢?” 陆引道:“祁姑娘,你们虽是功力全失,但若解开穴道岂不立时恢复?” “可是,现下哪里有人为我们解穴?陆公子不会武功,难道还有其他帮手到来?” 一旁唐瑶不甘寂寞,插言道:“难道陆大哥就不能为大家解穴吗!” 唐瑶这样一讲,殿内一众俱都看向陆引,这位大公子虽是出身武林世家,但无 论所闻所见,他也都只是个文弱书生,要他解穴救人,那岂非要等他练功若干年时 间,况且,听闻陆引不会武功倒也并非他不愿习武,而是他身有怪病根本不能习武, 要他救人岂不荒诞! 祁镌看着唐瑶,一脸苦笑,食指点向陆引,不屑道:“他?他能救得我们?” 陆引眉头一皱,侧头躲开祁镌指点,心道,你怎地这么无礼,偷眼看向钟葳蕤, 见她也是一脸淡色竟似对救人一事毫不关心的样子。窘在妙目环视之中,陆引冷冷 一“哼”,想到方才练功时屡试不爽的指掌内力,脸色一沉便要寻个木桌抓下一块 桌角消灭这些轻蔑的眼色,四顾之下竟未发现一草一木,心下忽起无奈,苦笑堆到 脸上,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兼师父唐大姑娘。 唐瑶猜出陆引心思,撇嘴一笑,抬手头顶,在发髻间取下一柄木梳,一袭乌黑 秀发瀑布般坠落肩头,一时动作竟然美得动人心魄。 见众人都是微微一怔,唐瑶傲然一嗔,伸手将木梳递向陆引,道:“记得出去 之后要给我换一支更加漂亮的哦!” 陆引一笑,慨然允道:“好!”接过木梳,握在手中,一阵腻耳声响过后,原 本完整的木梳竟已变为散碎的木屑,随即挥洒一地。 一众恒山弟子俱是“咦”出一声,陆引掌力虽极普通,但若解穴救人实已绰绰 有余! 大喜之下,祁镌忽然问道:“陆公子既有‘深厚’内力,怎么不先为唐姑娘解 开穴道?” 陆引摇头道:“指玄功。” 祁镌一点即悟,喜道:“那我……”忽然言语一顿,道:“我们一众都不会指 玄功,只有钟师妹才会。” 钟葳蕤闻言瞬间大羞,这里一众师姐妹除了自己与祁师姐之外确是无人修习指 玄功,但祁镌怎会推给自己!心内羞极又喜,喜过又羞,着实百味齐来,一时竟然 不知所措起来。 “那我便向钟姑娘请教了!” 看着陆引越走越近,钟葳蕤心跳越来越快,待得陆引近到眼前,一颗心儿竟似 要跳出胸膛一般,脸上火热滚烫,螓首不敢抬起,却忽然记起那满含深情的一吻来。 陆引同钟葳蕤喁喁私语钻研指玄功心法时,祁镌频频阻断唐瑶看去的目光。与 唐瑶一番寒暄,祁镌忽然悄声道:“他们二人真是金童玉女,好羡慕人啊!” 唐瑶美目一楞,怨道:“你怎可信口开河!” 祁镌故作惊疑,低声道:“难道你还不知?我那钟师妹与陆公子已然一、吻、 定、情……” “你乱讲!” 唐瑶霍然叱责,退后几步远离祁镌,忽地看向陆、钟二人,他们怎地那般亲密? 他们真的很是般配!他……他竟然吻过她?我不相信!…… 指玄功心法本难掌握,但仅为解穴,对于身有内力之人便容易得多。经钟葳蕤 一番讲解指点,陆引很快运用得法,只是不舍与钟葳蕤割断教授之情,钟葳蕤想法 也是一般,二人磨蹭半晌,直到实在再无可讲,陆引只得恋恋着离开。 回到唐瑶近前,见唐瑶一脸怒气看着祁镌几人,不知发生何事,诧道:“你们 怎么了?……我已学会,现在可以帮你们解穴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唐瑶忽然一指钟葳蕤,向陆引责问道:“你是不是……亲吻过她?” 陆引一时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作答,吞吐道:“我……我……” “替我解穴!” “陆公子,还是先为钟师妹解穴吧。” 唐瑶忽地瞪视祁镌,双剑虽被收去,可在到达寺庙之时却又被韩月心偷偷还了 回来,此时唐瑶心神大乱,双剑赫然握至手中,竟与恒山一众形成对峙局面。 生怕被外面守卫发觉,又担心唐瑶闯祸,陆引左右为难之下,见钟葳蕤也已到 了身旁,轻叹一声,对钟葳蕤道:“钟姑娘,我先助你解开穴道,你要劝阻你的同 门,千万不要在此生出变故!” 原本听到唐瑶问话无礼,钟葳蕤也是羞愤上前,此时听陆引温言求恳,又想他 要先为自己解穴,心头恼恨全消,点头应允下来。 陆引隔着布帛几指点过,钟葳蕤穴道顿解。虽有羞涩,毕竟此时不是表露喜怨 的时机,向陆引微一点头,钟葳蕤便去为师姐妹们解除禁制。 唐瑶冷冷看着陆引解开那姓钟女子的穴道,待他上前,自己一言不发,也不听 他讲话,只是任他逐一解开自己各穴。身体骤然轻松,唐瑶长吁口气,静静看着陆 引。 被唐瑶看得心惊肉跳,陆引低眉俯眼极尽躲闪,忽听唐瑶哽咽着声音道:“陆 引,你是个淫贼!” 听她语气异样,陆引刚一抬头,脸上热辣辣便是一声脆响,眼看唐瑶眼中含泪 步步后退,正要解释劝慰,唐瑶已到祁镌身前,纤手来回,竟在祁镌左右脸颊印上 十条红艳凸起的指印,身形如风,眨眼又到钟葳蕤面前,看着钟葳蕤沉静如水的美 丽容颜,玉腕一抬却打不下去,贝齿狠咬下唇,倏然转身奔向门口,转眼出门去了。 陆引垂头丧气地跟着钟葳蕤一众悄悄溜出,到得院墙之下,看着她们一个个飘 飞而出,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呆立良久,忽听耳边传来天籁般美妙的声音。 “陆公子,走吧!” 陆引摇头一叹,道:“钟姑娘,我……我上不去。” 钟葳蕤诧异地瞪了陆引片刻,忽地俏脸一热,纤手缓缓伸出,娇怯怯着轻声道 :“我……我帮你!” 第一卷完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