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身有术 张含韵一掌劈出,心力已然不支,忽然感觉掌势一阻,茫然之间似乎身周压力 倏忽而释。抽身疾向后退,一时无瑕顾及坠满脸颊的泪水,纤手只在美目一揉,眼 前情景顿时令得心头惊喜莫名。我打赢了她!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唐瑶受伤倒地的瞬间,陆引竟自呆住,愣然一顿便即冲上前去,入目竟是唐瑶 肩背上深长的伤口,只见鲜血汩汩流出,正将那罩住红裙的轻纱慢慢染出刺目的血 色。 “唐瑶!” 只觉心中阵阵痛楚,陆引小心翼翼扶着唐瑶坐起身来,侧起她的身子靠在自己 胸前,一时不知如何处置,焦急之间极目四顾,一眼见到瞠目一旁的张含韵,眉头 不禁一紧,怨愤道:“你……你怎能……怎能下手如此狠毒!” 愣愣然见他上去抱那唐瑶,又再听他狠狠呵斥自己,张含韵因胜利生出的喜悦 顿时消失无踪,只觉似乎好多事情都已不对,怎样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终是再难支撑,张含韵娇躯一软便即倒下。 张润早已站到小姐身旁,见小姐竟自软倒,急忙伸臂抱住,心惊唤道:“小姐! 小姐怎样?” 张含韵早已不知自己怎样,俏脸之上泪渍斑斑,美目呆呆,只知望着眼前令自 己疑惑不解的一切,难道是我错吗?你做什么要骂我狠毒? 唐瑶贝齿狠咬樱唇,肩背痛楚越发难忍,眼中也是含起泪水,抬手牵住陆引衣 袖,撑持半晌,方才断续言道:“陆大哥,我好想你!” 唐行、李同心双双赶到时,正见陆引抱着唐瑶焦急无措。二人疾趋上前,李同 心抢在先头,并指点住唐瑶伤口周围各处大穴,片刻便将血流阻住。唐行躬身看时, 脸色便已阴沉,回望一旁娇滴滴傻傻愣愣的张含韵,心知不可向她发作,大手一时 抖抖颤颤,倒是恨不得找个什么讨嫌人物大大出气一番。 见陆引一脸焦急,李同心一面点穴施治一面温言安慰道:“唐姑娘并无大碍, 陆公子大可放心,她未受内伤,外伤虽是不轻,调理半月也可痊愈。” 其实,陆引也知唐瑶身受外伤并无危险,只是关心则乱,人所难免。听李道长 一番安慰,又见唐瑶伤处血流已止,陆引一时倒也不再如先前般焦躁。抱起唐瑶, 陆引回头望了一眼呆楞一旁的张含韵,对自己刚才过重的言语不禁颇有一些歉疚。 其实,比武过招一时错手确也事属平常,如此倒要找个时间与含韵妹妹陪个不是。 不过,现下最为要紧,还是尽快医好唐瑶,过后之事还是过后再作计议。 “唐前辈,我们先回客栈吧!唐瑶伤势不轻,倒是应该及早施药医治!” 听陆引一讲,唐行、李同心俱各点头,都觉现下情形确是不必再等后面来人。 轻叹一声,陆引回身便走,心中却在暗暗向张含韵道,含韵妹妹,现下定当先 为唐瑶着想,倒也不是我弃你不顾,过后,我自当向你赔罪! 与张夫人及娘亲对面相遇,陆引匆匆留下两句,只是要娘亲帮忙照拂张含韵, 言语不及再细,轻功展开便自飞奔而去。 唐行总觉陆引这样抱着唐瑶似乎有些不妥,不过,想来想去,既然已经决定收 他做徒弟兼女婿,现在抱、将来抱,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这样一想,又再看陆引抱 得结实,也就任由他去。唐行、李同心一左一右护着陆引、唐瑶,四人行不多时便 即回到城中客栈。 “韵儿,你怎么了?” 呆望那“坏人”抱着自己“对头”远远去了,张含韵心内空空,竟未觉到娘亲 已到身边。猛然听到娘亲声音,张含韵愣愣一看,小嘴一扁,“呜”地一声哭了出 来,腰身勉力一扭脱开张润,一头钻进娘亲怀中,螓首狠狠压住娘亲肩头,玉臂愤 愤一甩,纤葱素指也不知是指向什么方向,含含混混告状道:“娘亲,他们欺负我!” 得到儿子示意,水向东紧跟蓝水晶到了张含韵身边。 水向东身处张氏母女一旁,心思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哪里。自前次受了 张含韵的戏弄,与她还是首次再见,水向东从心底畏惧张含韵,却并不是怕她武功 高强,而是不知她是否已将自己那时的羞人事情宣扬了出去,若是没有宣扬或是知 情者寥寥,自己倒须找个时机好好与她讨还一番价钱,力求彻底去了自己这块心病。 “韵儿,先别忙着掉泪,快来见过陆夫人!” 将泪水抹在娘亲肩头,张含韵委委屈屈脱出身来,草草向水向东一礼,道: “韵儿见过陆夫人!”言罢又是趴回娘亲身上,“呜呜咽咽”继续起来。 心念忽地一转,张含韵倏然瞠目,螓首在娘亲肩头重重一顿,腰身一直又再看 向水向东,惊异道:“怎么是你!” 暂时还没做好应对张含韵的准备,水向东抬手扶住正在见礼的张润,一时不知 应该怎样开口,讪汕着望住张含韵颔首连连。 “韵儿,不得无礼!怎么这样对陆夫人讲话!” 怎么这个女人会来这里?我是怎样也不会随娘亲回去的!那“坏人”去了哪里? 他也不理我了!他怎会那样对我!我该怎办? 陡觉头脑晕沉,身心一时竟然疲累到了极点,张含韵秀眉一蹙,美目缓缓闭起, 娇躯忽地一软便即倒入娘亲怀抱。 众人聚回客栈时,天色已然擦黑。 一众同行多是稳重之人,吃过晚饭,不愿在外招惹是非,三三两两聚在客房、 厅堂闲聊叙话,便只李同心只身一人,徐昊、陈沛结伴,分头外出离了客栈。 蓝水晶安顿好女儿,派了几名同门随张润前去查探囚禁陆引的宅院,自己略作 整理,嘱张圆看好小姐,转去水向东房间寻她同往探视唐瑶。 水向东请了两位师姐妹一同帮唐瑶敷药包扎,一切处置停当,正见寻来的蓝水 晶。蓝水晶代女儿向唐行父女分别致歉赔罪,不管真假,一番客套之后,携了水向 东回房说话。 陆引送出娘亲及张夫人,随唐行留在唐瑶房中照看唐瑶。 唐行为人甚是和气,乍见乖女儿受伤,自是怒气冲天,过不多时便即无事,江 湖儿女争斗受伤实是平常之事,乖女儿既然没有危险,受点磨练倒也无妨。 听陆引道出多日来的际遇,虽知他在藏藏掖掖,却也想到定是关乎儿女闲事, 唐行不愿深做追究,只是言明两条。其一便是,陆引既已学了真源诀便是他唐行的 弟子,即便陆引愿意拜唐瑶为师,唐行也是不准,毕竟自己与陆亭舟份属兄弟,长 幼辈分绝不能乱。唐行讲出此一理由私下想来倒在其次,乖女儿早晚便要嫁到陆家, 与自己这徒儿成就婚配,做娘子的若是收了夫君为徒岂不让人笑话! 陆引只听唐行这其一就是大感好笑,唐前辈的担心实是多余,自己怎可放着师 兄不做却要去做徒弟? 得了陆引点头应允,唐行言道,若是有心便不须要什么见证,两人就是这样在 唐瑶房内当着唐瑶行了师徒之礼。唐瑶身体尚弱,却也含笑看着自己的陆大哥向爹 爹磕头,向陆引轻轻唤出一声“师兄”,便觉这师兄二字较那陆大哥似乎还要亲切 许多。 与陆引定下师徒名分,唐行其二便是告知陆引,自己曾与恒山派李同心道长有 所嫌隙,如今百般央求失了脸面请他出来,便是要李道长为媒,成就自己徒儿与女 儿的好事。唐行警告陆引不得从中作祟,若是为了什么不相干的乱七八糟的女子, 与师妹打闹,自己这做师父的便要行使职权加以教训惩罚。 唐行这其二讲得陆引频频点头,听得唐瑶脸红心跳。 唐瑶欢喜之下身心俱都难以承受,昏沉沉便即睡了过去。 见乖女儿确是睡着,唐行私下向陆引言道,若是陆引还有喜爱女子,自己这做 师父兼岳父的也不会强加阻拦,但他日成婚,唐瑶必须作为正室,绝对不得受制于 人。 唐行如此迁就陆引倒也情非得以。与李同心一路赶来真宁,二人已对目前情势 做了一番分析,青城派已然抢先一步与陆家谈成亲事,陆亭舟是守信之人,买卖合 约一旦签定从不反悔,因此一来便只能退求其次,况且,唐行虽不把青城派、三圣 教放在眼里,毕竟大喜之事打打闹闹便煞了风景,倒不如便宜陆引,好事成双也就 是了。 唐行想得很好,陆引一听之下更是欢喜。陆引刚刚尚未想到其他女子,当着唐 瑶与她定下亲事只觉心情大快,现下师父既已主动提出不阻自己结交新欢,心中自 然受用。唐行却是万没想到,自己此议本是只因那青城派一事而发,却不小心成就 了陆引异日的不羁,若是现时有所预见,恐怕这条件就不会讲得那么含混。 乖女儿性子极烈,唐行也没有把握即时说服女儿不忌夫君左拥右抱,总之告戒 陆引,万事切莫急进,一切从长计议,慢慢感化便可顺遂。 见唐瑶已然睡熟,陆引辞出房间去看张含韵,只留下唐行一人在那里“嘿嘿” 苦笑。 自己游历江湖三十年,今日终是收了这个徒弟,搞不清楚是喜是悲,好像得到 了什么,却又像失去了什么。这徒儿也是难教,刚刚把女儿许了给他,才允他一些 宽待,他便去看望其他女子!不过,想想也是无奈,谁教自己落后一步?乖女儿如 此倒是可怜,这样一来,他日也只有自己运用自己师父的身份教那徒儿对她多多用 心了。 陆引到了张含韵房间,见是张圆开门,含笑向她颔首,不想她却面露不悦,背 过身去不理自己。心头微微一怔,陆引仔细分辨,见她确是张圆,刚刚还以为自己 认错!她怎么突然撒起娇来了? 陆引摇头不解,进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你轻些动作!小姐睡着呢!” 我还不够轻吗?觉得张圆有些反常,陆引上到近前,问道:“你怎么了?我开 罪你了吗?” 张圆蹙眉道:“圆儿不值得少主开罪!少主对小姐不好!圆儿很难过呢!” 原来她是为了她的小姐。 陆引微一摇头,道:“我去看看你家小姐!” 坐到床榻旁边,见张含韵沉沉睡着,陆引不禁想起自己先前对她的无礼呵斥。 轻叹一声,细细看着这美丽的小人儿,只见她俏脸红扑扑飞上两朵云霞,两道黑长 的眉毛微微蹙起,小巧的鼻子缓缓翕动,俏俏皮皮嘟着樱唇,一副娇憨神态却好像 还在同谁赌气一般。 抬手抚去挂到她半边脸颊的一缕发丝,陆引心神一漾,便即抚摩上去。自己这 是第一次触碰她的肌肤,这娇俏的脸颊嫩嫩得竟似便要滴出水来,想起张圆先前所 讲,她原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家小姐,若是我们父母没有定下二人亲事,或许她还 在快快乐乐与师兄弟、师姐妹毫无心机地嬉戏笑闹,她也不会跑了出来受这颠沛之 苦,还要被我斥责喝骂。自己竟然不顾她的感受,随心而为,实在对她不起! 听到身后轻轻的啜泣声音,陆引不禁黯然,起身转向张圆,轻轻将她揽进怀内, 柔声道:“圆儿,是我对不起你家小姐!待她醒来,我会好好向她赔罪!” “那你现在就向我赔罪吧!” 乍闻清音,陆引、张圆俱是一惊,二人倏然一分,各向床榻一望,只见张含韵 正在大瞪美目盯盯注视二人。 想到自己那样任少主抱着竟被小姐见到,张圆一时追悔莫及,呆立当场竟已不 知如何动作! 知道现下情势微妙,陆引心神急急一转,回身坐回床边凳中,却向张圆道: “圆儿,坐来榻上,你家小姐醒了!” “韵儿,我刚刚真是很担心你呢!” 这“坏人”怎么又改了称呼! 张含韵醒来之时,四顾左右不见人影,不知自己怎么竟已身处房内,刚刚才想 动作,便已知道周身几处穴道已被制住,那点穴手法正是自己习惯了十几年的娘亲 的手法。我又没犯错,怎么又来制我穴道!思索之间正想发作,忽听外间有人讲话, 原来是那“坏人”看我来了!恨死他了!可是,我伤了唐姐姐,他又那么关切唐姐 姐,会不会又是前来骂我?张含韵怨愤陆引偏袒唐瑶,又经他一番呵斥,实是伤心 不已,可是自己确又舍不得他,偏偏喜欢看他样子、听他声音。患得患失之间,张 含韵已然不知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对他。 闭起眼睛装作不知,张含韵暗暗想到,你若是来骂我,我就永远不醒,教你骂 不出来!可是,吃饭怎办?若是不得,我就撒赖,看你究竟能把我怎样! 他做什么摸我? 刚刚觉到自己心儿“嘣嘣”乱跳,他却离开了自己,听他正和圆圆讲话,张含 韵偷偷张开眼睛,这“坏人”!怎么竟敢欺负圆圆!圆圆怎么又不反抗?臭圆圆! 同那合丹一样!也是一个“淫贼”! 听他要向自己赔罪,张含韵再忍不住,开口便是一句,仅这一句便将那抱在一 处的两个“淫贼”大大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在陆引的注视下,张圆苦着脸坐到床沿,一双眼睛却再也不敢去看小姐,小姐 讲了什么在她耳中也只是“嗡嗡”声音,心中只是翻来覆去念叨一句,被少主害死 了! “韵儿,你好些了吗?” 张含韵樱唇高高一嘟,见陆引似乎并未看到,重复道:“你们在做什么?” “圆儿刚刚正在担心你呢!我在劝她……” 张含韵盯住张圆看了半晌,心道,看你的样子,像做了贼似的! “你要怎么向我赔罪?” “韵儿,唐姑娘被你伤得很重,刚刚我是一时着急,所以讲话重了一些……你 现在好些了吗?” 张含韵眨眨眼睛,原本想要问唐姐姐怎样了,不想开口讲出的却是“你不要再 骂我了,好吗?”话音未落,泪水答答便已挂了满腮。 见张含韵落泪,陆引急忙伸手到她脸颊,一边帮她拂去泪水一边柔声道:“韵 儿,是我错了!不要再伤心,以后我都不会那样对你!” 听他声音竟是那么好听,张含韵泪水“哗哗”怎都停止不住,心中忽然生出除 了爹爹、娘亲之外,他便是自己最最亲近之人的感觉,心中只想得他倚靠,身不由 己竟已投进他的怀中。 忽然想到张圆还在一旁,张含韵侧过头去,向张圆娇嗔道:“圆圆,你出去!” 与水向东竟然谈了一个多时辰,不知女儿现下醒来没有,蓝水晶离了水向东客 房径直向女儿住处行去。 刚过走廊拐角,见张圆正下楼去,便知定是女儿醒了,恐怕正是女儿吩咐圆儿 去弄吃食,蓝水晶微笑摇头,几步便进了女儿房间。 一脚踏进里间,蓝水晶正正看到女儿与那陆引公子抱在一处,喉咙“咕隆”一 声,一时不知所措,竟觉进退维谷、左右不是。 “不是教你出去嘛!你怎地又回转来?” 当晚,张润一行探察那囚禁陆引的宅院并未查出什么特异情况,只知那宅院是 主人出租所用。经过打探,那宅院的东家乃是真宁县城有名的客栈兰杜楼。想到客 栈租房无可厚非,一行急于回返泰安便也不去理他,只是各自心头都已作了留意。 次日一早,一行起程南行,为着唐瑶着想,车马行路极为缓慢。 武林大会不日即将举行,想到三圣教人马可能已然到了泰安,蓝水晶不得再作 拖延,得知女儿尚自不知水向东与陆引的母子关系,与女儿讲明陆引身份,将女儿 托付给水向东,与唐行等人一一作别,一众三圣教门人便自先行打马起程上路。 张含韵虽是怪责陆引相欺,不过,知道他竟是自己未来夫君,一时之间竟也羞 得找不到自己,在圆、润二女百般撺掇之下,最终原谅陆引,便也在一早向水向东 这未来婆婆重新行礼赔罪。 李同心与水向东谈过陆引、唐瑶之事,媒人身份既定,算是完成了唐行的请托, 他本是唐行自半路拉来,听陆引提起祁镌、李皎洁一众弟子的遭遇,不敢滞留路上, 也向唐行、水向东告辞,言道武林大会期间自会前去陆府拜会陆亭舟家主,届时自 当再尽媒人之责,交代已毕,大袖飘飘踏风而去。 连日来,徐昊、陈沛始终协同家主及众位师兄师弟张罗招呼武林同道,此次为 追寻陆引离家出行,脱开烦琐的日常事务,心情自是大好。徐昊拉住陆引,一番逼 迫,便是要他讲出连日来的桃花艳遇,陆引百般推脱不下,只得将眼前唐瑶、张含 韵的事情略作交代,至于讲到钟葳蕤,当然删减颇多,自己房中的旖旎情状便是至 死也决不泄露半句。 唐行得到水向东允诺,也知水向东同蓝水晶通了气息,蓝水晶同自己一样,只 要女儿是正妻便也不作追究,想到自己与陆亭舟交情过命,过他那里自然不会费力, 一切顺遂,脑中除了白花花黄灿灿之外再容不下其他事物,一人拖在队后,只是笑 呵呵看着女儿与那张家丫头说话,便是觉得,假如这张家丫头也是自己女儿,那白 花花黄灿灿便会再翻一倍,可是,想归想,毕竟也知那不现实,自己偷着对自己乐 了一路,临到泰安之时才开始仔细思忖,除了女儿婚事之外,倒要如何开口索要银 钱。 一行缓慢,路上谈谈笑笑。 唐行每日教导陆引真源诀心法应用,陆引勤学不怠,有师父亲自教授,之前尚 不通透的一些法理便即逐一融会贯通,功力便在这数日之间又得到了突飞猛进。唐 瑶伤口逐渐愈合,见张含韵膏药一般贴住自己,原本自己便无闺中密友,如此一来 二去,慢慢对她也是越来越是喜爱,倒是觉得若然能够每天与她一道,有这样一个 姐妹也是一件快乐之事。张圆、张润姐妹喁喁私语已成习惯,二女所谈无非都是少 主这样少主那样,每到一处住店,张圆拗不过妹妹,便常常趁了夜晚之色偷换身份, 张润几次主动与陆引亲近,渐渐便被发觉,陆引被她二女搞得晕头,索性不论是谁 一视同仁,便与张润也是越发不拘。徐昊、陈沛觉得陆师弟已经再没新鲜可榨,弃 了陆引自顾自逍遥自在,泰山派一众也是三三两两边行边聊,转眼之间泰安已到眼 前。 一路之上,水向东心事重重,虽然儿子的事情似乎顺利解决,但蓝水晶行前与 自己的一番谈话却是始终在自己心中存了疑惑。 蓝水晶应允唐瑶同为陆引正室,却也委婉提出条件,便是张含韵与陆引成婚的 时间定要早于唐瑶,且透露出想要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便即立时操办,原因便是山 东四川相距遥遥,若是一来一回恐怕便要拖住时日,唐瑶不若张含韵,张含韵才只 十六岁,而唐瑶却已过了十七,若是两下都被耽误恐怕有所不妥。 虽觉蓝水晶讲得有理,可是水向东心中隐隐总有一种感觉,便是蓝水晶提到的 几个因由,抢在之前也罢,两地路遥也罢,或是二女年纪差别也罢,似乎种种理由 都难彻底说服自己,好像一切原由都是不如尽早成婚来得实在。可是,张兆丰、蓝 水晶究竟为了什么这么急于要将女儿嫁到陆家? 水向东想了一路仍是不解,只是觉得,这其中似乎便有隐情。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