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上蚤说的故事 王方怔了一怔,不由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随既打了个呵欠说:“胡说胡说, 不觉又说这么久了,天色怕是不早了吧,怎么我就有些儿倦了,好了好了,我先上 去了吧!” 众人怔了一怔,不免面面相觑,只见李一尘脸上渐渐浮出一缕悻然,显然刚才 那话是他问的了。 郑回且是意尤未尽,回头对老刘叫道:“老刘,快些儿上酒来,再炒几个热菜, 不然老爷子要瞌睡了呢,快些啊!” 言毕回头对那老叟说:“这位老丈,你所知如此渊博,晚生当真是佩服得紧, 这一顿我作东,我们就想听听那刀的故事,在这儿天寒地冻的,也算有个消遣是吗?” “呵呵呵呵。”老叟笑道:“你这么一说,好象我成了混酒喝的了,也罢,谁 叫我对这刀好奇呢,我们就边喝酒边说说吧,可别打我的岔噢,我记性一闹就不中 用了呢!”说完看了看李一尘,李一尘又是悻悻一笑作罢。 这时酒菜一下还没弄好,老叟清了清嗓子又说:“这刀当真是无比的凶戾!” “先别说那个盗墓的被十九罗汉所杀,你们道这十九罗汉又是怎样被雷公叉黄 明杀死的?” 众人都没有说话,于是他又说:“那时他们因为才做了一宗大案子,都在韬光 养晦期间,也没有在外边惹事,但附近有个大户人家有个女儿生得漂亮,那一夜不 知被谁奸杀在家中,本来这要成一件无头公案的,偏偏这家人仍是黄明的一房亲戚, 黄明一手揽了下来,这就查到十九罗汉身上了,那时他们正好躲在那一代。” “这或许是报应。”老叟幽然道:“十九罗汉之中的花罗汉叶青本来就是个淫 棍,那一夜合着他们手下一共是三十八条汉子全被黄明杀了!” “那案子究竟是不是叶青做下的?”郑回忍不住追问道,心仪不由瞪了他一眼, 生怕老叟见烦。 老叟且应道:“哪儿啊,当夜附近的人都说通夜都有个汉子在尖声哀嚎,一声 声叫着:”不是我,不是我啊——“ 老者显是学着叶青含冤的哀嚎,那声音又形象,又诡秘,听得众人心中全是一 凛。 “偏偏那刀就是被叶青拿着的,三十八人之中,唯有他受尽了折磨,死得最惨!” “也许。”李一尘小心的说道:“是他死不认帐呢?” “哪儿啊!”老叟道:“隔了数日,就被那家小姐主人自己查出来了,是他自 家一个家奴!”众人闻言不由愕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酒菜一样样上上来,郑回请客,他道:“来来,大家 别客气,请用,请用,这一顿正好当作晚饭。” 于是大家用餐,老叟吃了几口,突然放下筷子,叹道:“老叟生来胆小,本是 想离这不祥之物远远的,不过这刀上的蹊跷,竟让我生了一缕好奇。”说到这儿叹 道:“你们可知随后黄明之死,我确是亲眼看到的!” 众人不由又是愕然,定定望着他,酒菜也不吃了。 “那一次到云南,我是碰巧遇上他,你们知道,我跟他本是熟人,在他乡遇上 了,就别提那份惊喜了。” “那一夜。”老叟说着,伸出手去摸酒,众人只见他双手竟微微发抖,显然是 心中恐惧,而这时天色以晚,外边雪光映了进来,更添了一份寒意,众人竟看着他 抓住酒壶,一点一点给自己倒满了,又看着他仰口喝干。 “那一夜。”老叟咽了口唾沫又说:“我们在天黑之前没能找到落脚处,便在 夜色中赶路,我记得那是一截山路,一条横过一个山包的小路,我们俩走了二柱香, 是二柱香的时间都没有走完呢,而那时就出事了。”众人见他似乎很在意那两柱香, 而一截山路有长有短,两柱香有什么希奇的,还有走四柱五柱香的山路呢,显是他 吓得有些糊涂了吧。 老叟这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谁都能看得出那时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 解,他说:“当时突然起了一阵奇怪的大雾,我们俩人隔几尺就相互看不真切了, 我们正走着,突然就听有人被重击之声,随之黄明大叫起来,显是被打得不轻,黄 明是何许人啊,那一刻竟只有被打的份儿,你们知道我虽是胆小,但那时我还不是 这样的,再说那时情景自然也是不可能不帮的,问题是我分明听到他就在我身边不 远的大雾中,我竟会找不到他人啊!” 众人怔怔看着他,只见他双目全是恐惧和不解,分明不是因为胆小不帮而编出 来的托词,只见他愕然说道:“你们说怎有如此奇怪之事,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就 在我身边大叫,我竟然就是找不到他们!” “黄明一定很恨我,我随之就听到他一面惨叫一面对我说:帮我,帮我,你为 什么不帮我啊!” 说到这儿他又开始倒酒,由于心中不安,一下倒出许多,将自己身上都倒得有 了不少,众人只是怔怔看着他慌忙用手去拍,一动也不动。 这时老叟抬起头来,恨声道:“帮我,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啊!” 众人心中全是一凛,只觉脊上的毫毛一下全竖了起来。 “老板。”郑回大叫道:“掌灯,这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掌灯啊!” 刘老二原来也在听得张口结舌,这时打了个寒战,才看到四下己经一遍黑暗, 忙应了一声,叫道:“掌灯,掌灯,都死哪去了?!” 小二飞快点上灯来了,大堂里悠然亮了,李一尘突然爽声笑了一气,道:“只 怕当时天气又黑,又还有雾,你冲到这儿,他们且又转到那儿去了,这应当是巧合!” 没人理他,哪有这样的巧合呢? “大概是吧。”老叟竟然相信了他,不过话一转又道:“但是,但是,更奇怪 的事还在后边呢!” 众人一语不发,只听他又说:“我渐渐听到黄明声音小了,而后就只听东西击 打在肉身上的闷响,显是他被打死了,那时我才吓起来了,起身就跑了。” 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当时我想,以黄明身手都只有挨打的份, 我哪是那人的对手啊,幸在在下轻功还过得去,刹那间我就跑到了一个村中,这才 想到要去报官的。” 李一尘默默看着他,想到他轻功天下无敌,同伴被人打死竟闹到要去报官,显 是那夜的事情太过玄奇,令他乱了心智之故。 而这时只见老叟又愕然道:“只是我到了就近官府之中将事情一陈叙,竟立被 当庭拿下了,你们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们说我满口胡言乱语,最象是作案疑 凶,因为我们所走的那条山路,最多只有一柱香四成之一的路程!!” “嘿嘿。”这时他诡异的笑道:“只怕你们会说或是我见了那刀起了谋取之心, 真是我杀了他也算不定是吗?”众人怔怔看着他,不由有些尴尬,而这时只听他又 说:“这也难怪,因为那路确实只有那么远,我后来去看过的,不过。”他停了一 下又说:“第二天就有人抓住了杀黄明的人,他是个猎夫,你们道他怎么说,他说 那晚他将黄明误认成獐子了!” 众人正又惊又奇,只听老叟又叫道:“他还说自始自终,都只见到他一个人! 那我哪去了?我哪去了?!”老叟声音之中,又不可抗拒的浮起莫可名状的恐惧来 了! “而且!”他最后叫道:“他分明是个普通猎夫,他怎能就这样打死了大名赫 赫的雷公叉黄明的啊!” “你们信不信这事儿?”老叟喃喃道:“这事儿我一直没跟人提起过,因为就 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今日在这跟你们说了,但愿你们还别乱传出去才好。” 没人说话,这时老叟叹了口气说:“话说到这儿,我也不想瞒你们了,我就是 王方。” 大伙儿不由全是一愣,只有李一尘低下头来,喝了一口酒。 王方这时又叹了口气说:“打那时我就留心起了这刀的事儿,你们可知道那个 莫问心又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还是没有说话,只听王方又说:“他死得就更冤了呢!” 人人只当他又说出个惊世骇俗的故事来,且听他道:“你们知道这刀是车见笑 墓中挖出来的,因此就这刀有一个传闻,据说车见笑将自己的成名绝招修罗斩手书 成一份秘笈,就藏在这把刀之中,而那个莫问心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刀到了他手中 之后,他就拿着研究,他在用东西敲那刀柄时,刀竟然反弹过来,将他的头颅劈成 了两半!” 大伙儿不由得又是愕然说不出话来,而这时王方突然神秘的说道:“我一直不 相信有鬼这回事,但这件事经历之后我开始怀疑,你们说说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 鬼呢?” 这时外边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将那灯吹得一摇一摇,象是要熄灭的样子,心仪 己经忍不住叫出声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