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赶尽杀绝 螳臂无畏力挡车 奇功终成悟剑神 阳春三月,花草茂长,绝尘界内竟然也长起些许小草来,看来“禁地”确实是 不复存在了。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驾车人是毕宽,他向后笑道:“我们到了绝尘界啦。” “是吗?”王秀儿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真的到了,我看到山脚下的怪石阵了。” 毕宽心中喜悦,不禁策马狂奔,大喊道:“喂——我们来了——” 人影忽隐忽现,阵中奔出一骑,声音传来:“毕兄弟,你们来了?” “是关大哥,近来可好啊?” 马匹奔至,正是关元杰,他笑道:“毕盟主好大的本事。” “是吗,可惜我这人还是辜负众望逃之夭夭,到这里来了。” “先别多说,随我进去吧。” 穿过石阵,毕宽等人先来到大殿见教主岳万仞。佴千杀、伍对天、兰荫等人也 来迎接。 岳万仞笑道:“武林盟主大驾光临,恕本教有失远迎。” 毕宽笑道:“教主说笑了,毕宽宁愿舍了盟主不做,也要在这里讨个地方隐居 呢,哈哈。” “毕盟主言重了,只要你愿意住,哪里都行啊。” “教主就别再称我什么盟主了,我听了都觉得别扭,叫我毕宽便可。” “好,毕少侠请稍候,我派人为你设宴接风。” “这倒不必,在下想请问一下慧英现在哪里?” “高姑娘与高夫人住在静湖边木屋之中。” “那我先去看看,就此谢过。” “少侠请便,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好了。” 毕宽五人便离了圣殿,往高山静湖走去。苏玉娟四人很懂事地放慢脚步,只让 毕宽一人先上山,毕宽亦十分感激。 来到山上静湖边,果见清沏而平静的湖畔有一幢木屋。忽然间木屋的门打开, 高慧英一袭白衣映入眼帘,她来到湖边蹲下,一手轻轻地拨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 漪。 毕宽悄悄来到她身后,看着她美好的背影不由呆住了。 高慧英似有所觉,站起身回过头来,只见毕宽出神地呆望自己,娇躯一震,喜 悦之情无以言表,猛地扑入他怀中。 “阿宽!” “慧英……你好吗?” 高慧英哭道:“我好想你……” 毕宽心中感动,紧紧地拥抱着她,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良久,苏玉娟四人才来到两人身后,毕宽这才放开她道:“慧英,你……不会 怪我吧?” 王秀儿前道:“慧英姐,你可别怪阿宽,是我们……缠着他的。” 高慧英看见寒盈雪不由稍感讶异,但却没有生气,笑了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毕宽见她并不见怪,心中稍安,道:“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下再说吧,要不要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王秀儿道:“慧英姐就商姑娘没见过,我来介绍吧。” “慧英,是谁来了?”屋中走出一位妇人,正是高慧英的母亲。 “高伯母,是我,阿宽。” 王秀儿四人忙齐声道:“高伯母好。” 高夫人道:“原来是毕少侠,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江湖上现在已经差不多平静了,所以我就来这里。” “梦少侠他们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 高慧英道:“娘,我们先进屋再谈吧。” 高夫人笑道:“我看用不着进屋了,你们一起去到处走走吧。” “那娘你……” “傻孩子,娘不会照顾自己吗,你和阿宽把话憋在肚子里,说不定就在背后骂 娘啦。” 高慧英又羞又喜,直低头扳着手指。 苏玉娟道:“高伯母,我们走得有些累了,可以进去休息吧?” 毕宽看她们都进屋去了,与高慧英相视一笑,拉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向远 处跑去。一直来到山峰的最高处才停下来。两人并肩坐下,相互倚靠着观赏眼前风 景。 毕宽道:“慧英,上次分手之后,你发生了什么事?” 高慧英幽幽地看着他说道:“还说呢,当时我被你骗得好苦,差一点就想去死 了算了……” 毕宽心中一惊,道:“还好,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可就完了。” “后来我就去杭州,走到半路时听说了你闯囚坛救人的事才知道错怪了你,再 后来就遇到魔教的人……” “他们对你怎样?” “还好吧,教主对我们礼遇有加,还为我们在这里建造了房子。” “魔教,我真该谢谢他们,在他们之中我看到了人性之美,外面的人反而不如。” “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里好不好?”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好。” 两人心中感觉幸福又甜蜜。 看着静湖中擎云峰的倒影,毕宽不禁神往,道:“峰顶上的云彩终年不散,不 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 高慧英笑道:“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开玩笑,我怎么上得去,再说这里就已经够美了……” 夕阳斜挂,云彩染上金边。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回到湖边,却见到有一幢很大的房子出现在原来的空地上。 毕宽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关元杰从内走出笑道:“毕兄弟,这是教主吩咐为你们建造的。” “晕,太夸张了吧?才这么一会儿就造好了?” “人多力量大嘛,哈哈哈哈。”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那倒不必,只是别忘了给我们喝一杯喜酒就行了。” 高慧英闻言窘道:“关大哥就爱说笑。” 毕宽哈哈一笑道:“说真的,慧英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高慧英满脸通红,低声道:“你去问我娘。”说完转身跑到自己屋里去了。 关元杰笑道:“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毕宽待他走后,进了新房子,叫道:“苏姐,你们在哪里?” 苏玉娟几人听了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只不过想问问看,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出嫁!” 寂静无声,再也听不见有人回答了。 以后数日,毕宽与她们整日游玩,又再次游到祭天台,登台虽能望远,但一方 视线尽为擎云峰所阻,对比起来,不算大的祭天台也相形见绌了。 毕宽望着峰头云层,叹道:“要是能够到上面游玩一趟那该有多好。” 苏玉娟笑道:“你有上山的办法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上面的人放一条绳子下来,我们就能爬上去了。” “可惜上面没有绳子垂下来哦。” 毕宽忽然停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笑道:“你们想不想上去玩?” 王秀儿瞪大眼睛道:“阿宽你真的有办法上去?” “这有何难?只要盈雪用‘吹雪’宝剑在山壁上挖出一个个孔作借力之用不就 能爬上去了吗?” “挖这么高?” 毕宽道:“我们试试看怎么样?” 众女大感有趣,竟真的同意了,当然不敢公然行事,绕到无人之处才动手。寒 盈雪伸剑刺入石壁之中一剜,果然开凿出一个深孔来,于是一步一步向上挖去。看 她人影越来越小了,只是不断有石块掉落下来。 高慧英担心道:“阿宽,寒姐姐她会不会出事?” 毕宽也有些担心,注视着那一点紫影,却见影子变大了些,于是放心道:“她 下来了。” 寒盈雪回到地面尚未开口,众人已问个不停。 “盈雪你没事吧?” “上面怎么样了,有什么?” …… 寒盈雪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挖累了才下来,你们谁去接班?” 商雨笑道:“我去吧。” “雨儿你可要小心点啊。” “我会小心的。”商雨双足一蹬,飞上数丈,然后沿着“天梯”爬了上去。 石块又开始落下,撞地之势越来越强,不久便看不清上面人影了。大概是挖到 云里。 王秀儿道:“商姐姐快挖到顶了吧?不知道上面会有什么?” 毕宽笑道:“总不会有什么妖怪吧?” 其余几人闻言不由担心起来。 毕宽又道:“你们就是喜欢杞人忧天,我说的又不是真的。” “看商姐姐下来了。” 众人闻言又向上看去,果见商雨沿路返回,来到地面。她却一脸沉思之色。 毕宽见了道:“雨儿你到峰顶了吗?看到了什么?” 商雨摇头道:“我没到达峰顶,只是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在云雾之中垂着一截很粗大的绳索,下端好像是被火烧过,有烧焦的痕迹。” “绳索……烧焦,”毕宽浑身猛地一震,脱口而出道:“有人下了擎云峰!” 寒盈雪闻言愣道:“你是说有人曾从上面……下来?” 苏玉绢道:“有这个可能,上面的人先垂了条绳索,爬到地面时又把它烧掉了, 上面云气潮湿,火烧不起来才留了一截下来……” 毕宽道:“这么看来峰上的人也不会飞,但那个人会是谁呢?他又下来干什么?”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毕宽道:“反正也想不清楚,我们爬上去看看再说。” “真的要上去?” “废话,我们挖这么久的天梯是干什么用的?”说着攀住石壁向上爬去。 苏玉娟道:“我来带慧英,你们跟在后面,一起去吧。” 毕宽功力既失,爬得不快,不过总算体力还行,不多时便爬了百丈高。但觉累 极了于是想停下来休息。 王秀儿笑道:“阿宽你刚才还那么起劲,为什么要停下来啊?” 毕宽笑道:“哈哈,你竟敢来取笑我,正好让你来背我上去。” 王秀儿闻言忙笑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笑你……” “你不背也不行!”说着爬下几步,一把将她抱住。 王秀儿又羞又急,无奈不能摆脱他,只好继续向上。 不多时又进入了云中,雾气大盛,只能看见一丈方圆的地方,果然见到有一截 绳子垂在旁边不远处。商雨又来到最前面向上开路,边挖边上,过不多久,众人衣 衫都已潮湿了。云气转淡,积雪的峰顶出现在上方。 毕宽叹道:“我们终于来到仙界了。”爬上悬崖,发现擎云峰上竟是另外一个 世界。 也有高山,平地,湖,河流,山谷中百花争艳,蜂蝶飞舞,回头向下看时,只 见云海涛涛,这世界婉如云海中的一个仙岛。众人不觉怔住了,好一番仙景。这里 竟然住着近百户人家,还有一片田野,道路纵横交错,牛羊在山上吃草,鸡鸭在庭 中寻食。 毕宽所在的是边缘一座高山的山顶,看到这一幕神奇的情景,不由赞叹道: “好一个世外桃源!陶渊明曾经在桃花园记中描绘的景象,原来却是在这里……” 心道:这儿才是真正和平,才是真正的仙界,想不到江湖中最为神秘、传奇的圣地 竟拥有最美好的世外桃源,云海中的仙岛…… 正当他神游之时,苏玉娟问道:“阿宽,什么桃源,这里又没有桃树,陶渊明 又是谁啊?还有桃花园记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过?” “呃”毕宽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古老以前告诉我的。” 王秀儿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们下去看看怎么样?” 高慧英等人都点头同意。 这时忽听旁边一个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声如天籁,令人如沐春风。 毕宽等人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站在旁边,她面庞清丽动人心魄,冰 肌玉骨身材窈窕,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神气自在飘缈,简直便是一个出尘的仙子。 苏玉娟等人却不由心惊,她如此接近竟然无人发觉,轻功之高令人惊讶。 那女子似有所悟道:“你们是从下面上来的?” 毕宽回过神来,忙道:“是,我们只是对这里有些好奇才上来看看……”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毕宽嘿嘿一笑,道:“用宝剑挖了梯子爬上来的,请别见怪,呵呵。” “居然想出这种方法……你们在下面,可曾见到一个叫文羌华的人?” “他?”苏玉娟道:“见过,难道他是从这里下去的?” “不错,他用一条长绳爬了下去,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只在一个多月前见过他一次,应该是没什么事。” 那女子点点头道:“总会有人过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我们却觉得这里很好啊。” 王秀儿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叫含星。” 毕宽忽然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剑,不禁脱口而出,道:“神剑!你便是剑神???” 含星闻言一怔,持鞘微晃,荡出半截剑身,道:“你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剑?” 几人朝那剑看去,样式果然和神剑一模一样,只是剑身上的文字却是“新颖” 两字。 毕宽道:“这柄剑和葬剑谷中拿出来的神剑一模一样,只是神剑上面的文字是 ‘自由飞’三字。” 含星闻言神色一黯,道:“是葬剑谷吗……” 毕宽几人不知她何故伤心,愣在当场。苏玉娟问道:“含星姐姐,神剑和你有 什么关系吗?” 含星回过神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说了,你们到我家去吧,让村 里人招待你们。” 又问了毕宽等人的姓名,几人都一一作答,便跟着含星进入村中。 路上遇到几位村民,人们见到他们无不惊讶万分,纷纷上前询问,引来了更多 的村民,于是众人拥着他们问长问短。 含星无奈,笑道:“这么多人我家也呆不下,干脆去村长家里好了。” 村里人很热情,拿出很多东西招待。甚至有陈了数百年的佳酿。村长是一位年 近百岁的老人,须发皆白,却显得十分健朗。人人都向他们询问外面的世界。 毕宽道:“外面的世办虽然广阔,却处处隐含着丑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 弱肉强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这里的生活呢。” 夜幕降临,毕宽等人分别住在几户村民家中。苏玉娟住在含星家里,两人倒很 谈得来,谈话中了解到这村子里的人的祖先都是被剑神带上山来的,最早的来自秦 朝的时代,后来汉、魏、晋也有人被带上来。 苏玉娟问道:“剑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说到这,苏玉娟看到含星眼神竟变得忧伤,又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爱 恋,一时被着情绪感染,忘了自己所问的事了。含星好久才回过神来,继续道: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平时也不出现在村中,不过人们的说法是他会变化容貌 身份在人群之中生活。” “剑神传了有几代了?” “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记过什么记载。” “含星姐,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人吗?” 含星道:“是……我是五年前到这里来的。” “啊,原来你也是外面的人?” “就算是吧……” 毕宽住在另一个村民家中。 “含星姑娘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人了,人又美,心地善良,还精通医术,连我 们村里的华神医都要向她请教呢。” 毕宽闻言愣道:“华神医?难道是华陀的后人?” “不是后人,只是他家先祖曾被华陀救了一命又传他医术,因为感恩就改姓华 了。” “那个文羌华又是什么人?” “他呀,他是在小的时候被剑神送上来的,那时他在深山中迷了路,差点就被 恶狼吃掉。” “原来他本来不是山上的人啊……” “这桃源村几十年来就只来了这么两个人。” “桃源村?原来这里真的叫桃源村啊……大叔,你有没有见过剑神?” “我哪有那个福气,桃源村里的人只有老村长曾经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在小时 候呢。” “那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不晓得,不过听说他能腾云驾雾,人哪有这个本事,应该是神仙吧……” 第二天高慧英怕母亲担心,于是六人决定先下山去,以后再来,便又由含星去 送。 到了有“天梯”的山顶,含星道:“毕少侠,我有件事想托你办一下。” “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会办到。” “你碰到文羌华时,尽量劝他回来,但也不必勉强他。” 苏玉娟道:“含星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含星犹豫了一会儿道:“大概是因为我们都从下面来的缘故,村里人理所当然 地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他也这么认为,所以当我明确地向他表示这是不可能 的,第二天他就下山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 含星目送他们下了悬崖才转身离开。 六人回到地面,便向静湖走去,路上王秀儿道:“阿宽,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 告诉其他人?” “最好不要,上面是唯一的净土,我们不能使它遭到任何破坏。” 苏玉娟道:“过些日子,我们也搬上去住好不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住在那人间仙境里,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啊。” 说着已经来到木屋边。门忽然打开,关元杰从内走出来便道:“毕兄弟,你们 总算回来了。” “关大哥,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武林人士攻打我教!” 众人惊道:“什么?” 毕宽问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仙山派,五龙门,各大门派,包括华山派在内。” 苏玉娟道:“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三分天下,对恃着……” “原来确是如此,但前不久仙山,五龙门分别与各大派联盟结约互不侵犯。” “那不是更应该和平共处?怎么会……” 关元杰道:“因为神剑又在江湖上出现了!” 众人闻言大惊,神剑不是被剑神收回了么?怎么会又出现了? “持神剑的人杀了各派中不少人,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教中人所为,因此共同前 来围攻,兴师问罪!” 毕宽愣了一下,沉思道:“的确可能是你们之中某个人所为,也许当初神剑根 本就没有被剑神回收,而是被某个人偷走藏了起来。” 关元杰道:“你是说剑神没有收回那柄剑?” “从目前来看,葬剑谷被闯,绝尘界被破,剑神都没有反应,很可能他已经死 了,又怎会收回神剑?” 这话不无道理。 关元杰皱眉道:“偷走神剑的人会是谁?” “这人武功一定不低,或许……是护法一级的人物也说不定。” “护法?”关元杰脸色大变,道:“护法之中有人……这太可怕了。” “先别多说,我们马上去前面看看,对了,高伯母呢?” “她还在家中。” 毕宽回头对苏玉娟道:“苏姐,你先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吧,对了,慧英你也… …”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 高慧英含泪道:“你说过以后都不会再和我分开的。” “好吧!” 苏玉娟自然知道该带她去哪里,于是转身奔向另一小屋。 众人便前往圣殿。 赶到殿内,见教主以及各护法,将领都集中在此。 毕宽上前道:“教主,目前情况如何?” 岳万仞道:“五龙门人人手持神兵利器砍削岩石,想要凭硬力毁去整个奇阵。” “这是怎么回事,善帮主他们怎么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伍对天接道:“易守龙也已死在神剑之下,所以善帮主亦无话可说。” “什么!易老哥……” 伍对天继续道:“还有王……” 岳万仞忙喝止道:“伍长老!” 王秀儿娇躯剧震,失声道:“爹?我爹怎么了?” 毕宽拉住她道:“秀儿,你冷静一点!” “秀儿!”寒盈雪等人也上前去,俱是眼中含泪,王秀儿晕了过去。 毕宽扶着她叹道:“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殿外跑进一名武士道:“启禀教主,何米何少侠在阵外求见。” 毕宽闻言道:“教主,我出去见他吧,秀儿她们就要麻烦你照顾一下……” 商雨急忙道:“不行,阿宽我要和你一起去。” 高慧英道:“是啊,你老是想摆脱我们倒底想干什么?” “我哪有?”毕宽无奈,道:“好吧,就一起去,关大哥,秀儿就先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毕宽便与商雨高慧英寒盈雪一起往门外走。 岳万仞忽然又道:“毕少侠,你出去之后可能暂时不能回来,因为石阵目前已 经发动,时刻都在变化。” “我明白,教主放心吧。” 各派人士在东面破阵,毕宽等人从北方走出,果然见到何米出现在面前。 “毕宽,你怎么出来了?” “何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米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一时大意,这都是文羌华干的。” “文羌华,竟然是他?” 何米道:“他说自己来自擎云峰上,骗说是剑神传人。” “他的确是从山上下来的,这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他做了些什么?” “他骗走了运用神剑的心法。” “运用神剑的心法?” “不错,当初我入葬剑谷拔出神剑,除了得到神剑身上的内力,还发现剑柄之 中有‘夺命三绝式’剑法、‘神龙见首’身法以及运用神剑的心法。因为神剑在他 手里,所以我想信他并告诉了他运剑心法。” “原来是他拿走了神剑,我早该想到……可是他怎么会无故杀人?为什么又杀 死王掌门,他不应该是这种人啊。” “唉!人心难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不光是各大派的人,连仙山 派雷灵主也死在神剑之下。” 商雨闻言一震,道:“师兄!”她虽然离开了仙山派,但同门情谊岂是忘得了 的?悲从中来,含泪欲泣。 毕宽道:“那我们现在去向各派人士解释,一定要阻止他们攻打魔教!” “他们已经被神剑吓破了胆,又怎么听得进去!” “人命关天,我一定要去阻止!” 商雨道:“我们也要去。” 毕宽见她们心意已决,只好道:“好吧,那就快走。” 五人火速赶到东面阵外,只听杀声震天,各派人士列成一个个方阵,前方数百 人均手持利剑,砍削山石,再由后方弟子出,步步深入阵中。怪石奇阵也对这种破 毁之法无可奈何。 “大家住手——”何米运功发声,震动旷野,功力低微者心胸如遭重击,众人 纷纷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毕宽五人站在后方。 善文一愣道:“盟主?” “错了!”李傲天上前道:“他是魔教中人,不配做武林盟主!”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毕宽毫不惊慌,上前道:“大家听我说,这纯属误会,杀死各派掌门的不是魔 教的人。” 各派弟子对他仍是十分尊敬,也不上前包围。 墨行道:“各派掌门是死在神剑之下,而神剑乃是当初由毕少侠亲手送入魔教, 如今却说杀人的不是魔教中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错,”秋恒成道:“除非当初毕少侠并未将神剑交给魔教,否则决无法解 释!” “哼,也许毕少侠自己把神剑藏起来了,杀人的便是你!” 商雨道:“你们不要胡说,神剑是在文羌华的手里。” 善文闻言道:“可是上次武林大会上出现的文羌华?” “正是,他来是自擎云峰上,神剑本插在魔教祭天坛上,是被他偷走的。” “这种话谁都会说,要我们相信就要拿出证据来!” “对呀,拿出证据!” 风鸣冷笑道:“就算神剑在他手中,我们仍要攻入魔教。”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他来自擎云峰上,我们自然要到峰上兴师问罪!” 毕宽闻言一震,这怎么行?擎云峰上世外桃源,绝不能被外人破坏! 寒盈雪道:“文羌华现在并不在山上啊。” “那他在哪里?” 毕宽道:“这个恐怕黑龙坛主比我们应该更清楚。”忽然心中一动,上次墨行 围攻文羌华说要他交出什么东西,莫非就是神剑?他既然早知神剑是在文羌华手中, 又为何不说出来?是了,五龙门想利用此机会一举歼灭魔教!消去了这个危胁,他 们将更无顾忌了…… 墨行道:“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说不定已经回了 擎云峰。” “不会,”商雨道:“他没有回去。”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上过擎云峰?” 寒盈雪道:“大师兄,你难道连我也信不过么?” “你早已叛门,我又如何信你?” 寒盈雪闻言一震,说不出话来。 毕宽沉声道:“我敢保证文羌华决没有回来,因为他也无法通过奇阵。” “说不定他跟魔教是一伙的。” “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 “除非你们交出文羌华还有神剑!” 毕宽想了一下,咬牙道:“好,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去把他找出来。” 墨行道:“要是找不到怎么样?” “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再攻打魔教也不迟!” 善文道:“老夫相信毕盟主一定会说到做到,我同意等一个月。” 各派之人亦是支持毕宽者居多,墨行等人也无法力排众议,只好同意。 毕宽道:“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我们这就告辞了!” 群雄纷纷让开一条路,目送毕宽五人远去。 出了“绝尘界”,何米道:“毕宽,你准备怎么找?” 毕宽忧心匆匆,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先回长安吧。” 高慧英心中一动,道:“你是想去问古老前辈吗?” “是,若他也不知道,我们就不用找了。” 寒盈雪道:“阿宽,要是找不到人,我们该怎么办?” 毕宽心中一沉,如果找不到人,各派人士将无可避免地攻入魔教总坛,甚至冲 上擎云峰……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正说着,忽见后方尘土飞扬,何米道:“是少林四大高僧中的空见,空智和空 闻,他们追来干什么?” “阿弥陀佛”三人转瞬即至:“施主留步。” 毕宽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空见道:“我们想请一个人留下。” 何米一怔,道:“高姑娘?” “正是。” 毕宽道:“不行,我绝不会把她交给你们!” 空闻道:“那么请高施主将破阵之法见告。” 高慧英道:“我不会说的。” 何米道:“空见大师,你们三个能拿下我们吗?” 空见后方又有人道:“当然不只三人。”却见李傲天、秋恒成、等大批高手赶 来。 毕宽道:“你们为何出尔反尔?” “我们只想认为应该留下一个保障而已。” 李傲天道:“如果你不同意,就说明你心虚!” 毕宽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心不心虚我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 李傲天闻言气得脸色发白。 毕宽又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要杀几个人,却还是易如反掌!” 众人闻言一震,谁敢以身试剑?无论是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或可仗人多将他击 杀,但杀他之前自己是否能活? 毕宽道:“破阵你们自可用剑去挖,别来惹我!”正说着,忽见众人眼光纷纷 朝自己身后望去,不由心中大骇,谁有这份功力,可以瞒过在场所有人而不被发觉 他的到来? 何米猛然转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气度之 沉稳令人感觉一股奇强的力量压抑着自己的心灵! 墨行见了上前行礼道:“属下参见门主!” 毕宽一震,道:“你就是高战武?” “你就是毕宽?” 毕宽忽然笑了笑道:“你也吓不了我。” 高慧英丝毫无惧,死死地盯着他,那是她的叔叔,也是她的杀父仇人! 高战武道:“慧英,到叔叔这边来。” “嘤——”翠微软剑抖出一串龙吟之声,何米沉声道:“让我来向你讨教几招 吧!” 高战武看着他摇摇头道:“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这要试了才知道!”欲退无路,毕宽没有内力!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吧。”高战武左掌一扬,蓄势待发。 这时毕宽忽然道:“何兄可知一箭双雕是什么意思?” 众人兼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时候还有心情说故事。 “一箭双雕,表面意思是说一支箭射两只雕,一箭射两雕自然很难,一弓两箭 各射一雕也是不易,但若由两名箭手同射……” 何米眼中一亮,道:“我明白了!” 商雨寒盈雪亦明白了。 高战武神色稍变,又回复原状道:“你们两个要一齐出手?” 毕宽微微一笑道:“就凭你还用不着我出手。” 众人闻言又是一震,好狂妄的口气!但想到他三招挫败钟冥,这又有什么不可 能呢? 何米挥剑上前一步道:“五龙门主,动手吧?” 高战武听说毕宽不出手,不由冷笑了一声,挥掌攻上,身形一动,卷起一股强 悍的劲力直逼过来。毕宽等人退往边上看着。 何米剑尖一颤,幻化出万千剑影,“不变剑式”招不如名,实有万变之象,但 剑意却始终如一,一直向前,不变的是剑意。高战武功为极高,不难看出此剑之妙, 当下化掌为爪,直抓向当心空缺,竟毫不理会周围重重剑影。何米见状招式一变, 剑影归中,“万变剑式”!只有一剑居中,剑意万千。高战武大喝一声,双掌连翻 叠出层层掌影封架,内力激荡轰然欲绝。何米见招式又被破,道了声“一剑双雕” 一剑递出,乍然分为两柄!高战武双掌一沉,并不惊慌,不料分剑未合,人影也如 裂开一般成了两人,一正一反,分从左右攻袭! “分身术?”众人大惊,终于明白了毕宽所说话的含意。 高战武心中大惊,掌势再变,施展出绝技,只见气流滚动,雷鸣轰然。 善文正从后赶来,不由怔道:“他怎么会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墨行冷笑道:“降龙十八掌这种雕虫小技本门还不屑偷学,这是门主的绝学龙 城掌法。” 龙形幻华岂止十八影像,高战武大喝一声双掌上扬,四肢尽展,浑身涌起一团 气劲,如龙劲力不断疾射而出,周围山石尽裂,炸声不绝,果然是“龙城”。 何米大叫一声双影再转,竟然分而为四,再分为八!八影各占八卦之势围攻高 战武。 毕宽见了道:“慧英,这是你教他的八卦阵法吧?” “是,现在八人同心,威力更强了数倍。” “轰——”一声巨响过后,场中一片寂静,何米与高战武相对而立。 高战武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武功。” 何米道:“我也没有想到。” 毕宽道:“高门主,我们一定会找到文羌华,今天你败在何兄手上,应该无话 可说了吧。” 墨行忍不住道:“门主怎么可能会输,刚刚明明是稍占上风!” 毕宽看了他一眼,道:“何兄,掌握了分身之法,才能真正发挥出夺命三绝式 的威力,最强的‘一剑双雕’从此反而成为最差的了。” 众人闻言剧震,心中不禁骇然,不错,身分八影,若再同时使出“不变”“万 变”两式,试问天下有谁能敌? 何米道:“多谢毕宽你指点了。” 毕宽笑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掌握了“夺命三绝式”的真正奥义,放眼江湖,何米实属第一人,再无人敢上 前阻拦。 高战武叹了口气道:“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武功……”眼中却闪过一丝令 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神色,转身看了众人一眼道:“目前我们仍是联盟,共同对抗魔 教,有什么仇恨可在魔教之事了后来找我。” 群雄方才见到高战武神威,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背后忽有人道:“老夫偏要现 在找你!” 路上,毕宽见高慧英闷闷不乐,便走过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高慧英只是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见犹怜。 毕宽道:“你是不是还在想高战武的事?” 何米道:“这都要怪我,当时没有杀了他。” “你也不必再我面前佯装,你受伤不轻了。” 何米疑道:“这你也看得出?” “你一路上不是一直运功疗伤么?” 高慧英闻言道:“何大哥,你受了伤?” “没什么大碍。” 毕宽道:“慧英你放心,他不会有事,下次再碰到高战武的时候可就不会放过 了。” 商雨道:“是啊,何大哥下次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高慧英道:“我没事的,还是走快些,先找到文羌华要紧。” 毕宽叹道:“我真不愿相信文羌华竟是这么一个人……” “他本来就向往江湖中争名逐利的生活,这么做又有什么奇怪。” “好名利者,不一定就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唉,若他杀的不是易老哥 和……秀儿他爹,我才不会怪他。” 何米叹道:“不错,他杀人有正有邪,不分敌我,实是真正的魔道,擎云峰, 山上的人都是这样的么?” 寒盈雪忙道:“不是的,那里的人都很善良。” 何米闻言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毕宽道:“下次有机会,也带你上去看看。” 何米惊奇万分,道:“你们去过擎云峰顶了?” “是啊,那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高战武回头去看,眼中掠过一丝讶声,道:“是你?” 仙山派众弟子纷纷行礼道:“参见掌门!” 来人正是南海仙山派掌门钟冥。 “你没有想到吧,十年不见了——师弟。” 闻言群情耸动,高战武竟与钟冥师出同门? 高战武微微一笑道:“师兄,你比当年更显精神啦。” 钟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出现。” “哦?你等我出现干什么?” “仙山派与中原各派结盟,五龙门也与各派结盟,但两派之间,好像并没有盟 约吧!” “师兄,你的脾气怎么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火爆呢。” “废话少说,今天你休想生离此地!” 高战武哈哈大笑道:“那可说得太过了,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对付我?” 钟冥不语,忽然浑身衣衫鼓起,状若充满气体一般,澎湃激荡开来,震得众人 耳膜生痛。 高战武道:“原来你已练成了烟波掌法最高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钟冥道:“今日便是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高战武点头道:“不错,我原以为你早已忘了十五年前的约定了呢。” “我原也想不到五龙门竟也有这一番局面,如果你只是小帮小派,我倒可以放 过你。” 高战武道:“当初既然决定了的事,我怎么会不去努力呢,更何况我不会忘了 当年你的所做所为。” 钟冥脸色一变道:“你准备接招吧!”不容分说,全力向高战武攻去,气劲暴 涨催发,足有翻江倒海之威势。 高战武凝劲而发,天煞指力激射而出,指力集中,破入钟冥掌劲之中,钟冥冷 笑一声,掌势一变“夏气人尽”一招化去他指力,反攻而上。 高战武边战边笑道:“看来你对我的武功研究不小,还钻研了破解之道。” 钟冥继续抢上,“怒海惊澜”攻来。 高战武笑道:“可惜我也能破你武功!”大喝一声“威龙闹海”! “吼——”“轰——”地面震动,钟冥疾退十数步,神色凝重,不料自己烟波 掌绝技亦为他所破。 高战武道:“师兄,就是你的风、雨、雷、电四大绝技我也能够一一破解呢。” 钟冥闻言心中一沉,但亦冷笑道:、你也一样,没有一门绝技我不会破解!“ “那还怎么打?我看咱们还是回去计算一下,想出一条妙计来。” “好,攻下魔教之时,便是你我一决死战之日!” “啊,你答应得还挺爽快……” 连日赶路,毕宽等人终于赶到长安,径直往大慈恩寺。可是没有见到古老,众 人分开寻找一阵,毫无所获。 毕宽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不在这里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只有二十天时间了……” 何米道:“毕宽,你知道他除了这里之外还会在哪里出现?” “不知道,我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他,只好在这里等等看了。” “要是他不出现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我们瞎找也是找不到的。” 何米道:“我去别处找吧,你们在这里等。” 何米正要离开,忽见一名老僧向这边走来。 毕宽见上忙上前道:“法誉大师,你怎么不闭关了?” “是毕宽啊,好久不见,样子变了很多了。” “阿宽,这位大师是……” “他是古老头子的朋友,也是大慈恩寺的前辈。” 几人忙施礼道:“见过法誉大师。” “好,你们是来找古老?” “大师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前几天还在这里。” “那现在不在了?” “老衲听他离去时曾说神剑又在江湖中出现,他便去查访了。” 毕宽闻言叹口气道:“原来他也刚知道不久,那一定也不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 哪里了。” 何米道:“大师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他倒没说,不过按照惯例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那我们等不了了,”何米道:“大师,我先走一步。” 毕宽道:“我们也没必要留下了,一起走吧。” 五人出了寺门,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高慧英道:“阿宽,你说我们该往哪里找呢?” 毕宽怔道:“人海茫茫,文羌华要是想躲起来,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而他的目 的好像是要挑起魔教与各派的斗争,这时自然不会再出来活动。” 寒盈雪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毁了魔教?” “是啊,就算是含星姐……伤了他的心,也不应该变得这么丧心病狂,魔教又 跟他无仇。” “这也不一定,我在擎云峰时听说他是小时候在山中遇险而被剑神带上山的, 但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无故出现在山中?难道是因为魔教的人?” “也不一定是魔教,他杀的人都是各大门派的人。” “我们这样也猜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到处走走看,希望会有所收获。” 毕宽道:“再过十天我就必须赶回去,否则就真的无法阻止他们了。” “可是回去他们也不一定会听。” “那也没办法,我们只有尽力而为,唉,如果像原来中原纷争那样,我一定不 会管,但魔教中人不同,更何况还有桃源村的人们。” “我们往哪里去?” 何米道:“一起去北方吧,这两年我们就北方没去游过了。” “好吧。”反正哪里都一样,众人便都同意了。 走了几天,已经过了陕西地界,这是一个丘陵地带。何米似乎神色有些异样, 常常心不在焉。 毕宽见得久了,问道:“何兄,你是怎么回事?” 何米目视远方,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娘。” “你还有个娘……在哪里?” “原来就是住在这附近的,在我十岁的时候遇到师父单心,就缠着跟他去外面 闯荡,之后便没有回来过,记得当时我娘说她以后会离开这里,让我自己好好的生 活,说我的确不应该一直住在山里,长得大了,总要……总要娶老婆的。”说到这 不由俊面一红。 高慧英道:“那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何米摇摇头道:“娘不在那里了。” 毕宽道:“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去看看也无妨。” “那好吧,”何米其实还是很想回去的。 走过几座山,却是深入林中了。 寒盈雪奇道:“何大哥,你娘怎么是住在深山里的?” “是啊,我从小就在这里了。” 山中出现了一幢小屋,何米见了不由“咦”了一声,道:“最近有人来过,怎 么房子周围没有鸟兽活动的迹象?”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心中一阵激动,喊了声 “娘” 飞快奔了过去,推门而入,果然见到一人站着向他看来。 “娘!”何米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米儿,是你?” 毕宽等人随后赶到,忽看清了屋中人,不由怔住了。何米的母亲,居然是…… 含星!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呆地愣着。 寒盈雪回过神来,讶然道:“含……含星姐?” 何米闻言怔道:“你们……认识?” 含星道:“是,我们曾经见过。” 毕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是何米的娘?” 何米道:“娘,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呢。” 含星笑笑道:“有些事以后再说不迟,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何米道:“我们是在找文羌华,后来路过这里,我想娘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没想到娘你真的在这里。” 含星道:“我也在找他,可是没有找到。” 何米听得不明白,毕宽等人却未从惊讶中摆脱出来,含星看在眼里,道:“看 来我还是先解释的好。” 见众人都已洗耳恭听,含星思索了一会,才道:“这要从十五年之前说起了。” 刚说到这,神情又变得伤感万分,眼中似有无尽的悲伤。 “之前我与一个爱人生活在另一个地方,本来过得十分幸福快乐,由于特殊的 原因,一场剧变把我们分开了,我才流落到此,后来我一心寻找他,打听之下才知 他竟早已不在世上。”含星停了下久才接道:“那时我伤心欲绝,如发疯一般到处 狂奔发泄,只要挡道的不论是什么都摧成碎粉,幸好心中尚有一丝清明不愿妄伤人 命,便奔向深山之中,原本不愿独活世上,正在那时忽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哭泣声, 于是忙闻声寻去,正看到一群狼围着一个孩子,我便将他救了下来,不忍他无人照 料,后来便舍了殉死之心,一意抚养……” 何米听到这泪流满面,道:“娘,那个孩子就是我么?” 含星点头道:“正是。” 毕宽听了这个故事,明白了一些事,却仍有很多疑惑。傍晚高慧英与毕宽一起 到山间散步,便将疑问提了出来。十五年了,为何含星仍有着少女般的容貌?她的 心上人又是谁?她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武功?师出何门?为什么会上擎云峰?何米又 是哪里来的? 高慧英沉思了一会儿,忽道:“阿宽,你有没有想过,文羌华……” 毕宽闻言一震,道:“不错,他也是十五年前在林中被救,难道他和何米有什 么关联?” “或者是亲人?” “……兄弟吗?” 其它问题都可不究,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何米与文羌华可能是兄弟!他们见面 之后的结果是……你死我活? 高慧英道:“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他?” “当然,明天就说出来,但这也只是猜想,不能太肯定了。也许我们应该再向 含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向她了解一些文羌华的情形。” “含星姐她和文羌华在一起这么久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层啊。” “是啊,也许她早就知道了。” 暗中走出一个人影道:“不错,我早就知道了。” “含星姐?” 含星走到二人面前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有些事不是你们所能 理解的,比如说……我心中的那个爱人一千年前就死了。” 毕宽二人只觉头晕脑胀,莫名其妙。 含星看他们不理解,继续道:“我把你们提的问题都回答吧,我们曾经是在一 起的,后来由于意外他回到了过去——也就是一千年前的战国时期……不要问我什 么意外,那个更难理解,我只说他的身份……就是你们所说的剑神。” “剑神!??”毕宽的嘴张得不能再大了还是想张得更大些。 含星忽然不言,浑身散发出一股奇强的气势,这股气势不具杀伤力,但从其大 小来看,就算是高战武钟冥与之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影一瞬已临空飘起, 神剑“新颖”不知如何出鞘悬于脚下! “御剑飞仙!”毕宽与高慧英二人觉得自己晕过去好几次了。 含星收回功力返到地面,道:“我的武功便是他教的。” 毕宽现在绝对相信,因为这种程度的武功除了剑神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了,同 时也相信,江湖上所谓的传说不只是传说。 含星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不老,就是驳剑术的效果了。” 毕宽已有些麻木,道:“驳剑术?” 含星道:“以我的功力与心志,驳剑术已经到了控制分子的程度,呃,不要问 我分子是什么。” 毕宽忽然摆了个十分夸张的造型,道:“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嗯我 已经明了!” 含星愕然地看着他,忽然顽皮地笑了一下,道:“嗯,明白了就好。” 高慧英:“………………” 含星又道:“关于文羌华的事你们没有猜错,他确实是有个失散的弟弟,也就 是米儿吧,据他自己所说,他一家在十五年前被仇人追杀,他爹临死之前告诉了他 仇人的名字,让他们逃走,于是才进了森林之中……” 毕宽晃了下头使脑袋清醒些,道:“可知他仇人是谁?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这条 线索找出他杀人的原因。” 含星道:“我没有问过他,米儿当年还小,却不会记得这些……” “那还是没有办法了,唉,再有十多天我们若不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魔教与 各派之争恐怕不得善终了。” 高慧英道:“我们从这里赶回擎云峰也要好几天路程,找人的时间更少……” 各人心中俱有一片愁云难散。 含星道:“关于我这件事实是太过匪疑所思,希望你们帮我保守秘密。” 毕宽道:“这个自然,我们绝不会乱说的。”心想说了估计也没人信吧……正 想着,忽然心中一动,道:“剑神还活着!” 含星娇躯一震,道:“什么?” 毕宽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控制分子,既然你的武功是 剑神教的,那么剑神他自己怎么可能不会呢?” 含星闻言喜极,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也可以做到又怎么可能会因为 时间流逝而老死呢?” 毕宽见她高兴起来,自是十分欣慰,笑道:“我本以为世上有个古老已经够稀 奇了,不料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真有无所适从之感。” 江湖突然平静下来,连最小的纷争也难有所闻,但这寂静反而更使人感到压抑, 武林人心中没有一点平静,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绝尘界内,擎云峰下,魔教中人俱已准备迎敌,弟子们纷纷提起刀剑,比平时 更加苦练教中绝学。 王秀儿怔怔地坐在房中,一动不动,似泪已流干,神色凄然,任何人见了都会 黯然神伤。关元杰与苏玉娟二人轮流寸步不离地看住她。如果说最能安慰她的人, 那必然就是毕宽了,但毕宽不得不远赴千里之外,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离开。 王秀儿缓缓转头对苏玉娟道:“苏姐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苏玉娟愣了一下道:“不可以,我不会让你……” “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放心吧。” 苏玉娟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向外走去,忽又停下转身道:“你若有什么差错, 阿宽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你想想他啊。”这才转身离开。 王秀儿心中一酸,自语道:“阿宽……你现在在哪里。” 高夫人已经送上了擎云峰,至少是安全的,但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人能笑得 起来。 “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苏玉娟回头见是关元杰,道:“秀儿说自己一个人呆会儿,所以我……” “她会不会有事!” “不会,我相信她已经有些回复过来了,至少……她不会想把阿宽一生毁掉… …” 关元杰虽然仍有些不明白,但也放心了些,叹了口气道:“我教将在十天之后 对各派联盟发动反击。” “什么!”苏玉娟闻言一震道:“你们要在十天后反击?” “是,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谁都明白这一点。” “可是阿宽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三天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长老会已经通过了这一决议。” “十天……只有十天了吗?” -------- 幻剑书盟